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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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明- 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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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领总兵率领的兵马之外,也有自己的直属部队。
    当然这样,统领下面的武将比起那些文人出身地统兵文臣。也有许多的优势。
    在城中的洪承畴官署所在,几名亲兵在哪里禀报,一贯是威猛的洪承畴双颊深陷,已经是瘦的脱了形,不过还算是有精神。
    “大人,副将夏成德地儿子昨日在他们驻守的南门带着几个人跑了出去,没什么人过问。看着夏副将已经是知道这件事了。”
    洪承畴点点头,站在下面的一名小校看着他没有什么回话,禁不住上前禀报说道:
    “大人,身为副将却纵子私逃,若是不追究,下面的那些兵丁如何看待,大人。末将带兵去把夏副将抓来,听大人问罪处置。”
    洪承畴摆摆手,叹了口气说道:
    “松山已经是这样的局面。夏成德就这么一个儿子,由得他去吧。”
    看着洪承畴如此萧索的语气,那名小校张了张嘴,没有出声,默然的退了下去。
    自从被围之后,洪承畴组织了几次兵马突围,都是毫无悬念被清军打了回来,整个松山城周围都被清军挖了深沟,对方凭借这工事。打起来也是格外地轻松。本就没有给养的明军战斗力下跌的厉害,更是打不过。
    进入崇祯十五年之后。督师洪承畴、巡抚邱民仰、总兵曹变蛟还有一干的军将都已经是放弃了突围。
    本来等待朝廷会组织援军过来救援,事实上,在崇祯皇帝的组织下,的确是组织了几次援军,但每次刚出山海关,就被清军的打援部队击败,有两次甚至没有真正地接战,碰见鞑虏的小股轻骑,就是全军震恐,大溃而逃。
    内外如此的局面,松山城内地大明兵马慢慢的陷入了绝望之中,出击突围无用,援军也指望不上,只能是慢慢的等死了。、
    洪承畴和一干文武知道毫无生机,就在这里勉力支撑,等待松山城破的时候,尽忠殉节,为国捐躯就是。
    二月二十三晚上,洪承畴还官署内准备睡下的时候,听到外面猛然间喧哗混乱起来,洪承畴被惊醒,猛地坐起,拿起床边的佩剑。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好像是整个松山城都混乱起来,洪承畴心中一阵惶然,心想莫非是清军打进城中,看来殉国就在今日了。
    “大人,鞑子在北门和西门进来了,曹将军的兵马正在那里抵抗,看看能不能把鞑子赶出去。”
    外面的亲兵头目大声地喊,洪承畴心中却安稳不下来,清军围城这么久,既然是能突破城门,那大势恐怕是不能挽回了。
    城中地喊杀喧闹虽然越来越大,但督师官署这边还算是安静,洪承畴勉强的平缓了下心境,就准备下令调集各处地兵马。
    不过他这边还没有做好准备,督师官署周围突然是乱了起来,嘈杂声就是在这个官署周围,洪承畴就听见外面的护卫和亲兵大喊道:
    “这是督师的衙门重地,谁敢乱闯!”
    这句话喊完,洪承畴所在房间的周围喊杀声猛然间大了起来,有人惊怒的叫骂道:“夏成德你个狼心狗肺的混账,竟然要悖逆叛国,老子和你拼……”
    外面的喊杀声猛地高起,可能听到这喊杀声越来越靠近自己所在的这间屋子,“大人大人,顶不住了……”
    听到这句话,洪承畴长叹一声,把手中的佩剑架在了脖子上,想要用力,却总觉得使不上力气。





    正文 第三百三十九章 诸公震怒为厘金
     更新时间:2009…5…18 0:36:49 本章字数:11126


    崇祯十五年的三月,消息传回了京师,坚守了半年之久的松山城被清军打破,督师洪承畴以及他所率领的大队兵马。在城内激战,依然不敌。
    蓟辽总督洪承畴、辽东巡抚邱民仰、总兵曹变蛟等人皆力战不屈而死,满城明军降者十不过
    和久病床前无孝子这个俗谚有几分诡异的相似,和崇祯十四年七月间松山大败的消息传回京师天下惶恐震动不同,大半年过后的松山城破、文臣武将皆力战而死的消息,京师内从皇帝到下面的平民百姓都以一种很平静,或者说是麻木的态度接受了这一
    在松山被围困之后,出征将士的命运就已经决定了,眼前这个结果大家早就是预料到了,无非是早晚而已。
    督师洪承畴战死,联想一下在河南剿贼的督师丁启睿,不由得让人感叹,大明再无人可用了。
    麻木的接受是一回事,为了做给天下人看,也为了勉励臣下之心,崇祯皇帝在消息传回来之后,就表彰洪承畴为忠烈之臣,赠以美谥,公祭招魂。
    “洪亨九没有死,这样的人物,鞑子舍不得杀。”
    这个消息在滦州的灵山商行分号快马传递下,济南城收到消息的速度,比起京师来还要快了一天。
    松山城破的消息被严密的封锁,除却内账房地几个人知道之外。也就是李孟和孙传庭得以了解。
    听到松山城破、洪承畴殉国的消息之后,孙传庭好像是一下子衰老了十年。久久不语,李孟也能了解对方地情绪,孙传庭恢复过来之后,长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这……大明完了……”
    言语之间萧索无限,不过李孟沉吟了一下,却说出这句话“洪亨九没有死”。看着孙传庭睁大的眼睛,这位重臣气度的孙伯雅很少有这样的表情。
    洪承畴是李孟的历史知识中少许能记得的人物,也是这人物的命运太过吸引人,在后期满清入关内起到地作用太大,还有那所谓的“绯闻”,现代太多的影视剧还有传奇小说都是着墨不少。
    那种信息爆炸的时代,李孟耳闻目睹。多少也是知道些,尽管脑海中的印象有些模糊,但还是下这个判断。
    这时候孙传庭没有带铁面具,看着李孟的眼神很是古怪,脸上的表情也是尽量地木然,但还是能看到有怒气浮现。
    想必是人已经死了,并且被朝廷彰显为忠烈。为什么你居然说出这种话来,这不是侮辱死者吗?
    李孟自然知道孙传庭的表情是怎么回事,胶州营在关外没有情报网络。方才那话说出来未免有些像是未卜先知的神棍了,李孟也有些把握不准,历史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发生什么改变。
    但胶州营的存在,最起码目前和关外的鞑子还没有什么交集,关内的历史也是按照原来地大势在缓慢的发展着,应该不会有什么变化。
    “李某所说,应当有个八成的准头,孙先生,莫要这么看我。李某可是那种妄言地人吗?”
    这句反问倒真是问住了孙传庭。李孟从没随便说什么话,凡是下的判断基本上都是有理有据。而且是准确。就是因为这一点,孙传庭在心中隐约有个想法,那就是天命在李孟的身上,被李孟这么反问,孙传庭稍微错愕之后,心中却马上接受李孟的判断。
    接受了这个判断之后,接下来的想法却让孙传庭更加的心寒:
    “若是这洪亨九活着,要真是为鞑子所用,那是天下大害,他……”
    洪承畴的确没有死在巷战之中,副将夏成德派自己的儿子出城和鞑虏勾结,把自己的儿子作为人质取信于对方,相约半夜打开城门,放清军进城。
    这卖身投靠也需要有个厚重地见面礼,督师洪承畴作为地位最高地官员,就是个合适的选择。
    那晚上,夏成德安排亲信心腹按照约定打开城门,自己带着手下兵马直奔洪承畴地官署所在,趁乱冲了进去。
    尽管洪承畴做好了殉国的准备,但事到临头,放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柄剑无论如何也是割不下去,被冲进来的夏成德部下夺去佩剑,捆了个结实送到了满清军中。
    巡抚邱民仰、总兵曹变蛟都没有死在巷战中,而是在仓促间被满清俘虏,不过在满清招降的时候,都是大骂不降,以身殉国。
    蓟辽总督洪承畴也是大骂不降,不过清军却没有杀他,或许是有过提前的招呼,直接把洪承畴送往沈阳。
    以大明在关外的情报,压根不可能知道这些,只得是当做殉国来宣传了。
    松山这支军队的覆灭,代表着大明北方最后一支能战之军的败亡,自从万历末年开始,大明的中枢就实行的是“战于关外,庇护关内”的策略,力争不让战争发生在大明的腹地。
    但在松山之败后,锦州陷落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了。
    锦州若是陷落,锦州身后的各个堡垒要塞都是无法长时间的坚守,只能是退回山海关,山海关虽然号称是天下第一雄关,但作为防御实在是太过单薄了。
    若是山海关一破,自山海关至京畿之地,一马平川,根本无险地可凭依守御,何况大明已然无兵可用了。
    天下间的有识之士,稍加分析的话,都可以看到很可怕的将来,但很少有人愿意朝着那个方向去想。只是想着或许会有所转机。
    当日明英宗带着五十万大军征瓦刺,结果全军覆没。皇帝被俘,大明不还是支撑下来了,今天这个局面,还没有那时候那么糟。
    希望河南决战之后,彻底歼灭李闯流贼,然后抽调力量再次对付关外地鞑虏,不过这个想法只不过是个空想而已。
    凡是明白人也知道这个的希望不是很大。但是结果太可怕了,谁也不愿意那个结果发生,大灾频频,内乱外患,这难道是是末世地景象吗,很多人都不敢去想这个。
    兵部尚书陈新甲自从接到孔府的信笺之后,先是鼓动朝廷下旨提升淮扬军参将陈六的官衔。升为山东副总兵,这陈六在接受了这个官衔之后,并没有显现出什么有自立之心,反倒是加大了在两淮之地的巡查。
    在陈六被提升为副总兵之后,孔府马上是联系了几家在淮北的私盐贩子,准备私自贩卖盐货到孔府。
    这些盐贩子都是毫无意外的被陈六抓到,并且砍了脑袋。这个举动一做出来,所有人自然都知道这分化之策已经失败了。
    那点验兵马的行动更是碰了一鼻子灰,兵部尚书陈新甲打破脑袋也没有想到。这山东兵马居然是一个空额都没有吃,陈新甲并不相信这个结果,但张若麒和山东官员签字署名地文书可是摆在那里。
    兵马点验清楚,但兵部尚书陈新甲只是说饷银要用在京畿之地筹备新军,事情有轻重缓急,给山东兵马发饷的这件事情自然是推后,至于推到什么时候,自然是天知道了……
    更让兵部尚书陈新甲恼火的是,不知道为何。他想严格保密的这个点验兵马的结果。居然在京师中流传开来,很有些脑袋不开窍的言官御史还有闲居的文人们。写文章称颂赞誉,让陈新甲措手不及。
    预先计划地三个手段里面,有两个已经是失败,陈新甲从某些消息渠道还听说,说是大太监王承恩曾经私下里笑话过他,说是听评话定计策,纯粹是个样子货,听到这个的陈新甲真是颜面扫地。
    眼下这事情进行的灰头土脸,但要是不进行下去,恐怕更是丢人,在朝廷公祭松山死难的将士的仪式结束后,兵部尚书陈新甲上奏,说是京畿短暂之间编练新兵时间紧促,需要调外地兵马入北直隶镇守。
    山东兵马兵力充足,应调山东兵马入真定府驻防,崇祯皇帝对这些事并没有什么印象,直接是准了,朝廷下旨,兵部下文,调山东总兵李孟所部,入真定府衡水、翼州驻防。
    一贯是低调的山东兵马和镇东将军李孟,难得的在京师中显眼了一会,就是因为这点验兵马地结果。
    本以为也就是个短暂的小插曲,谁想到这种显眼居然持续了下去,只不过开始的赞誉和好话持续了很短,接下来可就是攻讦如潮了。
    因为在二月末,山东兵马开始在运河上设卡收钱,称为山东漕运厘金,从官船到民船,无一漏网。
    消息从山东传到京师需要些时间,二月二十五那天,济宁州地漕运码头已经是闹翻了天,运河水流平缓,船只行动不快。
    听到要按照船上货物价值的百分之一抽税,船主都是大哗,但船只也跑不快,只得是济宁州收厘金的人自顾自的上船。
    一开始的时候,船主都是哗然大闹,不愿意交这笔钱,他们总觉得山东兵马再怎么嚣张,也不敢触犯众怒,何况法不责众,这么多人在这里闹,山东的收税差人也要忌惮一二,只要一个人不交,大家都是不交钱。
    “知道这货是谁家的吗,这可是当朝内阁首辅大学士周延儒周老爷的,你们山东巡抚和总兵见到周大人也要磕头的,居然敢上来抽税收钱,你们胆子到底有多大,要是得罪了周大人,一个折子上去,你们都要粉身碎骨啊!”
    一艘大船上,一名商人在那里破口大骂,他身后站着一帮船工水手,各个都是神色不善,盯着上船来收税地那些山东税丁。
    刚才这些税丁上船要查验货物。就被这商人拦了下来,双方稍有推挤。他就是破口大骂,报出自家地名号。
    这船在运河上航行,只要是报出周延儒的名头来,根本没有人敢于阻拦,谁想到在这山东地济宁州居然被人拦下,而且还要抽税。
    “这钱收的可有名目吗!?还不是你们山东的贪官污吏想要中饱私囊,放这船过去便罢了。若是不放,你们济宁、你们山东大小官吏都等着掉乌纱吧!”
    听这话说的,也不知道他是首辅,还是周延儒是首辅,这边喧哗分闹,在码头河港停靠的商船都是靠了过来,看着对面的那些税丁阴沉着脸不出声。都是纷纷鼓噪起哄,一时间局面不可收拾。
    这商人说的吐沫横飞,听着周围地鼓噪叫好,更是来劲,刚准备说说周延儒如何受皇帝宠信,若是得罪首辅周延儒,等于得罪当今圣上。那就欺君之罪。
    在他面前那位师爷模样的税吏,在他叫骂的时候,一直是拿着账本在看。周围聚拢的船只越来越多,起哄叫好的人也是越来越多,这税吏把账本一合,冷声的说道:
    “哪来的这么多废话,抗税不交,打下河去!”
    那名商人说地正起劲的时候,却听见对方说了这么一句话,刚要继续大骂,却看见对面几个税丁走过来。手中拿着五六尺左右的竹竿。驱赶开他身边的家丁仆役,一起使劲。直接是把这商人从船上推了下去。
    “噗通”一声,人已经掉在了河中,这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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