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我一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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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我一生心-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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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计真在店里吃饭,小真猛夸姐姐的厨艺,逗计然开心。可真问起这手包馄饨的绝活哪里学来,计然也只能含糊其辞,“还不就是从菜谱上学的。”她不能说那个人的名字,她知道妹妹恨他。因为不愿意恨姐姐,所有的恨意,便都加诸于怀系青。 
计真又合计,等她考去医学院,要去查查爸爸过世之前,到底在哪家民营企业打工。“还有~~”小真转着眼珠,“我还得去查查,爸过世之前,有没有和谁在一起,交代下什么遗言没有?姐,你说呢?” 
计然再次含糊,“要是爸有什么要交代的,肯定会有人告诉我们,没道理瞒着啊。再说,要忙的事情这么多,哪儿有时间?你先好好读书再说,少整那些没用的事儿……” 
计然害怕,怕什么,不敢明言。她一直很想知道,爸爸出事那天,常蓝有没有找过爸或者妈。妈妈临终前遗命,不许再见系青,只是因为她夜不归宿吗? 
不过,其实她不想要知道答案,不要! 
从方琴那儿搬出来到店铺上的小屋住,计然带着她的新户口本,现在,这一户,只她和妹妹计真,相依为命。不太一样的是,户口本上,计然的年龄是23岁。那时候,为了方便和广志结婚,方琴迁计家姐妹户籍,找关系改了计然的年龄。方琴和陈进财,祖上都在这个地方生活,关系网盘根错节,不过是给计然改个年龄,不难办到。她和广志,都在合法的年龄结婚,根本没人关心,她的年龄和出生纸上的是不是一样,她是不是心甘情愿,嫁给身边的新郎。 
所以~~计然想到以前,系青每每提起要结婚,他们总是觉得困难重重,年龄是问题,家庭是问题,有一大堆一大堆的问题。可现在想想,那所有的问题,也只是证明了,他们都没有解决问题的能力。在他们看来是问题的那些问题,对某些人来说,通通都不能称之为问题,只在于是不是愿意解决而已。 
方琴愿意解决,常蓝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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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我们该怎么办啊?”宁宁哭哭咧咧,“我们有钱交罚款吗?” 
计然强笑,虚弱地答应,“有。” 
“那就好,刚拿了两个月的薪水,我可高兴了。”小店员一片赤诚,“跟老板娘干活舒心,不想换工作呢。” 
即使是为着宁宁,都不能轻易放弃吧?计然抖擞精神,“放心,你不用换工作。” 
靠,不就是要个独立工作间吗?用三合板在厨房隔出来呗。虽说六哥对她不怀好意,但他又能怎样?不就是隔三差五的来找点儿小麻烦吗?兵来将挡,总能相处办法来应对的。难道杨学刚还要砸了她店不成?牙关一咬,计然翌日便联系木工。 
谁知木工没联系到,状况出一堆,她周边几家餐馆竟联手搞降价。 
宁宁打听到情况,“冲我们来的,他们把青椒土豆丝都降到三块钱一大盘,米饭管够,吃顿饭比我们这儿又饱又便宜,早上的面条也是,给老大一碗才一块五……” 
拼价格,肯定拼不过人家的,只有硬熬过去了,就是不知道他们打算这样搞多久,重点是,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呢?难道是六哥授意?就为那么点事儿,不是太夸张了吗? 
“因为我们生意一好,人家的生意就差一些,”宁宁的情报打听的还挺清楚,“再说,我们县城才多大地儿?多少人?客源不足,就算我们馄饨再好吃,架不住跟人家拼实惠啊。咱这儿是乡下地方,不比城里人,胃都长得跟猫那么大点儿,有两口食儿就算一顿饭。”宁宁不无憧憬,“老板娘,要是你店开在城里就好了,或者有个大点儿的店面,可以摆酒席,专门卖水煮鱼嘛……” 
店开在城里?有个更大的店面?真是小女生的白日梦,她有那么大本事干嘛混在这儿?计然没理会宁宁,她暗松口气,只要不是杨学刚背后搞鬼就好,寻思,周围几家店和她一样,都是小本经营,做不到长期降价的,这段时间她按兵不动,咬牙撑过去便是。 
计然如意算盘打的好。不过,日子岂会让人常常如意? 
离杨六哥限定的一个星期还差四五天呢,他再次登门,这回选择傍晚时分,仍带着两三个人,一进门,眉头皱起,“还没搞好单独的工作间?”手一扬,将只锅盖丢去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计然当时就傻住。 
宁宁捂住嘴,压抑着发出一声惊呼。 
紧跟着,一只钢精锅也被丢到街上。路边开始驻足一二闲人,等着看热闹。 
凳子,擀面杖,盆,笸箩,和摔不破的厨具,一件件丢到店门口的街道上,计然先是惊愕,继而愤怒,她想上前拦着,被宁宁抱住,小姑娘吓坏了,“老板娘,别动,他们凶,会打人的。” 
可其实计然也什么动的力量和胆量,她气得脸色煞白,浑身发软,勉勉强强,自己劝自己,别动怒,别动怒,真气死在这儿,可划不来了。 
最终,也只是细声细气求人,“六哥,别这样,有话好好说。那个工作间……”计然想说,工作间她正找人办。总算有觉悟,知道这地头蛇在乎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独立的面点工作间,他是要她认清现状,早早妥协。她中途改口,“我年轻不懂事,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六哥教我好了,我一定认真学。”努力给出个微笑,计然语音温软,“六哥,有话好说嘛。” 
杨学刚坐在椅子上抽烟,整张脸模模糊糊,隐在烟雾后面,两只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默半晌,笑,没再提罚款的事儿,也没再提那见鬼的独立工作间,说,“行,挺上道的,想好了来找我。”就呼啦啦一阵风样刮走。 
计然和宁宁把那些被人撇去街上的东西,在众目睽睽下捡回来。想哭,是真想哭,可也真不能哭…… 
如果生存和自尊无法两全,那选择哪个比较好呢?只能选一个…… 
计然选生存,毕竟,她不是一个人活。 
小店被人排挤,生意差,计然正好趁空去处理她该处理的事情,同时叮嘱宁宁,“咱被罚款这事儿,还有上次他们来店里闹的事儿,可别跟小真姐姐说,知道不?她要读书的人,以后可是大医生啊,现在不能为这些小事情烦心。” 
宁宁答应,“我知道我知道。”宁宁和计然共甘苦之后,称呼自动改了,“大姐,等二姐当了医生,我们就可以开个大店了吧?” 
开个大店?是个好梦想,计然微笑,“是啊。” 
有钱开大店的话,大概不会这么随便被人欺侮了吧?计然想,不过,她现在没钱没人脉,甚至连求生的智慧都无,想写状纸告杨学刚欺压良民,都找不到正经的理由。这样的她有资本跟谁斗呢?活的这么没用,被人欺侮定了。所以,她可以不妥协吗? 
计然猜测,六哥会选个很暧昧的地方,然后他一个人来赴约。要是都没被计然猜中,计然好歹也不会看扁这个人,但~~合该他就是要被她看扁的。 
杨学刚“单刀赴会”,选的吃饭地点,是县里最大那家宾馆,装修的俗气又热闹的餐厅包间。他点了最贵的几个菜,还是那种阴森森又懒洋洋的死样子,“计然,吃完饭要回店里吗?” 
计然给六哥倒啤酒,“不用,我店里就是早上和中午的生意。”她很识时务,都懒得问为何只有他一个人来。说实话,真瞧不起他。但再瞧不起这种人物又有何用,她不争气,合该被一个她瞧不起的人欺侮。 
“哦,吃完饭上去唱个歌?” 
“哈,真就来了?”计然很沉得住气,“好啊,都听六哥的。” 
杨学刚笑,吞云吐雾,隐在烟雾后的目光,直勾勾盯着计然,“放心,这顿饭六哥请客,你多吃点儿,看你瘦的,象难民一样。” 
计然面目恬静,“谢谢六哥。”一桌子菜,她吃的味同嚼蜡。话说,系青随便煮碗面条,都比这些菜色精彩好多~~哦~~系青,系青…… 
这家宾馆的功能结构,杨学刚异常熟悉,他带着计然,先唱歌跳舞,再桑拿按摩,然后从柜台拿了钥匙去开房。计然一直表现的温顺淡定,她也以为自己能应付的很好,可是真随六哥搭电梯上楼,还是~~紧张。 
杨学刚倒是擅于察言观色,看出计然的紧张,“别怕,等到房间,我们可以叫点酒来助助兴。”他牵起计然掌心汗湿的手,态度暧昧。 
“你忘了我有心脏病?”计然提醒,定定神,她又说,“我不会是个合格的好玩伴儿。” 
杨学刚得寸进尺,再揽住计然的肩,半强迫带她进房间,冷哼,“现在想反悔,是来不及了。”他斜着眼睛,蛇一样的眼神,“别拿心脏病做借口,陈广志可是说,你在床上骚的很。” 
计然错愕,“什么?广志这样说?” 
杨学刚解领带,瘦长的脸上,带着急不可耐的神情,“嗯?怎么了?你老公的话还有假?广志说你老早就不是处女了,缺了男人活不成,每天都得和他做。”他捏住计然的下巴,“怎么现在来给老子装三贞九烈?” 
广志,她前夫~~计然对着杨学刚,噗嗤笑出来,问,“你是因为,听说我是个骚货,才处心积虑,把我带这儿来的?” 
杨学刚默认。 
计然更笑,“六哥,醒醒吧,我象个心脏病人的事实,绝对多于象个骚货。再说,广志和我结婚的时候,他有一半多时间在住院做化疗,我要是离了男人活不成,哪里活得到现在?” 
杨学刚傻看住计然,终于醒悟到,他会不会搞错了什么?眼前的人跟想象中,难道货不对版?他喃喃,“为何广志要吹这个牛?”到底走惯江湖的,随即明白,“我家广志老弟,该不是不行吧?” 
计然没吭声,低头避开杨学刚的眼神。是的,广志那方面不行,她和广志的夫妻之实里,广志一直没能真正享受到男女欢爱上的愉悦,当然,那种愉悦,计然更不会从广志这里得到。 
计然记得第一次见广志,她坐着轮椅,消沉,虚弱,话都没力多说一句。做为同是病人的广志,没问一句她家中发生的变故,只是唠叨些他住院时遇到的好玩好笑的事情,说与计然听。后来,计然无意中听到广志跟方琴说,他不要她做老婆,做妹妹就好,广志原话,“妈,咱们不能乘人之危。” 
彼时,计然觉得自己太太幸运,尽管爹娘去世,仍能被方琴母子眷顾。所以,她身体慢慢好起来,而广志又回医院做阶段治疗时,她对广志的陪伴和照顾可谓尽心尽力,无微不至。 
有一回,医生告诫广志上厕所大解时候不要用力,慢慢来,可是广志没控制住,给大夫和自己都添不少麻烦。他懊恼沮丧到不行,计然明白广志的心情,开解他,闲聊起她从小到大,多少回,想发脾气要忍着,想大哭和大笑都不被允许的苦处,又念叨起她为人子女不能对父母尽孝,甚至连爹妈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的遗憾,提到伤心处,两个同病相怜的人在病房抱头痛哭。 
广志这一期的治疗效果很好,方琴很是满意。那时,广志就跟方琴表示,他恢复的好,计然功不可没。还有,他想和计然结婚。 
计然被广志的决定吓坏了,问他,“你不是说要我做妹妹吗?” 
广志不吭声,被计然逼急了,回答,“我抱着你哭的时候,觉得你是我的女人,不是我的妹妹。” 
所谓患难与共,日久生情,大概就是广志对计然感情变化的写照,可计然并不如此,她心里只有一个怀系青,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怀系青。她告诉广志,不想结婚。 
广志根本不答应,“听我妈说,你妈临终前交代,让你嫁给我的。你妈遗言,你都不理?” 
计然噎住,是,妈妈临终遗言,她怎可置之不顾? 
而方琴,时不时给她点压力,拿话敲打敲打她,意思很明显,她并不是打算一直允许计家姐妹长期在她家白吃白住,总要有个理由才好吧?如果计然是她的儿媳妇,她的钱花的也明白些。 
计然只能同意,她得嫁,不嫁她也不知该如何维持她和小真的生活。 
广志见计然答应结婚,对计然态度上的变化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总是想方设法,找机会摸摸计然的手,搭一下她的肩,搂一下她的腰,有一次计然还发现广志偷窥她洗澡……为了躲广志,计然可谓煞费苦心,常无宁日。 
本来,方琴为了照顾儿子的病况,平时很少出门,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家里。自从确定了广志和计然的婚期后,方琴开始有意无意的,给计然和广志创造独处的机会。到底有一天,趁着广平和计真去上学,方琴出门的机会,猴急的广志,将在厨房择菜的计然拖到屋里,强行求欢。计然死命挣扎,逃回自己和计真的房间,锁上门,压抑着狂乱的心跳,将急救的药片含在舌下,听见广志疯了样的砸门声,捂住耳朵,念叨,“救我,系青,求你救救我……”欲哭无泪…… 
那次,虽然躲过了,但广志说,“新婚之夜,你仍能逃得过吗?”欲求不满的结果,他恨计然。“我有那么让人讨厌吗?”广志那样问过计然。 
计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说实话,她讨厌,但她讨厌的不止是广志,她几乎讨厌一切。 
就像广志所言,新婚之夜,她逃不过去的。那是个简单但不乏隆重的婚礼,家族的亲戚朋友,济济一堂。计然对那场婚礼的印象,只在于她穿着租来的,不合身的婚纱,强撑起笑容,跟陈广志拍照,敬酒,说了无数句谢谢。晚上,她坐在铺着喜气洋洋大红床罩的床边,浑身僵硬,忍着陈广志的手和嘴,碰触她的头发,她的脸,她的身体…… 
计然其实很怕,她紧闭着眼睛,咬着下唇,喊救命的冲动,充斥在她浑身每个细胞。理智告诉她,她是不能喊救命的,不能让小真担心,也不能给别人看热闹,无论如何,她都是陈广志明媒正娶的老婆。让计然解脱的,是广志进入她身体,不过蠢动一刹,便后继无力。让她折磨的,是陈广志因此而挫败不甘,越不行,越要尝试。而计然不是处女这回事儿,更让他恼火失望,直折腾了她大半夜,才倦极入睡。 
事实上,广志活着的时候,能和老婆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不多。方琴担心儿子沉溺床第之间,令他本来就跟纸扎似的身子骨更为虚弱,也担心计然心脏不好,再出啥状况。话说,她家有广志一个病人已让她足够疲累,加上个计然,她撞墙的心都有了。偶尔,方琴也对当时去找计然做媳妇儿这回事儿表示出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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