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天马霜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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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天马霜衣-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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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出道之后,除了败在林寒青手下一次之外,从未遇过敌手,这黑衣人的出手一击,
使他警觉到,碰上了生平未遇的——。
  只听那黑衣人冷漠的接道:“敝主人这次邀集天下英雄,聚会这烈妇冢,限期早已定
明,明日午时,自会技武林规矩,迎接诸位,眼下时眼未到,却是不许擅自闯入,此刻你们
还来得及全身而退,如是再往前值间一步,那是自寻死路了。”
  皇甫岚心前退意,一则因对方武功高强,这些话并非是吓唬之言,二则急于回报父亲,
也好使他早作准备,正待回身而去,却听那韩士公大声说道:“咱们要到烈妇冢去接
人……”
  那黑衣怪人冷冷接道:“不用去了。”
  韩士公怒道;“为什么?”
  黑衣怪人道:“如是他已不在烈妇冢,自是不用去接他了,如是他还留在那里,也是早
已死了,明天再来收尸不迟。”
  韩士公想到白姑娘那弱不禁风的身体,遇上这等武功高强的凶恶霸道之人,只怕是早已
死在他们手下,不禁怒火上冲,大声喝道:“这烈妇冢既非你们所有,凭什么不让老夫进
去?”
  黑衣怪人接道:“你如是不想活了,那就不妨进去试试。”
  韩士公心头一震,知他并非故作惊人之言,但他生具暴操刚烈的脾气,纵是明知自己武
功不济,难以是人敌手,也要闯去试试,当下举步向前行去,双目却盯在那黑衣怪人的身
上,严作戒备。
  那黑衣怪人虽和几人说话不少,但人却一直面对着那树身而立,始终未转望几人一眼!
  但韩士公已移脚步,那黑衣怪人立时警觉,有如背后长有眼睛一般,右手一挥,人已欺
到了韩士公的身前,来势虽快,但却仍是背着韩士公。
  复黑有如乌爪一般的五指,反臂而出,抓向了韩士公的前胸。
  这等背向敌人的攻袭,实为武林中从未闻见之事,但韩士公却未有半点轻敌之心,早蓄
内劲的右掌,迎势拍出,左手一招“黑虎偷心”,击向那黑衣怪人背上的“命门穴”。那黑
衣怪人突然横里移开两步,身法奇诡,有如莫可捉摸的飘忽幽灵,一转之间,不但避开了韩
士公的攻袭之势,而且人也欺近了韩士公的身侧。
    韩士公吃一惊,暗道:这是什么身法?右拳呼的一招“飞钱撞钟”,左手却疾施一招
“拒虎门外”。封住了全身见处要害。
  他闯荡江湖数十年,身经百战,这份对敌经验,实非林寒青和皇甫岚能够及得,这平常
的两招,但见他运用的时机恰当,竟是大见威力。
  那黑衣怪人欺近的身子,正好吃他击出一拳逼住,左掌又刚好封住那黑衣人反臂点向前
胸的一指。
  两人电光石火的交手两招,同是退了开去。韩士公左手和那黑衣怪人反臂点出的一指接
实,一幢之下,有如和坚石冷冰相接,一胜寒意,由掌指直传内心,心下骇然,一退七八迟
远。
  林寒青看出了韩土公脸上神色不对,心中甚觉奇怪,这交手两招,本是秋色平分之局,
这韩士公却吃了大亏一般,忍不住低声问道:“怎么韩兄吃了亏么?”
  韩士公摇摇头,凝目不言,似是正在思索一件往事。
  这时,那黑衣怪人仍然是背对着三人而立,凝立不动,长发、衣袂,在风中飘飞,挡在
道中,拦住了三人去路。
  皇甫岚收了短剑,道:“我再去会他一会。”纵身而上,一拳击向那黑衣人的后背。
  他自重身份,不肯暗中施袭,拳势击出的同时,喝道:“小心了!”
  那黑衣人仍然静立不动,似是未闻得皇甫岚喝叫之言。
  这皇甫岚平日里虽是自负甚高,但今日所遇的敌人太怪,他本是人随那击出的拳势一齐
向前冲上,左手却立掌胸前,准备应变,但见那黑衣人闻声不动,十分漠然自己的攻势,突
然一沉丹田的真气,硬生生把向前疾冲的身子,停了下来,双脚点着实地,击出的右拳,突
然向前一送,内力外传,一股暗劲击向黑衣人的后背。
  皇甫岚眼看着拳劲,击中了那黑衣人的后背,忽见那黑衣人身子随着拳劲一侧,竟然的
把一股举劲滑了开去,皇甫岚暗叫了一声惭愧,如非我中途变卦,这一击是实拳中敌,势非
要吃大亏不可。
  付思之间,那黑衣人已然发动反击,随着那侧转的身子,反臂推出一掌。
  皇甫岚距那黑衣人还有四五尺远,料他反劈的掌势,决难伤得自己,待他招术用老,正
好斯身而进,扣他的脉穴,攻他个措手不及,突听韩士公高声吼道:“小心了,阴风掌。”
  一股奇寒的暗劲,无声无息的撞了过来。
  皇甫岚听得韩士公喝叫之声,已自警觉,陡的一闪,横移五尺。
  饶是他应变够快,也被那奇寒的暗劲余力波及,只觉一股寒风,掠身而过,不禁打了一
个寒嫩。
  忽然间,人影一闪,那黑衣怪人幽灵一般,已然欺到身侧。
  五指箕张,抓向前胸。
  皇甫岚一提真气,一招:“画龙点睛”,食中二指一骄,点向那黑衣人右腕脉穴,右腿
突然飞出,踢向那黑衣人的左肋。
  目光一瞥开,只见那黑衣人抓来的五指,都留着很长的指甲,尖锐、森白,有如利齿一
般。
  黑衣人虽然背对皇甫岚,但举动却是有如日见一般,身子一斜,险险让过一脚,另一条
手臂,却疾快的伸了过去一点向小腹。
  皇甫岚暗抽一口冷气,一招“手挥五弦”,斜斜扫出。
  这是一场武林中从未闻见的搏斗,那黑衣人始终是背对强敌,但他出手诡异,招术辛
辣,双臂运转灵活,毫无背后御敌的滞笨情形。
  皇甫岚尽展所学,忽掌忽指,突穴斩脱,门户封的十分严紧。
  片刻之间,两人已对拆了三十余招。
  皇甫岚只觉那黑衣人,每劈出一掌,周围就增强了一些寒气,数十招后,有如置身在寒
风冰雪中一般。
  他一面要运动抗拒寒冷,一面破解那黑衣人奇诡的招术,掌指适用,渐见迟滞,不似初
出手那般灵活。
  林寒青有心出手替他下来,但又知他为人高傲自负,出手接替未必为他所欢,只好暗凝
聚功力,准备必要时出手相救。
  忽听韩士公高声喝道:“那阴风掌是一种十分歹毒的武功,和人动手时,寒气能在不觉
间,侵入人体,兄弟不要着了他的道儿。亮家伙对付他吧!”
  皇甫岚也觉着,身上感受寒气,愈来愈强,如若这般打下去,终将落败,只是一时间却
想不出对付之策,韩士公这一叫,立时警觉,右手一探,取出短剑。
  兵器在手,豪气一振,短剑连挥,寒芒电旋,封挡那黑衣人的攻势,大声喝道:“在下
手中的宝剑锋利,朋友也亮兵对吧!”
  那黑衣人冷冷答道:“我赤手空拳,也一样胜你。”右手突然一抢,由上面拍了下来。
  这人的手臂,好似装有活动地机环一般,背身动手,运用自如,灵活异常。
  皇甫岚只觉拍下来一掌,如同拉着冰雪而下,掌势未到,阴寒之气,已山涌而至,心头
惊骇不已,闭住呼吸,右手短剑反撩而上,横里削了去。
  那黑衣人始终未回望一眼,但却知道皇甫岚手中的短剑利害,不落掌,立时收了回去。
  右手收回的同时,左手却已攻出,五对齐张,挟张一股冷风,点向皇甫岚的小腹。
  皇甫岚被他上下交互攻势,迫的又向后跃返五尺。
  他手中有了兵刃,仍然无法胜得这黑衣人,不禁又羞又怕,一退即进,长啸一声,挥舞
短剑攻了上去。
  短剑流转,愈来愈快,片刻间化成一团寒光,卷袭而上。
  这时,皇甫岚虽已觉着全身寒意,愈来愈浓,但一股强烈的求胜之念,迫使他强提真
气,通住寒气不能内侵,短剑尽展所学,着着迫攻。




卧龙生《天马霜衣》
第二十三章

  又斗了二十余合,皇甫岚已觉不对,只见身上愈来愈冷,双手双腿,运用似已渐失灵
活,心中大惊,如若不能在十合之内,胜得对方,不但英名将尽付注流水,且恐要伤在对方
的掌指之下,情急之下,突施绝学,一招“流星赶月”手中宝剑,银虹暴长。
  但闻一声尖厉的长啸,血雨飞洒,溅落了皇甫岚一脸。那黑衣怪人有如一阵狂风般,飞
奔而逝。
  荒凉的草地上,遗落两枚枯黑瘦长,留有长指甲的手指。
  韩士公急步跑了过来,道:“你留下来的他两个指头……”忽然发觉皇甫岚脸色苍白,
神情不对,赶快伸手扶住,道:“皇甫兄,你怎么了?”
  皇甫岚道:“我有些冷。”
  韩士公大惊失色,道:“你可是中了他的阴风掌了?”
  皇甫岚强行一根精神,道:“不要紧。”
  这时,林寒青也已跑了过来,伸手抵在皇甫岚后背之上道:“我助你一臂之力,快些运
气调息。”
  皇甫岚微微叹息一声,道:“多谢兄弟了……”一语未毕,已觉出林寒青掌心内的热
力,传入了体内,急忙镇定心神,运气和热力相和。
  他内功深厚,又是童身,再加林寒青以本身内功助他,果然驱除了不少寒意。
  盏茶工夫之后,皇甫岚突然一挺身,脱开了林寒青的掌心道:“有劳兄弟。”
  林寒青微微一笑,道:“好些吗?”
  皇甫岚道:“好多了,咱们不能延误那白姑娘的性命,早些冲进去吧!”
  林寒青道:“兄弟开道。”
  韩士公、皇甫岚都已和敌人动过了手,只有林寒青仍是毫不在意,凝神待敌。
  皇甫岚道:“兄弟,听我一句话好么?”
  林寒青回过头道:“有何教言?”
  皇甫岚道:“拔出剑来,他们掌指上练有上门功夫,都是不需要兵刃动手的,犯不着和
他们硬拼。”
  林寒青看他关注之情,溢于言表,不忍负他好意,探手摸出参商剑,握在手中。
  皇甫岚接道:“兄弟听我话,他们发出掌力中,有一股侵肌透骨的阴寒之气,这等邪门
毒功,原本不足为奇,但如和他久战下去,却是大大的不利,因此,如已出手,不妨全力致
胜,小兄的经验,前十招内,他们掌内蓄含阴寒之劲,还难发挥出来,十招内如能伤了他
们,那是最好不过。”
  林寒青道:“多谢指点。”仗剑当先而行。
  那知事情大出意外的是,一路之上,竟然未再遇上拦击,直入了烈妇冢。
  荒凉的墓园,高大的育家,依然是那样孤独肃索,所有的黑衣人。都不见踪迹何在?
  韩士公看四周景物依旧,也未见黑衣人布下阵势、遗迹,不禁一怔,道:“奇怪呀!他
们劳师动众而来,岂能一无作为而去?”
  林寒青道:“咱们先去瞧瞧那白姑娘再说。”
  韩士公道:“不错,兄弟如不提起,老猴儿几乎忘去了此来用心。”大步奔向石室。
  但见石室中空空荡荡,那里还有白衣女和两个小婢的人影。
  韩士公一跺脚:“糟了,定然是被那些黑衣人生擒而去。”
  林寒青沉吟了一阵,道:“她作事极是谨慎,既有了防范之心,岂有再接人以可乘之
机,也许他们主婢三人,早已避敌而去。”
  只见一个娇如银铃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林相公,林相公。”
  回头望去,只见香菊手横宝剑,急急奔了过来。
  韩士公迫不及待的问道:“白姑娘好么?”
  香菊道:“小姐很好啊!”
  韩士公长长吁一口气,道:“我还以为你们被擒了。”
  香菊冷笑一声,道:“你想的不错啊,我们都被人擒去。”
  韩士公知他会错了意,但懒得和她开口,持髯一笑,默不作声。
  香菊望了韩士公和皇甫岚一眼,笑道:“林相公,我们小姐请你移驾到她的新居一
叙。”
  林寒青茫然道:“新居?”
  香菊笑道:“就在那五行奇阵中嘛!”
  林寒青微微一笑道:“我倒是忘记了……”
  香菊接道:“素梅那死丫头,把你们撵走之后,小姐就醒了过来,立刻要我们迁到那五
行奇阵之中,她说再晚些就来不及了,果然,我们迁入那阵中之后就有很多黑衣人。
  韩士公听得三女无恙,心情一宽,忽又想起那些黑衣人的行踪来,忍不住问道:“那些
黑衣人呢?”
  香菊道:“一切都在小姐的算计之中,那些黑衣人带了甚多白色的木棒,竟也在这烈妇
冢内布起阵来,那些黑衣人一个个笨的要死,摊开了一张图,左量右划了半天,才插上一根
木棒,刚刚见根,就听到一阵凄厉的长啸传来,那些黑衣人闻得啸声;拔起已经插好的木
棒,跃上马背,急急如丧家之犬一般跑了!”
  韩士公想到那几根木技,青竹插布的奇阵,岂能挡得那些黑衣人的视线,忍不住问到:
“你们三人躲在那里,难道就未被黑衣人看到么?”
  香菊道:“我们在深草之中,铺上了毛毡,躺在地上,他们自然是瞧不见了。”
  林寒青默想那白衣女选择的布阵地势,果是乱草极深之处,如若隐身其间,敌人如不注
意搜寻,实是极难发现,但那片地势,却又位居这烈妇冢的心脏之区。
  林寒青、皇甫岚、韩士公只得随她身后,向前跑去,绕过那高大的青绿,素梅早已在阵
外相候,欠身说道:“小姐请林相公入阵一叙。”让过林寒青,却挡住了韩土公和皇甫岚。
  韩士公一拉皇甫岚,退后了数尺,低声对皇甫岚道:“那白姑娘是一位充满着神奇的人
物,我活了这把年纪,连听也没有听过世上有如她那般奇怪人物?”
  皇甫岚道:“如何一个奇怪法呢?”
  韩士公道:“她胸中熟记了天下最深奥的武功,但自己却是手无缚鸡之力。”
  皇甫岚道:“这虽是有些奇怪,但也称不上神奇二字,如是她骨胳不适习武,但却有着
过目不忘的聪明,机缘巧合,使她看到了那载述武功的秘籍,或是无意中听到别人谈起武
功,默记于心,此等事,前有先例。
  韩士公笑道:“这一点老朽领教了,她身体弱不禁风,稍有劳累,人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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