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_金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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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_金史- 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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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赴之。胡土率兵至唐,宋人敛避,纵其半入城,夹击之,胡土大败,仅存三十骑以还,换住死焉。

  既而以胡土为殿前都点检,罢权参政。大兵围蔡,分军防守,胡土守西面。十一月,胡土之奴窃其金牌,夜缒城降,朝士喧播谓胡土纵之往,将有异志。胡土闻之,内不自安,乞解军职。上慰之曰:「卿父子昆弟皆为帅臣,受恩不为不厚,顾肯降耶。且卿向在洛阳不即降,而千里远来降於蔡,岂人情也哉。闻卿遇奴太察,且其衣食不常给之,此盖往求温饱耳,卿何慊焉。」因赐馔以安其心。初,胡土罢机政,颇有怨言,左右劝上诛之,上不听。及令守西城,尤怏怏不乐,至是始感恩无他虑矣。

  寻以总帅孛术鲁娄室与胡土皆权参政,娄室与右丞仲德同事,胡土防守如故,复以都尉承麟为东面元帅权总帅。先是,攻东城,娄室随机备御。二日移攻南城,乌古论镐易之,砲击城楼几仆,右丞仲德率军救援,乃罢攻。俄而四面受敌,仲德艰于独援,遂荐承麟代娄室东面,而乞与娄室同救应。初,胡土失外城,颇惭恨,声言力小不能令众,仲德亦荐之,故有是命。蔡城破,投汝水死。

  赞曰:撒合辇本以佞进,乌林答胡土战阵不武,付以孤城,望其捍御大难,岂得为知人乎。强伸一射粮卒耳,及授以兵,乃能应变制胜,远过二人,力尽乃毙,犹有烈丈夫之风焉。古人有言:「四郊多垒,拔士为将。」使金运未去,伸足以建功名矣夫。

  内族思烈,南阳郡王襄之子也。资性详雅,颇知书史。自五六岁入宫充奉御,甚见宠幸,世号曰「自在奉御」。当宣宗入承大统,胡沙虎跋扈,思烈尚在髫龀,尝涕泣跪抱帝膝致说曰:「愿早诛权臣,以靖王室。」帝急顾左右掩其口。自是帝甚器重之。后由提点近侍局迁都点检。天兴元年,汴京被围,哀宗以思烈权参知政事,行省事于邓州。会武仙引兵入援,于是思烈率诸军发自汝州,过密县,遇大元兵,不用武仙阻涧之策,遂败绩于京水,语在《武仙传》。中京留守、元帅左监军任守真死之。上闻,罢思烈行省之职,以守中京。无何,大兵围中京未能下,崔立遣人监思烈子于中京城下,招之使降。思烈不顾,令军士射之。既而知崔立已以汴京归顺,病数日而死。初,思烈会武仙等军入援,即与仙论议不同,仙以思烈方得君,每假借之。思烈谓仙本无入援意,特以朝廷遣一参政召兵,迫于不得已乃行耳。然仙知兵,颇以持重为事。思烈急于入京,不听仙策,于是左右司员外郎王渥乃劝思烈曰:「武仙大小数百战,经涉不为不多,兵事当共议。」思烈疑其与仙有谋,几斩之,渥自以无愧于内,不惧也。已而思烈果败,渥殁于阵。

  渥字仲泽,后名仲泽,太原人。性明俊不羁,博学善谈论,工尺牍,字画清美,有晋人风。少游太学,长于词赋,登兴定二年进士第。为时帅奥屯邦献、完颜斜烈所知,故多在兵间。后辟宁陵令,有治迹,入为尚书省令史。因使宋至扬州,应对敏给,宋人重之。及还,为太学助教,转枢密院经历官,俄迁右司都事,稍见信用。及思烈往邓州,以渥为左右司员外郎,从行。

  赞曰:思烈夙惠,请诛权奸以立主威,有甘罗、辟疆之风,所谓「茂良不必父祖」者也。中京之围,崔立胁其子使招之降,不顾而趣射之,何愧乎桥玄。至如不从武仙之言,以至于败,此盖时人因惜王仲泽之死而有是言,仙无入援之意则非诬也。

  纥石烈牙吾塔,一名志。本出亲军,性刚悍喜战。贞祐间,仆散安贞为山东路宣抚使,以牙吾塔为军中提控。是时,山东群盗蜂起,安贞遣牙吾塔破巨蒙等四堌,又破马耳山砦,杀刘二祖贼党四千余人,降贼八千,虏其伪宣差程宽、招军大使程福,又降胁从民三万余人。贞祐四年六月,积功累迁栏通渡经略使。十月,为元帅左都监。十二月,行山东西路兵马都总管府事,兼武宁军节度使、徐州管内观察使。

  兴定二年正月,宋兵万余攻泗州,牙吾塔赴援,至临淮,遇宋人三百,掩杀殆尽。及泗州,宋兵八千围甚急,督众进战,大破之,溺水死者甚众,获马三百余匹,俘五十余人。又围盱眙,宋人闭门坚守,不敢出。以骑兵分掠境内,而时遣羸卒薄城诱之。宋人出骑数百来拒,牙吾塔麾兵佯北,发伏击之,斩首二百。宋人复出步骑八千来援,合击败之,杀一太尉,斩首三百。寻获觇者,称青平宋兵甚众,将救盱眙。牙吾塔移兵赴之,宋兵步骑七千人突出,兵少却,旋以轻骑扼其后。初逗留不与战,纵之走东南,薄诸河,斩首千余,溺死者无算,获马牛数百,甲仗以千计。师还,遇宋兵三千于连塘村,斩首千余级,俘五十人,获马三十五疋,宣宗以其有功,赐金带一。三年正月,败宋人于濠州之香山村。二月,又败之于滁州,斩首千级。拔小江寨,杀统制王大篷等,斩三万,俘万余人。又拔辅嘉平山寨,斩首数千,俘五百余人,获马牛数百,粮万斛。三月,提控奥敦吾里不大败宋人于上津县,兵还至濠州,宋人以军八千拒战,牙吾塔迎击败之,获马百余疋。

  五年正月,上以红袄贼助宋为害,边兵久劳苦,诏牙吾塔遗宋人书求战,略曰:「宋与我国通好,百年于此,顷岁以来,纳我叛亡,绝我贡币,又遣红袄贼乘间窃出,跳梁边疆,使吾民不得休息。彼国若以此曹为足恃,请悉众而来,一决胜负,果能当我之锋,沿边城邑当以相奉。度不能,即宜安分保境,何必狐号鼠窃、乘阴伺夜以为此态耶?且彼之将帅亦自受钺总戎,而临敌则望风远遁,被攻则闭垒深藏,逮吾师还,然后现形耀影以示武。夫小民尚气,女子有志者犹不尔也,切为彼国羞之。」

  先是,宋将时青袭破泗州西城。二月,牙吾塔将兵取之,宋兵拒守甚力,乃募死士以梯冲并进,大败宋兵。时青乘城指麾,射中其目,遂拔众南奔。乃陈兵横绝走路击之,宋兵大溃,遂复泗州西城。三月,复出兵宋境,以报其役,破团山、贾家等诸寨,进逼濠州。牙吾塔虑州人出拒,躬率劲兵逆之,遇逻骑二百于城东,击杀过半。会侦者言前路刍粮甚艰,乃西掠定远,由涡口而还。九月,又率兵渡淮,大破宋兵于团山,诏迁官升职有差。

  元光元年五月,以京东便宜总帅兼行户、工部事,上因谓宰臣曰:「牙吾塔性刚,人皆畏之,委之行部,无不办者。至于御下亦颇有术,提控有胡论出者,渠厚待之,常同器而食,其人感奋,遂以战死。」英王守纯曰:「凡为将帅,驾驭人材皆当如此。」上曰:「然。」未几,宋人三千潜渡淮,至聊林,尽伐堤柳,塞汴水以断吾粮道。牙吾塔遣精甲千余破之,获其舟及渡者七百人,汴流由是复通。

  二年四月,上言:「赏罚国之大信,帝王所以劝善而惩恶,其令一出,不可中变。向官军战殁者皆廪给其家,恩至厚也。臣近抵宿州,乃知例以楮币折支,往往不给,至于失所。此殆有司出纳之吝,不能奉行朝廷德意之过也。自今愿支本色,令得赡济。」以粮储方艰,诏有司给其半。

  红袄贼寇寿、颍,剽掠数日而去。牙吾塔闻之,率兵渡淮,侦知硃村、孝义村有贼各数百,分兵攻之,连破两栅,及焚其村坞数十。还遇宋兵数百,阵淮南岸,击杀其半,寻有兵千余自东南来追,复大败之。

  先是,纳合六哥杀元帅蒙古纲,据邳州以叛。十月,牙吾塔围之,焚其楼橹,斩首百余。于是,宋钤辖高显、统制侯进、正将陈荣等知不能守,共诛六哥,持其首缒城降。六哥既诛,众犹拒守,方督兵进攻,宋总领刘斌、提控黄温等缚首乱颜俊、戚谊、完颜乞哥,及枭提控金山八打首,遣其校马俊、吴珪来献。既而红袄监军徐福、统制王喜等亦遣其总领孙成、总押徐琦纳款。刘斌等遂率军民出降,牙吾塔入城,抚慰其众,各使安集,又招获红袄统制十有五人,将官训练百三十有九人。十一月,遣人来报,仍函六哥首以献。宣宗大喜,进牙吾塔官一阶,赐金三百两、内府重币十端,将士迁赏有差。

  正大三年十一月,北兵猝入西夏,攻中兴府甚急。召陕西行省及陕州、灵宝二总帅讹可、牙吾塔议兵。又诏谕两省曰:「倘边方有警,内地可忧,若不早图,恐成噬脐。旦夕事势不同,随机应变,若逐旋申奏,恐失事机,并从行省从宜规画。」

  四年,牙吾塔复取平阳,获马三千。是岁,大兵既灭夏国,进攻陕西德顺、秦州、清水等城、遂自凤翔入京兆,关中大震。五年,围庆阳。六年十月,上命陕省以羊酒及币赴庆阳犒北帅,为缓师计。北中亦遣唐庆等往来议和,寻遣斡骨栾为小使,径来行省。十二月,诏以牙吾塔与副枢蒲阿权签枢密院事,内族讹可将兵救庆阳。七年正月,战于大昌原,庆阳围解。诏以牙吾塔为左副元帅,屯京兆。初,斡骨栾来,行省恐泄事机,因留之。蒲阿等既解庆阳之围,志气骄满,乃遣还,谓使者曰:「我已准备军马,可战斗来。」语甚不逊,斡骨栾以此言上闻,太宗皇帝大怒,至应州,以九日拜天,即亲统大兵入陕西。八年,迁居民于河南,弃京兆东还。五月,至阌乡,得寒疾,汗不出,死。

  「塔」亦作「太」,亦曰「牙忽带」,盖女直语,无正字也。是岁九月,国信使内族乘庆自北使还,始知牙吾塔不逊激怒之语,且言庆等在旁心魄震荡,殆不忍闻。当时以帅臣不知书,误国乃尔。

  塔为人鸷狠狼戾,好结小人,不听朝廷节制。尝入朝,诣省堂,诋毁宰执,宰执亦不敢言,而上倚其镇东方,亦优容之。尤不喜文士,僚属有长裾者,辄以刀截去。又喜凌侮使者,凡朝廷遣使来,必以酒食困之。或辞以不饮,因并食不给,使饿而去。司农少卿张用章以行户部过宿,塔饮以酒。张辞以寒疾,塔笑曰:「此易治耳。」趋左右持艾来,卧张于床,灸之数十。又以银符佩妓,屡往州郡取赇 ,州将之妻皆远迎迓,号「省差行首」,厚贿之。御史康锡上章劾之,且曰:「朝廷容之,适所以害之。欲保全其人,宜加裁制。」朝廷竟不治其罪,以屡败宋兵,威震淮、泗。好用鼓椎击人,世呼曰「卢鼓椎」,其名可以怖兒啼,大概如呼「麻胡」云。

  有子名阿里合,世目曰「小鼓椎」,尝为元帅,从哀宗至归德,与蒲察官奴作乱,伏诛。

  康锡,字伯禄,赵州人。至宁元年进士。正大初,由省掾拜御史,劾侯挚、师安石非相材,近侍局宗室撒合辇声势熏灼,请托公行,不可使在禁近,时论韪之。转右司都事、京南路司农丞,为河中路治中。河中破,从时帅率兵南奔,济河,船败死。为人气质重厚,公家之事知无不为,与雷渊、翼禹锡齐名。

  赞曰:金自胡沙虎、高琪用事,风俗一变,朝廷矫宽厚之政,好为苛察,然为之不果,反成姑息。将帅鄙儒雅之风,好为粗豪,然用非其宜,终至跋扈。牙吾塔战胜攻取,威行江、淮,而矜暴不法,肆侮王人,此岂可制者乎?弃陕而归,死于道途,殆其幸欤!其子效尤,竟陷大僇,君子乃知康锡之言不为过也。

 





金史卷一百一十二

列传第五十

  ○完颜合达移剌蒲阿

  完颜合达,名瞻,字景山。少长兵间,习弓马,能得人死力。贞祐初,以亲卫军送岐国公主,充护卫。三年,授临潢府推官,权元帅右监军。时临潢避迁,与全、庆两州之民共壁平州。合达隶其经略使乌林答乞住,乞住以便宜授军中都统,累迁提控,佩金符。未几,会燕南诸帅将兵复中都城,行至平州迁安县,临潢、全庆两军变,杀乞住,拥合达还平州,推为帅,统乞住军。合达以计诛首乱者数人。其年六月,北兵大将喊得不遣监战提军至平州城下,以州人黄裳入城招降,父老不从,合达引兵逆战,知事势不敌,以本军降于阵。监战以合达北上,留半发,令还守平州。已而,谋自拔归,乃遣奉先县令纥石烈布里哥、北京教授蒲察胡里安、右三部检法蒲察蒲女涉海来报。

  四年十一月,合达果率所部及州民并海西南归国。诏进官三阶,升镇南军节度使,驻益都,与元帅蒙古纲相应接,充宣差都提控。十二月,大元兵徇地博兴、乐安、寿光,东涉潍州之境,蒙古纲遣合达率兵屡战于寿光、临淄。兴定元年正月,转通远军节度使、兼巩州管内观察使。七月,改平西军节度使、兼河州管内观察使。二年正月,知延安府事、兼鄜延路兵马都总管。

  三年正月,诏伐宋,以合达为元帅右都监。三月,破宋兵于梅林关,擒统领张时。又败宋兵于马岭堡,获马百匹。又拔麻城县,获其令张倜、干办官郭守纪。

  四月,夏人犯通秦寨,合达出兵安塞堡,抵隆州,夏人自城中出步骑二千逆战,进兵击之,斩首数十级,俘十人,遂攻隆州,陷其西南隅,会日暮乃还。六月,行元帅府事于唐、邓,上遣谕曰:「以卿才干,故委卿,无使敌人侵轶,第固吾圉可也。」四年正月,复为元帅右都监,屯延安。十月,夏人攻绥德州,驻兵于拄天山。合达将兵击之,别遣先锋提控樊泽等各率所部分三道以进,毕会于山颠。见夏人数万余傅山而阵,即纵兵分击。泽先登,摧其左军,诸将继攻其右,败之。五年五月,知延安府事,兼前职。上言:「诸军官以屡徙,故往往不知所居地形迂直险易,缓急之际恐至败事,自今乞勿徙。」又言:「河南、陕西镇防军皆分屯诸路,在营惟老稚而已。乞选老成人为各路统军以镇抚之,且督其子弟习骑射,将来可用。」皆从之。

  十一月,夏人攻安塞堡,其军先至,合达与征行元帅纳合买住御之。合达策之曰:「比北方兵至,先破夏人则后易为力。」于是潜军裹粮倍道兼进,夜袭其营,夏人果大溃,追杀四十里,坠崖谷死者不可胜计。上闻之,赐金各五十两、重币十端,且诏谕曰:「卿等克成大功,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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