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风骤起乱江湖(第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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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风骤起乱江湖(第一部)-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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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说,他吸了这么多毒血,有可能会影响身体,所以今晚要陪着他啊。”
  “曜,不是本王说你,下次说话……过一下大脑好吗?”
  …_…|||你什么意思?!
  “不用……”
  又来了!!气……
  “寒弟~别跟哥哥客气,否则哥哥会以为你在撒娇,乖……”
  于是,冷夙寒就这样铁青着脸被我拉进屋,安置在床上:“睡吧,夜里有不舒服的叫我。”
  “你……”
  “我睡了!”不理会他的反驳,我兀自趴到桌边,开始假寐。
  “风儿,你过来!”
  “干嘛?”
  这么快就发作了吗?
  “哪疼……啊……”突然被拉向床铺,我一个踉跄跌入冲我敞开的被褥中,“你干……”
  “睡吧。”
  “啊?”
  “我睡了。”
  …_…|||这个混蛋!居然现学现卖。这是报复,绝对是报复!!
  本想发作,却见他似乎真的睡下了,只好忍住。
  朦胧中,眼皮开始下压,渐渐入了梦境……
  “起来。”
  “让我再睡一会儿!”
  “起来了!”
  “干嘛啊?”猛地坐起身,怒瞪眼前的罪魁祸手,“咦?怎么是你?”
  冷夙寒呢?
  “见到我不高兴吗?”
  “不是啦,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这家伙一大早跑哪去了?
  “快起来!”
  “什么事这么急?”
  “你没听见战鼓擂起吗?开战了,你要随我出征打头阵。”
  什么?“打……打头阵?!”
  我不要啊!!!
   
                  25
  我确实如此呐喊着,可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被扔到了这头阵的战车上?
  小声问:“我能不能回去?”
  “不能。”
  干嘛说得这么斩钉截铁?
  “大战即将开始,身为节度使又深受官兵爱戴的你,怎么可以畏缩地躲在帐营之内呢?会影响士气!”
  “是是是,我定当冲锋陷阵、奋勇杀敌。”
  “那倒不用。”
  “那请问王爷到底叫我来所为何事?”
  “坐阵。”
  “坐……”
  话未说完,旬烈已挥舞着手中的剑直指敌营:“弟兄们,上啊!”
  “喂……”
  鼓声轰鸣,喊声如雷。
  我呆呆地立于战场边,浑身僵硬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我……是在做梦吗?
  一个个杀红了眼的士兵拿着手中的兵器拼死砍杀着对方,那个也许昨天就在你身边谈笑风声的人,也许已经倒在这血泊染红的战场之上。
  是,我是见过许多尸体,甚至解剖过、研究过,可是,不一样啊,真的不一样!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句话,我直到今天才真正领略其真意。
  为什么?为什么要战斗呢?大家都是人,为什么非要争个鱼死网破不可呢?!你们在为什么而战?为什么而杀呢?不要……
  “不要!住手!”我仿佛失去自制力般冲向战场,“住手啊!住……”
  一只手臂适时把我揽进怀中,声音贴着耳边响起:“记住,这就是战场!”
  我的眼神迷离而空洞,所望之处遍地猩红,血的味道飘散在空气中刺激着我的鼻腔,我感觉自己犹如身处地狱,茫然不知所措。
  “不要看了。”他强行把我的脑袋压入怀中,喃喃道。
  我却没有余力去为他少有的温柔感动,只是机械地倚靠着他,只知道,这里,这个能听见他心跳的地方,是我现在唯一的避风港……
  撕杀声、嚎叫声源源不断传入耳膜,我终是耐不住,推开他,奔向帐营。
  “曜,小心!”他的声音急切地自后方传来。
  一惊,顿下脚步,寻向声音来源,视线却在半途中被一支急驰而来的箭所截获。脑中瞬间闪过逃亡的念头,奈何身体却僵在当场,定定看着那柄箭——
  直直插入旬烈的身体。
  我被扑倒在地,抬头见他正温柔地望着我,右手轻抚我的脸,笑问:“你没事吧?”
  我下意识摇摇头,他却似乎放心般直直坠入我怀中。
  我茫茫然地呆坐在地上,脑中一片空白——
  醒来时,天微亮,侧头,旁边是冷夙寒沉睡的俊毅脸孔。
  似乎是感觉到我的视线,他悠悠转醒。
  “旬烈呢?”
  “他……”
  “你说吧!”
  “他好得很,不过是肩膀中了个箭伤,死不了。”
  “真的?”心下狂喜,刚才的阴霾瞬间消散不见。
  “你自己去看吧!”
  跳下床铺,我急急奔入旬烈帐中,却见他仍沉睡,不好意思打扰,只叫了随行的大夫出来。
  “他如何?”
  “没事,只是轻伤。”
  “我说得不是这个,是他的病?”
  “病?什么病?”老人似乎有些吃惊。
  “咦,他不是得了不治之症吗?”
  “开玩笑?王爷身体硬朗得很,怎么可能得什么不治之症?是谁在外面妖言惑众?”
  刚刚喜悦的心再次沉入谷底,我冷笑:“是,是有人妖言惑众,大夫不必放在心上。这里有我,你下去吧。”
  “属下告退。”
  回到帐内,我静静看着他的脸。
  楚旬烈啊楚旬烈,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骗我青风曜是何其简单?可要骗尽天下人,又何其难?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欺骗我,你又能换来什么?
  约莫一个小时后,他渐渐睁开双眼,看见我,似乎甚为惊讶,随即又转喜:“曜,你为何在这儿?”
  “我在等。”
  “等?等什么?”
  “等你对骗局做一个解释。”
  “曜?你在说什么,我……”
  “我在等你向我解释,你究竟得了何种疑难杂症,竟连当朝太医都无法诊断出来?”
  “曜?”
  不理会他的错愕,我继续冷冷地问道:“为何骗我?”
  “我……”
  “你这次又想拿出什么样的借口呢?高高在上的宁王爷?”
  我带刺的语气显然激怒了他,他的眼眸瞬间变得犀利:“曜,不要挑战本王的耐性。”
  “是,你是王爷,所以你耐性少得可怜,你不允许有人忤逆你,只允许有人被你耍得团团转。”
  “青风曜!”他似乎气急,大概这辈子除我之外从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吧,“你又何尝对本王坦诚?”
  我有些惊讶,这矛头为何转到我头上:“此话怎讲?”
  “你当真认为本王会相信那男人是你弟弟吗?”他顿了顿,满意地看着我睁大的双瞳,“堂堂武林盟主——怎么可能有个魔教教主的弟弟呢?”
  四周的空气仿佛在瞬间全部凝结,我呆呆地注视着他带着得意的脸庞,脑中的迷雾逐渐清晰。
  原来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对不对?从你看见他的那一刻起,亦或是……更早呢?
  是,早该明白的,早该清楚的,为何仍旧会如此震惊呢?
  正如冷夙寒所说,你的野心让你失去了继承人的位子,你的父亲封你为‘宁’就是希望你能就此安宁。你的确安宁了些时日,所以你父亲才肯把兵权交予你,只是,你父亲太小瞧你了,你的安宁只不过是野心膨胀的表象。
  说什么为天下苍生、黎民百姓?说什么为国家安康、人民富足?不过是你妄图掌控天下而编造的冠冕堂皇的借口。
  然,即使你做上皇帝,亦存在诸多的外忧内患,其中首当其冲的便是——魔教。聪明如你,又怎会不知?所以,这一切,自始至终就是个骗局!
  终于明白,为什么你要把我接进府,为什么冷夙寒会那么快得知我的住所,乃至——为什么我会随军出征……
  你散布谣言让我成为你笼中之鸟,你是幕后的主控者,你把我玩弄于手掌中,而我,仍向个坦诚的教徒在神前默默祈祷你身体安康——白痴一个!
  “哈、哈哈……”好笑,着实好笑得很。
  我青风曜不自量力,自以为天下第一,却不过是这骗局中的一颗棋?
  “曜……”
  “王爷果然是智将,安排得如此缜密,在下佩服佩服!”顿了顿,我冷冷瞥着他继续道,“不知王爷将如何处置我?”
  他拧眉看我,似乎有诸多苦楚无法化解。可惜我青风曜没你想得那么傻,不会再被你的虚伪面具所蒙蔽。
  你不说?当真等着我为你完全揭穿吗?
  “王爷为何要替我挡箭呢?那支箭,本就是你命人射出的不是吗?”
  瞥瞥嘴角,我直直看着他惊讶的眸子。
  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情?那箭,明显地是从军营中射出,你当真以为我是瞎子吗?
  只是,既然要杀我灭口,又何苦救我一命?你的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曜,我没有……”他低着头,似乎在拼命找寻借口。
  我没有给他时间,兀自站起身走向帐外。
  “曜!”
  撩开帐帘,我留下最后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旬烈,你可知道?其实你撒谎时,又可曾直视于我?”
                  26
  有些踉跄地走回自己的营帐,掀帘,错愕地看着床上支着脑袋同样注视着我的人。
  无视他,我径自坐到桌边:“你自便,我无暇顾你。”
  我已经被这一切搞得晕头转向,无力再去应付多余的事,只想要点儿时间,好好去舔舐伤口。
  “全知道了?”
  “是又如何?”
  “亏你还能如此平静。”
  “不平静又能怎样?”难道要我哭着闹着让旬烈给个说法?
  “我早就警告过你,是你执迷不悟。”
  “你又知道些什么?”自始至终,真正被蒙在鼓里的,其实只有我一个。
  “我知道他想铲除我。”
  “那你为何还要随我前来?岂不是自找死路……”
  “如何?”没说完的话被他打断,他定定看着我,“要不要跟我走?”
  “走?”
  我惊讶地望着他那对金黄的眸子。
  能走去哪儿?这天大地大,又有哪里才真是我青风曜的容身之地?我,本就不属于这里。
  “远离这战场,回去继续做你的武林盟主。”
  呵……是,为何我忘了,这陌生天地间,至少还有个青家堡在等我。
  “考虑得如何?”
  我笑,搭上他冲我摊开的手掌:“请带我离开这里!”
  趁夜溜出帐篷,废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逃离主营。旬烈果然早有防备,加强地戒备明显是冲着我来的,真庆幸有冷夙寒在身旁,否则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眼下这最后一关又该如何闯?茫茫塞外,如若没有马匹,怎能回得了皇城?但现下马房看守严密,要得到两匹马,实属不易。
  依冷夙寒的脾性,肯定是杀人灭口。可这守城的诸多士兵又有何罪,说白了不过是为盈得那少得可怜的军饷贴补家用,我又怎忍心对他们下杀手?所以,我必须在冷夙寒失去耐心前想出个好的计策。
  “谁?”
  糟了,被发现了?
  无奈,只好把冷夙寒压到草丛下,自己站起身道:“是我。”
  “青……大人?”
  “是。”
  “您……过来这边!”他一把把我拉到暗处,让我甚为惊讶,“您稍等。”
  “你认识他?”从草丛中站起身来的冷夙寒朝着那人离开的方向问。
  “不知道,天太黑,看不真切。”
  半刻,那人再回来,手中竟牵着匹马。
  “你这是……”
  “大人,您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经他这么一说,我定睛一看,此人确实面熟,是——那天被毒虫咬伤的士兵:“是你?!”
  “那天,承蒙大人和这位少爷相救,小人无以回报。”
  迅速扶起那人下跪的身体,我忙道:“免礼。”
  “大人,这匹是您的马,我偷偷自马房中牵出,马背上有三天用的干粮和水。王爷自恃甚高,对于大人的逃亡定无法原谅,所以,还望大人这三天尽快北上,不要停下。”
  “可……”顿了顿,我看着那人坚定的侧脸,“我这一去,岂不是害了你?”
  “大人不必为我费心,我自会处理。”
  “不行,我还是不能牵累于你!”
  “他们在那儿!”闪动的火光正逐渐向我们靠近中,我猜,定是旬烈发现我们离开,派兵来拿。
  “大人快上马!”那人见我犹豫不定,竟再次跪于当场,大有我不走他便不起之势。
  “喂……”
  “风儿,来,上马!”转头,见冷夙寒已先行上马,伸出手向我,“不要浪费了他的心意!”
  “我……知道了。”就着他的力道,我翻身上马,坐于他身前。
  “你……”犹豫再三,我还是掏出了怀中的纸,交予那名士兵手中,“把这个交给王爷。”
  “是!”
  “保重……”
  我的话淹没在冷夙寒的声音中:“驾!”
  回头,再看一眼这座兵营,心中感慨万千,直叹这世间万事生死变迁。只是,对那些守城的诸位士兵,仍有些不舍。
  咬紧牙关,强行逼自己闭上眼,缩于冷夙寒怀中,静静听风在耳边呼啸。
  别了,旬烈,从此,我们各走各路,两不相欠……
  望你能收收野心,做个有为的好皇帝,不要辜负苍生。
  ——山不厌高,水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逃亡的第五天,我们才渐缓脚步,此时离皇城已然不远。其实很惊讶,因为这一路下来,并未见任何追兵,难道是边境出了什么差错?
  “累了吗?我们去树下歇会儿。”
  “好。”
  这逃亡的日子可不比离家出走,滋味着实不好受。一路马不停蹄提心吊胆,简直就是种折磨。
  “怎么?后悔逃出来了?”他把水袋递到我面前,示意我喝下去。
  我摇头。
  怎么会?出了营地,我便不会后悔。
  “那你在担心什么?战事?”
  我无言。若说不担心,那是假的,毕竟曾亲身经历,曾用心去体会过战争的可怕,那等惨烈的景象怎能令我不挂心?
  “无论哪个朝代,战争都是不可避免的。为谋取金钱、为扩展国土乃至为争夺皇位,各地纷争不断。而这些,都不是你一界武林盟主所能管得了的,何苦在这里担这没用的心?途给自己增加烦恼罢了。”
  我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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