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普尔小姐1 谋杀启事》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玛普尔小姐1 谋杀启事- 第1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也许窃贼用制门器抵住门,好让门开着。”默加特洛伊德猜测。
  “运用你的常识,默加特洛伊德。他是干什么的?难道他推开门后说‘对不起’,然后弯下腰去摆好制门器,完事后再说‘举起手来’,接着干他的勾当?尽量用你的肩膀抵住门。”
  “这还是很令人尴尬。”默加特洛伊德小姐抱怨道。
  “完全正确,”欣奇克利夫小姐说,“一把左轮枪,一把手电筒,一扇抵开的门——做得有点过火。不是吗?那么,答案是什么?”
  默加特洛伊德小姐没有试图去提供一个答案。她怀着好奇和钦佩的目光望着她那位颐指气使的朋友,并等着接受教诲。
  “我们知道他有一把左轮枪,因为他开了枪。”欣奇克利夫小姐说道,“我们还知道他有一把手电简,因为我们都看见了——就是说,除非我们都是集体催眠术的受害者,就像《印度的绳子把戏》——那个讲印度故事的老伊斯特布鲁克真讨厌——里解释的那样。所以现在的问题是,有没有人为他抵住门?”
  “可谁会这样做呢?”
  “对啦,你就可以算一个,默加特洛伊德。照我的记忆,灯灭的时候,你就直接站在门背后。”欣奇克利夫小姐开怀大笑,“极其可疑的人物,难道你不是吗,默加特洛伊德?可谁会想到你一眼呢?来,给我毛巾——谢天谢地,这不是一把真正的左轮枪,否则你就会朝自己开枪了!”
                4
  “简直是件非常离奇的事儿,”伊斯特布鲁克上校咕哝道,“非常离奇,劳拉。”
  “是吗,亲爱的?”
  “到我的化妆室来一会儿。”
  “什么事儿,亲爱的?”
  伊斯特布鲁克太太从开着的门走进来。
  “还记得我给你看过的我那把左轮枪吗?”
  “哦,是的,阿尔奇,一个恐怖而令人作呕的黑乎乎的东西。”
  “对。德国纪念品。是放在这个抽屉里的,是吧?”
  “对呀,没错。”
  “可现在不见了。”
  “阿尔奇,那可真怪!”
  “你没有动过吧?”
  “噢,没有,我压根儿就不敢碰那可怕的玩意儿。”
  “看来是那个叫什么名字的老妈子干的?”
  “噢,我一刻也不会这么想。巴特太太决不会干这种事儿。要不要我问问她?”
  “不——不,最好别问。我可不想招来别人说三道四。告诉我,还记得我是什么时候拿给你看的吗?”
  “喔,大约一周前。你当时在咕哝你的衣领和洗衣房,然后你把这个抽屉开得大大的,靠里面就是那东西。我还问你那是什么来着。”
  “对,没错,大约一周前。你不记得具体日期了?”
  伊斯特布鲁克太太回想着,她的眼帘往下,遮住了眼睛,精明的头脑正在转着念头。
  “当然啦,”她说道,“是星期六。那天我们本来要去看电影,但没去成。”
  “嗯——肯定不是在这之前?星期三?星期四或者是那周之前的一周?”
  “不是,亲爱的,”伊斯特布鲁克太太说,“我记得相当清楚。是星期六,三十号。因为出了那么个麻烦,所以显得过了很长的时间。告诉你我为什么记得,因为那是在布莱克洛克小姐家发生抢劫之后的第二天。因为我一看见你的左轮枪,我就想起了头天晚上开枪的事儿。”
  “啊,”伊斯特布鲁克上校说道,“那我可就卸掉了心里的负担。”
  “哦,阿尔奇,为什么?”
  “因为如果我的左轮枪是在开枪之前丢失的——那我的枪就八成被那个瑞士佬偷了。”
  “可他怎么会知道你有一枝枪?”
  “这些黑帮消息之灵通可非同寻常。像地点啦、谁住在什么地方啦,他们都有办法知道。”
  “你知道的真多呀,阿尔奇。”
  “哈,不错,以前见过一两回。既然你清楚记得抢劫发生之后还见过我的左轮枪,那就结了。那瑞士佬用的枪不可能是我的那一枝,对吧?”
  “当然不可能是。”
  “真是如释重负。我本来该去警察局报告,可他们会提很多让人难堪的问题。这是肯定的。实际上我根本没有持枪许可证。不知怎么的,战争一过,人们就忘了和平时期的规定。我把它当作战争的纪念品,而不是武器。”
  “是的,我明白。当然是这样。”
  “可问题仍然是,那该死的玩意儿哪儿去了?”
  “兴许是巴特太太拿了。她向来似乎是很诚实的,不过抢劫事件之后,她感到紧张,也许自己想弄枝枪放在家里。当然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我连问都不会问,否则她会生气的。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呢?这可是座大房子——我简直不能——”
  “的确是这样,”伊斯特布鲁克上校说,“最好只字不提。”
   回目录       上一章        下一章
   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a…christie)
           第十三章 扑朔迷离(续)
  马普尔小姐走出牧师住宅的大门,朝通向大街的小巷走去。
  她拄着朱利安·哈蒙牧师的结实的树木拐杖,走得相当快。
  她经过红牛商店和肉铺,在艾略特的古董店前稍事停留,往橱窗里看了看。这个商店巧妙地开在“蓝鸟”茶馆兼咖啡屋的隔壁,这样,驾车的富人们,等停下车来,在茶馆里品过一杯不错的香茗并尝过一点美其名曰“家庭自制的蛋糕”之后,便可能抵挡不住艾略特先生装饰得颇有格调的橱窗的诱惑。
  在这个弓形的橱窗里,艾略特先生展示着可以满足各种品味的商品。两只沃特弗德出产的玻璃酒杯放在一个完美无缺的冰镇酒具旁。一张用各种形状核桃木拼起来的书案一望而知货真价实。橱窗里的一张桌子上,摆着各色各样的廉价门锁和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包括几件德累斯顿雕花陶瓷、两串样子难看的念珠项链、一个刻有“坦布里奇赠”字样的有柄大杯,以及一些小里小气的维多利亚风格的银器。
  马普尔小姐全神贯注地望着橱窗里的东西。艾略特先生,这个年迈的肥蜘蛛,从他那撒开的蜘蛛网里向外窥视,盘算着有没有可能捕捉到这个刚刚飞来的“苍蝇”。他断定,“坦布里奇赠”的那件迷人的礼物对住在牧师家的这个女士太过昂贵(艾略特先生自然跟别人一样很清楚她是什么人)。就在这当口,马普尔小姐通过眼角的余光,看见多拉·邦纳小姐走进了“蓝鸟”咖啡屋,于是,她当即决定,自己得喝一杯可口的咖啡,才能抵御寒风。
  咖啡屋里面已有四五位女士,她们在此小憩,来上一点儿茶点,以便使其上午逛商店的活动更添些情趣。马普尔小姐朝“蓝鸟”屋阴暗的里面眨巴着眼睛,巧妙地装着闲荡,忽然,邦纳小姐打招呼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
  “啊,早安,马普尔小姐。到这儿来坐。我是一个人。”
  “谢谢。”
  马普尔小姐感激地坐到“蓝鸟”屋一向提供的那种漆成蓝色的硬邦邦的小扶手椅上。
  “那么刺骨的寒风,”她抱怨道,“我的腿患风湿病,走不快。”
  “啊,我明白。我有一年得过坐骨神经痛——那一阵子我大部分时间都很痛苦。”
  两位女士津津有味地谈了一会儿风湿病、坐骨神经痛和神经炎。一个绷着脸的姑娘,身穿上面印有飞翔的蓝鸟的罩衫,摆出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呵欠连天地在茶点单上写下她们点的咖啡和蛋糕。
  “这儿的蛋糕,”邦纳小姐用密谋般的声音小声说道,“可相当好呢。”
  “我对那天从布莱克洛克小姐家出来时碰见的那个十分漂亮的姑娘很感兴趣,”马普尔小姐说,“我想她说她是做园丁的。她是本地的吗?海默斯——是叫这名字吗?”
  “啊,是的,菲利帕·海默斯。我们都叫她‘房客’。”邦纳小姐因为自己的幽默而发笑,“真是个文静的好姑娘,一个‘淑女’,如果您明白我的意思的话。”
  “我有些纳闷。我认识一个海默斯上校——是在印度的骑兵里。也许是她的父亲?”
  “她是海默斯太太,是个寡妇。她丈夫在西西里岛还是意大利本土被杀了。当然,被杀的也有可能是她父亲。”
  “我不知道,也许是不是有一点儿小小的罗曼史?”马普尔小姐调皮地暗示道,“是跟那个高个儿的年轻人?”
  “您是说帕特里克?噢,我不知道——”
  “不,我指的是戴眼镜的那个年轻人。我看见他们在一块儿来着。”
  “啊,当然,埃德蒙·斯威腾汉姆。嘘!坐在角落里的是他母亲,斯威腾汉姆太太。说实话,我不知道。您认为他崇拜她?他可是个奇怪的年轻人呢——老是说些非常讨人嫌的话。他应该很聪明的,您知道。”邦纳小姐明显不赞成地说道。
  “聪明并不是一切,”马普尔小姐摇头道,“啊,咱们的咖啡来了。”
  绷着脸的姑娘砰地放下咖啡杯。马普尔小姐和邦纳小姐相互推让蛋糕,
  “听说您和布莱克洛克小姐在一块儿上学,我很感兴趣。你们的友谊真是深厚呢。”
  “是的,的确如此。”邦纳小姐叹息道,“很少有人能像布莱克洛克小姐这样对老朋友保持忠诚。噢,老天爷,那些日子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那么一个漂亮的姑娘,生活又过得那么快活。这一切似乎那么悲哀。”
  马普尔小姐尽管不知道什么“那么悲哀”,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生活真是艰难啊。”她小声说。
  “‘勇敢地承受起痛苦的折磨。’”邦纳小姐含着眼泪小声说,“我总是想起这句诗。真正的忍耐,真心的隐退。这样的勇气和忍耐应该受到嘉奖,这是我说的。我对布莱克洛克小姐的感情之好怎么说都不过分,无论她得到什么好的报答,她都当之无愧。”
  “钱,”马普尔小姐说,“可以把人的生活道路变得非常平坦。”
  她觉得这样说很安全,因为她断定布莱克洛克小姐梦寐以求的正是她朋友提到的富裕生活。
  然而这句话却把邦纳小姐引向了另一条思路。
  “钱!”她尖刻地喊道,“除非一个人有了切身的经历,您知道,我不相信谁能真正体会有钱或者没钱的意义。”
  马普尔小姐同情地点点头。
  邦纳小姐很快接着说.她越说越起劲,脸也变得排红:
  “我常常听到人们说‘我宁愿桌上只有鲜花,也不要没有鲜花陪伴的饭。’可这些人饿过几顿饭?他们不知道真正挨饿的滋味——没有挨过饿就不可能知道。面包,您知道,一罐肉汤,一丁点儿奶油代用品。天天一个样,多么渴望有一两盘堆得满满的肉和蔬菜啊。再说衣服,破破烂烂,补了又补,还希望别露出来。接下来是申请工作,总是被告知你年纪太大。就算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毕竟你不够壮实,于是你晕倒。结果你又回到原地。可房租——总是房租——非付不可呀——否则你就滚到街上去。那些日子,剩不了几个子儿。养老金又维持不了多久——根本用不了多久。”
  “我明白。”马普尔小姐温柔地说。她满怀怜悯地望着邦纳小姐的那张抽搐的脸。
  “后来我写信给利蒂。我碰巧在报上看到她的名字。那是为资助米尔切斯特医院而举行的一次午餐会。白纸黑字,利蒂希亚·布莱克洛克小姐。这勾起了我对往事的回忆,我很多年没有听到她的消息了。她给一个非常有钱的人——戈德勒,您知道,做过秘书。她从来就是一个聪明的姑娘——是那种在世上勇往直前的人。人不可貌相——可她就是这种性格。我当时想——对,我是这样想的——兴许她还记得我——正是我可以有所求助的人。我的意思是,你们认识的时候还是姑娘——是在读书的时候——她们应该是知道你的——她们知道你不仅仅是一个写信求人的人——”
  多拉·邦纳的眼里涌起了眼泪。
  “后来洛蒂来把我领走了——还说她需要有个人帮她。当然,我非常吃惊——吃惊得很——可后来一想报纸不会弄错。她多么善良——多么富于同情心,而且对以前的事儿记得那么清楚……我什么都会为她干——我的确会的。
我也很努力,但恐怕我有时候把事情弄得一团糟——我的脑子不如以前了。我丢三忘四,尽说傻话。可她非常有耐心。她最好的地方就在于她总是假装我对她有用。这是发自内心的仁爱,难道不是吗?”
  马普尔小姐温柔地说:“对,这是发自内心的仁爱。”
  “即便来到小围场后,您知道,我经常感到担忧,因为万一——万一布莱克洛克小姐有什么不测,我今后的生活会怎么样?毕竟出事的机会是很多的——汽车呼啸而过——这谁也无法预料,对吧?不过我自然没有说出来,可她肯定是猜出了什么。有一天,她忽然告诉我说,她会在遗嘱里为我留下一笔小数目的年金——还有——我所珍视的东西——她的全部漂亮的家具。我简直是喜出望外……而且她还说,没有谁像我这么爱惜家具——这倒是千真万确——我无法忍受看见别人打碎漂亮的瓷器,或是把湿淋淋的杯子放在桌上,在上面留下一个痕迹。我确实在为她照看东西。有些人——特别是有些人——是那么的粗心大意——有时候比粗心大意还要糟!”
  “我其实并不像看起来的那么笨,”邦纳小姐头脑简单地接着说道,“我看得出,您知道,如果布莱克洛克小姐遭到暗算,有人——我不愿指名道姓——可他们会从中渔利。亲爱的布莱克洛克小姐也许太过于相信别人了。”
  马普尔小姐摇摇头。
  “这可是个错误。”
  “是呀。我和您,马普尔小姐,都了解这个世界。亲爱的布莱克洛克小姐——”她摇了摇头。
  马普尔小姐认为,布莱克洛克小姐作为一个大金融家的秘书,按理也应该是深谙世事的。不过,多拉·邦纳的意思可能是说利蒂·布莱克洛克一贯养尊处优,因此不了解人性的深不可测。
  “那个帕特里克!”邦纳小姐说,其话头之突然,口气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