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多情万缕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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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多情万缕相思-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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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杀戚少商!

边关 涿州 烟波浩淼阁
紫烙一袭贴身短衣,亮紫色的布料包裹着她玲珑浮凸的娇躯,越发衬得她肤如凝脂。
她在笑,用充满爱意的眼光看着她面前那个全身要||||穴被制,面容惨淡的男人。
铁手已经无力再问她究竟谁是幕后主使,他现在只是想不通他这阅人无数的捕头,竟也会看走眼!
眼前这名貌美如花的女子,心思却与蛇蝎一样狠毒!
她爱折磨人,更爱鲜血,疯狂的爱!
当他被下了药,坐在客栈中时,简直不忍心去看那如人间地狱般的一幕!
除了他,所有的人都失去了理智,眼神狂乱,形同疯虎,相互扭打,拼命啃咬,皮肉被生生挖出,细碎的血肉四散横飞!
那女人坐在帐台上,兴奋而陶醉地看着。
“想救他们吗?”她突然偏头问他。
“你肯救他们?”他不信,反问她一句。
“不是我,是你。”她一脸无辜,“我最爱看这样的景象了,自然是不想让他们停止。可是我瞧你快吐了,是不是想救他们?”
“你有什么条件!”耳边尽是凄厉惨绝的嚎叫声,他咬牙道。
她抚掌而笑:“和聪明人说话就简单。”
她跳下帐台,闪过一对向她倒来的人,几滴血飞出,溅到她的脸上,白的红的,鲜活无比,像那滴血白玉,极致而残酷的美!
她伸出手,手里有一颗药丸。“吃了它,它不会要你的命。可是以后你会只听我的话,你可考虑清楚哦,我这样的女人,会让你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呢?”
他狠命地咬牙,咬得牙龈都疼起来。“少假惺惺的!就算我现在不吃,以后你也一样会让我吃下不是吗?”
她笑起来,像清晨刚刚绽放的花朵,还沾着晶莹的露水。
“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于是,他吃了,她为他解去迷|药,他杀了整个客栈的人。
然后,是每天一半清醒,一半痛苦的活着!
“铁二爷,今晚我们要去杀谁,你知道吗?”紫烙蹲下身来,巧笑如花地看着铁手青白的脸,一条诱人的||||乳沟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
铁手别开脸,怒骂道:“滚开!”
“哟哟,铁二爷好大的火气呀!”紫烙依旧笑意连连,丝毫不已为忤。“今天晚上,您铁二爷的手上可又要多一条冤魂了呢!”
她停了停,娇美的脸上像是在考虑,喃喃道:“既然都是杀,不如多杀几个,也好让那霍宗辉在黄泉路上不至孤独……”
“你!”铁手怒目而视,要不是全身要||||穴被制,他真想揪住她的脖子,拿刑部最残酷最恶毒的刑求来伺候这个女人!
“不要用这么热情的眼光看着我,我会更加兴奋哟……”紫烙愈笑愈甜,伸手拍拍铁手胡须满脸的面颊,惊讶道:“瞧我!这些时日光顾着玩,竟忘了为铁二爷修饰修饰,真是怠慢了。不过,铁二爷这样子,倒是更有男子气概了呢!”
铁手紧咬着唇,怕自己一松口,便是一口鲜血喷出!
紫烙站起来,抽出别在腰间的短笛,满意地看着刚才还怒火冲天的铁手瞬间变了脸色。
“时辰也差不多了,咱们该办事去了!”

顾惜朝正在下棋,气度闲适,举棋若定,进退有矩。
局中黑子占了四方棋盘上的三角,白子居于黑子包围中,乍看之下似乎居于弱势,再细细品味,黑子棋势虽厚,白子散于几处,但隐隐有呼应突围之意,竟是想将黑子一一区隔分解!
程不二拈着棋子,三绺美须都快被他扭成一撮了,依然是左思右想举棋不定。
他眉头越皱越紧,懊恼道:“你说要让我五子,我当你瞧不起我,没想到,是我托大了!”
自从被这一手带出来的徒弟打败后,他无时无刻不想把自己师傅的面子给找回来。
可不知是自己越来越不长进还是这徒弟委实进步神速,初时二人下十局尚可输赢对半,后来是七三之数,再后来竟要顾惜朝让子,他才勉强可以蠃上一两局,叫他情何以堪!
顾惜朝端起桌上的青瓷茶碗,用碗盖划开浮于碧绿水面上的茶叶,轻轻啜了一口,悠然道:“这一步你已想了一柱香,可是想好了?”
“再等等!再等等!”程不二心烦之下,一手轻轻拨弄起挂在他腰间的金算盘起来。声音叮叮咚咚的煞是好听,珠子晶莹透碧,竟是上等美玉所制。
程不二一身蓝色布衣,头带纶巾,偏偏腰间挂了这只夺目之极的金算盘,令他那派风雅打扮顿时显得不伦不类。
“我看不用等了,你还是认输吧!”顾惜朝放下茶杯,不客气地道。
“喂喂!你也太没耐心了吧!我就不信今天还蠃不了你!”他这几年潜心钻研,没道理就这么便宜地认输了!
“这棋越下越没意思!不想玩了!”
顾惜朝起身,走到窗前,眼前是一片碧波如镜的西湖。
湖边柳色青青,映着清澈见底的湖水,越见青翠葱郁。湖上白玉似的拱桥掩映其中,荷叶田田,莲花似云霞。轻风过处,荷叶翻卷如波浪,衬得莲花更显娇美。
如此景色,他却在这儿陪一个死不认输的老头子,真是浪费了大好时光!
“不行!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人,怎么能就这样让你回去!”程不二自然反对。
“那这样好了——”
顾惜朝笑着回过头,让程不二的头皮顿时有些发麻,这样的笑容……
“不如我们来赌一把?”
“赌……赌什么?”
顾惜朝灵动的眸子一转,道:“就赌你腰间的算盘,如何?”
程不二大惊失色,双手护住算盘,忙道:“不行不行!赌什么都行,就是这东西不行!”这可是他德诚宝号掌柜的象征,输了它不就等于输了他的全部家当!
“换一样行不行?你要什么宝贝,我都拿来给你!”
“既然你不肯,那我就告辞了!”顾惜朝神色一冷,转身就走。
他走得不快,明明只走了两步,身影却已到了门口。
程不二眼见留人不住,一晃身挡在门口,身法之快,蛟若游龙。
“你是想在这儿和我动手吗?”顾惜朝挑眉道。
“……”
程不二沉着一张脸。他发过誓,不可以在人前显露武功。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从隔壁房间传出,门被打开,走出一位红衣姑娘。
远山眉,秋水眸,白得几乎透明的皮肤。
“老二,我早说你蠃不了他的。”她对着程不二说。
一个年纪最多不过二十的美丽姑娘,居然叫一个不惑之人老二?
正巧经过的茶博士一脸惊讶,更让他惊讶的是另两个人。
顾惜朝仍是一脸冷笑,程不二仍是一脸阴沉。
茶博士瞄到程不二腰间的金算盘,面色刹时一白,忙加快脚步低头走过。
德诚宝号在此间——应该说是整个大宋都非常有名望,他们的票号开遍大江南北,就连朝廷偶尔也会求助于他们,甚至听说他们近期在辽也设了分号。
程大老板的秘密,他这小小人物是听不得的,有些秘密知道得越少,活得越久。
顾惜朝低哼一声,道:“终于肯出来了吗?”
“老二爱棋,我自然是不想打扰他的兴致,只是我怕我再不出来,老二的家当就要被你抢了!”聿晓向他们走来,直直走来,险些撞上仍站在门口的二人。
门不宽,两人一站,已没有空处,顾惜朝和程不二只得后退让开。
不,是只有顾惜朝一人往房内退,程不二在间隙中一个旋身,站至房外,甚至还带上了门。
顾惜朝看着那扇门,笑起来:“程老二真是可爱,他该不是忘了我武功已复,以为这样一扇门就可以关得住我吧?”
“那你为何不出去?”聿晓问道。
“你费心把老二叫来,不就是想约我见一面吗?”程不二向居北方,这回居然为了和他下棋特地跑到江南来,他还没有痴棋到如此地步。
“我以为你不会见我。”聿晓坐到窗前,美丽的脸上似嗔似怨,身后的西湖瞬时像是失了颜色,所有的烟雨凄濛都聚集到了那双翦水明眸中,任谁看了都忍不住想要怜惜她。
“上有令,惜朝岂敢不从?”顾惜朝却似没瞧见,迳自坐到桌前,端起那杯茶,慢慢喝起来。
“你还是不肯承认我吗?”聿晓幽幽道。
“我的想法你在意吗?”顾惜朝反问道。
聿晓侧了侧头,柔亮乌黑的发丝顺势滑落细窄的肩头,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顾惜朝可不吃她这一套,聿晓是个怎样的女人,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会不清楚吗?
聿晓笑了,她道:“自然是在意的,你的存在本就应该让人在意的。”
顾惜朝也笑:“其实在不在意无所谓,关键是‘他’的想法。”
聿晓还在笑的脸一僵,语气忽冷道:“你最好搞清楚一点!现在是我当家,而不是‘他’!”
顾惜朝笑得更开心,端起茶又喝了一口。
“我这次来,是有新的任务交给你去办。”提起任务,聿晓又恢复了她娇娇弱弱的样子。
“戚少商来江南了。”
“我知道。”
“王小石刺杀蔡相不成。”
“哦?真是可惜!”
“王小石已经逃离京城,朝廷下令全国通缉。”
顾惜朝放下杯子,看向那个笑容可掬的人,突然觉得有些冷。
“戚少商与王小石是好朋友。他交游广阔,又有过逃亡的经历,所以有人有些担心,想让我们为他解决他的担心。”聿晓话语温柔,却满满没有一丝好意。
顾惜朝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道:“你想让我杀了他。”
“你们本来就约好要决斗,趁此机会,将所有的事都一笔了清,岂不一举两得?”
完得成任务,戚少商死!
完不成任务,顾惜朝死!
于她,正是一举两得一箭双雕!
聿晓笑得越发开怀了,好像忘了刚才顾惜朝才激怒过她。
“我知道了!”顾惜朝也笑了起来,“这场决斗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七月十五,是顾惜朝与戚少商相约一战的日子。
这几天戚少商总是休息得不太好,王小石刺蔡不成的事传遍江湖,他想不通小石头为什么会选在这个时候做这件事情?
诸葛先生是小石头的师叔,他此时去杀蔡京,正是给了蔡京大好机会陷诸葛于不义!
更让他想不通是顾惜朝约他决斗的事情。
他好像又掉进了一个阴谋里。
可现在最让他看不透的,却是眼前的女子,一个美貌无双的女子。
她自称知道烟波浩淼阁的秘密,但作为代价,他要拿顾惜朝的人头来换。
“你这样做,难道不怕烟波浩淼阁的报复?”戚少商看着眼前娇小的女子。
“烟波浩淼阁害了小女子的姐姐,我忍辱负重藏身于这污秽之地,为的便是报仇,我为何要怕?”女子坚决道。
“这么重大的事,你就相信我一定能够办成吗?”
“戚大侠侠名满江湖,又曾是抗辽的大英雄、除恶的名捕头,将此事托负于你,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当。”
“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江湖人,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戚大侠可是不相信小女子?”女子隐隐有了怒意,道:“戚大侠可还记得七日前那个夜晚?”
“那夜出手相助之人是你?”戚少商不禁动容。
“正是小女子!”她愤然道:“戚大侠敢只身潜入烟波浩淼阁,小女子相当钦佩。原以为终于找到了可以为小女子申冤之人,没想到竟也是个缩头缩脑怕事的假君子!”
戚少商并不是一个经不得激的人,早先逆水寒一案已让他有了前车之鉴,太过轻信他人的苦果他不想再尝一次。
所以他只是笑了笑,道:“要杀顾惜朝不容易,我没把握。”
“我知道,这阁里又有几个人是容易相与的。”女子叹了口气,“顾惜朝是他们的主子,自然是更不好对付了。”
戚少商心头一紧,刚舒开的眉头又蹙了起来。
“我知道戚大侠与顾惜朝有过一段渊源,你当日不杀顾惜朝,想必是出于一时恻隐,可在小女子看来却未免有些妇人之仁。顾惜朝造孽无数,这种人留在世上,只会再起腥风血雨!”她顿了顿,一字一字道:“戚大侠,除——恶——务——尽!”
戚少商闭上眼睛。
顾惜朝若是恶,那几番放走他的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还望戚大侠能够放下小我,为了边关百姓不再受战火之苦,为了天下苍生的安定太平,杀了顾惜朝!”女子站起身,福了福,“小女子言尽于此,就此别过。”
“若我……杀了顾惜朝,如何找你?”戚少商依旧闭着眼睛,声音却仿佛是从天边飘来的,空洞、缥缈。
女子已经转身要走,闻言停步道:“到时候,小女子自会来找戚大侠!”

已过正午时分,顾惜朝站在忘乡亭中,左手拿剑,小斧放在腰间囊中。
断崖山不高,也就二十余丈,山间景色清幽,粉蓝浅紫,如霞似锦,开得漫山遍野。
山顶的忘乡亭更是观西湖最好的点之一。
中午前下了一场小雨,顾惜朝站在亭中,眺望远处,只见一层薄雾轻轻笼在西湖之上,多情而妖娆。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说的岂非就是这眼前的景色?
可惜他并非来郊游,否则何妨带上美酒,携几好友在此海阔天空随意闲谈。
不过亭间石桌上倒真放了一壶酒,还焚上了一炉香。
顾惜朝的朋友很少,非常少,而他现在在等的,是他的知己。
戚少商已经来了,他刚走上山,就看见一位着青袍的书生正站在那里,背对着他。
他们是来定生死的,他却这样安安心心将自己的背门卖给他。
他真是吃定他了!
戚少商握紧手中的剑,走上前去。
顾惜朝转过身,脸上居然带着亲切的笑容。
“你来了。”他将手中的剑放在石桌上,为他倒了一杯酒。
戚少商看着碧绿的酒液慢慢注满杯子,道:“我们是来决斗的。”
“我知道,只是想在决斗之前再与大当家喝一杯!”顾惜朝举起杯子,“这里虽然没有那满头烟霞烈火的炮打灯,却有绵长温润的竹叶青。”
他将杯子递过去,戚少商却并不接过。
“大当家可是怀疑惜朝在酒里下毒?”顾惜朝笑道:“同样的招数惜朝不会再用第二次,何况连天下至毒的箱子燕都奈何不了大当家,大当家还怕什么?”
戚少商定定地看着他,仿佛想看出他这么做的用意。
顾惜朝见状,仰头喝下自己的那杯,再将另一杯也喝了下去。
“我知道你不会下毒的。”戚少商忽然道:“我只是在想你约我来的目的。”
顾惜朝放下酒杯,往香炉中又添了一块香料,本来若有似无的香气顿时浓郁起来,顿时在亭中弥漫开来,随着轻风地吹拂,往山下扩散出去。
戚少商突然觉得有些头晕,腿也有些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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