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中国通史第五卷-中古时代-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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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中国通史第五卷-中古时代-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下册)-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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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淝水大捷太元元年(376),谢安进位中书监、录尚书事。二年,又加司徒,谢安谦让不拜,复加侍中、都督扬、徐、兖、豫、青五州军事。当时,前秦屡扰晋境,朝廷下令招求可以镇守北方防线的文武良将。谢安推荐自己的侄儿谢玄。有人讥诽谢安用人唯亲。中书郎郗超虽与谢安有怨隙,闻此事后叹息说:“谢安能不怕他人讥诽而举荐自己的亲戚,真是明智。谢玄是有才能的人,必不辜负谢安的期望。”果然,谢玄任兖州刺史后,在京口组成“北府兵”,精锐无比,成为东晋最强劲的武力。太元四年,出镇广陵,命令儿子谢琰进攻彭城,获胜而归。太元五年,进位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太元八年,前秦苻坚亲率六十万大军南侵,水陆并进,直逼淝水,京师为之震惊。谢安任命自己的弟弟谢石为征讨大都督,侄儿谢玄为前锋都督,儿子谢琰辅国将军与西中郎将桓伊等率八万精兵拒敌。敌我兵力悬殊,人心惶惶。战前,谢玄前来请问战略战术。谢安却说:“朝廷已另有旨安排。”谢玄亦不敢追问。谢安泰然无异常日,命驾车出游,与亲朋好友欢聚,还跟谢玄一起围棋赌别墅。谢安平日棋技不如谢玄,但这一天谢玄心里慌乱,竟输给了谢安。下完棋,又在别墅附近游览山水,至夜晚才回来。西线的桓冲十分担忧,从荆州派来三千精兵帮助保卫京师。谢安却不接受,说:“朝廷已有退敌之计,无须补充兵力,西边防线也很重要,不宜随便抽调军队。”桓冲对手下的人叹息说:“今大敌当前,宰相只顾游山玩水,又派年轻不懂事的青年将领上前线,敌众我寡,东晋灭亡无疑了。”谁知谢安早已成竹在胸,欲稳定民心,才故意装出若无其事,以博奕游玩托情,暗中却运筹帷幄。十月决战前夕,召来诸将,面授机宜。淝水一战,晋军大破秦军,捷报传来,谢安正与客人围棋,接信看后放在一边,照旧下棋。客人询问何事,谢安才慢慢回答:“子侄们已打败了秦军。”下完棋回家,由于心中极度高兴,过门槛时碰折了屐齿都不知道。这种操胜负于谈笑之间的风度和喜怒不形于色的修养,在社会上广为传颂。
  晚年桓冲得知谢氏诸将已破秦军,既妒忌谢氏的胜利,又后悔当初失言,加上自己镇守西线,历年败于后燕军队,羞愤交加,太元九年二月发病而死。荆、江二州刺史缺任,谢玄新立大功,朝廷上下都认为应把这二个重要军职授与谢玄。但谢安一来感到自己家族功名太盛,战后,谢石进位尚书令,太元九年谢安进位太保,若谢玄再出任西线重镇,一家揽尽全国军政大权,容易成为众矢之的;二来担心尚有一定势力的桓氏一旦失去重要官职,会怨恨而起事。因此,将荆州授与了桓冲侄儿桓石民,任命石民的弟弟桓石虔为豫州刺史,桓冲的孙子桓伊则为江州刺史。谢安一直注意维持各大族之间的势力平衡,既不过分削弱,也不让其过分膨胀,即使对自己的家族,也不例外。因此,谢安当政期间,政局比较稳定,国力发展较快,南北对峙的局面,也正是在这一时期形成的。
  谢安虽小心处事,但由于名高权重,难免引起一些人的妒忌。谢安女婿王国宝,是太原王坦之的儿子,不学无术,谢安十分讨厌他,只任命他当尚书郎。王国宝自以为出身名门,理应任清要官职,不愿任尚书郎,辞职不干,并积怨于谢安。王国宝的堂妹是司马道子的王妃,道子与孝武帝是投机的酒徒。因此,王国宝谄媚司马道子,让他在皇帝面前离间谢安。孝武帝于是逐渐不信任谢安,转而宠用司马道子。淝水战后,谢安功名大盛,孝武帝心有忌惮,加以道子离间,由是疏远。九年三月,又升谢安为太保,进一步将他架空。谢安也识时务,让荆、江二州于桓氏,维持大族间势力的平衡。一方面回避司马道子,不与他抗衡,一方面又千方百计夺回军政大权,维持自己家族的势力。九月,上书请求率兵北伐,于是加授谢安大都督扬、徐、江、荆、司、豫、兖、青、冀、幽、并、梁、益、雍、凉十五州诸军事,加黄钺。十年,前秦国内发生叛乱,苻坚求援于东晋。谢安正欲避司马道子,于是请求亲自率兵往救。四月,出镇广陵的步丘(今扬州邵伯镇),修建城堡居住,名为“新城”。谢安晚年虽功成业就,名盖天下,但忆起昔年隐居东山的悠闲生活,仍无限思念。及遭司马道子排斥,更思隐退。在新城造船凿舟,大作航海的准备,一旦时机适当,便欲沿长江下三吴,告老还乡,再过山水间的生活。但就在这一年七月,谢安病倒了,只得请求返回京师。走前,犹对北伐作了部置,命令龙骧将军朱序驻扎洛阳;前锋都督谢玄驻扎彭沛,互为犄角,待来年汛期水涨,东西两路一齐渡江北伐。部置完毕,才与儿子谢琰一起回到建康,上书请求退职。八月廿二日,谢安病卒于建康,终年六十六岁。东晋朝廷以隆重的仪式追悼谢安,孝武帝亲临灵堂三天,追赠太傅,谥文靖(谥法:柔德安众曰靖)。十月,追封庐陵郡公。谢安有两个儿子。长子谢瑶,袭封爵,官至琅琊王友,早卒。次子谢琰,甚有将才,跟随谢安从政,官至卫将军、徐州刺史、假节,后在孙恩之乱中被杀害。
  风流学养谢安不仅是东晋一位杰出的政治家,而且博学多才,风度优雅,为东晋名士之冠。江左重人物,风流学养特为士人所矜重,谢安在这些方面,都体现了优秀的素质。
  玄学作为侨姓士族的文化标志在整个社会生活中占重要地位。对玄理的掌握和谈玄技巧成为一项重要的价值标准。谢安便精于玄道。二十来岁时,拜访名士王濛,与他清谈了很久,大受赞赏。曾与许询、支道林等人聚集在王濛家。谢安提议大家在一起言咏写怀,于是共解《渔父》。谢安看题,令众人解释,支道林先解,讲了七百余语,叙致精丽,才藻奇拔,众人无不称善。大家都各抒己见之后,谢安谈自己的见解,讲了万余语,才峰奇逸,萧然自得,在座的人,莫不钦服。许、王、支都是东晋有名的谈手,而皆服于谢安,可见谢安玄学知识的渊博和言谈的精炼。
  谢安亦通儒家经典。宁康三年(375),孝武帝将讲孝经,谢安与弟谢万等人在宫廷侍读,中书郎车胤摘句,不懂的地方便问谢安兄弟,一而再,再而三,深感不安,便对袁宏说:“不问则德音有遗,多问则重劳二谢。”袁宏劝他不必担心,因为“明镜不疲于屡照。”意即谢安学识渊博,通经熟典,为人解答疑难不会有什么困难。
  在文学方面,谢安也很有修养。能诗善文,才学华丽。早年在东山,“出则渔弋山水,入则言咏属文。”《全三国两晋南北朝诗》所收谢安诗作十来首。曾写简文帝谥议,文理深得,为朝廷所采纳。桓温阅后,递给在座其他人看,并说:“这是安石碎金。”他闲居时,常与子侄们论文作诗,成了当时文坛佳活。
  谢安性好音乐,精通乐理,曾与戴逵谈论琴书。自弟谢万死后,十年不听音乐。及登台辅,却不因丧废乐。王坦之屡次写信劝阻他,说居丧废乐是儒教大礼,希望谢安能维持礼治。但谢安却回信说:“我所追求的是声律,可称为情,所以没有什么不可作的,正聊以乐自娱,若要尊崇世教,纯洁行为,则不但不可提倡,亦非所屑。”他曾对王羲之说:“中年伤于哀乐,每次与亲人离别,总有几天心情不愉快。”王羲之安慰他说:“年纪大了,自然如此,正要依靠音乐来陶冶性情。”谢安晚年居丧行乐,谅必有寄兴托情的因素。而社会上的人将它视为风雅的行为而竞相仿效,遂成当时一种风尚。除音乐外,谢安还“工书善画”。他很喜欢顾恺之的画,称赞其画是“自生人以来未有也。”可见他对绘画有一定的爱好和鉴赏能力。曾经跟王羲之学草书,王羲之称赞他是“解书者”,说明他不仅会书法,而且懂书法理论,同时也有自己的欣赏能力。谢安的行书、隶书都写得很好。南朝羊欣所编《古来能书人名》及王僧虔《论书》等,都把谢安作为东晋书法家。
  桓温执政时,郗超得宠,朝廷百官都很敬畏他。谢安曾与王坦之一起去拜访郗超,等候了半天,还不得接见,王坦之便要走,谢安说:“难道不能为身家性命而忍耐片刻吗?”对待下层也是如此。谢安曾乘船东行,仆人们牵纡引船,时快时慢,有时停顿,有时却又放任船只飘荡,触着岸边,使船上人相撞。但谢安从不呵责仆人,人们称赞他不会喜怒无常。但有一次,谢安参加哥哥谢奕的葬礼回来,天色已暮,又下着雨,车夫喝得酩酊大醉,驾驭不住牛车,谢安坐在车中,手取车柱撞打车夫,声色俱厉,使车夫骇然酒醒。人们说谢安的性格如深沉的江水,平时静静缓流,但在关隘的地方却奔泄直下。
  谢安待人接物,很注意风度。东晋门阀社会,社交有较严格的流品,士人不交非类,但谢安却善于礼接士庶。琅玡名族王献之来访谢安,正好习凿齿也在谢安家里,王献之鄙视习凿齿出身寒门,不肯和他坐在一起,便站着不坐,谢安急忙安排王献之坐在自己的对面。献之走后,谢安对侄儿说:“献之虽然清高,但为人太过矜持,会损其自然。”琅玡名族王胡之在东山居住时,曾一度较清贫。门第低下的陶范当时正好任乌程县令,便派人给王胡之送来一船米,但王胡之却不肯接受,并说:“我没有得吃自然会去谢尚(谢安的堂兄)家里取,无须你陶范的米。”弄得陶范十分尴尬。谢安听说后,认为王胡之所作所为太过分了。可见谢安对森严的门第阀阅并不赞同。
  谢安在对子弟的教育上,也主张德教。谢安的妻子刘氏曾问谢安为何不见他训育子弟,谢安说,“我常常以我的言行来告诉他们应当怎样做。”也就是说,谢安立足于以身作则。在教育上,很注意方法方式,从不唐突,伤害子弟的身心。侄儿谢玄小时候,性好浮华,常佩紫萝香囊,别手巾垂腰,谢安欲改变他这一嗜好,但又不愿伤害他的自尊心,便想法与他赌香囊,赢了之后便把它烧掉。谢安的二哥谢据小时候不懂事,曾爬到屋顶熏老鼠,社会上流传为笑话。谢据的儿子谢郎不知道是他的父亲所作,也常与人说笑这宗事。谢安因此对谢郎说:“世人用此事来诬蔑二兄,也有人说是我干的。”谢郎听后十分懊恼,从此再也不敢提起这桩事。人们认为谢安能故意把这桩蠢事说成是自己的过失,来开悟侄儿,“可谓德教”。由于谢安身体力行,教子有方,故其子弟大都成才。如谢玄、谢琰是东晋名将,而封(谢韶)胡(谢朗)遏(谢玄)末(谢渊),为文坛彦秀。谢氏一门,人才济济,文武双全。
  谢安向来有弘远之称。在东山时,曾与孙绰等人泛海而游,乍然风起浪涌,船上的人都惊慌失措,主张返航,只有谢安神色不变,吟啸自如,众人钦叹,“审其量,足以镇安朝野”。东晋社会常用容止风貌来衡量人材。这种特殊的价值标准渊源于两汉的品评人物,认为一个人的才性可以在容止风貌中体现出来,称为标致或风流,直接影响人物的名声地位,对社会风尚也有潜在的影响效应。谢安有鼻疾,作洛下书生咏,声音浊浓,士人们爱其咏而不能及,甚至有人用手掩着鼻子来模仿其浊音。谢安被誉为东晋风流领袖,他的一举一动,都左右着当时的社会风气。谢安有一位同乡,在地方上做官回来,捎带五万把蒲扇回京城出售。谢安使用他这种蒲扇,结果,京城不论士人、庶人,都争着模仿,使扇价倍增,不到一月,五万把蒲扇便销售一空。又有河东人裴启撰《语林》不实,被谢安斥为“裴氏学”,于是“众咸鄙其事,《语林》遂废”。史称“谢相一言,挫成美于千载;及其所兴,崇虚价于百金。”谢安不仅有卓越的军政才能,而且风流儒雅,多才多艺,世称“大才叠叠谢安”,这对于一个地位仅次于皇帝的权臣来说,是很难得的。难怪后人以为“江左风流宰相唯谢安耳”。
  第九章刁协、刘隗、郗鉴、温峤第一节刁协、刘隗①刁协(?—322),字玄亮,渤海饶安(河北旧县镇)人,出身于二流士族。祖父刁恭,官至魏齐郡太守。父刁攸,晋武帝时为御史中丞。刁协天资聪明,博闻强记,自幼就喜欢博览儒家经籍。起家为濮阳王国文学,后以精通儒学,谙习典章制度,被任命为太常博士,兼本郡(即渤海郡)大中正。刘隗(272—333),字大连,彭城(今江苏徐州市)人。自称是汉楚元王交的后人。其父祖在魏晋时官爵并不显赫。父刘砥,只是东光县令而已。刘隗喜好文史,文化修养很好,故起家为秘书郎,掌管图书著述。但由于秘书郎是贵势子弟所把持的官职,刘隗没有强硬的父祖背景,遂在当时内官重、外官轻的风气下,被排挤出秘书省,出为冠军将军、彭城内史,成为本郡长官。
  拥戴皇权,以法御下刁协、刘隗家族势力不强,本人官位不高,却因局势的演变,而在两晋之际被推上政治历史舞台并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西晋末年,八王争权,问鼎于中原。在这种形势下,刘隗、刁协都极力谋求在政治上有所依托,以求晋身。刁协弃太常博士官,投奔成都王颖,为平北司马。后看到赵王伦兵多势众,弃颖投伦,任相国参军。赵王伦败,他又转奔长沙王乂门下,为骠骑司马。而当局势朝着有利于东海王越的方向发展时,他又投靠镇守邺城(今河北临漳)的东嬴公司马腾,被任为长史,迁颍川太守。东嬴公司马腾败死,刁协经过选择,认为东海王越系统的安东将军、都督扬州诸军事、琅邪王司马睿所辖的两淮及江南地区比较稳定,既可安身立命,又有施展身手的余地,遂避难渡江,被用为镇东军谘祭酒,转长史。刘隗则因彭城恰好就在司马睿的辖区之内,与睿是上下级关系而交上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好运,被睿任为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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