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凡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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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凡劫-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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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集道:“为师生平从没杀过人。莫非要为他而双手染血么?咱们走吧,回罗浮山去。”
轩辕集说到这里,袖袍一拂,便将道姑一个身子直向万佛顶的悬崖外面抛去。然后,他自己身形一射,紧随道姑之后,也射出了悬岩而去。
轩辕集在远离悬岩十数丈的空中,伸手抓住了道姑的后心道袍,提着她直往下落。陡然间,轩辕集一摆头,他那一头长约一丈五尺的浓浓白发抖开了,在空中平平伸直了出去,成伞形张在头顶,犹如在他与道姑下落的身体上吊上了一把缓冲下落之力的伞。一千一百年后的科学家发明降落伞,是否受了轩辕集的“发伞”下落千丈悬岩的神功?是否这传说通过丝绸之路传人了西方,启迪了欧洲后人?正如欧洲人发明火箭发射卫星,是来源于汉民族明朝人万户在世界上最早应用火药喷射原理载人飞行的启迪一样。
“发伞”载着轩辕集与他的弟子,缓缓向七百多丈高的万佛顶下飘落丽去,犹如一朵白云一般悠闲而飘逸。
佛帝大怒,一声大吼,人已象怒箭一般射出了悬岩。还在隔着很远的高空,他已扬起右掌,打出了刚猛无俦的至刚至阳掌力——太阳火焰掌,他从坐下来面对棋盘起,便已认输应诺要跳悬岩。他跳了。不过他不是认输而跳,而是为拚命而跳。轩辕集说二百多年双手从未沾过鲜血,而今也不愿为了杀一个佛帝面沾上血腥。那好,你不杀我,我正好杀你!轩辕集,你往哪里逃?!
佛帝一掌劈空掌力打出去,打在轩辕集的发伞盖面上,那发伞顿时便更向外面飘去,而佛帝那急速下沉的身形已经沉得比轩辕集更低了。一拥而至悬崖边上的百余至尊教徒,只见轩辕集的长达丈余的白发张开的伞盖,在猛烈的长风之中越飘越远,而佛帝的身形却直向岩下落去。很快被清晨的浓雾遮掩,再也看不见了。再过片刻,垂吊着轩辕集的巨大白发伞盖越来越小,终于被低于峨嵋山顶金顶千佛顶万佛顶的峨嵋云海吞没,不知飘到何方去了。
太阳出来了。万佛顶上百余名至尊教徒,面对峨嵋山的云海日出,心中却泛起了一种无端的恐惧,不明白人为什么会达到那么高深的气功修为?这样的人,究竟应当称为人?称为神仙?
还是应该称为妖怪?
郭子岳背着阳春霞,向山下急掠而去。他此时功力达百年,背着一个人飞掠下山,自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觉得背上背着的阳春霞一直没有发声,似乎是睡着了或昏迷了,他却不知阳春霞其实只是陶醉了,陶醉得根本不愿说话,忘了说话。
她长达近一年的单恋,如今终于有了回报。因为无妄之灾,他的报答,他的相救,终于使她伏在了他的背上。这一瞬间,她甚至连佛门皇帝都不那么恨了——因为没有佛门皇帝的无端*,她就不会伏在郭子岳的背上被背下峨嵋山。
郭子岳也不说话,只是在飞掠了好一阵后,才停下来根据天上的星星辨认了一下方向,然后就又如飞一般向北飞掠而去。
天明时分,郭子岳的前头出现了一个镇子。
郭子岳轻唤:“阳姑娘。”
阳春霞无力地回答:“什么事呀?”
“前面有一个镇子,你是先找处客栈歇息呢,还是继续赶路?”
阳春霞想了想道:“找间客栈歇息半日,租辆车赶路吧。郭公子,你背着我跑了一夜,你的衣袍全被树枝刮烂了,我买件新袍送你,略表谢意,你不会拒绝吧?”她看见他衣袍挂烂,满脸汗水和尘迹,又感到赖在他的背上既说不过去又心疼。
郭子岳道:“如此甚好。只是此处离峨嵋山不远,咱们就停下来吃点东西换换衣袍,实在不能久留。”
阳春霞道:“久留也无妨。咱们得以逃脱,实在是别人并不存心想抓咱们。郭公子,佛帝想派人暗中尾随查我父亲的下落,我就偏要浪迹江湖,逗那尾随之人遍天下绕圈子!”
郭子岳背着阳春霞进了小镇,一打听,这小镇也就只有一家客栈,名叫福来客栈。
郭子岳背着阳春霞,走进福来客栈,一个脂粉涂得很俗的女子坐在柜台后面,一见二人进来,连忙上前伺侯。
“哎呀!公子,尊夫人可是病了?小二,小二,快叫厨娘出来服侍夫人!”
阳春霞羞得满脸通红,把头伏在郭子岳肩上。郭子岳嗔道:“休得胡言乱语,赶快安排两间上房!”
那老板娘一怔,连忙换了口气道:“哎呀!失言了失言了!
公子休要生气。小二,快将二楼的两间上房打开,伺侯公子、小姐!”
于是,一个年轻的店小二在前引路,那俗里俗气的老板娘便在后面跟着,引二人上二楼上房。
小二推开门,站在门边让郭子岳先进。郭子岳也不在意便背着阳春霞进了一间上房。他走向床,将阳春霞放在床上,先替她盖好被子,然后从怀中摸出一张金叶,交给那老板娘,道:“你去令人准备热水,再雇一个干净些的姑娘,前来服侍小姐洗浴。”
那老板娘一把抢过金叶,高兴得眉毛弯成了豆角,眼睛笑成了一条缝,说着奉承话,快步走了出去。出门前,随手带上房门。
阳春霞在床上说:“郭公子,你自己先回房去歇息一阵吧。
我能站起,也不是完全不能照顾自己。”
郭子岳将一切安排好后,本来也想退出了,这时便说“如此甚好——”一个好字说完,他突然感到一阵头昏,他一声大吼,便伸手去拨剑,谁知剑才拔出一半,他已感到全身乏力,连将长剑拔出来的气力都没有了。他抓住桌子说:“中计了,不知是谁先在房中放了*!”他说这话时,看见阳春霞已经一歪头昏迷了过去。郭子岳再回头看房门,一转动头,只觉更昏,——个身子,不由自主地便顺着桌子滑了下去,倒在楼板上,昏迷不醒了。如非他此时已经身具百年功力,只怕早已比阳春霞先昏了过去。
他和阳春霞一昏过去,立即有六个人从门楼下涌了上来,三男三女。两个男的抬起郭子岳,两个女的抬起阳春霞,另外一男一女,便先在房中撒上一种消除先撒的药粉的气味的解药粉,然后从门中出来,又一路撒上药粉。抬着郭子岳和阳春霞的人在前面往客栈的后门走去,这一男一女便在后面一路撒上药粉。
这几个人抬着郭子岳二人出了后门。后门外面早有两辆马车两队人等着。两队人各有七八个人,皆是商人打扮。这些人等到郭子岳和阳春霞被装上马车后,便无声无息地赶着马车,骑着马出发了。载着郭子岳的那队人去了西方,载着阳春霞的那队人去了北方。
午后不久,一个老和尚走进了客栈。这是佛帝手下的右天王。右天王在尾随时听得两个年轻人对话,知道两个年轻人要在客栈中歇息洗浴换衣,要花去半天,便去附近的一座山神庙中打坐调息。如今半天已过,他悄悄来到镇子上,他在客栈外面一打探,便发现不对。客栈中静悄悄的,从楼下到楼上,竟然没有一个人。他快步走进客栈,楼上楼下找了一遍,仍然找不到一个人。
右天王大吃一惊,明白出了事了。他连忙站在楼口潜运真力,施展地听神功,一查之下,顿时听得后院的一间地下室中,有几个人的呼吸声。他身形一层,便向那地方扑去。
右天王找到地下室,这是客栈堆放酒桶的地方。他在地下室中看见五个男女被捆着坐在地下室的地上。
右天王朝着一个年老而衣冠最好的老汉喝道:“你是谁?”
那人连忙答道:“小……小人……是这里的……老板。”
右天王知道这些人不用吓,凡他们知道的,一问便知。他为那老汉松了绑,问:“你们怎么会被捆在这里?”
客栈老板哭诉道:“今日凌晨,天还没亮,突然有三个人出现在店中,二女一男,都蒙着脸孔,一语不发,便将小老儿绑了起来,在小老儿后脑点了一下,小老儿便说不出话了,然后就将小老儿提来了这里。小老儿被抓来这里,才看见他们已经先被抓来了。他们都是我的伙计。哎!小老儿店中的值钱东西,只怕都被抢完了。”




第十章 醒世歌

右天王一听,顿时甚么都明白了。他从终南山尾随郭子岳南下,便知郭子岳去投师五叶禅师,五叶必带郭子岳去紫霞洞。
郭子岳本人并不值得佛帝跟踪,可阳春霞热恋郭子岳的种种,早巳作为必要时用计的一个因素算进了佛帝的谋略中。于是,右天王先数天进入紫霞洞,等着五叶到来,劫走了郭子岳,带去了峨嵋山。
佛帝算准宏道没有练成神变功夫前,是绝不会现身的。他早已过了意气用事的年龄,他不会到峨嵋山万佛顶来救人。郭子岳是作为计中计使用的。
如今才出峨嵋山,郭子岳和阳春霞就失踪了。这还了得!
右天王明白再也从客栈老板口中问不出什么了,他身形一层,便出了地窖。他在客栈中再次搜查,想寻找一点线索。可是,他什么线索也没有找到。他在空气中仔细嗅闻,想看抓走了郭子岳与阳春霞的人用的是什么毒物。可是,他闻不出来。他一间一间房间地闻着,最后在一间房间中站下来,平心静气地十分仔细地闻。这是一间不通风的房间,布置得十分整洁,可以说是这客栈中最好的房间。右天王闻了好久,终于给他闻出了一种迷香的残余药味:七步迷魂香的药味!
右天王大怒:“赵归真!你敢来惹我至尊教的事?”右天王身形一层,便向北追去了。七步迷魂散是丹鼎派道壬行走江湖时用的药物,一间屋子中,先给你散上一点,等你不设防地进屋之后,那挥发开来的气味已经先就叫你闻进了鼻中。常人只要闻上一点,走不出七步必然昏倒,内力如宗师者也走不出十步。
右天王向北飞掠了两个时辰,看见一辆马车歪倒在一个山谷中,两个道士一个女道姑中剑倒在山谷里。右天王打开车门一看,阳春霞昏倒在车中,显然是所中的*尚未自解。
右天王并不认得这两个道士一个道姑,但他深信是丹鼎派的门徒。他想了一下,从怀中摸出丫个药瓶,将瓶塞打开,将药瓶伸到阳春霞鼻下,让她闻了一下,然后身形一闪,便闪到几丈远的一处岩石后面藏了起来,他要等阳春霞醒来,看她往何处去,再事跟踪。
不一会儿,阳春霞醒了,她从车内跳下来,看见地上的死尸,惊愕地轻叫了一声,接着便喊起来:“郭公子!郭公子!你在哪里?”
她从地上捡了一柄长剑,便仗剑在山谷中寻找。她没有找到郭子岳,她站在谷中呆了半晌,便向东南方向飞掠而去。她要去阳海山一带找郭子岳,郭子岳如若活着,一定会去找五叶禅师的。
其实,谁也不知道,郭子岳此时正伏在一个大高手的肩上,正在向正西飞掠而去。这个大高手是精绝国王的四大护法之一,四大护法加上精绝国王本人,五个人轮流扛着郭子岳,要翻过邛崃山脉,顺邛崃山脉与夹金山山脉之间的无雪谷地,直奔马尔康,经阿坝人青海。
精绝国王这样行走,一是为了逃避佛帝的跟踪之人。他便倾精绝国精英与佛帝对抗,也不过只是小菜一碟。所以他只有抓到人后便尽量远遁。万不得已时,便逃回精绝国的正在为流沙慢慢吞没的国土上去,以他的骆驼和骑兵与佛帝的人对抗。
精绝国王安排的人将郭子岳和阳春霞迷倒后,以商队马车将二人分开运走。奔出十数时后,便将马车弃了,用口袋装了郭子岳扛着走,隔一定时辰,再用*迷他一次。如此奔行了一天一夜,整整奔行了十一二个时辰,已经离峨嵋山数百里远了,精绝国王才与他的护法们在一个山洞中住下来歇息。
没有再给郭子岳闻*,过一会儿他会自己醒来。
护法们升起火,烤食路上猎得的野味。
不一会儿,郭子岳醒过来了。他一醒过来,便听得洞中有几个人正在用一种他没有听到过的语言交谈。他感觉到身上没有被绑捆,他再潜运真力,发觉穴道也没有受制。他明白这些人武功比他高,不怕他反抗。所以才不捆他也不制他穴道。
这时,一个声音唤他:“郭公子醒了,过来喝点酒吃点鹿肉怎样?”
郭子岳睁开眼,看见了精绝国王。他从地上站起来,沉声,问:“精绝国王,是你用*迷昏了我?”
“是。右天王在后面跟踪你,本王将你劫走,是想帮你逃避右天王。”
“阳姑娘呢?”
“你不是要送他去长安么?而你本人又不愿去长安,所以,本王便令人用马车将她送往了长安。郭公子放心,沿途全部有我精绝国的女使照顾,阳姑娘不会有事的。”
精绝国王撒了一个谎,他的人将在离开那个小镇五十里后,会把阳春霞扔在山谷里,并从附近逮二男一女三个道人来杀死,制造种种假象,让右天王去恨赵归真,而不会怀疑精绝国人。“这是什么地方?”郭子岳问。
“这是邛崃山与夹金山之间的一个山洞,西边是夹金山,东边是邛崃山。”
郭子岳潜运真力,向洞外走去,道:“多谢精绝国王相助,在下告辞。”
精绝国王道:“公子且慢!”
郭子岳停步,冷然道:“精绝国王果然是有为而谋。你究竟要说什么?请明说。”
精绝国王道:“请公子说出风松石和火玉藏于何处?”
“在下从没见过什么风松石和火玉。”
精绝国王摇头道:“郭公子,你以为你骗得了本王么?你知道本王的国家在哪里吗?就在昆仑山脚下。昆仑山有九层,从昆仑山上流下来九条河。每一条河谷上,住着一个古国。精绝国人的祖先,从大禹治水时,就住在昆仑山上。所以昆仑山上的一切,精绝国人都知道得很清楚。”
“这和火玉之类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传说上古时候,月亮和地球连在一起,有一天,月亮离开地球走了,从月亮上落下来三件宝物,就是紫瑰盆,风松石和火玉。”
“无稽之谈!无稽之谈!精绝国王怎么认起真来了。”
“紫瑰盆中装着风松石和火玉,落在了昆仑山的山顶上,也就是昆仑山的第九层上。昆仑山上本来有一种血色甘露,每逢东西南北风同时猛刮昆仑山顶,刮过之后的次日早晨,必有大雾生成,这雾中所包含的紫气,会浓缩成一种血色甘露。人若有缘,服食了这种血色甘露,就会成为神仙,可上天,可入地,可变大,可变小。如今用咱们武林人的话来说,就是可以获得绝世的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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