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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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风花-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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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笑脸迎人。就算心里气极怒极的时候,也会朝人笑得很自然。

侯元道:“汤王庙什么事?”

他是丁玉郎,当然不知道侯元调戏卖花女的事。

卖花婆朝他笑了笑道:“这真是贵人多忘事,侯二公子不是很想我老婆子的小丫头吗?

不然,也不会三更半夜去敲我丫头的窗户了,二公子既然很想我那丫头,老婆子的意思,就带你去瞧瞧……”

她说到这里,身形一闪,从虎伥夏侯前和黑豹侯休两人中间穿入,一下到了侯元面前,探手朝侯元右手脉门抓来。

这一下身法之快,出手之速,几乎形同鬼魅。连虎伥夏侯前这样的老手,都会来不及拦阻。

侯元是负伤的人,连行动都需人扶持,夏侯前、侯休心头一急,口中发出叱喝之声,两人不约而同同时出手朝卖花婆背后抓去。

侯元在汤王庙调戏卖花女这挡事只有李小云一人知道,尤其丁五郎负了伤,尚未痊愈,他是大哥的朋友。

李小云心头不觉暗暗叫了声:“糟糕!”

那知侯元行动虽然需人扶持,但对卖花婆欺近过去,出手就抓,却丝毫不怠慢,右手五指一翻,使了一记小擒拿手,反而朝卖花婆抓去的右手脉门抓出。

卖花婆一怔,笑道:“侯二公子可是心虚,不敢去见我那小丫头吗?”

她身形微侧,左手朝身后转动,舒展如兰,似拂似抓,朝扑到身后的两人以攻还攻,一下就把两人逼退了一步。右手在她说话之际,同样似拂如抓,抢着朝侯元右手攻去。

倏然之间,两人一只右手,已经各自攻拒了八九招之多。

这一段话,正是李天云向暴本仁发话的同时,暴本仁刚应了声:“好!”就发觉身后有人向虎头庄的人动手,倏地回过身去,沉喝道:“你是卖花婆,找侯元何事?还不给老夫住手?”

夏侯前、侯休两人被卖花婆一记“兰花拂穴手”逼退,正待扑上,听到暴本仁的喝声,并即刹住身子。

卖花婆做梦也想不到花豹侯元手法有如此精妙,自己施展“兰花拂穴手法”,居然半点也奈何他不得,这时听到暴本仁喝声,急忙横移一步,尖笑道:

“你是暴掌门人,那就好办,侯二公子看中老婆子的闺女,半夜三更偷偷摸摸的敲我闺女窗户,想来个霸王硬上弓,我那丫头差点被他玷污了。

老婆子想请侯二公子去一趟,给我丫头瞧瞧,只要丫头看得中意,咱们穷苦人家的姑娘嫁虎头庄,也够光彩的,你暴掌门人是他师伯,侯二公子自然会听你的话,那就请你吩咐一声,要侯二公子跟老婆子去走一趟。

她只说闺女看得中意,没说出闺女万一看不中意,岂非留了后步?

暴本仁一双熠熠虎目,注视着卖花婆,口中咯咯沉笑道:“你闺女看不中意呢?你是不是送他回来?”

卖花婆尖声笑道:“老婆子闺女虽是出身小家碧玉,但平日眼高于顶,一般江湖子弟,是不会看中意的,但虎头庄财大势大,也许会对侯二公子另眼看待,这个老婆子,就无法预料了。不过照以往惯例,有人调戏她,她又看不中的,老婆子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留下一对招子,任由他走,侯二公子是老婆子接去的,暴求门人自可放心,老婆子当然会护送他回来的。”,护送他回来,只怕侯元已经少了一对招子了。

话声出口,右手突然朝侯元肩头抓去。这一记出手如电,几乎声出手到,身法、手法,快到无以复加。

侯元并没和她拆招,脚下后退了一步,便已让开。需知他是由两个庄丁扶持着的人,这一步后退,退的并不是他一个人,必需三人同时后退。而且退的速度必须同样快速才行。

虎头庄的庄丁,虽然练过几手,但要在卖花婆的手底下退出,却未必办得到。这是说侯元带着他们退下的了。

暴本仁眼看卖花婆当着自己的面前,还敢向侯元出手,口中沉喝一声:“卖花婆,你敢在老夫面前如此放肆?”

呼的一掌迎面拍去。

卖花婆呷呷笑道:“暴掌门人不叫侯二公子跟老婆子去,反倒替侯二公子出头,这算那一门子的掌门人?”

她身形一闪而出,右手往挽着的竹篮中一抓,随手朝外扬起,飞出五朵金花,朝暴本仁冉冉飞去。

暴本仁自然知道卖花婆在江湖上以暗器出名,看她打出五朵金花,口中沉哼一声,收回右掌,左手随着朝五朵金花劈去,以他的功力,这一掌自可把金花一齐击落。

那知事情却大谬不然,五朵金花飞出不远,就遇上他掌风,前飞之势,受到掌风阻挡,不但没被击落,居然在半空中停住木动。

不,五朵金花受到暴本仁掌风迎头一击,忽然一齐开放,本来只是小小一朵花苞,这回花瓣绽了开来,变成五朵饭碗大金光灿烂的金花。

暴本仁不觉一怔,他一掌未能把金花击落,第二掌自然又闪电击出。

五朵盛开的金花,经他第二记掌风劈击,还真如狂风摧残春花一般,立时把盛开的花朵吹得花瓣零落,落英缤纷,但这些花瓣虽经掌风击散,依然上下飘飞,并没被卷飞出去,却各自上上下下的划着弧形,朝暴本仁左右前后飘飘洒洒的飞去。

正因各自划着弧形飘飞,看去十分凌乱,不易看清,花瓣飞散之际,五枝花蕊同时响起一阵嗤嗤轻响,射出五蓬细雨如牛毛的金针。

因为每一支金针细如牛毛,又是受机簧射出来,尤其一出针管,就扩大开来,五蓬金针几乎笼罩了两丈方圆。

这五朵金花,由盛放到花瓣纷飞,从花蕊中射出金针,原是刹那间事,因有熊熊火花照明,大家都看得十分清楚,若是没有这堆火花,至少细如牛毛的金针,肉眼就很难看得清楚了。

卖花婆以暗器驰名江湖,看来果然厉害!

暴本仁接连两掌不但没把金花击落,数十片花瓣已缤纷飘飞,围着他左右前后飞舞,心头大吃一惊,急切之间,身形突然一矮,双袖护住头脸,一下掠出八九尺外。

谢东山眼看机不可失,右手一记“百步神拳”朝暴本仁后心击去。

“百步神拳”不带任何风声,令人无法预防,暴本仁骤不及防,砰然一声,端端正正击在他背心,差幸他冲出之际,早已功运全身,这一拳自然伤不了他,但也把他震得往前冲出了两步,倏然转过身,身躯暴长,嗔目喝道:

“谢东山,你真该死!”

这回当真使他怒不可遏,喝声出口,双掌齐发,双足点动,一道人影,掌先人后,朝谢东山当头虎扑而来。

李天云看到三弟出手偷袭,心中大不以为然,但己阻止不及,此时眼看暴本仁盛怒之下,朝三弟虎扑过来,谢东山自然不是他的对手,急忙喝道:“三弟速退!”

左右双手急忙使了一记“劈掌”和一记“绷掌”迎空拦击。

霍天柱也不怠慢,急急劈出三掌。但他们两人出手还是慢了一步。谢东山看暴本仁纵身飞并过来,也全力奋起,双拳迎击而出。

要知道暴本仁一记飞扑,乃是白虎门的神功“虎扑”,威力之强,不在“大风掌”之下,岂是寻常纵身飞扑?但听蓬蓬两声大响,双拳和双掌击实,谢东山一个人被震得倒飞出去一丈多远,砰然一声跌坐在地。

李天云和霍天柱虽已出手,却比暴本仁飞扑的的身法慢了一着,各自拦了个空,此时急急双双掠出,抢到谢东山的身边。

李天云急着问道:“三弟,你没事吧?”

谢东山脸色发白,一手掩胸,说道:“小弟硬接了他两掌,内腑可能受到震动。”

李天云道:“你快坐好调息一会。”

谢东山依言盘膝坐好,瞑目运功。

暴本仁双手提胸,满脸戾色,双目凶光暴射,举步过来,口中洪笑道:“李天云,你们还称皖西三侠,这该死的东西,居然乘老夫不备,出手偷袭,老夫岂能饶过了他?你们给老夫滚开!”

李天云、霍天柱拦在谢东山前面。

李天云一手按剑,正容道:“暴掌门人,我三弟一时冲动出手,李某阻拦不及,李某在这里向你道歉,三弟已伤在你暴掌门人掌下,请看兄弟薄面,若要较量,也该让他伤势好了再作比拼……”

暴本仁不待他说完,洪喝道:“你们给老夫滚开。”

卖花婆打出五朵金花,原也只是让对方瞧个厉害,并无伤人之意,眼看暴本仁抱头冲出,谢东山乘机出手偷袭,她就袖手没再出手。

那知这一瞬间没去留意,再一回头,却不见了侯元的踪影,口中哼了一声道:“好小子,你倒滑溜得很,老婆子若要让你逃出手去,就不叫卖花婆了。”

夏侯元、侯休听得一怔,他们只顾着看暴本仁扑向谢东山,没注意到侯元,经卖花婆这一嚷,回头看去,刚才还由两个庄丁扶着的侯元不知什么时候走的,果然不见了。

连李小云都没看到他什么时候走的,心中止不住暗暗纳罕,忖道:

“原来他伤势已经好了。

卖花婆喝声出口,正待朝殿外追去。

暴本仁倏地回过头来,沉声道:“卖花婆,你给老夫站住。”

卖花婆脚下一停,呷的笑出声来,说道:“暴掌门人还有什么事吗?”

暴本仁道:“老夫问你,侯元可是伤在你手下的?”

卖花婆轻声道:“老婆了几时伤到他了?他调戏老婆子闺女,老婆子只是要他跟我去让我那丫头瞧瞧,丫头看得中意,那就没有话说,看不中意,才要他留下二对招子,这话老婆子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暴本仁道:“白虎门不是好欺侮的,老夫不准你再找侯元生事。”

卖花婆道:“那么老婆子的闺女是好欺侮的了?”

暴本仁怒笑道:“你以为仗着那点破铜烂铁,老夫对付不了你么?”

卖花婆笑道:“暴掌门人可是还想试试吗?”

暴本仁嗔目喝道:“你给老夫站着别走,不消一盏茶工夫,老夫要先收拾了皖西三侠,再领教你卖花婆的‘七步飞花’不迟。”说到这里,抬目道:“夏侯前。”

虎伥夏侯前连忙应道:“属下在。”

暴本仁吩咐道:“你给老夫看着她,别让她走了。”

夏侯前躬身道:“是!属下省得。”他脸色阴晴不定,朝卖花婆耸耸双肩,陪笑道:

“卖花婆,你总听到了,掌门人叫你别走,你最好别走。”

卖花婆尖笑道:“你也要买几朵花?”

话声出口,右手朝竹篮探去。

夏侯前耸着肩道:“掌门人收拾了皖西三侠,也许有兴趣挑上几朵回去,在下就是买了,也没有用处,何况在下身上一文不名,那有买花的钱?”

他口中说着,右手一探,去抓卖花婆的手腕。

卖花婆五指一翻,似拿似拂,使展“兰花拂手穴法”,反向虎伥手背拂出。

虎伥夏侯前岂肯让她拂中,左手一缩,右手迅疾无祷拍向卖花婆的肩头,几句话的工夫,两人已经对拆了七八招。

暴本仁依然双爪提胸,举步朝李天云、霍天柱两人逼去,沉喝道:“老夫让你们两个一起出手好了。”

李天云听得忍无可忍,朗笑一声道:“暴本仁,我三弟出手袭击阁下,屈在三弟,李某为了息事宁人,也已经向你道过歉了,你以为李某兄弟怕了你不成?”

呛的一声,撤出剑来。

霍天柱看到大哥撤剑,也随着一按吞口,接着撤出长剑。

只听不远处一个苍老声音沉声道:“诸位这是无谓之争,大家快请住手,请听老朽一言。”

随着话声,一个头戴毡帽的矮老者已经徐徐站起身来。

李小云认出这人正是和十几个镖局中人一起的,不知他是什么人?

暴本仁和李天云、霍天柱三人,不觉一齐回头朝他看去。

卖花婆和夏侯前两人也同时停下手来。

暴本仁洪声道:“阁下有何见教厂

毡帽老者拱拱手道:“暴掌门人、李大庄主、霍二侠、卖花婆婆都是老朽慕名已久的人,老朽田五常,已有多年不走江湖,一向很少到江南来,今天因雨能在这里遇上诸位,真是荣幸之至。老朽觉得三位连同卖花婆婆,大家不过是一时意气之争,能给老朽一个面子,就请各位住手,不用再争论下去了,今天难得和各位在此碰面,老朽确有一事,要向诸位请教……”

他口气拖长,却并未说出下文来。

暴本仁等人听他报出名来,不由得各自一惯,心中忖着:他会是田五常!

要知田五常是终南五老的老三,一支紫金长鞭,使得指挥如意,出神人化,人称金鞭里。在中原一带,名头极为响亮,没有想到会在这场倾盆大雨之中遇上他。

暴本仁呵呵一笑,拱手道:“原来是田老哥,暴某失敬得很。”

李天云也抱抱拳道:“田老哥大名,兄弟闻名已久,只恨天各一方,无缘识荆,今天能在这里遏上老哥,真是荣幸之至。”

田五常淡淡一笑道:”二位好说,老朽还是二十五年前到过一次金陵,这回是第二次到江南来的。”

李天云道:“田老哥方才曾说有事见询,不知究是何事?”

田五常道:“老朽方才也是听李大庄主和暴家门人二位说的,好像你们已经逮到了旋风花,后来又被人救走了,不知此事经过如何?”

李天云道:“田老哥也是为旋风花来的吗?”

田五常一指身边紫脸青年,说道:“他是老朽的师侄孙罗尚武,他爹罗永椿,是长安水胜镖局局主,几个月前,死在旋风花下,最近听江湖传说旋风花在江南出现,特地赶来江南。”

李小云暗暗攒了下眉,心中忖道:又是一个找旋风花的人。

她不是替旋风花担心,而是有人把南宫靖和旋风花混为一谈,才使南宫靖无端多出许多强敌,多出许多是非来。

李天云点点头,当下就把旋风花一再在江南出现,同时也一再发现南宫靖在场,大家怀疑南宫靖就是旋风花……”

李小云心中暗暗忖道:爹明知南宫靖不是旋风花,怎么还把大哥和旋风花扯在一起呢?

南宫靖问道:“兄弟。他们在说什么?”

李小云心头一惊,急忙扯了他一下衣袖,忙道:“我也不知道,反正这些事和我们无关。”

田五常沉声道:“这么说南宫靖就是旋风花了!”

李小云怕南宫靖听了又突然开口说话,他神志受迷,不会改变口音,方才差幸爹没有注意,如果再开口说话,就会被爹听出来了,这就悄悄拉着南宫靖退后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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