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世清风 第三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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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世清风 第三部-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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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人?”敖晟微微皱眉,很感兴趣地问,“何为鲛人?” 
“那些人是水军里头水性特别好的一部分,一般都是长年在水中生活的人,兵器是带着倒刺钩的双刀,直接就按在胳膊上,不影响游水,作战方便还能够辅助登船。另外,这些鲛人都穿着特殊的鞋子,所以游泳特别的快,也不影响岸上作战。鲛人的作用在水军里,类似于马步兵的先锋,是战斗力最强的部队。”齐赞的话说完,在场的众臣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还真是头一回听说。 
“这鲛人,看起来似乎很难对付啊……”敖晟自言自语。 
“没错。”齐赞点点头,道,“我父手下的一万鲛人兵,可以说是杀遍南海无敌手的,到了交战的时候,如果不能将鲛人成功消灭,那么我们这场水战也就输定了。 
敖晟和蒋青对视了一眼,问齐赞,“那你有法子消灭那些鲛人?” 
“自然是有的。”齐赞点点头,回答道,“所以草民才会向皇上借青夫子一用。” 
敖晟微微皱眉,本来还想着朝会结束之后就拉着蒋青立刻回草棚呢,才想起来他的青每天还让人借了一个时辰。 
“借青夫子,能有何用?”一旁的季思不解地问。 
齐赞微微一笑,道,“此事必须保密,只有我和青夫子能知道……皇上,别忘了我说过,这朝中,还有奸细呢。” 
敖晟张了张嘴,看了蒋青一眼,蒋青对他轻轻地点点头。 
敖晟便不语了,又随便扯了两句,就散了朝,离了金殿之后,敖晟单独拉过蒋青,道,“青,我陪你过了这一个时辰,咱们再回草棚去。” 
“你先去。”蒋青摇了摇头,对敖晟道,“齐篡天还有不到四天就要到了,你要抓紧时间多跟雀尾老人学习战术,这一仗我们可输不起,大局为重。” 
敖晟虽然点了点头,但脸上的神色似乎有些担心,蒋青就笑了,道,“嗷呜跟着我就行,我一个时辰后,就赶去草棚找你。” 
“嗯。”敖晟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嘱咐道,“你完事了要赶紧来啊,不然我没心思学。” 
“放心。”蒋青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带着嗷呜去落霞口了,敖晟派了两个影卫跟着他,随后便带着几个影卫,赶往雀尾的草棚,将还美滋滋在床上打呼噜的老头拉了起来,开始讲授兵法。 
…… 
蒋青带着嗷呜一起来到落霞口的时候,就看到王忠义正在那儿训练兵将,齐赞治军还有两下子,那三万水军昨儿个看还都分外懒散,但是今天看,就一个个挺像样的了。 
“青夫子。”蒋青刚站了一会儿,就听到身旁有人叫他,转脸看去,只见观契缓缓地走了过来,笑道,“夫子脸色不是太好。” 
蒋青不知道他何出此言,自己的确是一晚上没睡,但也不至于脸色坏到他都能看出来,便也不理他,只是说了声“无妨。”继续看王忠义练兵。 
“齐赞佷有一套。”观契轻轻地摆弄着自己拇指上的扳指,道,“大概是虎父无犬子吧。” 
蒋青随意地点点头,也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总之对观契并不太热情。 
“青夫子……该不会是为了我昨天的话还在生气吧?”观契微笑着问。 
蒋青转脸看他,不解地问,“什么话?” 
观契面带笑容点了点头,道,“青夫子维护皇上也是对的,毕竟皇上跟夫子关系匪浅。” 
蒋青忽略观契在说到“关系匪浅”四个字时特意加重的语调,不动声色地看远处,就见齐赞换了身短衫,正在向他走来,那样子,似乎是今天要下水。 
“夫子。”观契靠近了一步,在蒋青耳边道,“本王略懂些风水……最近天象有异,似乎是要出祸国殃民的妖类。” 
蒋青转脸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说的是齐篡天?” 
观契略带神秘地笑了笑,道,“那妖类在乐都……帝星之侧。” 
蒋青摇了摇头,道,“月王有话,可以直说。” 
观契一挑眉,笑问,“青夫子这是何意?” 
蒋青见齐赞就快要走到眼前了,边低声对观契道,“至于星象一说,的确值得深究,不如这样吧,我过几日,写封信去问问黄半仙,要不然还能去问问殷寂离……让他们给你算算,妖星是哪颗,到时候,月王可要手刃妖人啊。” 
说完,跟脸上带着古怪微笑的月王对视,笑问,“月王说的,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什么意思?”齐赞匆匆地跑了过来,听到了蒋青的最后一句话,就笑着问。 
“哦……小王知道青夫子才高志广,所以跟他讨论一下天象的问题。”观契笑了笑,问齐赞,“齐公子为何如此打扮?” 
“月王,今日我就不看着操练了,麻烦你和王将军负责。”齐赞说着,伸手想拽蒋青,道,“夫子,走,我们去船上详谈。” 
但是他的手还没触到蒋青的衣袖,就让一条毛茸茸的鞭子抽了一下。齐赞一愣,低头,就见嗷呜站在蒋青身后,几乎是环绕着他,尾巴有些不满地抽了齐赞的手一下,似乎是警告——说话可以,但是别乱碰。 
齐赞笑了,道,“这白虎有灵性。” 
蒋青拍了拍嗷呜的脑袋,对齐赞说,“齐公子请带路。” 
“别叫我齐公子,跟叫七公子似地,听着别扭。”齐赞在前面带路,边对蒋青道,“夫子叫我齐赞就行了。” 
蒋青点点头,和他一起向落霞口停放着的一条硕大海船走去,据说这条船是齐赞此行唯一带来的船。 
“月王。”齐赞突然对身后跟来的观契说,“这次我和青夫子要商讨的事情,事关机密,所以……还是请月王回避一下。” 
“混账!”观契双眉一皱,似乎很有些不悦,“齐赞,你是说本王不可信?” 
“唉。”齐赞赶紧摆摆手,颇有几分无辜地对他道,“月王不要动怒……您也知道,最近奸细一事的确是弄得人人自危,所以说,我这决定也是为了免去些麻烦,实属逼不得已。” 
“怎么说?”观契皱起了眉头,冷声问。 
齐赞笑了笑,“因为我这件事情,只需要青夫子做,不需要别人帮忙,所以我就只告诉青夫子……如果我告诉了别人,那一旦事情哪一天泄露了出去,到时候说不清粗,所以我不叫您跟王将军,完全是为了大局考虑,首先我们四人之间不能相互猜疑,对不对?” 
观契看了看他,就见蒋青点点头,道。“齐赞说得有道理,月王,您就在这儿等候吧。”说完,转身和齐赞一起,走向了那艘大船。 
两人上了船,嗷呜也窜了上来,紧跟蒋青,齐赞打开了船舱的大木门,蒋青问他,“嗷呜能进去么?我可以让它在外面等。” 
齐赞微微一笑,靠近一步,低声对蒋青道,“夫子,你不怕单独跟我进去,我做出些不规矩的事情么?” 
蒋青一愣,随即笑着摇摇头,道,“你能做什么?我还不把你放在眼里。” 
齐赞有些挫败地笑了笑,请蒋青进去。 
蒋青带着嗷呜进了船舱,齐赞赶紧就将门关上,落了门闩,样子十分警惕。 
蒋青抬眼一看,就见这是个完全封闭的船舱,连一扇窗户都没有,正中间有一盏吊灯,将船舱里照得很亮,四壁有一溜柜子,正中间一个偌大的水池,蓄满了水,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是什么?”蒋青不解地看齐赞,齐赞先没有回答蒋青的话,而是问,“青夫子,没看出月王对夫子有意见?” 
蒋青一愣,想了想,道,“他的确说话有些古怪,但我想不出来他为何对我有意见。” 
“呵……”齐赞摇了摇头,道,“夫子可曾注意过,他看皇上的眼神?” 
蒋青一愣,想了想,皱眉道,“我看过,他对晟儿应该没有杀意……所以我搞不太清楚他的意图。” 
齐赞有些无力地看了蒋青一眼,道,“夫子,我真服了你了。” 
蒋青让齐赞说得摸不着头脑,就问,“你是说,月王的确是对皇上有恶意?但是我没看出来?” 
齐赞斜着眼睛看了蒋青良久,才幽幽道,“青夫子……让你这样的人喜欢上,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蒋青有些尴尬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却有些疑惑,被齐赞一提醒,外加这两天观契的态度,似乎的确有些古怪,原先只当他是冲着自己来的,没想到还和晟儿有关么?下次真得留神看看此人。 
“夫子。”齐赞此时已经走到了水池边,对蒋青招招手,“你来,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蒋青走了过去,往池中看,只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问,“齐赞,你搞什么鬼?” 

第四十五章,意图 

“啪嗒”一声,一把蒲扇落下,正中敖晟的脑门,打得敖晟一个激灵,摸着脑袋看眼前一脸不忿的雀尾,“老头,打我干什么?” 
“小子,我刚刚说了什么,你听进去了没?”雀尾不满地道,“我这可是字字珠玑,一个字一千两金子不换的,你竟然在听我讲课的时候走神,老子打死你!”说完,捋胳膊挽袖子就要抄笤帚。 
敖晟大惊,赶紧摆手,“我可没有……你别打人啊,我还手的!” 
老头冲他翻了个白眼,问,“你小子,想什么呢?想得魂都飞了?” 
“还用问么?”敖晟叹了口气,“青要一个时辰后才来,我看着时辰呢。” 
“没出息。”老头瞪了敖晟一眼。 
敖晟有些讪讪,道,“我知道,但是担心也没有办法……” 
“小子,我问你。”雀尾突然正色道,“你喜欢那小呆子什么?” 
敖晟瞪了老头一眼,“你别胡说八道,谁说青呆了,他聪明得很,武艺也好。” 
老头干笑了两声,摆摆手,“我可没胡说,聪明人、武艺了得的,也可以是个呆子。” 
敖晟脸上显出些怒意来,老头赶紧摆手,道,“行了,我说他呆,也不是没理由的,连自己心意都搞不清楚的人,不是呆是什么?” 
敖晟微微皱眉,良久才说,“他有苦衷的,不是真呆,是放不下。” 
老头呵呵笑了几声,道,“不错啊,小子,用情至深。” 
敖晟白了老头一眼,道,“你也就教人打打仗,你要是能教我个招,把青弄上*床,我认你当爹都行。” 
雀尾一挑眉,“你个臭小子啊,我一把年纪力不从心,你竟然在我面前说这么不要脸的话?!” 
敖晟看了看他,道,“你年轻的时候,没喜欢过什么人啊?” 
老头举着扇子摇了摇,道,“唉……往事不堪回首。” 
敖晟突然对老头的过去感兴趣了起来,问,“老头,你那么精明,难道说捉摸不透所爱之人的心?” 
“哈哈。”雀尾笑了,“小崽子,我告诉你,这世上,最难捉摸的就是人心,尤其是你深爱之人的心思……就算你真的琢磨出来了,你也不忍对他用计的。” 
敖晟点点头,盯着桌上的地图出神,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啊?”雀尾不解地问敖晟,“什么没意思?” 
敖晟想了想,淡淡道,“我当年争夺帝位,是为了活命,为了给我娘报仇给自己出口气……争夺帝位那几年,我倒反而比较快乐,虽然危机四伏,但是青总是在我身边,我知道他不会离去。后来当了皇帝那三年,我却感觉比之前在冷宫还要难熬,日日思念比日日怨恨更让人难受,现在青好不容易回来了,我又怕他哪一天还是会走……总之觉得,世间一切仿佛皆不能完美,很烦。” 
老头盯着敖晟看了良久,摇摇头,道,“差点忘记了,你也终究只有二十多岁,刚长齐了牙的黄口小儿!” 
“你说谁呢?”敖晟瞪了老头一眼,有些不服气。 
“你这叫患得患失,懂不?”老头瞪眼看敖晟,“你成长之时叫少年不知愁滋味、夺帝之时叫心无旁骛、称帝后三年那叫相思之苦,现在就是患得患失……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干嘛大惊小怪?” 
敖晟愣了良久,似乎有所得,便问,“那青呢?青是什么?” 
“是什么?”老头笑了笑,“之前我可不知道,不过现在呢,他的样子就像是只被困笼中不断挣扎的小兽。” 
敖晟微微皱眉,问,“为什么这么说?” 
“他是左右为难,敢爱不敢说。”老头摇摇头,“我只知道他心事重重,人又是个直肠子,无法解脱,被缠得晕头转向,还想自己一个人把线头找出来捋顺,到最后就在身上缠了张大网。” 
敖晟皱眉,问,“那我该怎么做?” 
老头看了看敖晟,道,“你该把心中的火再点起来。” 
“不懂。”敖晟老实摇头。 
老头叹了口气,道,“小子,要救苦恋之人别无他法,唯有自己勇敢起来……你和蒋青都要振作,尤其是你!” 
敖晟想了想,看老头,等他继续往下说。 
“你现在的表现已然不错,但是还不够成熟。”老头摇了摇扇子,幽幽地道,“蒋青最游移不定的,唯独两点,一点是你俩的曾经,一点是你俩的未来。” 
敖晟细心参悟,追问,“曾经如何,未来如何?” 
“你俩曾经估计也是不堪回首,种下了诸多隐患。”老头摇摇头,“所以蒋青要分出一部分心神来,以免重蹈覆辙。” 
敖晟接着点头。 
“至于未来……”老头叹气,“他的未来,是你的未来,而你的未来,则是晟青千千万万子民的未来,这些子民里,应该有蒋青的朋友、亲人。你猜,如果这三个未来一定要放弃一个,你是他深爱之人,你的子民里有他的亲人,他放弃哪个?” 
敖晟瞬间就觉得心头一凉,还用问么?让青去死他估计都是心甘情愿。 
“你是说……”敖晟沉吟了半晌,道,“我要设法,保护我和蒋青之外的那个未来,那样,青才能真正解开心结,顺了自己的心愿?” 
“嗯,你还不蠢。”老头点点头,道,“天下谁能照顾那千万子民?皇帝!你既然是皇帝,就有你的资本,你如此看重你的青夫子,就该豁出命去保护他,我看你现在就是豁出命去缠他爱他,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的!” 
敖晟一瞬间,有些惶然。 
“相反的,你越缠他,越表现的为了他宁可要天下人都来偿命,他就越是不安。”老头叹了口气,道,“自古帝王皆寂寞,敖晟,你明白是为什么么?” 
敖晟沉吟了良久,摇了摇头,看雀尾。 
“皇帝的爱,是天之爱,万千宠爱……不是谁都承受得起的。”老头轻轻叹了口气,眼神恍惚间,似乎有些空洞,仿佛透过敖晟,在看另外一人,良久才道,“蒋青并不需要你用帝王之爱去爱他,敖晟,你要看清自己,帝王之爱,留给天下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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