《妾本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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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庶出-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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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心兰忙起身到:“不敢!妹妹未能去府上探望大姐,也请大姐原谅则个。”
郁瑾找到了话头,便拉着郁心兰攀谈了起来。郁心兰总觉得大姐是在探她的底,于是什么都含糊而过,刻意显出没有个性的样子。
此时门外又报,丞相夫人携家人到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夫人及其家人,自然有许多人想巴结,大伙儿都迎了出去。郁心兰上前见过礼,就被人群给挤到了一边,她乘机吩咐芜儿几句,才跟在众人身后进了花厅。
一番见礼之后,花厅内喧宾夺主,王丞相的嫡亲孙女,刑部侍郎王大人的小女王姝成了众星捧月的那个月,高坐在上位,微带着笑,矜持的听着众人的奉承。
无人注意自己,郁心兰正想着乘机开溜,冷不丁身旁一人道:“别看她这么得意,她那个亲姐姐还不是嫁给了忠正伯家的瘫子?”
郁心兰回头,原来是御史家庶出的四小姐李清言。李小姐以为郁心兰有兴趣,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听说忠正伯三公子瘫了好几年了,脾气特别差,经常动手打蒋三奶奶,你二姐看在堂姐妹的份上去劝架,都被打过几次呢,蒋三奶奶今日不来,定是被打得鼻青脸肿了。你家三奶奶跟蒋三奶奶是姨表妹,居然问都不问她一句。”
郁心兰这才想起来,的确没见到蒋三奶奶,但三奶奶问也不问一句,确实是冷漠了些。又想到这位李小姐如此传播旁人的隐私,自己还是离远些好。
正巧三奶奶赶过来找她,拉她到一旁轻声问:“再借我两丫头可好?正堂那边上茶水都忙不过来了。”
郁心兰忙道:“好,这就让芜儿,小茜去吧。”因为园子里的管事都被借走,她只得留了锦儿在园子里管着,也顺便看管一下明显兴奋过头的巧儿。
三奶奶却摇了摇头“你要在花厅里陪客,身边没有丫头怎行?我去你园子里借两个,你不会舍不得吧?实在也是因为你的园子离这里最近。”
这宴会本就是为她的夫君所办,几个丫头还能舍不得?郁心兰忙道:“那行。我园子里的千夏、千雪、千荷都是办事麻利的,我让芜儿陪着你去。”又特意嘱咐芜儿,“让千夏、千雪跟三奶奶去。”
三奶奶笑道:“好。”便由芜儿引着往静思园去了。
郁心兰见无人注意自己。便向身边的人告了罪,出了花厅,过了穿堂,走入了丫头放置茶具的隔间。
少顷,小茜领着温姨娘过来,郁心兰忙扶着温姨娘坐下,嗔道:“姨娘是有身子的人,何苦还来受罪?”
一般出席宴会,妾宦们都是站在正房的身后服侍,落不得座的,当然也会有些主母放他们去一旁休息,但王夫人肯定不会有这么好心,况且客人的丫头不能近身服侍,她怕王夫人使妖蛾子。
温姨娘笑了笑:“已有三个月,怀得稳了,夫人自己也有身孕,近来脾气好了很多,没事儿。”
郁心兰简直对娘亲的善良无语:“脾气哪是那么容易改过来的?那日我惊了马,王夫人根本没派人来救我,安心让我摔死,免得阻了三姐的前程呢。”
这事儿之前没说,是怕娘亲担心,现在点几句,免得这个没心计的娘亲给人害了。
温姨娘脸色立时煞白,紧紧抓着女儿的手,半响才放开:“万幸,你放心,娘亲会当心的,何况还有岳如。”
幸亏这个娘亲还没单纯到无可救药,郁心兰心宽了几分,问了几句弟弟的学业,又叮嘱姨娘离夫人远点。温姨娘不敢久留,起身回正堂。郁心兰也回到花厅侍客。
正午时分,宴席开场。女席这边,郁心兰陪着王妹,郁瑾、郁玫等自家姐妹姻亲一桌,旁边两桌分别是二奶奶的本亲姻亲,和三奶奶的本亲、姻亲。
酒正酣时,郁玫笑着端起酒杯敬到:“咱们一起敬四妹妹一杯吧!四妹妹可真是有福之人,成亲不到半月,妹夫便沾了你的福气升了官。”
哎哟哟,昨天婆婆在自家人面前赞了她一句“福星”,她都得了白眼数枚,今天郁玫竟当着宾客的面,说夫君升官是沾了她的光,这话传出去,人们必定觉得她浅薄无知,家里的妯娌定会认为她想借势夺权,公婆定会猜测她想爬到夫君头上去····哪家会喜欢这样的媳妇?
这不!几记眼刀已经杀到了。







四十六章

郁心兰忙正色道:“三姐这杯酒我可不敢喝。夫君能有今日完全是皇上的恩典,托皇上的洪福,也得益于公公婆婆平日的教诲,与我半点关系都无。”
若郁心兰接了酒,便落下不是,若不接,就是郁玫的不是了。
郁玫见她不上当,只得讪笑:“自然是皇上的恩典···我是高兴妹妹有福气,一时说岔了。”
郁瑾打圆场笑:“妹夫日后定会步步高升,四妹是个有福的。”
同桌的纷纷附和,便将这话盖了过去。
直至未时初刻,宴会才结束,丫头小厮们撤下席面,重新换过茶水、果品,搬开南面的屏风,主院广场中早已搭好戏台。
前三折都是武戏,估计是侯爷点的,郁心兰看得津津有味,二奶奶却说:“我们女人家不爱看这个,不如去园子里逛逛,现在荷花开得正好。”
不少奶奶小姐响应,郁家和王家的女孩子们都往外走。郁心兰满心不愿大暑天的正中午逛园子,可自己的本亲、姻亲都去,总不能无动于衷。
站起来的同时扫了一眼全场,看到甘夫人身后的几名丫头时,郁心兰心中一动,低声问芜儿:“看到锦儿和巧儿去哪儿了?明明还在的。”
芜儿张望一眼,回到:“婢子不知,不过,好象是锦儿姐姐先离开。”
郁心兰沉了脸色,之前她明明说借千夏、千雪她们几个,三奶奶却硬要锦儿和巧儿来帮忙,这已很不对劲了。锦儿不是个会躲懒的人,这会儿宾客未散,她会跑到哪儿去?
芜儿机灵地问:“要不要婢子去找找?”
“你去园子里找千雪她们,要她们四个分头去找,找到锦儿就要她立即会主院服侍,不许离开半步。若有人阻拦,就说是我吩咐的。”
吩咐完了,郁心兰才快步跟上众人。
侯府的荷花池占地数亩,正值六月荷花盛放,万绿衬托着星星点点的粉红,美不胜收。一行人在柳荫下,寻了几张石凳坐下,边赏风景边轻声谈笑。忽然,一个才总角的小丫头跑过来,喘着气给众人见了礼,神色急迫道:“禀大奶奶,二奶奶,亲家王夫人摔倒了,血流不止呢。夫人让婢子请大奶奶和亲家小姐快些过去。”
王夫人摔倒了?郁心兰直觉就想问温姨娘是不是也摔倒了。可这年代妾室没地位,她放着嫡母不关心,却关心庶母,会被人指责不孝。因而她只能焦急地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给我说说。”
郁瑾、郁英、郁玫、郁琳却道:“去了就会知道,快些走吧。”说罢四姐妹拖着郁心兰便走,还将她夹在中间,似乎怕她跑了。
小丫头回道,“婢子只知资亲家夫人摔倒了,已请了李太医去请脉。”
郁心兰哦了一声,回头吩咐芜儿:“你回静思园取盒百年老参来,若不知道地方,问一下千夏,她跟着锦儿收的···”
郁玫打断道:“人参什么的,还不知道能不能用的上,妹妹先别忙。”
二奶奶也道:“是啊,亲家太太在我们侯府摔倒了,要什么药,自然由侯府出,不用大嫂拿私己出来。”
这就是连讯儿都不让她传一个了?郁心兰更觉得不妙,遂问小丫头:“郁大人和大爷去了吗?”
小丫头先瞧了一眼二奶奶,方答道:“婢子不知。婢子只负责来寻亲家小姐和大奶奶。”
郁心兰跺脚:“若一时忙乱忘了通知大爷,让人指责大爷不孝便不好。芜儿,你立即去。”
“唉。”芜儿脆生生应了一声,低头跑了。
二奶奶和郁瑾、郁玫交换了一个眼神,郁心兰只当没看见。
王夫人被安排在专门攻宾客居住的留芳居的一间内室里,郁心兰等人到时,床单什么的都已经换过了新的,房里还有着淡淡的血腥味气。
李太医正在给王夫人请脉。因着前头宾客未散,三奶奶见来了人,便先去主院了。二奶奶在一旁问了声好,说了几句宽慰话。郁瑾四姐妹只管拿帕子抹眼角,哭的两眼通红,鼻尖却没红。
郁心兰瞧在眼里,心中疑惑更大,也抹了眼角,揉红了眼睛,哽咽着问:“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女儿必要为您讨回公道。”
王夫人面色惨白,有气无力,只神色复杂地看着郁心兰,却不说话。
此时李太医已请完脉,摇头叹息:“滑胎了,气血两伤,得好好休养。”便说边走到桌前开处方。
门外一阵脚步声,赫云连城陪着岳父郁达直冲了进来。郁达虽对王夫人不满,但此时见到夫人面色憔悴,亦十分心疼,坐在床边柔声安慰。王夫人哽咽道:“是我没福分为夫君开枝散叶,夫君切莫怪温姨娘。”
之前怎么问都不肯说,这会儿忽然扯到了温姨娘身上,王夫人还一脸“贤惠”的为温姨娘求情,只怕是要六月飞雪了,决不能让她再说下去。
郁心兰一脸的悲痛欲绝,追着问李太医:“我母亲的身子已有四个月了,胎儿已然成形,不知是男是女?”
李太医怔了一怔,叹道:“是男胎。”
郁瑾几个大哭起来:“父亲盼了二十年的嫡子就这么没了!”
郁达的眼睛也红了,虽然他已有了两个庶子,但这年代嫡庶有别,他还是非常盼望有个嫡子的。
郁心兰暗掐了自己一把,扑簌簌滚下了几滴眼泪,“李太医,可否将胎儿取出来让我瞧瞧?”
李太医顿时尴尬了,二奶奶忙拦着:“那等污物瞧来作甚?刚才端出去倒了。”
郁心兰哭得更狠:“那是我未曾谋面的嫡亲弟弟,怎么是污物?快使人寻了来,让父亲带回去好好掩埋。”
郁达也觉得十分有理,欣慰地看向郁心兰,觉得这个女儿真是贴心。
郁瑾却劝道:“父亲,咱们过门是客,母亲还得在这休养一个月,况且今日侯府这么多宾客,丫头小厮们忙得脚不沾地,咱们总不好太过打扰。”
郁达原本听了郁心兰的话,想将未出世的嫡子葬在家中,也全了一场父子之情,这会儿听长女一劝,又觉得的确是给亲家添了麻烦。
郁心兰瞟见父亲的神色松动,忙靠到赫云连城身边,凄凄婉婉地求到:“连城,丫头们忙不过来,你差几个侍卫去寻一寻好不好?左右就在这几个院子里,问一声倒水的丫头就成了。”
这年代没有下水道,除了夜香有专人收拾,污水什么的,多半是倒在院中的土地里,最多是厨房后的那条暗沟,刚倒不久,要找也能找出来。
赫云连城垂眸看了她一眼,应声到“好”,便出去吩咐侍卫。郁老爷便将要出口的“罢了”二字吞了下去。
二奶奶和郁瑾姐妹几个的脸色顿时难看了。
郁心兰悄悄打量屋中各人的神色。郁瑾和郁玫紧抿着唇,郁英神色紧张,对上郁心兰的目光后又心虚的移开。郁琳的目光不离床榻,俏脸上只有对王夫人的担心。
二奶奶有些坐立不安,挣扎了一下,终于走到郁达跟前福了福,歉意地笑道:“向亲家老爷告个罪,我还得去前面帮婆婆侍客,这····”
话未说完,郁心兰就拉着二奶奶的手,更加歉意地道:“还请二弟妹留下,一会子要给母亲取药熬药的,我没在府中当过事儿,还得二弟妹帮我。为了侯府和郁府的和睦,婆婆必定不会怪罪。”
别走哇,这出戏里,你的戏份也不少呢。







四十七章

二奶奶被郁心兰强拖着挽留,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只好拿眼睛梭了梭郁瑾几姐妹。
郁瑾正暗暗心惊,莫不是被兰丫头瞧出了什么端倪?况且那事儿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对策,不如旧话重提,先处置了温姨娘再说。于是,她也恳求道:“还请二奶奶留下来帮衬。”又走至父亲身边低泣:“父亲,您可要为未出世的弟弟做主啊。”
郁老爷也正寻思这个,忍着悲痛问王夫人:“好好的怎么会摔了?紫绢怎么不扶着你?”
王夫人眼中又涌上泪水:“我只是····”大概太过悲伤,竟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半响才继续道:“我只是想去解手,刚好温姨娘也要去,我就只带了她和紫绢两个。温姨娘不知怎么绊了一下,我们三个都滚下楼梯。”
郁心兰心里一惊,正要询问,郁老爷已经抢着问出:“那婉儿怎么样了?她也有身子了。紫鹃呢?我倒要好好问问她,是怎么服侍人的!”
见丈夫这般关心那个贱婢,王夫人暗恨得捏紧了拳头,语气呛人:“当时我就晕了过去了,我怎么知道?老爷别乱怪人,紫绢和温姨娘各扶我一边,是温姨娘绊了我,跟紫绢一点关系也没有。”
郁老爷此时心中焦急,只怕另一个孩儿也不保,哪里听得夫人说些什么,直走至二奶奶跟前,恳请到:“还请贤侄女差个人带路,我去看看温姨娘。”
不必二奶奶吩咐,一名婆子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闪出来,屈膝福礼:“老奴给亲家老爷带路吧。”郁心兰见是长公主身边的纪嬷嬷,便没阻挡。
郁老爷领首,跟着纪嬷嬷出去了,头也没回一下,直把个王夫人气得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
郁玫睇着郁心兰:“四妹妹不去看看姨娘么?”
其实郁心兰很想跟去,可又怕她走后,这几人乘机商量什么。刚才这几人的神色颇为慌张,似乎是因她提出要男胎的骸骨而起的。
郁心兰冷笑:王夫人的喜脉多半是假的,哪有那么巧的事,娘亲怀孕她也怀孕。而且之前父亲因对王夫人不满,已多日不曾留宿菊院,所以王夫人诊出喜脉已有两个月的身子,之前怎么半点风声都没有?到现在四个多月要显怀了,又正值盛夏,衣裳轻薄,怕是瞒不下去了,才整出今天这出戏!想来个一石三鸟,既害的娘亲流产,又能把脏水泼到姨娘身上,还能顺便把自己身上的包袱给卸了。
郁心兰想到这儿,狠了狠心,嫣然笑道:“姨娘那自有侯府的吓人侍候,父亲也过去探望了,我还是在这儿服侍母亲吧。”
绝不能让她们商量出了对策!时隔这么久,娘亲肚里的孩子保或不保,都已成定居,不能再让她再受冤屈了。
郁心兰拿定主意,往床边靠了几步,体贴地问:“母亲可想吃些什么?”
王夫人心火正旺,当即甩脸子:“你有没有脑子,宴会刚过几个时辰,我吃的下吗?”
“哎哟哟,这刚落身子的人怎么中气这么足?跟乡下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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