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嫁 "三部曲"作者: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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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嫁 "三部曲"作者:远月- 第3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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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小姐疯起来的时候有多可怕,你们又不是没见过?就连莫少将的手也没少被她咬得血肉模糊,遭了多少罪?这屋子一天收拾一次,摔破了多少东西,我们这些有哪个清闲过?每到晚上又哭又嚎,像鬼叫一般,哪个睡得好?虽最近三两个月看着正常些了,安姑娘你不怕,夏小姐晚上又突然发疯?”
“我——我——我家小姐以前很乖的。”安姑姑低头长叹了一声,回眸看我的眼神带着怜惜。我之前还觉得疯了比清醒更好,但现在看看原来发疯的我带给身边的人那么多麻烦。我竟然还咬得莫枫的手血肉模糊,我记得在过去的几年,我也这样咬过帆帆,他总是不避不躲,任由我咬得血肉模糊,只是温柔而伤痛地喊皇姐。
“既然如此,拜托各位好好照顾我家小姐了。”安姑姑领着红霞、秋菊准备出去。
“姑姑别走,姑姑别走,我要姑姑。”我冲过去抱住安姑姑。
“夏小姐——”因为我赤脚下床,侍女们都大叫起来,在我的闹腾之下,我如愿将安姑姑留了下来,安姑姑递了一本书给我看,这些书我都能背下来了,但我还是接过安静地看了起来。
“莫少将——”脚步声起,莫枫推们进来,我的心跳得急促,为了不让他看出异样,我只得继续看书,但眼睛盯在书上,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今天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以后辛苦安姑姑。”
“照顾公主是我们的分内事,莫少将言重了。”安姑姑说完,掩门出去,这房间就剩下我和莫枫,我更是紧张。
“小浅,不早了,该上床歇息了。”莫枫走过来,将我手中的书抽走轻轻放好。
“今天怎么不张开手臂了?”莫枫笑着对我说。张开手臂?什么意思?我跟在他身边都有两年多了,平日我们生活的点滴我竟一点印象都没有,似乎这段记忆,硬生生被抹掉了一般。
我朝他迷惘地摇了摇头,他笑笑不说话,但却一把抱住我,往床走去,我惊愕地看着他,但他脸色如常,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莫非平日一直是他抱着我上床?
他的手臂很有力,步伐走得很稳,我在他怀中,似乎轻若无物。但他放我下床的动作,盖被子的动作很轻柔。一会灯火被吹熄,四周一片黑暗,我急促跳动的心才稍稍平稳下来,但让我意想不到的莫枫竟然上床,躺在我身侧。
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躺在我床上?我们的关系竟然发展到同床了?虽然他与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属于男子的成熟气息还是扑鼻而来,我真的很紧张,心都要跳了出来。
“怎么还动了动去?是睡不着,还是不舒服?”莫枫上身微微倾起看着我,这让我觉得更加窘迫。
“我——我——我要一个人睡。”我喃喃地说,不敢对上他的目光。
“平日不是一定要莫枫躺在身侧,才肯安静去睡吗?”我竟然这样要求他吗?我怎能这样?我的脸像被火烧一般。
“小浅不闹,小浅要一个人睡。”
“是吗?”莫枫轻笑几声,但却不见起床,他以为我在说笑?我正想再说一次,旁边已经传来了匀称的呼吸声,他竟睡着,他今日定是累着了,我不忍心叫醒他。我静静地看着他,我真的不敢相信,有一天我竟然离他那么近,近到可以同床共寝,突然觉得很幸福。
突然他的手动了一动,我吓得赶紧闭上眼睛,我感觉他的气息越来越近,我感觉他正在凝视着我,我那放在被子下的手紧张得出了汗。
一会我听到起床的声音,他轻轻掩门出去。原来他只是陪我睡着,我那颗欢蹦乱跳的心,总算稍稍平稳,但自他离开之后,我再也睡不着。
为了不让安姑姑她们看出端倪,我偶尔也会闹一闹,但像以前那样的尖叫,甚至是咬人,我又实在做不出来。
“还是莫少将有办法,小姐似乎越来越好了。”红霞一边擦着窗台的花瓶,一边笑眯眯与秋菊说说话,她们还说外面很繁华热闹。
“姑姑,我想出去。”生在皇宫,长在皇宫,外面的世界只能道听旁说,突然很想瞧瞧外面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小姐乖,外面有坏人。”
“姑姑,就出门口瞧瞧。”我轻轻拽着她的手,双眼带着乞求。
“小姐,外面有大老虎,会吃人的。”
她们生怕我闹,都七嘴八舌地哄着我,我真想出去,但又不想她们为难,佯装别扭了几下,就不再提了,她们看见我忘记这事,忙将琴搬了出去。
阳春三月,四周春意盎然,我轻抚琴弦,清冽如溪流的琴音就从指间流泻出来,我喜欢弹琴,在琴音里我会忘记一切的龌龊与伤痛,心境宁静而平和。
一曲罢了,我才发现莫枫已经回来,正站在那花树下,微笑地看着我,眸子亮如天上星子。我迅速看一眼,就低下了头,继续拨动琴弦,莫枫则在树下练剑,他身姿矫健,真的很好看,剑气所到之处,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很是美丽,只是可惜还没有开够一季,就已经要零落成泥。
莫枫随着我的琴音而动,或快或慢,或轻或缓,腾挪跳跃,一气呵成,最后一个琴音消失,他的额头已经有细细密密的汗珠,我心中一动,很想走过去帮他拭擦,但有人却比我动作快了一点。
“莫大哥,有没累着?”说话的绿萼,她含笑地朝莫枫走去,声音柔软动听,站在莫枫身边如小鸟依人一般,全没有平日的凌厉,她朝莫枫递去一块干净的手帕,莫枫笑笑接过。
“绿萼,小浅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绿萼不累。”绿萼秋水盈盈,含情脉脉,她也是喜欢莫枫的。绿萼走后,莫枫朝我走来,我心慌,又马上弹奏起来,但他却牵起我的手,轻轻拉我站起来。我本来已经紧张得不行,他这么一牵,我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小浅,今天弹了很久了,我们走走。”他很自然地牵着我的手往前走,我觉得烫手,但安姑姑她们脸上没有任何异样,我们这两年一直是这样?
“小浅今天乖不乖?”他笑眯眯地看着我,看到我点头,他还像变戏法一样那出一串红果子递给我。
“这是什么?”
“这是小浅最喜欢吃的冰一糖葫芦,小浅忘记了?”那口吻那眼神完全是在对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他一定是把我当作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无论是牵我的手,还是上床哄我睡觉,都绝对没有男女之情。
明白了这点,我轻松下来,但心里也有一点说不出的失落,不过也许这样是最好的,他当我是孩子,而我也可以无所顾忌地照顾他。这样一想,我很自然地让他牵着我的手,一路上没有人跪地请安,没有那么多规矩,自由自在的感觉真好。
“好吃吗?”他问,声音依然温柔得像在哄孩子,看到我点头,他展颜一笑,一路的繁花都不及他的笑容耀眼。
虽然知道他只把我当成一个孩子,虽然他的话不多,但这样被他牵着手,我觉得很幸福,如果能让他这样牵着我的手,就是傻一辈子都是幸福的。
“我唱歌给你听。”
“好”
我们就这样牵着手四处逛着,从晌午走到夕阳下山,我轻轻地唱着歌,而他静静地听,迎面吹来凉爽的风,伴随着淡淡的花香,心溢满了快乐,我仿佛又回到了无忧的童年那般。
晚上也是莫枫抱我上床,然后躺在我身侧,我依然紧张,但却坦然了很多,等我闭上眼睛,发出匀称的呼吸之后,他像往常那样静静地起床,只是每次起床,我都能感觉到他目光落在我身上好一会,看得我好紧张。
这天之后,他练完武,我都会递手帕给他,有一次我竟鬼使神差,踮起脚替他拭汗,好在他也没有表现出不乐意,但我的脸却火辣辣的,这次之后,每次我拿着手帕走近他,他都微微将身子弯下来,等着我帮他擦,似乎成了习惯。
白天我练字,看书,弹琴,画画,有时转过身子,他已经站在我身后,静静地看着我,很专注,有时我们对弈,他的棋艺不错,但却比不上我,但我不舍得让他输,让着他。
“小浅,今天不舒服?”我输了,他担心地摸摸我的额头,以为我不舒服,原来这两年来,我从来没有输过,第一次觉得自己棋艺太高不是一件好事,不过我发现他很聪明,同一个招数,他上当一次,第二次就不会再犯,所以要赢他越来越费劲。
“我教你弹琴。”
“莫枫的手只适合拿刀拿枪,手拙得很。”虽然他这样说,但他并没有拒绝我,我手把手地教他,他显得有些紧张,与他拿剑时的自信娴熟完全不一样,但看到他手忙脚乱的样子,我心中大乐,他最喜欢看我画画,那专注的样子特别迷惑人心。
“以前不是喜欢画莫枫吗?怎么现在不画了?”有一天他突然问我,我羞涩地低下头不语。其实我也画,只是在他上朝的时候。
日子过得平静而甜蜜,晚上因为有他陪伴,我安然入睡,白天因有他相牵,一路芬芳,我每天脑子想的都是他的音容笑貌,曾经的那些不堪,曾经恐惧,在不经意间渐渐淡忘。
“等等——”他衣袍有一处的领子没有弄好,我禁不住走到他身边,帮他整理,他还是习惯性将身子微微倾下来。
“小浅,越来越能干了。”他这边对我说。是吗?他的话总让我开心很久。
“安姑姑,我想炖汤给莫枫喝?”
“小姐想炖什么汤,姑姑叫厨房做。”安姑姑笑眯眯地看着我,那眼神,那语气也如哄小孩。
“不要,我要自己做。”我佯装哭闹的样子,安姑姑投降了,于是每天莫枫上朝的时候,我就去厨房学着做饭熬汤做点心,即使烫着手,我也一点都不觉得疼。
“莫少将,这是小姐做的,你尝尝?”安姑姑端给莫枫的时候,我既羞涩又忐忑。
“莫大哥,我做了你最喜欢的点心,你尝尝。”就在这时,绿萼姑娘也走了进来,她手里同样端着糕点,她那糕点没有我做得漂亮。
“莫大哥,你不是一直不喜甜吗?”绿萼看到桌子上的点心,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我竟然不知道他是不吃甜的?
“以前不吃,现在吃了。”那天莫枫笑着拿起我做的糕点放进嘴里,还连声赞好吃,但我知道一个人的饮食习惯,怎能说改就改?他吃只不过是怕我难过,他吃只是怕我哭闹。
“我饿了,我吃。”我端起就走了,我走到大树底下,自己拿起来吃。
“小浅,不留一个给莫枫?真的很好吃。”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在我身后,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心里话,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给他,但他却伸手来拿,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
“好吃么?”
“这是莫枫吃过最好吃的点心。”虽然不知道这话的真假,但我还是听得满心欢喜。
“这手怎么了?”听到他问,我忙缩了回去,但他却硬捉住我的手,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疼吗?以后不许做了。”虽然他说话凶巴巴的,但那手却轻轻摩挲着我的手指,带着别样的温柔。
“小浅,我要外出十天,你要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我点了点头,他轻轻抚摸了一下我的发丝,我竟心生不舍。
他这一去就是半个多月,我弹琴的时候,弦断了,我睡觉睡不着,我吃饭吃不香,想念他的气息,想念他牵着我手的温暖,想念我画画时,他专注的眼神,我甚至含着米饭的时候,也会想着他,听到轻微的声响,就冲出去,但结果只不过是风声。
每一天的太阳似乎总悬挂在天上,不肯下去,百无聊赖的时候,看到那棵大树,突然很想爬上去,因为那样,我能提前看到他回来的身影。
安姑姑知道我会爬树,并不阻挠,只是叫我小心点,于是每天下午,我就爬在高高的树上,看着远方,秋水望尽,人却未回。
“小浅呢?”
“在树上。”
“什么?”
是莫枫?他回来了?我刚刚怎么没看到?听他语气似乎不喜欢我爬树,我既开心又紧张,想立刻从树上下来,但没想一脚踏空,我整个人从树上栽下来。
“啊——”
“小浅——”
还好莫枫及时将我接住,我抬头对上一双惊魂未定的眸子,他似乎比我还害怕,他紧紧将我搂入怀中,因为他太大力,我呼吸有些困难,当他松开手,我终于可以喘息的时候,一个温润的吻落在我的额头上,我抬头看着他,呼吸要停止了,他刚刚是不是亲我了?
“小浅——”他低低叫着我的名字,又将我搂入怀中。我被他搂在怀中一动不动,远处安姑姑露出欣慰的笑容,而绿萼姑娘则呆若木鸡。
“怎么爬树了?”好一会,他终于松开搂着我的手。
“我想看看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呐呐地答,不敢抬头看他的眼。
“小浅了不起,还会爬树。”我以为他会责备我,但没想到他居然说我了不起。
“不过下次等莫枫在的时候再爬,知道没?”我点头,他笑着牵着我的手去散步,细细跟我说外出的所见所闻,与平日无异,他是不是忘了刚刚那一吻?他一定是以为怕我摔伤,情急之下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平日不是很多话说吗?怎么一段时间不见反倒不说话了?刚刚吓傻了?”他笑着问我,我真的是吓傻了,不是因为摔下来,而是因为他那温润的一吻。
只要他在,安姑姑就放心离开,所以我们独处的时间很长,但再长我也觉得不够。晚上我弹琴,他吹箫,夜色再浓一点,他就抱我上床,但今夜他待在床上的时间特别长,直到半夜才离开,离开之前,他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我的脸颊,然后轻轻叹息了一句才离开。
他因何而叹息?照顾了我两年,他应该是累了。
“莫大哥——”门外传来绿萼的声音,她找莫枫?
“绿萼,有事?”
“莫大哥不喜欢绿萼,绿萼自知,自从莫大哥拒绝绿萼之后,绿萼也不奢望能成为莫大哥的妻子,夏小姐的确是长得倾国倾城,才华横溢,但这些年她疯起来多可怕?人不人鬼不鬼的。”
“绿萼——”
“这两年不少媒人上门,前些日子刘大人也有意将他的小女儿许配给莫大哥,这个刘小姐在京城素有美名,但莫大哥却拒绝了,莫大哥你今天竟然——”
“莫大哥,是不是夏家自恃对你有恩,就强迫你照顾她,娶她?”脚步声渐渐远去,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听不到,而我从床上坐起来,再也睡不着。
一定是帆帆用皇上这身份逼迫莫枫了,我贪恋一时的幸福甜蜜,竟没有想到莫枫已经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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