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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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研究生-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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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说,她的手机号码和QQ是我唯一能联系到她的途径。如今,这唯一的途径也已经断了,她是死是活似乎成了一个问题。俗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却什么也没见到,芳芳就这样人间蒸发了。

   我禁不住怀疑其人或许压根就没有存在过,我试图向自己解释那一晚发生的一定都是幻觉,怨念作祟而已,可这种站不住脚的结论,就连看过聊斋的读者也不愿意相信吧。

   也许我该像个侦探一样,回到事发地点寻找蛛丝马迹,或者到她所在的院系打听她的下落,可是那种事还是太麻烦了,偏偏我这人又懒又怕麻烦怕得要死,你见过有几个侦探是宅男来的?

   也许我该做个好公民,积极向公安机关反映情况,详细汇报其来龙去脉,可是说起来连我都心存怀疑的事情,警察叔叔可能相信么?他们当我是在摆聊斋还好,要是就此判定我脑子有问题把我直接送到精神病院去我就走远了。

   我为自己作出种种假设与否定后,还是决定等过段时间再看。遇事习惯观望后再作出行动符合我一贯的作风,可事情往往演变成在观望后再没有行动……怎样都无所谓的。

   就这样过了几天,并没有听到学校有失踪人口的传闻,也没有什么人出现在我面前要死要活向我讨要芳芳(如果有,那只可能是强哥),一切风平浪静依旧。

   我那点滴的不安,就像飘散在空气里的头皮屑,没有归属。

   与之相比,约瑟芬更让我担心,她的课不知不觉也停了一个星期有余了,妮妮在系主任和其他老师那里打听到的消息也没有多少参考价值,他们都说约瑟芬经常以学术访问或考察的名义失踪,少则一两天,多则半个学期,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也很无可奈何,这次也不例外。

   真没想到约瑟芬也是这么“散”的人,说起来不免有些讽刺,我这么散漫的人竟从来没有旷过一堂她的课,而表面看上去十分严谨的约瑟芬却率先水了我的专业课。

   而我之所以担心,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她偏偏在这个时候失踪,在我最困惑最需要向她倾诉寻求解答的时候。
'正文  4'
   我从来就不是一个习惯向别人诉说自己遭遇的人,与之相反,过去我的沉默寡言倒常常让我成为别人倾诉的对象。学生时代,我曾经在自己的周记里写过这么一段:

   记得小时候读过一个童话,细节记不全了,大意是说一个国王是秃头,而这个秘密只有他的理发师知道,理发师不敢将这个秘密讲出去,因为国王非常忌讳这件事,一旦理发师说出去就会招来杀生之祸。可是理发师憋的难受,就想了一个办法,每次他憋不住的时候,就来到无人的野外,对着其中一棵枯树的树洞说出这个秘密。春天来了,枯树发芽并长出了叶子,有牧童路过此地,采集叶子做成牧笛吹起来,谁知道牧笛的声音竟然是理发师的声音:“国王是秃头!”后来,大家都觉得好玩,纷纷摘来叶子做成牧笛,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吹着这种奇怪的树叶,国王也知道了这件事,一怒之下砍了理发师的头。

   近段时间来,越来越察觉自己像树洞。我不明白为什么身边的人遭遇了情感上的困惑或变故,或者有什么烦恼(比如爸妈吵架、钱包掉了、屁股长痔疮之类)老是喜欢向我倾诉,从我上幼儿园起,就一直如此,而今年的失恋似乎特别多。

   其实我很想问问这些(曾经把自己的苦闷一股脑倒给我的)兄弟姐妹:我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当我是随便的什么物体是吧,跟我说了你们心里就不堵了是吧,那你们为什么不去找一只猫或一头大象或随便抓一只鞋子什么的倾诉呢。

   正是长期在这种环境下,造就了我随时可以处于放空状态的习惯,我根本不在意你们那些破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天知道我为什么要附和你们,或假装很关心你们,甚至安慰你们,不过谁能保证未来我不会变成那种说话的奇怪叶子呢。

   我的心理至今还能保持正常,只是因为我始终相信,人和人之间是无法完全理解的,一个人要和另一个人取得本质上的相同是不可能的,在某种意义上,人和人是不相通的。所以,拜托各位以后,有问题自己解决,不要再来麻烦我老人家,不要随便占用别人的时间。

   说到时间,当然,我自己浪费的时间不少,不过,我宁愿自己浪费,也不想让别人浪费了……

   当时老师的批语是:“文笔不错,很独特另类的思想,有自己的想法,不过还是希望你能和同学多加强沟通,能不能向老师透露一下都有哪些同学情感出了问题呢?老师想帮助他们。”

   可见8卦之心人皆有之,连我们的教育工作者也不例外。

   好吧,我扯远了,我只不过是想表达,现在的我对于那种要找人倾诉的迫切需求得不到实现终于感同身受,同时对于如今我角色的倒置是多么诧异。学生时代自以为是写下那篇周记的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想到自己也会有今天吧。

   这是一个没有人骚扰的周末,我终于完成了这学期专业课论文的初稿,心情放松下来,突然想找个人说说话。

   关于动物园之夜的事情,我还没跟任何人提起。此刻我却像个害了拉肚子的人急于找到WC一样,想跟人说我的遭遇,探讨分析一下事件的缘由。

   我感到来自我心灵深处的变化:祥林嫂在静静悄悄的灵魂附体。

   为什么非约瑟芬不可呢?难道我不能随便找个身边的人说啊?说完不是一样排毒养颜一身轻松吗?

   我的目光在寝室里搜寻,这会儿同寝的“三贱客”都不在,四下很安静,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周末总是行踪不定的。

   我注意到刘健的袜子泡在温胖子没洗的饭盒里,温胖子的筷子插在强哥的大号牙缸里,而强哥的祛痘霜则被裹在刘健的擦鞋布里,我苦笑了:这三人啊……

   跟他们住在同一个寝室还不到一个学期,大家都是研究生新生,来自不同的地方,性格迥异,可是从第一天开始大家相处就十分融洽,尽管这三人表面看起来不怎么靠谱,不过说起来还都算心地单纯(说那么好听其实就是单细胞生物);在平时也能相互关照(还记得他们是怎么来医院看我的吧);相互包容,从来没有红过脸(你确定?);不分彼此,好得跟亲兄弟一般(或许那是臭味相投吧)。可以说,我们寝室的室友关系在研究生中是比较难得的。

   常常听身边的研究生朋友说起他们寝室,抱怨同寝室友的种种不是,叹息着人情冷暖。归纳起来主要有如下几种类型:1、来去无踪型,成天忙课题忙奖金忙兼职,除开睡觉几乎不在寝室落脚,进出寝室视室友如无物;2、我行我素型,对待室友超级冷淡,在寝室做任何事都不顾及室友的感受,也因此常常跟室友发生摩擦争吵并且从不让步;3、竞争敌视型,把同专业的室友当作前进路上你死我活的竞争对手,暗地里勾心斗角,像防范敌人一样防范室友……当然还有其他难于相处的类型,不一而足,总而言之就是由于所处的人生阶段不同了,很难再找到当初大学时代那种纯真深厚的室友情谊。

   说是没有成长也好,我就觉得我们寝室跟大学生的寝室没有任何不同,还是一样的没心没肺爱玩爱闹,虽然他们的犯贱常常让我有想要杀人的冲动,不过冷静下来又觉得生活在这样的寝室某种程度未尝不是幸运,因为这里让我不至于总是陷在自己的世界里,让我感到我们并不是一种除了死读书除了为自己找出路就什么都不关心什么也不是的植物,我们是活生生的年轻的生命。

   也许有人要笑我矫情了(妮妮丁丁你们尽管嘲笑吧),不过这的确是我突然就有的一点感慨,我逐个扫视他们空空的床位,产生一个念头:假如他们这会儿有人在寝室,我就把我的困扰跟他说好了。

   我完全没意识到这个念头是多么的荒谬。
'正文  5'
   他们三个有哪一个是合适的倾诉对象?

   不知道。不过我很快将强哥排除在名单外,要知道芳芳可是他的“梦中情人”啊,他死缠烂打要我为他牵线搭桥的汗颜情景尤在眼前,要是让他知道动物园发生的事情他会心碎的……

   刘健呢?他会不会很8卦的把事情当作娱乐消息散播出去最后搞得全校人尽皆知啊?以他的性格来看……

   就在我设想着的时候,温胖子那肥硕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挡住了寝室的光线。

   他嚷嚷着走进寝室:来来来,宁小帅,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说着就跑去打开电视和PS游戏机,看起来是想跟我决实况足球。

   我眼前一亮,总算有个说话的人了,也不管温胖子可靠不可靠了,就他了!

   我一边拿起游戏手柄一边问他:你不是忙着挣外快吗,怎么会这么早就回来了?

   其实是准备接下去把话题引入我的事迹。

   谁知温胖子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开始大倒苦水:为什么呢?我想想,对了,是我十分郁闷,所以才想要跟你决实况足球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什么,我为什么事郁闷?你知道吗,我今天很倒霉耶……

   从他的描述中我得知了一件让人忍俊不禁的事情,亏他好意思讲出来。

   原来,他去一个机关单位做问卷调查,中途肚子不舒服就在那个单位的卫生间上大号,结果等爽完以后才发现……没带手纸,一时之间茫然不知所措,忽见一仁兄路过,感动救星出现,遂以乞求的目光向其探询是否有手纸,不料此仁兄似乎并未会意,还白了他一眼,大概看他表情痛苦以为他便秘,或者心想这人奇怪没带纸跑来大什么大啊多半脑袋秀逗了。胖子欲出声叫住仁兄对方却已出了卫生间,此刻他才体会到事态炎凉,想念起寝室的兄弟来。此后一直没有人进出卫生间,他一个人在那里蹲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之久啊,可见胖子毅力惊人。最后他脚都蹲麻了委实撑不下去了,忍着剧烈的心痛掏出身上仅有的一张百圆钞票撕作两半,勉勉强强擦屁股了事。

   听完他的陈述,我很无语,立即打消了要向他倾诉的念头,这是怎样的一个白痴啊,我怎么会有与这个白痴探讨神秘事件这种不成熟的想法呢?真是罪过啊。

   后来,强哥与刘健回到寝室,他们也从温胖子口中得知了他的不幸遭遇,(他还真把这事当成什么英雄事迹来宣讲啊?),两人听后均是一阵爆笑,免不了对温胖子一通洗刷。

   强哥关切询问:你当时为什么不给我们打电话啊?我们一定赶来救你脱离苦海的嘛。

   温胖子:得了吧,等你们赶来估计我已经死在那里了吧。

   刘健:一百块钱啊,可以买多少手纸啊……要是我宁愿忍着不擦,真看不出来你还挺有环保意识的,不过你屁股那么大,你确定一张一百够么?

   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胖子恼羞成怒:你们很贱耶,你们这样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耶,就知道幸灾乐祸,这人间果然没有真情在了么!

   大家其实还是很为胖子这种勇于牺牲自我娱乐大众的精神打动的,为了不打击他未来继续下去的积极性,还是决定安慰一下他。

   于是强哥说:不用悲观嘛,我们不能为你的一百圆做什么,但是我们不会把你毁坏人民币的违法行为宣扬出去的,这点你大可放心。

   看起来这并没多少安慰效果。

   刘健接着说:我在道义上是站在你这边的,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在内心替你强烈谴责那位见死不救的仁兄!

   见胖子脸色仍无多少好转,刘健心一横说:算拉,就跟你说一件我在WC大号发生的奇怪的事吧,你心理就会平衡了。

   这下胖子的8卦之心完全被激发,一下就忘掉了不快:快说来听听!

   刘健缓缓道来:事情是这样的,有天晚上我在9教上自习,其间去上了趟厕所,刚把隔间门关上就听隔壁有个声音问:“你来了?”我心里一惊:隔壁是谁啊?我认识他吗?奇怪!这半夜三更的,难道有鬼?便战战兢兢的回答:“是啊。”没想到隔壁又问:“你来干嘛啊?”这次我冷静下来,猜测是有人恶作剧,没好气的说:“拉屎啊!来这能干嘛?!”隔壁继续问:“那你什么时候走啊?”我想这人绝对是有神经病!便懊恼的说:“拉完就走!!”隔壁不依不饶:“那一会你来我这里一下吧,好吗?”我心里终于明白过来:靠!原来是同性恋!借入厕搭讪!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你他妈的去死吧,变态!”这时隔壁说了一句话,让我当场羞愤难当无地自容!你们猜他说什么?

   大家都发挥各自YD的想象力猜了一阵,可是都没猜到。

   还是刘健揭晓了答案:隔壁说:“恩,先挂了吧,一会再给你打过去,我旁边来了个傻B!我说一句他接一句!!”原来他在打电话!

   爽朗的笑声在寝室里爆发开来,方圆上百米都可以听到,可能这会加深周围寝室对我们寝室“住的都不是正常人”这种印象吧。

   接下去发生的是,在温胖子的主持下,终于无可救药上演了“糗事一箩筐”的谈话类脑残节目,大家相互攀比着谁出的糗更多更好笑。

   而我在这种很傻很天真的氛围中,也渐渐忘记了原有的一点点烦恼,忘记了要跟三个白痴探讨人生的荒唐想法。
'正文  6'
   天黑以后,我决定去找丁丁喝酒。或许我可以跟他谈谈我的遭遇,虽然他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白痴,可一想到“三贱客”的种种脑残表现,我又觉得他的白痴已经算不了什么了。

   不过这一次我又错了。

   通常周末的夜晚他都在Vampire酒吧里唱歌,直接步行去酒吧就可找到他。

   说起来,如今他的乐队在学校里也算是小有名气了,因为参加了几次学校的活动演出,好些缺心眼的学生MM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心上人,或间接或直接的表达了对他的仰慕。

   前两天还有不认识的大一女生闯入我的寝室,羞涩的递给我一封信要我转交给丁丁,我估计是情书吧。不过我很惊奇她是怎么打听到丁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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