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奴家有些疲倦，可否先行告退。”
司寇元炎心疼道：
“也好，回去早些歇歇。”
巫马袅如微屈膝，告退。
突然，司寇妩柔被人猛力一推，冲撞到转身的琼妃身上。琼妃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幸而司寇元炎眼光一直未离开她，见势，忙快步上前，扶住巫马袅如。
司寇妩柔惊恐不已，瞪着大眼愣愣看着琼妃失色容颜。
年爱姝娟忙抱起司寇妩柔，安抚道：
“奴儿乖，没事没事。”
涂钦玉佩从爱妻手中抱过司寇妩柔，一手轻抚小丫头脸庞。司寇妩柔眼泪在眼中打转，始终不肯掉落，这让涂钦玉佩年爱姝娟看来，心碎心疼不已。
“哎呀八公主，你怎能这么不小心，琼妃妹妹怀着胎呢，你怎么专往她身上扑啊？”琰妃站出来大声叫嚣道。
司寇妩柔在涂钦玉佩怀里，忙摇摆一双小手，瞬间泪流不止道：
“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我……”
“哎呦，大家都是看到的，你这丫头还真是嘴硬，睁大眼说瞎话。”
年爱姝娟上前指着琰妃，咬牙切齿道：
“子车思瑭，你把嘴巴给我放干净些，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琰妃心惊向后连连倒退，心虚道：
“我……你……我堂堂一国妃子，岂是你一个小小王妃训诫的。”
年爱姝娟不惧反笑，步步紧逼，将琰妃向池边逼近。
“堂堂一国妃子？小小王妃？那本王妃现在就让你睁开眼睛看看……谁有资格训诫谁。”言毕，不等琰妃子车思瑭有所反应，年爱姝娟已将她推入池中。
涂钦铭烟涂钦雅烟姐弟俩被这边动静引过来，慌忙从父亲手中拉下妹妹。涂钦玉佩忙去安抚在气头上的爱妻。
“奴儿，不怕，姐姐在。”
“奴儿……哥哥替你教训他们。”
涂钦铭烟在人群中搜索着，眼神犀利，在每个人身上掠过。当看到瑄皇后嘴角诡异含笑时，涂钦铭烟不顾一切，握紧双拳，朝瑄皇后走去。
涂钦雅烟一惊，忙松开司寇妩柔，去拉弟弟。
间隙间，三皇子司寇左冕快速跑到司寇妩柔身后，用力将她推入池中。跟着……跳了下去。
听到落水声，涂钦铭烟涂钦雅烟同时止步，一同看向池中。这一看，两个人影齐齐飘入池中。
奴儿不会水。
奴儿不会水。
这是姐弟俩心中一同所想。
第十九章 这般彪悍，谁敢娶
“奴儿……奴儿……不要吓唬姐姐，快点醒过来。”
“奴儿，哥哥还没有带你去上山，哥哥还没有给奴儿讲奴儿最喜欢听的故事，奴儿，起来，起来。”
“三皇子，快醒醒，三皇子。”
“琼娘子，琼娘子……”
……
花园池塘边，乱成一团。交头接耳声，落井下石语，不止不休。
三皇子司寇左冕先醒过来。这边刚有动静，涂钦雅烟跑过来。
“说，为何推她下水？”又为何自己跳水。
涂钦雅烟本还以为三皇子是为了帮司寇妩柔才出此下策，可听了司寇左冕的回话，立马让她怒颜相向。
“哼，为何？就因为你们在为难我母后，你们一个个欺人太甚。”
母后？好，很好。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涂钦雅烟不知道，国都中人可都是清楚的。琰妃子车思瑭便是三皇子司寇左冕亲生母亲。
“一个失宠旧妃，争什么争，还搬弄是非。”
“若不是有三皇子，以她这性子，早死一百回了。”
“一百次哪里够，足够她死一万次。”
“三皇子真可怜，有个这样的母后。”
“听说前皇后的死，跟琰妃也脱不了干系。”
“……。”
这么说来，很显而易见，司寇左冕推奴儿下水，纯属报复。自己又跟着跳下去，是为了救他自己的母后。
司寇左冕刚勉强站起，涂钦雅烟二话不说，一拳将他打翻倒地。
一拳不解气，涂钦雅烟拉起三皇子，又是一拳。三皇子嘴角吐血，足见她下手有多重。还不满意，重将司寇左冕提起。
一拳刚要落下，手腕被人擒住。涂钦雅烟怒目相对。
那人略比涂钦雅烟高出一头，年纪也不大，大概十二三岁，气质不凡。
“再打……他就死了。”
涂钦雅烟恍惚从那人眼中看到嘲弄，生气甩开被他擒住的手。
“多管闲事，滚一边去。”
不想，那少年一把将涂钦雅烟揽进怀里，在她耳边低语蛊惑道：
“这般彪悍，以后谁敢娶回家。”
涂钦雅烟挣扎，却不敌那人分毫。少年见她不服气，邪魅笑道：
“技不如人还敢这般放肆，我要是他，先将你拖回，蹂躏三天，再丢出去赏给士兵。”
涂钦雅烟身子一个颤栗，看着那少年不怀好意的笑，紧握双拳。
少年手下一紧，将涂钦雅烟往身上一带，在她耳根吹气道：
“怎么……还想反抗？乖乖听话的话，我会考虑放了你。”
涂钦雅烟看看父母，再看弟弟。他们一心都在奴儿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她在受难。不得服软，收起戾气。
岂料，那少年往涂钦雅烟脖颈深深一嗅，恶心人道：
“好香啊……这才乖嘛！”言毕，松开涂钦雅烟，消失在人群。
涂钦雅烟跺脚生气，恨不得抓到那人，碎尸万段，五马分尸。
人群里，那少年看到涂钦雅烟模样，嘴角含笑。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久违了。
其实，他真的是帮了她一把。因为，他看到司寇元炎脸上，并不好看。虽然他们是年爱嫄的亲人，可，那丫头打的，是人家儿子。
第二十章 走马灯
巫马袅如一心好意，提议新年守岁大家一起。不想，搞得这般乌烟瘴气，情绪低落，无颜面对司寇元炎。躲着好几天未与司寇元炎见面。
新年伊始，关于那晚，司寇元炎未做惩罚，只是让琰妃，瑄皇后抄写女经，以示惩戒。那位入宫三个月便与瑄皇后勾结新妃子，空谷已经将人打发出国都，贬为庶人。
司寇妩柔回王府数日，依然萎靡不振，这也不敢，那也不敢。
涂钦王府上方屋中
年爱姝娟一改往日风范，抽泣着。
“……早知道事情是这样的话，我宁愿抗旨不尊，也不会让奴儿踏入国都半步。”
在外人眼里，她可以彪悍无比，在涂钦玉佩眼中，她可以是母老虎。可在司寇妩柔眼中，她只想是个好姨娘，能护她一生的好姨娘。
涂钦玉佩轻拍着爱妻后背，无声安慰着。
年爱姝娟用手绢抹着眼泪鼻涕道：
“孩子们在干什么呢？”
涂钦玉佩笑，说起这几个孩子，他真是心里一暖。
“铭烟给奴儿做了个‘走马灯’，现在正和雅烟在奴儿房里玩儿呢。”
年爱姝娟听罢，靠到涂钦玉佩怀里哭泣。
“我对不起嫄儿，我让奴儿受委屈了。……我不是个好姨娘，我让孩子受伤了，呜呜呜呜……”
司寇妩柔房间里
三位奶娘被涂钦铭烟赶到门外，三个小家伙躲在屋子里，鼓捣着‘走马灯’。
涂钦雅烟兴致勃勃道：
“奴儿，快看，好戏马上上演。”
等了半晌，‘走马灯’没有丝毫动静。涂钦雅烟看看司寇妩柔，不好意思道：
“奴儿，等一下，等一下就好了。”
涂钦铭烟不停鼓捣着自己做的‘走马灯’，嘴里念念有词。
“书上就是这么说的，怎么就不转呢？”
“哎呦……我还就不信了，今天，爷不把这东西弄转，爷就不叫涂钦铭烟。”
三个孩子聚精会神注视着这竹为骨，纸为肉，发为脉，火为气的走马灯，目不转睛。
涂钦铭烟拨弄半天，也不见动。涂钦雅烟生气道：
“涂钦铭烟，你到底行不行？大张旗鼓将我们聚在一起，就是为了丢人现眼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好吧，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可以出去了。”
涂钦铭烟自己失手，不好意思发飙，忍气吞声继续研究自己的东西。
“唉……你看你看，这不是转了嘛！奴儿快看，仔细看上面的画。”
司寇妩柔刚要低头去看走马灯上转动的图像，涂钦铭烟迫不及待倾斜走马灯，好让奴儿看清楚些。
猛然间，走马灯火光窜出，立即燃烧起来。手拿走马灯的涂钦铭烟脱手不急，小脸被熏得黑不溜秋，衣服甚至都被燃了点角。
三个孩子都是一愣，后知后觉大叫：
“着火啦！”
“救火啊！”
姐弟俩一同拉着司寇妩柔逃出房间。还好三位奶娘不曾离去，一直守在门口，闻声立马跑进。柔奶娘端起水盆，忙倒在走马灯上，这才将火及时扑灭。
有惊无险，三个孩子面面相觑。待涂钦雅烟看清弟弟模样，‘扑哧’忍不住笑道：
“好难看啊……笑死我了……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哈哈哈哈。”
司寇妩柔这才回过神，看向涂钦铭烟。这一看不要紧，涂钦铭烟很配合做了个调皮鬼脸，逗得司寇妩柔哭笑不得。
看到司寇妩柔几天来第一次又笑了，涂钦铭烟觉得，就是让他再被烧一次，他也愿意。
第二十一章 梦前尘
一层一层崎岖楼梯，辗转反侧，吃力爬上。身后似乎有数不尽的恐惧，不敢回头。途中，他出现了。他笑着对她伸手，她将自己的手放到他手心。一路上，他拉着她。
登顶时，无路可走。
他对她邪魅又纯真的笑，而后，轻松打开面前一扇不是门的门。
走进去，一个巨大椭圆桌子旁，坐着百号人。个个白衣白发，个个邪魅，个个沉默。有够不到桌子的孩童，有年轻气盛的青年，有步履蹒跚的老者。
大部分面无表情看着她，有几个怒目以对，有极个别嘴角含笑，那笑，诡异至极。
整个屋子里，密室中，毫无声响，她连自己的呼吸都能感觉到，自己和他的心跳声，就在耳边。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丝毫感觉不到有什么靠近，突来的声音，让她措手不及。继而，一个花枝招展却面色含蓄的女子，出现在她眼前，脸色煞白，却又红的不正常。
他看着那个女子，捂住她耳朵，转身离去。可她还是听到了－－这是‘焚尸房’。
被他带离密室，她才感觉到，屋子里的气息，原来是那样恶臭令人作呕。
跟不上他的步伐，惹来他的不快。
“为什么不跟我出来。”
她的身体是跟着他出来了，可灵魂依然停留在密室中，所以，她有机会听到，也可以说，那女子有机会‘好心’告诉她－－这是‘焚尸房’。
她想质问他，为什么要带她来这种地方。她想质问他，为什么一次次这般玩弄她。明明是他把她带到这里，却又生气她知道这个地方。
回想刚刚在密室中，四周放着的无数大罐。大罐旁，他们拿在手里滴着黑浓稠液的物体。还有那些似笑非笑，令人毛骨悚然的表情，都令她反胃。
她终于忍不住，冲他大吼：
“况后嘲风，你这个魔鬼。”
他说，魔是魔，鬼是鬼，不要把他们混为一谈。
她笑，笑得惨淡。她说，况后嘲风，你放了我吧，我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一丝利用价值。
他说，有没有价值，是他说了算。
她问，为什么要把她带到这里。
他不答，转身离去。
他，况后嘲风，一个决定她命运的魔，一个不肯放过她的魔。却又是她愿意将身家性命交到他手中的魔。
从梦中惊醒，司寇妩柔满头大汗，梦中情景历历在目，背后生寒，胃里泛酸。
梦里的他，况后嘲风，对她来说，似乎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梦里的她，妙龄女子，跟她，一模一样。
梦里的事情，犹如真实发生过。梦中的人，恍惚真实存在。司寇妩柔慌了，乱了，困扰了。
平白无故，她怎么会做这样可怕的梦，越想越后怕，司寇妩柔紧紧拉着被角，缩成一团，靠在墙角。
没有人知道以后的岁月里，这样恐怖的梦境时常来访，没人知道这个小小年纪的丫头，就要经历这些常人未经历的殇。
司寇妩柔床前，一个花枝招展女魔，笑得令人生畏，瞧着她被吓得发白容颜，满意离开。
第二十二章 上学堂
“母亲……求你了，让奴儿和我们一起上学堂去吧！”
“是啊是啊，母亲，奴儿已经五岁了，完全可以上学堂去。”
年爱姝娟偷笑，这姐弟俩往日里别提有多不对路，今儿个，破天荒的一致对‘外’，对她撒娇。这么多年过去，年爱姝娟早就琢磨出来，只要是关于奴儿的事情，姐弟俩总能思想一致，绝不含糊。
“好啦好啦好啦，再晃我就晕倒啦，看谁送你们三个去上学堂。”
言毕，涂钦雅烟和涂钦铭烟立马停手，规规矩矩站立年爱姝娟身旁。软磨硬泡了一整晌，母亲终于答应让奴儿和他们一起去上学，太好了。
涂钦玉佩下朝回来，一进家门，就看到上房屋客厅中，家里四个宝贝在说笑，忙加快脚步进来。一进门，抱起离他最近的司寇妩柔坐到上座。
旁人都没说什么，司寇妩柔有意见了。
“姨爹，奴儿长大了，马上就是小学生啦，您不要再抱我了。”
抗议从涂钦玉佩腿上跳下。
除了司寇妩柔，大家都笑开。
涂钦玉佩故意疑惑道：
“哦？是吗？是谁说五岁的娃娃就可以去上学堂的？哪个同意啦？国都法文第四百八十三条明文规定，不到九岁，不得入学堂。”
涂钦玉佩语毕，三个小家伙一同看向年爱姝娟。
年爱姝娟恍然大悟道：
“呀，我怎么把这给忘记了。哎呀，乖乖们，我说话可不算数的，国都有法文的，这……我也无能为力啊。”
涂钦雅烟涂钦铭烟欲哭无泪，表情难看极了，又想哭，又想笑，真真的哭笑不得。哭也哭不出来，笑……比哭还难看。
“父亲，母亲刚刚还答应我们的。恩恩恩……我不管，我就要奴儿和我们一起上学堂。”
虽然涂钦铭烟跟涂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