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无妃全文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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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无妃全文番外- 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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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会失去!

竟然会这样失去!

明明是自己牢牢握在手心里的,竟然也会失去!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他顿觉眼神有些朦胧,寒风一阵一阵地随着斜斜的小雨从琉璃的黄色廊檐上飘下来,灌入脖子里,嗖嗖的。

冬天来了。

这才明白,冬天已经彻底来到了。

而她的背影,已经彻底消失了。

从此,天涯海角,永不相见?

他的手无意识地用力,牢牢地搂住小怜,几乎要将她的腰掐断,他在她痛苦的颦眉里,哈哈大笑起来:“好,真好,从此朕自由自在了……该走的都走了。走得好啊,走得好!再也无人管束,无人多事了!喝酒,走走走,都去陪朕喝酒,都去喝酒,大家都去喝酒……”

小怜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心里无限的快活。那个女人,终于走了!

张婕妤也无限快乐!

陛下再流露出依依不舍的痛苦,她也走了。

就算是依依不舍,也不曾挽留她,不是么!

只要离开,不足为惧。

外面的风雨,艰难,更大的痛苦等着她呢!

她的声音更是柔媚:“陛下,您不快活?”

纣王归来1

她的声音更是柔媚:“陛下,您不快活?”

“朕快活着呢。来人,将所有妃嫔都请到琉璃殿来。朕今天要和各位爱妃们联欢……快,快去把所有娘娘都请来……”

“是……”

很快,屋子里就花枝招展地济济一堂。

仿佛一场盛大的联欢。

妃嫔们都觉得奇怪,今天又不是什么节日,陛下大宴宾客干嘛?

难道是庆祝冯昭仪被赶出宫了?

本来,人人都该为除掉了一个劲敌而欢欣,可是,难免兔死狐悲,冯昭仪尚且如此,下一个,又该轮到谁呢?

每个人都觉得惴惴不安,只看着上首那两个娇艳如花的美人,又看看这装修得簇新的富丽堂皇的昭阳殿。方明白,敢情是庆祝小怜贵妃升迁?

陛下以前虽然称不上节俭,可是,也从无如此大肆为后妃铺张浪费的行为;就算是冯昭仪,为了她的儿子祈福,也都是小心翼翼的,并不太过劳民伤财。

小怜如此却如此铺张富贵,这算什么?

众人虽然妒忌得牙痒痒,却不得不按照礼仪,向小怜行礼,并纷纷送上礼物,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小怜端坐着,受着这样尊荣的礼仪,这是她做梦也想不到的,自己这一辈子,从一个卖唱的女婢,竟然还能有今日的无限风光。

而这一切,都是这个男人,是当今天子——唯有伺候好他,才能永远享受这样的尊荣和富贵。

罗迦居中,左拥右抱,小怜如一只猫咪一般举着酒杯,不时喂他:“陛下,你喝嘛……喝嘛……”

“好好好,朕喝,朕喝……美人们,都喝,都喝……不醉不归,谁不喝,就是抗命,喝吧,喝吧,都喝吧……”

“陛下……”

“美人儿,来,朕喂你……”

他抓住小怜的头,拉住她的头发,将她拉得仰起脖子,含了满满的一口酒就灌在她的嘴里……

纣王归来2

小怜被呛得不停咳嗽,却依旧咯咯地笑,柔媚的连一丝厌恶都看不到,仿佛,她就是一块橡皮泥,无论你怎么揉捏都行。

就连其他妃嫔也红了脸,纷纷移开头,不好意思看这样香艳的场景。

原本以为,冯昭仪被赶走了,大家机会均等了。可是,小怜独宠也就不说了——但也别弄成这样活色生香的春宫图啊,还像个什么样子?

“美人儿,你们都喝……喝吧……哈哈哈,从此,再也没有人管束你们了,朕想宠幸谁就宠幸谁,哈哈哈,你们都有机会……每个人都有机会……怎样?朕够公平吧?哈哈哈……不就是OOXX嘛……大家都可以……”

一些妃嫔纷纷借着端酒杯扭过头或者低下头,不忍目睹,觉得很是别扭,就算是OOXX均等的机会来了,也没有什么喜色,北皇陛下,他竟然变成了这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们的目光不禁悄然落在小怜身上,这个小怜贵妃,是否就是传说中的祸水?

红颜祸水,原来如此!

罗迦一盏接一盏地喝酒,醉醺醺地大笑大闹:“来呀来喝酒……不醉不罢休……来呀……”

“陛下,您喝得太多了……”

“不多,不多……来来啦,跳舞,跳舞,你们都跳舞……快跳舞,真要欣赏歌舞……”

“陛下,臣妾马上为你表演。”

“去吧,去吧……”

乐声想起,乐伎弹奏的是一曲异常婉转缠绵的曲子,跟北国的沧桑和雄浑完全不同,充满了淫靡和堕落的艳丽,就像夜晚盛开的一朵罪恶之花。

用炉甘石熏出一种飘渺的云雾效果,流云水袖的美人们踏着节拍出来。

无数柔媚的身段,绝佳的舞姿,将整个联欢的气氛带到了一个极其闹热的时候。音乐声里,高潮即将来到——一个一身白纱的女子甩着水袖,从云雾里出来。

纣王归来3

她的晕红描金装,鲜艳的脸庞,雪一样洁白的纱衣,仿佛雪白的地上开出的娇艳的花朵,妖娆艳丽,手里拿着一支笛子,放在唇边,樱唇微启,仙音妙乐……

就连其他的妃嫔也如痴如醉,立即自叹弗如,小怜,小怜,如此地才貌双绝,难怪陛下为之颠倒。

这是小怜第一次在众妃嫔面前露面,以前再得宠,因为冯昭仪的压制,也只能局限在琉璃殿,现在,终于走到人前,可以大张旗鼓地以小怜贵妃的身份出来,就有意卖弄自己的才艺——一支玉笛,吹彻梅花。

众人正在如痴如醉里,谁也没有发现陛下的异常。

他本是举着酒尊,大口大口地畅饮,忽然见到一个白衣纱裙的女孩子,缓缓地,从云雾里飘渺出来!

芳菲,芳菲!

神殿的芳菲!!!

仿佛升天一般,要羽化而去。

只有圣处女公主,才能长年累月必须穿着这样白色的纱裙——自己玷辱了圣处女公主,所以,孩子一生出来就窒息而死,被大神惩罚而死!

以至于芳菲也心灰意冷。

玉笛放在一边,小怜在唱一曲歌子:

藕丝作线难胜针,蕊粉染黄那得深。玉白兰芳不相顾,倡楼一笑轻千金。莫言自古皆如此,健剑刜钟铅绕指。三秋庭绿尽迎霜,惟有荷花守红死。西江小吏朱斑轮,柳缕吐牙香玉春。两股金钗已相许,不令独作空城尘。悠悠楚水流如马,恨紫愁红满平野。野土千年怨不平,至今烧作鸳鸯瓦。

……………………

她眉梢楚楚,眼角汪汪……

有一瞬间,仿佛是神殿的少女在唱歌。可是,那个神殿的少女,不是这样水汪汪的眼神,她的大黑的眼珠子,又圆又明亮,人是笑的,微笑,爽朗的笑,却从不扭动腰肢——尽管,她也腰肢柔软,体态轻盈。

不,不是芳菲!

不是!

纣王归来4

不,不是芳菲!

不是!

心里的狂野和期待,立刻变成了出离的愤怒——竟敢穿成这样!那是大神的惩罚!神的动怒!仿佛是上天下来的报复!

报复!

白色在眼前放大,仿佛一片云雾,自己仿佛走进了一个白色的魔窟……四面叫嚣着的魔鬼从身子里,从酒精里,从神殿,从立正殿……从那个开满玉兰花的别院里窜出来,挥舞着刀叉,大声地叫嚣,厮杀……

厮杀,都在杀向自己!

大神动怒,要杀了自己!

自己污秽,要杀了自己!

“不要,不要……”他忽然拔剑,身上却只有酒杯!

无力抵抗!

他心惊胆颤,猛地冲上去,一把就拉住了小怜的纱衣:“谁叫你穿成这样的?”

小怜惊呆了,所有的妃嫔都惊呆了。

尤其是小怜,她第一次见到陛下在自己面前大怒,绝非昔日为增进OOXX情趣的虐——而是真正的怒!

暴怒!

“谁叫你穿白纱裙赏?你有什么企图?来恐吓朕的?”

他提着她的脖子,纱巾勒在脖子上,越来越近。

小怜呼吸急促,惊吓得魂不附体,时人,尤其是女子,很少有穿一身白色衣衫的,她昔日都是穿彩色的衫子,今晚,是为了配合那个艳丽的妆容,特意换的白纱衫,不料,竟然触怒了陛下。

难道宫里的妃嫔从不许穿白衣?

“陛下……陛下……”

张婕妤先反应过来,立刻跪下去:“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罗迦一松手,小怜摔在地上,他提着酒壶,醉醺醺的:“以后再也不许穿白衣了,谁都不许穿,再穿,朕一定会重重地处罚你们……处罚你们……滚……滚啊……都给朕滚出去……滚出去……”

妃嫔们不知是该对小怜幸灾乐祸,还是明哲保身,纷纷告退了。她们从不曾见陛下这样,陛下疯了!

陛下完全变了一个人样。

太子送别1

一夜风雨。

太子早早起身,走到门口。

侍卫通报:“高太傅来了。”

说话间,高太傅已经走了进来。

“高太傅,我今天很忙,有事情明天再说好不好?”

“殿下!”高太傅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

“殿下,今日不用上朝!”

他淡淡道:“我并不是要去上朝!”

而且,父皇其实许久不曾上朝了,就算是上朝也总是草草敷衍了事。自己这个太子,就算是监国,也监不了什么。

“你更不能出宫送冯昭仪!”

太子一怔,慢慢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高太傅声音很是焦急:“殿下,你这些日子屡次去向陛下求情,已经严重违背了宫规。现在陛下是未予追究,若是日后问起,你怎么回答?作为太子,你凭什么去同情陛下的妃嫔?”

“我……”

“任城王等早就对你上次赞成陛下废黜神殿的法令不满,他们都不看好冯昭仪,你男子之身,再去送别陛下的妃嫔,岂不是授人以柄?”

太子怫然不悦:“我和芳菲冰清玉洁,身正不怕影子斜!”

“殿下,你该知道,宫里不比外面!尊卑有别,上下有别,男女有别……”

“不比外面又如何?难道我送一下我的救命恩人都错了?”长久积压在内心的愤怒和悲哀,潮水一般爆发了,他咬牙切齿,“若不是芳菲,我早就死了。任城王他们对我充满希望?要是我死了,他们还能希望什么?现在芳菲落难了,走投无路了,我就该缩头乌龟一样,对她不闻不问,才是他们所期待的未来明君?太傅,抱歉,我做不到!就算是辜负了你的期望,我也做不到!我不只是一个傀儡,我也是一个特活生生的人,一个男人……”

“殿下……”高太傅跺足长叹,“你太冲动了,你是太子!”。

太子送别2

“太子又如何?任城王他们以前天天担忧陛下独宠冯昭仪,误国辍朝。现在,你们也都看到了,父皇当初误国了么?现在倒是从此不早朝了,奏折堆积如山也不处理,父皇宠幸的是谁?误国的是谁?是小怜贵妃!难道他们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不去劝说?”

“这……”

太子冷笑一声:“以为我不知道?因为张婕妤利用手段,上下勾结,打点。现在,他们都争相巴结小怜贵妃,尤其是乙浑这个老贼为首的旧贵族,哪一个不是暗中巴结两位娘娘?他们巴不得小怜得势,他们里应外合,从中渔利……”

“殿下,任城王等并未和小怜等勾结……”

“他没有!他当然没有!可是,他们看到小怜贵妃受宠,他们敢说一个不字么?当初看着芳菲没有背景,没有任何的家族势力撑腰,他们就敢于肆无忌惮,充当直臣。现在呢?他们怎么不去进谏了?所谓的直臣,岂不可笑?”

“殿下……就因为如此,江山社稷,才要全看你的。只有你,才能真正劝谏陛下……你才是我北国的希望……”

太子没有做声。父皇年富力强,不知何年何月才会退位,自己能发挥什么作用?

而且,自己和小怜张婕妤等关系那么僵,她们不知还会进多少谗言呢。

新台之恨,故技重施,幼子夺嫡,并非罕见。

只要小怜生下了儿子,自己这个太子之位,能不能坚固,还不知道呢!

他心里无比萧瑟。

高太傅何尝没想到这一层?也因其如此,太子更是不应莽撞。

“殿下,你更应该慎重。如果你再去送别冯昭仪,若是被两位娘娘知道了……”

“知道又如何?!”

就算自己不去送别芳菲,难道她们就不会诋毁自己了么?

太子转身就走。

门外,停着他的马,他翻身上去,打马就走。

太子送别3

高太傅在他身后重重地跺足,一个太子,未来的君王,如此长情,真的不是什么好事。太子是典型的外圆内方,自己辅佐他这么多年,看中的原本也是他的谦逊和仁心。可是,焉知这些品质不会害了他?

宫门外。

当马车缓缓驶出宫门时,芳菲才掀开帘子,看着身后这条长长的走道,灰色的城墙。送她出门的,是一名马夫,一名老仆,只负责送到北武当就会返回。

来时,被强迫带进来;走时,被灰溜溜地赶走。

她的手放在帘子上,任萧瑟的风吹进来。

马车使出宫门的一刹那,一滴水滴从城门上滴下来,滴在她的手上,冰冷冷的,仿佛被小小的石块砸中,生疼异常。

她顿时关上了帘子,坐在了马车里,闭上眼睛。

身边,是一个小小的灰色包袱,跟她身上的衣服形成同样的萧瑟。

马车得得的,方知道,真正离开了这个充满了恨,充满了厌恶的地方了。

远远的,一阵马蹄声。

她以为是路人,没有在意。

但马车却停了下来。她听得老仆的声音:“殿下……”

她心里一震,蓦然睁开眼睛。良久,才伸手拉开帘子。

窗户边,一人一马。

他站在雨里,头上的简单的头巾已经被淋湿,一身白色的衣服,仿佛在神殿时的初见。

那时!

她神思有些恍惚,下意识地摸向心口,那些水晶的红苹果,早就不见了。早在和三王子火并时,就不见了。

她被带走的太快太匆忙,没法整理自己的私人东西,那时,自己已经是个囚徒了,谁会允许呢!此后进了立正殿,就更无法了。

手里空空的,心也是空空的。

只有对面那双眼睛,燃烧着火焰,充满了一种深挚的情意:“芳菲……”

这一声芳菲,她顿时泪如雨下。

太子送别4

原以为,自己对这个憎恶的肮脏的皇宫,早已恩断义绝,现在才明白,自己在眷恋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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