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 第41部分

　　　“明白了。”看来真是该回去了，无论从私从公哪方面来说。“那你买两张票吧，我和你一起回海德堡。”　
　　　“好。呵呵。”　
　　　“干什么，笑得这么奸诈？”　
　　　“什么叫奸诈……我是感谢上帝，看来你没被所谓帝国的糖衣炮弹金钱美女击中啊……”　
　　　“……基范……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常跟始源在一起吗？”

　　　“什么，我跟他在一起干嘛，看见他那张马脸，我就吃不下饭去……”　
　　　“哦，看见你心中有上帝，我以为是跟他在一起时间久了的原因……可是那怎么行呢，身为军人你要锻炼强健的心脏啊，不然以后万一派你和他在一个舰上执勤呢？怎么办？”　
　　　“这种事都会提前通知吧？那我就先暴饮暴食几天，最好能胖上几圈，等执勤回来，你又能看见一个苗条的我……”　
　　　“……”
　

　

4…1　

　　　让基范一个人去买票，站在街边韩庚拿着手机盯着看了一会儿，总不能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走掉吧？何况他还有旅行证件和行李在落兰庄园——抬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告诉司机他要去落兰庄园，然后开始按手机。　

　　　“喂……在中？”接通。　
　　　“庚，现在在做什么？”金在中的声音。　
　　　“哦，没什么……你现在忙吗？”　
　　　“刚刚开完会，现在没事。”　
　　　“嗯……”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金在中听出韩庚欲言又止。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允浩在吗？”　
　　　“我们正在他的办公室里，你要找他说话？”　
　　　“噢，不，我……我现在在路上，嗯，回落兰庄园……”　　　
　　　“啊，你的朋友走了吗？”　
　　　“他准备晚上走，”韩庚想了想，反正也要说，“是这样的，因为我假期就要结束，所以我想跟他一起回海德堡，我叫他买了两张票，因为我的证件和行李在落兰庄园，所以我要回去收拾一下。”　

　　　“……庚……”　
　　　郑允浩发现金在中有些变了脸色，问：“怎么了？”　
　　　金在中捂住话筒：“庚说他要跟金基范回海德堡。”　
　　　“什么？”郑允浩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金在中冲他摆摆手，继续对手机说：“庚，你先回家吧，我们马上回去，要等我们哦。一会儿见。”挂上电话后，他对郑允浩说：“我们马上回去。不过，说实话，我认为目前来说，我们很难把他留很久。就算留下一两天，也只不过是一两天，他现在还是联盟的军人。”　

　　　郑允浩没说话，直接走向门口拉开门。

　　　韩庚在落兰庄园自己的房间里，拉出自己带来的那个不大的箱子，开始收拾行李——拉开衣柜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衣服真是比来的时候多了好几件，有的还没穿过，都是金在中或朴有天给他买了，当然第一次还是允浩付的钱，也不知道在中有没有还他？就算是还，他也不会要的吧？因为是冬天，这些衣服都挺占地方的，韩庚怀疑自己的箱子是不是能塞得下？要不就留下它们？没有穿过的，或许在中也可以穿吧？他们两胖瘦差不多……　

　　　于是韩庚将自己穿过的塞进箱子，其他的只好让它们继续留在衣柜里……床头上还有自己看过的书——应该放回到书房里去吧……　

　　　“庚。”金在中出现在门口，看到韩庚正弯腰在床前往箱子里塞东西，快步走进来。　
　　　“在中？”韩庚转回身，有些惊讶地说“这么快就回来了？”然后瞥见站在门口的郑允浩。　
　　　“你都要走了，我们还不得赶紧跑回来？”金在中微微一笑伸手抱住他，“怎么突然间要走呢？这里可是你的家啊。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你找回来，你要走了，我怎么办？你就这么舍得扔下我啊？”　
　　
　　　“在中……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嗯，我舍不得你啊，虽说这里……算是我家，可是那边也是我的家，那里有我的父亲和兄长，我也不舍得离开他们啊？”　
　　　“哦，我知道他们很重要，他们对你有养育之恩，可是这十几年他们、还有你，是一家人，有父亲、母亲、哥哥、弟弟，可是我什么都没有……你了解我就一个人，这么多年……没有家人……”　
　　　“在中，”韩庚拥抱着他的兄弟，“我知道……真抱歉……我们应该在一起的，过去那些日子我都应该陪你的……”　

　　　“以前的事，不能怪谁……或许都是……算了，不要提了。所以，你对我很重要，我知道你有其他家人，可我只有你。我爱你。”金在中在他的耳边说。　
　　　“在中……我也爱你……我会惦记你的，我放假的时候来看你好吗？也许等我老了，嗯，退役了以后，我们就可以一起住在家里？”　
　　　“……我可不想……变成老头的时候？”金在中微笑着摇摇头，“非得走不可吗？”　

　　　“在中，你知道，不仅仅因为家人，我还是个军人啊，你也是的，所以你知道身为军人的职责吧？我怎么可以就这样擅自离开自己的部队，逾期不归？不只是要给李特哥惹麻烦，而且联盟也不会任由这种事发生，早晚得把我捉回去，然后关禁闭写检查罚军俸……说不定还得在军事法庭上受审，让我交待为什么呆在帝国不回来，会不会判我个阴谋叛国罪……”　
　　　“好好……”金在中不得不打断他的想入非非，放松了手臂，“我明白，明白……嗯——”突然间手机响起来，只好拿起来看了一眼，“我去接个电话，你和允浩聊聊。”拍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走出房间门口。　

　　　等金在中走出房间，郑允浩才走到韩庚面前。　
　　　“允浩。”韩庚看着他，“晚上又没好好睡觉吗？”眼睛下面黑眼圈隐约可见。　
　　　“那没什么……”允浩看着他，“你昨天晚上睡的好吗？”　
　　　“哦，很好啊，也许是跟基范聊的太久了，后来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了，可能是很累所以睡的很沉——”　
　　　“啊……”郑允浩不满地皱眉。　
　　　“怎么了？”　

　　　“好吧，你和那个……你的朋友好象心情很好，聊的也很开心，睡的也很好，可是我昨天晚上差不多都没睡着，你还记不记得为什么？”　
　　　“……为什么？”韩庚困惑地问，“又不是我造成的……”　
　　　“……”被你打败，“不是你是谁啊？你忘了你昨天怎么对我发脾气的吗？你忘了你跟我说话时是什么态度吗？”　
　　　“哦……”终于回想起来，“那也不至于睡不着吧？你堂堂一上将大人……”　

　　　“好好，算我错——那我们现在说点正经的——”　
　　　“难道你刚才说的都是不正经的？”　
　　　“……”　
　　　“呵呵，”韩庚拍拍他眼看要阴沉的脸，“开个玩笑嘛，对不起，害得你没休息好。”

　　　“首先是，昨天的事确实是我的错，”无视他的态度，允浩确定还是自己引导他进入‘正经’地谈话，“是我忘记在前一天晚上带你回家后去问候下母亲，我自己都忘了，所以更不能怪你，再说你刚刚经历绑架这种事。并且直到第二天我都没想起来要去跟母亲解释一下，所以让她对你有所误会……在这件事上是我的错，希望你不要太责怪母亲……”　

　　　“我知道了。”韩庚微微一笑，“无论是你还是我，总之是我们不对，我是向夫人道过歉的……我是怕夫人她不能原谅……你再帮我解释吧，好吗？”　
　　　“庚，”允浩伸出手臂把他抱进怀里，“我就知道，你总是那么善良……真不知道有什么人会舍得伤害你。”　
　　　“我不希望让夫人生气啊，而且她还是你的母亲……”　
　　　“可是我知道，她说了些让你难过的话，只是她是我的母亲，我无法责怪她，就当作是我的错好吗？我向你道歉好吗？”　
　　　“允浩……”韩庚靠在他肩上轻轻叹了口气。　

　　　“我知道，如果母亲只是因为她误认为你没有礼貌而责备你，你也不会太介意，你能够谅解她——可是如果她因为某些事而牵涉到你的家人，一定会令人……”　
　　　“是的……可是我也很不好，我好象顶撞她了呢……我不应该那样的，她是长辈啊……而且，后来我想，就像我们民主国家的人也有许多对帝制国家的误解，认为他们很奢侈很腐败，生活很糜烂，其实事实未必如此，只是因为某种根深蒂固的成见，这或许不能怪人们自身，所以帝国的人对民主国家也有不了解的地方，有些出于想像或者片面的看法，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现在不生气了吗？”允浩问，看着他简直是太善解人意的韩庚。　
　　　“是的——可以想通的事就不要钻牛角尖嘛，干嘛让自己那么不开心？”韩庚笑了笑，“不然的话，我还不得像你一样，晚上连觉也睡不着吗？允浩要向我学习哦，许多事要从对方的角度来想想，就会理解她了！”　
　　　“可不可以不走？”郑允浩突然说了这一句。　
　　　“嗯？”善解人意的韩庚却没迅速地转到另一话题。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走。”郑允浩重复着。　
　　　“哦——我刚才已经跟在中说了，虽然我很喜欢这里，但是我必须回海德堡啊——我不能超期不归的，我是军人，要遵守纪律，不能让李特哥犯错误，我不想写检查关禁闭罚……”　
　　　“嗯嗯，这个我知道……但是也许我们有办法……”　
　　　“什么——我更不想上军事法庭哦？难道说我被你们绑架了？那也不行啊，双方在友好协约期间，发生这种事也不太正常啊……而且虽然我喜欢这里，其实我也很喜欢海德堡，基范来了以后，我发现我真的挺想念那里的……还有李特哥、我的老师安七炫先生、英云、丽旭、始源、基范……哦，真想回去跟他们联网打游戏！”　

　　　“……不会吧，那我呢？难道打游戏有那么重要吗？”　
　　　“不是重要了，只是突然想而已……允浩也不舍得我回去吗？”韩庚微笑着说。　
　　　“你说呢？”郑允浩无奈地看着他。　
　　　“为什么？有比在中更充分的理由吗？”他的理由都说了啊，我的理由也交待了……还能说什么？　
　　　“如果有的话，你能留下来？”　
　　　“不能。”　
　　　“……”　
　　　“呵呵，要是你不打算说的话，我也不介意了，你能放开我吗？我要收拾行李呢……”你总有话要说吧？难道真的没有吗？如果不说的话……那就不要说吧……　

　　　“我爱你。”　
　　　“嗯？这个好象在中说过了。”　
　　　“可我说的跟他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我听起来都……”话没说完，唇已经被封上……缠绵的亲吻却不像以前那样轻柔浅淡，却是传达着热烈执著的感情。　

　　　“就这不一样。”终于放开了他，在他伏在自己肩上喘息的时候，允浩在他的耳边说，“现在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吗？”　
　　　“哦……”思想都停留在呼吸空气上的韩庚，大脑还在停滞阶段，“你、你想让我、让我窒息啊……”　
　　　“暂时窒息的话，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你、你……我刚才以为你顶多算是、是过失杀人，难、难道你是蓄意的吗……”　

　　　“这个不能怪我，”郑允浩把他抱得更紧，呼吸在他耳边说，“我看是你太没经验了，所以才会……”　
　　　“哦，好吧，我承认，”呼吸终于恢复顺畅，韩庚回答，“看来回去以后，我要多加练习，也许基范愿意帮我练习，平时我总是陪他练拳击的……”　
　　　“你说什么？”郑允浩一收手臂。　
　　　“啊，你要把我勒死啊？郑允浩！你今天就是不怀好意吗！”　

　　　“我是不怀好意！谁让你要离开我呢？还要跟那个什么金基范……我警告你，不、许、跟、任、何、人练习——除了我以外……”　
　　　“你松松手好不好，我想像过很多种想种死法，就是没想到这样……”　
　　　“那你有没有答应？”　
　　　“好好，我知道了……”　

　　　“这样才对，”允浩轻轻吻吻他的耳朵，“我爱你，所以不想让你离开我，因为你这么天真可爱善良又有思想，在那个圣瓦伦丁节之前，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你这样的人……我不知道是不是在那时候我就爱上你……还有毕加索河……记得吗？你所猜测的，关于我自己，许多都是正确的，其实我倒以为自己掩饰的挺好呢，你却能这么了解我，是不是很有缘？前几天，我还对你说过，一整天看不到你，我会想你的……你怎么能离开我？”　
　　　“允浩……”　
　　　“你走了以后，我要怎么办？”　

　　　“哦，你可以给我发邮件啊……每天都发？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们用视频电话？这样不是可以看到了吗？”　
　　　“……看到摸不着那不是更揪心……”　
　　　“你在说什么啊……”韩庚不由得有些脸红，别扭着想从他怀抱里挣扎出来。“反正我是必须得回去了……”　
　　　“好吧好吧，既然要走了，那就再练习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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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2　

　　　韩庚得承认，其实当他随基范坐到航班座位上时，竟然就开始有点怀念他在克伦尔呆的这些日子，虽然里面有些挺离奇的事，在别人看来，可以算是令人不快的事，但是韩庚并不是很介意，李特曾说他有百分之九十以上能算个乐天派，看这世界时总是看见更多的美好——与他相反的那种人，被称为“愤世嫉俗”的人，他们总是更多的看到黑暗。　

　　记得韩庚上小时候，夏天的晚上，李特给他讲故事来让他睡觉，玻璃窗半开着，天上是满天的繁星，窗台下盛开着月季花。李特的故事书读到这里：“小精灵说他出生的时候就哭的很厉害，小兔子问他为什么，他却说，因为这世界缺陷太多……”　
　　　“为什么？”韩庚突然问，眨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