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村长的第三十八个情妇_作者:张友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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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村长的第三十八个情妇_作者:张友林-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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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给我下二两扯面。”
  “行,您里面坐!瞧大妹子,您这么大个人吃二两面能饱吗?”女老板打量着这位面容憔悴的年轻女人。
  “我上午还剩下一个馒头泡在面里面吃就够了,您给我先来碗面汤再下面。”
  “也好,看样子还真是个过日子的人。” 女老板从橱柜上边取来一个小花瓷碗,用水冲了冲,舀了大半碗热面汤放在芳芳面前后又麻利的去揉面了。芳芳看出了女老板的干练,干练的人一定消息灵通,芳芳又打听起小宝的事来了。
  “大嫂,您在这做生意消息一定很灵,我的孩子几天前在火车站丢了,您听没听到有谁家拣到过一个三岁多的男孩”
  “怎么,你把孩子丢了?”
  “唉,我在火车站附近找了几天也没找到,今天就找到这来了。”
  “这几天谁家拣到过孩子倒没听说过,不过西山那边户口管的不是很严,经常有人收养孩子,特别是男孩,这我可知道。他们在吃饭时常提起这事,最好你在西山那边问问。”女老板想了想回答。
  芳芳急问:“西山那边离这有多远?怎么走!”
  “看把你急的,远倒不远,二十几里地,可今天不行了,前面不远有个旅店,你先住下来,明天再找吧。我说,大妹子啊,现在的孩子到了谁家都是好吃好管待,你可别伤着了身体,来,先吃饭。”女老板将一碗扯面端了上来。芳芳也只能这样了。
  偏僻的小镇不比城市,晚上十分冷清,旅店的生意和小镇的夜晚一样冷清。简陋的双人房间里住着芳芳一个人。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总是空荡荡的。经过面馆老板娘的一番开导,她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白天她根据许多好心人的建议,沿途找过当地政府,找过派出所,可什么也没打听到,却落了些同情,得了些教诲,也看到了些不可一世和趾高气扬!唉,人家毕竟是吃皇粮的国家干部,是管老百姓的,忙的都是些国家大事,咱们这些“鸡毛蒜皮”之事,人家怎么会放在心上呢!而这种“鸡毛蒜皮”却是关乎自己命运的头等大事!在这个意义上来讲,面馆大嫂能顶几个政府!能顶几个公安局!
  要说消息,面馆大嫂一肚子消息:过去的,现在的,山里的,城里的,黑道的,白道的她无一不晓。
  明天就去西山找吧,听面馆老板娘的没错!这时她一点睡意也没有了,那种母子连心的思念,那种撕心裂肺的伤痛,使她难以入睡。“小宝啊,你在哪儿里?你现在在哪儿里?”满脸泪痕的芳芳再也睡不住了,她又一次发疯似的坐了起来,下床从包里拿出小宝那只用毛线织的小手套看着。她仿佛看见了小宝而且还听得了他的声音:
  “妈妈织的小手套真好,我长大了也要织小手套,织好多好多小手套,给妈妈一双,外公一双,外婆一双……” “妈妈我想见外公外婆 …… ”
  芳芳又泪流满面了,她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只小手套,又进入了一段痛苦的回忆……
  那是四年前的一个上午,在芳芳家的窑洞里,窑门开着,土炕靠着窑窗,炕后连着锅灶。芳芳坐在炕边哭泣。娘在烧饭,爹叼着烟斗在窑中来回走动,嘴里不停地数落着芳芳:“我这老脸就让你给丢尽了,没结婚肚子就大了,传出去看你以后怎样做人!是不是凌云飞那小子干的?每次下山都去找那小子,去年冬天还把那小子领上山来,我压根就没理他,听说他家里就父子两个,穷的叮当响……”
  “就你嫌穷爱富,人家现在已是大学生了!” 芳芳辨解道。 
  “大学生怎么了,大学生就可以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我问你,那只破手表是怎么回事?”
  芳芳哭了:“不是——不是他——不是云飞(呜呜——),——去年我下山卖完草药——天已黑了,想住在同学家又怕你们不放心,就连夜往回赶,谁知在三弯小树林——就——就碰见——鬼了……爹——娘——让我去死——让我去死……(呜呜——)”
  芳芳哭着回忆起那夜在三弯小树林发生的事。
  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伸手看不见五指。芳芳卖完草药提着篮子急匆匆赶路,走到三弯小树林时,一个戴着蓝色口罩的黑影从侧面扑了过来一下子搂住了芳芳的腰,慌乱的搏斗中黑影的手表链被芳芳抓断掉在了芳芳的篮子里。一阵搏斗,黑影将芳芳按倒在地上,扒开了芳芳的衣裤。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划破了夜空。
  “什么……怎么还有这事?……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个女儿。”芳芳爹发火了。
  “呜呜——呜呜——”芳芳仍在不停地哭着。
  “别吵了,还嫌人丢的不够吗?叫隔壁两邻听见了以后谁还有脸见人!”芳芳娘已经不耐烦了。芳芳哭着跑到了门外。芳芳爹发完火后又抽起了闷烟,好一会儿冒出一句话来:“干脆到医院把孩子打下来算了。”
  “晚了,已六个多月了,这可是要命的事。”芳芳娘想了想道。
  “那可怎么办呢?唉!我不知哪辈子把人亏了,老天竟这样对我。”芳芳爹气得直跺脚。
  第二天芳芳提着篮子来到了村代销店给家里买盐,三十左右的女店主正在店内给一少妇打醋。
  “芳芳也来了”少妇招呼着。
  “给家里买点盐,你也来了。”
  女店主一边给少妇打醋一边打量着芳芳:“哟!是芳芳呀!好久不见,越长越漂亮了。”
  “看你说的,要不,能和大学生好上?”少妇随口答道。
  女店主问芳芳:“几斤盐?”
  “二斤。”
  “给,二斤盐。”
  “你们聊吧,我走了。”芳芳接过盐付钱后欲走,少妇又道:“看把你急的,人家大学生又没回来!”
  芳芳装着没听见出了店门,少妇看着芳芳的背影边挤眼边扎舌。女店主低声地提醒少妇:“看见了吗?这芳芳好像不大对劲?”
  “我早就听说了,果然肚子大了。”
  “人常说这女大不可留,这老两口可让这丫头给犟住了。”
  “可不是吗,听说这死丫头,谁给介绍的对象她都不理,这回倒好——”
  “哦,对了,那个大学生叫什么来着?听说上了大学一年没回来,是谁给搞大的呢?……嘻嘻。”
  “这回咱们村可又有好戏看了!”
  正走在代销店窗外的芳芳听见了里面的一切,顿时眼前发黑,她沉重地走下台阶差点摔倒在店前的电线杆下。她无力地扶着电线杆,却突然发现电线杆上贴着一张“县服装学校第二期服装裁剪培训班招生”的广告,芳芳突然眼睛一亮,认真地看完后把广告慢慢地撕了下来放进篮子,匆匆回家。
  晚上,芳芳和爹、娘在娘的窑里研究起那张广告事的来。
  芳芳爹边抽烟边琢磨。自从昨天骂了芳芳后,他心里一直堵得慌,不知咋了,什么倒霉事都摊在自己头上。生气归生气,问题还得解决。
  “我看这事能成,先离开这里再说。免得让村里人指脊背。” 芳芳爹想了想,为了遮人耳目,避免影响也只好这样了。
  “学个裁缝也好,可这吃、住……”芳芳娘也觉得这事能行,可她还是有点担心。
  “学费我有,前些年我在山上采药攒的钱还有一百多元,生活费也有办法,我舅在县城卖凉皮,我每天抽空给他打工,不要钱只要管饭就行。”芳芳看出了娘的心思。
  “你舅那边我去说”芳芳娘又对芳芳爹道:“学完后让她妗子给在那边找个地方把孩子生下来。”
  “唉!只好这么办了。”芳芳爹无可奈何地答道。
  芳芳娘告诉芳芳:“咱俩明天就去你舅家……”
  芳芳这下轻松了许多,她回自己的房间准备去了。她住在离娘的窑洞不远的一个小厦房里。房间有一张单人床,床头一张小木桌,屋子朴素而整洁。 芳芳从床下取出一个小木匣子,放在桌上用毛巾擦去灰尘,细心地打开,匣子里放着一沓人民币,还有一只链子坏了的手表及一张男人的照片。她从里面取出钱点了点,又放了进去。然后又从里面取出那只链子坏了的手表看了看:“畜牲!我绝不会放过你——”将表又扔进了匣子,转身时身影挡住了灯光,窗外突然现出一个黑影。 当芳芳抬起头时黑影又突然掠过。
  “谁?娘是你吗?”芳芳以为是娘。 芳芳迅速出门,院子静悄悄的。“娘,是你吗?”
  漆黑院子里只有娘窑里的灯还亮着,芳芳向娘的窑里走去。
  娘的窑里,芳芳爹半躺在炕上抽烟,娘坐在炕头做针线,芳芳走了进来。
  “你在外边喊什么?”
  “娘,是不是你刚才在我窗外,吓我一跳?”
  “娘一直没有出窑门,怎么了?”
  “这就怪了,我明明看见一个黑影从窗外闪过,出了门却什么也没有了。”
  “什么一个黑影?”芳芳爹追问道。
  “也许是你看眼花了,娘怎么没听到一点响动?”
  “我再去看看!”
  “娘陪你去——”
  “拿上手电筒!肯定是看花眼了,自己吓自己!”芳芳爹嘱咐道。
  芳芳娘和芳芳出了窑门。两人拿着电筒在院内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只是院门还开着。
  “怎么院门还没关?”
  “你爹每天都是这样,睡觉时才关门。”
  芳芳关上了院门,芳芳和娘一起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芳芳娘看着桌上打开着的木匣子:“这是什么?”
  芳芳芳芳从匣子里面取出钱:“娘,这钱够交学费和生活费了。”
  “快放好,刚才还说有人,你就不怕谁把钱拿走!”
  芳芳看着匣子里面突然喊了起来:“啊!那只表怎么不见了?”
  “什么表?”娘急问道。
  “就去年那个鬼掉在我篮子的那个——”
  “你再找找,或许放错了地方。”
  “不会的,我刚放进匣子里的!肯定有贼,快叫我爹出来看看。”
  “这就怪了,小偷放着钱不偷拿个破表干什么?你再看看还丢了什么。”
  芳芳在四周看了看:“没有,再什么也没丢。”
  “只丢了个破表就算了,别叫你爹了,你知道他最烦那个表的事。”芳芳娘心有余悸地答道。
  “那就算了,可这就断了找那恶人的线索。”
  “找到他又能怎么样,你是公安局?”
  “好了娘,您别说了,这钱放在我这不保险,还是放在您那边吧。”芳芳把钱交给了娘。
  “那也好,夜深了,你快歇着吧,明天还要去你舅家。”
  “娘,你也快歇着吧!”芳芳娘出了房门。芳芳坐在床上,内心充满了矛盾,她使劲地捶打着自己的腹部,又一次想到了死。
  唉,死过好几次了,可每次都未死成,娘却哭成了泪人。娘曾说,你要是死了,娘也就活不成了。
  我不能死,一定要找到那恶人,找他算帐!唉,当初为了顾及面子,没有告那恶人,今天自己已成了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了,唯一的凭据也丢失了,还怎么去算帐呢?
  她猛然一想,刚才的事情,该不是幻觉吧,她又一次在那个匣子里找了起来。
  那只破表真真切切确实是不见了,年轻英俊的一张男人的照片却捧在了她的手上。这张照片,过去她是一天看三回,可现在,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张照片!
  “云飞,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啊!――大恶人,你别让我找到你,我找到你,定会将你碎尸万断的!”……
  芳芳擦了擦眼泪,情不止禁地再一次端详起凌云飞的照片,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凌云飞是她高中的同学,芳芳当时是班里的班长,凌云飞是数理化三科的课代表,两人当时都是班里的学习尖子,高考结束后凌云飞回到他所在的龙县海子镇池塘村当了村上的电工,住在村电工房,芳芳因打听高考成绩找过他几次,她清楚的记得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也是在这个电工房内,那时凌云飞已经拿到了北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小小的房间里放着一张床,靠窗有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台功放机,右侧靠墙是一个配电柜,左面墙上挂着电工上杆用的几件工具。凌云飞坐在床边两眼巡视着那一个月来自己刚刚熟悉了的工作环境及身边的芳芳,一种难舍难分的感情涌上了心头,他的眼睛已经湿润了,分别又不是永别,干吗来这么多伤感!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感情,可泪水还是溢出了眼眶。
  “怎么啦,云飞?给,这200元钱你先拿上,不够咱再想办法。” 芳芳把一沓钱塞到凌云飞手里。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这钱我不能要。” 
  “你是嫌少了,还是咋的?这是我节假日在山上采药攒的钱,你在省城上大学,手头没有几个钱怎么成?我虽然没去过你家,但我知道你们家并不富裕,你们前山人多地少,收成又不好,一年下来连肚子也混不饱。可我们后山可就不同了,地多,土特产也多,前年,给我哥盖房花了2000多元,全是我爹这几年攒下粮食卖的钱。你考上了大学是咱们全班的光荣,我再也帮不了你什么忙,你若不收,就是看不起我。”
  “这……那就算我借你的吧!毕业后,我一定还你。”
  芳芳又把钱塞到凌云飞的手里,并紧紧地抓住凌云飞的手不放,凌云飞一时不知所措,而芳芳完全沉浸在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之中。
  “你明天就要走吗?”芳芳问道。
  “是的,明天早上坐最早的一趟班车到市上,上午11点乘火车到省城。”
  “你爸送你去?”
  “他没在家里。你没见过我爸吧?他是个木匠,一年四季都在外边干活,去年我妈去世后他就去了南方,听说南方钱好挣,他走时说要在南方挣些钱回来供我上大学。唉,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他了。我拿到北方大学的入学通知书后就给他写了信,已十多天了,不知他收到没有到现在没有回音。钱倒不是问题,上高中这几年假期我一直去城里搞副业,攒了几百块钱,学费够了,我就是担心父亲的安全。”凌云飞的确在为父亲凌德担心。
  “这你别心急,南方那么远一封信来回最少也得一个多月,也许你爸正在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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