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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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活一个-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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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推测,凶手真正目的是下一个计划变作蜡像的人,换句话说,他要杀的人,其实是尊尼黄!至于目的,暂时就不得而知了。

    幸好之前我在东圭勒码头拍下的DV中,摄到了红衣僧侣的模样。剪辑出他的照片后,查旺警官用警察局里的电脑软件进行了处理,变换发型或是添加胡子后,得出了许多伪装出的新模样。

    当我来到雷蒙镇后,一看到坤沙神父,就认出了他就是那个曾经在东圭勒码头出现过的红衣僧侣。于是我通知查旺警官,要密切注意坤沙神父的一举一动。为了方便监视,他还在圣洛伦瓦兹教堂里安装了一个小型的摄像头。

    ——14

    随后,查旺警官启出了那只隐秘的摄像头,调阅记录后,果然看到了坤沙神父行凶的那一幕画面。

    铁证如山。

    坤沙神父也承认,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受了琳达的指使——他是琳达的亲生哥哥。

    当问及琳达谋划行凶的原因时,琳达愤愤地说,为了拍摄纪录片,她和尊尼黄已经负债累累。她曾经无数次劝说尊尼黄放弃这个过于奢侈的爱好,但尊尼黄却处于对纪录片的爱好,执意继续拍摄。

    这次到M国来拍摄纪录片,他甚至抵押了自己最后的财产——一处与琳达共同出资购买的房产。

    琳达绝望了,她找哥哥借来了一笔钱,为尊尼黄买下了一笔巨额的人寿保险,然后来到了M国。她的计划就是,杀死尊尼黄,获得那笔保险赔偿金。

    当然啰,既然东圭勒警方在我的协助下,查获了琳达的诡计,她的计划也就彻底宣告破产。在查旺警官的争取下,M国警方向我颁发了一笔特别奖金。

    这笔奖金正好让我有了足够的资金,购买回一批纪录片后期制作所需要的仪器。

    经过一个月的剪辑与后期制作,我将那些在东圭勒码头与雷蒙镇所拍下的素材,制作成一部四十五分钟的记录长片。这部长片取名为《定格惊魂》,这才是一部可以媲美《女巫布莱尔》的精彩影片,目前已经入围了好几个国际电影节的最佳纪录片评选名单之中。

    当然,我最重视的,还是马赛国际纪录片电影节。在接到电影节组委会发来的邀请后,我当即购买了一套新西装。启程前一天,我来到监狱探视琳达。

    监狱会客室里,琳达沮丧地问我:“既然你知道我会让坤沙在弥撒大厅里杀死尊尼黄,你为什么要让查旺警官等在后门外呢?为什么不让他们阻止坤沙杀人呢?”

    我答道:“做个小小的摄影师有什么意思?要是尊尼黄不死,我还能成为这部电影的导演吗?再说了,在保持真实性的原则上,如果他不死,这部纪录片的戏剧感一定会大打折扣,又如何能够入围这么多电影节呢?”

    随后我冷冷一笑,穿着崭新笔挺的西装,走出了监狱会客室。

    (本故事终)

 第26章 CHAPTER 9 (1)

    女守陵人的故事

    死人遮

    听完林孝强的故事,不知不觉中,我竟冒出了一身冷汗。

    他的得奖电影竟有如此内幕,真令我小觑了他。

    但我立刻听到林孝强说道:“我刚才说了,这是一个根据真实故事,又植入了些许虚构片段后,形成的新故事。至于哪部分是真实,哪部分是虚构,请恕我无可奉告。”

    呵呵,这就是所谓的免责声明吧,就如同我写侦探小说时,常在末尾加上的那十六字真言:“本文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但不管怎么,王富贵此行的目的还是达到了。向林孝强告辞后,我与王富贵走出了他的住所,站在屋外的马路上,王富贵踏入对我说:“庄老师,麻烦你稍等一下,我得打个电话先。”

    说完后,他便掏出手机,走到了马路对面。

    看来他这个电话的内容,是不想让我听到的。

    当然,我对此并不介意。毕竟每个人都有权拥有自己的隐私,任何人都不得干预。

    我看到王富贵在马路打电话时,时而心平气和地讨论,时而涨红了脖子争吵,脸上的表情也是阴晴不定,大概他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几分钟后,他终于挂断了电话,走到我身边,说:“庄老师,现在你得陪我去个地方。在那里,你一定会得到很多新的灵感。”

    “哦?!”我诧异地问,“去哪里?为什么一定要让我陪着去?”

    王富贵笑了笑,说:“刚才我给我的上司孟波警长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有一位来自中国大陆的侦探小说作家与我在一起。经过一番劝说之后,孟波警长同意请您全程陪同我侦破陈哥盗窃集团这单案件。等事毕之后,警方会请您撰写一篇纪实文学,发表在M国的警察期刊上。当然咯,稿费很丰厚,也绝对不会拖欠,将由警方办案经费中直接划拨的。”

    还有这么好的事?写上这么一篇稿子,说不定我还能挣回机票钱。

    可是,王富贵要我陪他去哪里呢?

    王富贵很快就给了我答案:“瓦古伊监狱。没错,就是我在《恶丐》那个故事里曾经提过的瓦古伊监狱,就在距离山中小镇伊丹瓦不远的地方。”

    呵,我已经在好几个故事里听到过伊丹瓦镇的名字了。而在《冤死者》那个故事里,我也对瓦古伊监狱有了一定的认识。

    王富贵让我去瓦古伊监狱,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向王富贵提出了心中的疑惑,他严肃地答道:“我们警方留意陈哥盗窃集团很长时间了,并不是现在才开始办理案件的。事实上,我们已经逮捕了该集团中的几个小喽啰以获取证据,但因为担心打草惊蛇,所以一直将这几个小喽啰秘密羁押在瓦古伊监狱中。而现在我们去瓦古伊监狱,正是要找小喽啰录取口供。”

    看来这个案件还真不简单。

    过了一会儿,一辆破旧的小轿车停在了我们面前。这辆车,正是刘龙在《混乱的一天》中,曾经提到过的马鲁牌小轿车。除了喇叭不响,其他地方到处都响的小轿车。

    司机下了车,这辆车就交给了王富贵和我。

    王富贵发动引擎后,我们便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马路,驶出了东圭勒市,朝内陆驶去。

    据王富贵说,从东圭勒市道瓦古伊监狱,要开足足一整天的车,所以我干脆在副驾上闭目养神。本来昨天夜里就没睡多久,伴着一路上马鲁牌轿车的强劲颠簸,我竟轻而易举地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被惊醒了。说来好笑,我并不是因为路程颠簸而醒的,反而是因为车忽然来了个急刹车,才被惊醒的。

    睁开眼我发现挡风玻璃前不远的地方,有一辆侧翻的轿车,车内的人昏迷不醒,已经被移出了车厢,一辆救护车停靠在轿车旁,几个护士正抬着担架,把伤员送上了救护车。

    待救护车拉着响笛离开之后,王富贵重新发动了引擎,并对我说:“庄老师,您就别睡了,再过一会儿,我们就要抵达瓦古伊监狱了。”

    我看了看车窗外的天色,果然,天已经渐渐在转暗了,没想到我在车上竟睡了这么长的时间。

    我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只过了十多分钟,马鲁牌轿车转过一个弯道,我便看到了一座固若金汤的水泥城池出现在我的眼前。

    高耸的围墙上,遍布铁蒺藜与电网。岗哨上,荷枪实弹的狱警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驾驶的马鲁牌轿车。

    在监狱入口处,一个身着制服的狱警迈着大步向我们走了过来,神情甚是焦急。

    王富贵在车中对我说:“那就是瓦古伊监狱的典狱长,库甘先生。”

    这个名字,我也曾在《冤死者》那个故事里,听厨师罗风说过。

    库甘先生很快就走到了马鲁牌轿车旁,他只朝王富贵看了一眼,就把目光转向了我。令我惊奇的是,我从库甘先生的眸子中,竟看到了莫名的惊喜。

    他为了什么而惊喜?

    库甘先生为我们拉开了车门,热情地大声说道:“总算把你们给盼来了,真是太好了!”

    “哦?怎么这么欢迎我们?”王富贵亦有些不解。

    库甘先生答道:“今天是我们监狱执行死刑的大日子。不过,死囚中有个虔诚的基督徒。按照监狱里的传统与规定,基督徒被执行死刑前,一定要在牧师面前忏悔告解一番。可是很不巧,今天来监狱的牧师,却在半路上遭遇一场惨烈车祸——乘坐的轿车侧翻了,牧师本人也身受重伤,人事不省,被救护车送入医院急救。”

    我立刻想到在来时看到的那辆侧翻的轿车,原来是牧师乘坐的那辆啊。

    可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库甘先生看出了我的疑惑,继续说道:“监狱的规矩是不能破坏的。如果死囚没忏悔告解就被送上绞刑台,他那可怜的灵魂一定没法得到安息,说不定日后还会化为厉鬼,来找我们的麻烦。所以呢——”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我,说,“就请这位庄先生临时客串一下牧师的角色,聆听一下死囚的最后忏悔吧。”

    拿库甘先生的话来说,反正忏悔就是一个让死囚心安的仪式,哪怕来的是个假牧师,死囚也不会知道的。不过,因为监狱里的狱警,哪个死囚都见过,所以无法骗过他。而王富贵也曾因为《恶丐》一事,在监狱里呆过一段时间,那死囚也见过。对于死囚来说,就只有初次来到监狱的我,是个不折不扣的陌生人。

    我正是假扮牧师的最佳人选。

    好吧,日行一善,乃快乐之本。

    我答应了库甘先生的要求。能听到一个死囚的最后忏悔,也算得上是一种奇特的人生经历,说不定还能激发出我的创作灵感呢。

    进了监狱,库甘先生把我领到了一间小屋里。

    这间小屋有两排正对着的长椅,而在两排长椅之间,摆了一张木质屏风。

    坐在长椅上的人,可以在互相无法目睹相貌的情况下进行交谈,这正是忏悔告解的标准摆设。

    我刚坐下没多久,便听到“稀里哗啦”的金属碰撞声。这是脚镣自地面拖行而发出的声音。看来,是死囚来了。

    只过了一分钟,我就听到屏风后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牧师先生,我想向您忏悔。我是个有罪的人,我希望告解后,我能上天堂。”

    我真没想到,死囚竟是个女人,而且从声音来分辨,她应该是个年轻女人。

    既然我装扮成牧师,要带给死囚最后的心灵抚慰,于是我用极温柔的声音说道:“我们都是上帝的子民,你把你的故事说出来吧,我会转告给万能的主……”

    我听到屏风背后传来死囚的嘤嘤哭声,她一边哭,一边抽泣地说:“我叫林月月,在伊丹瓦镇的元宝山庄公墓中任职,是公墓中唯一的女守陵人……”

    以下的故事,将以林月月的口吻进行讲述。

    女守陵人的故事

    死人遮

    ——1

    当我穿过逼仄的小巷,站在福伯的老店前时,他正小心翼翼朝钢丝上糊着油纸。福伯很快就发现了我的到来,赶紧抬起头,对我说:“林小姐,你来了?今天要几把遮?”

    福伯出生在广东,虽然在这个东南亚国家的山中小镇伊丹瓦生活了四十多年了,但他还是把雨伞读成白话里的“遮”。他也把自己开的这家纸伞店,说成是“遮铺”。

    我拿出记录表,扫了一眼后,答道:“今天生意不太好,就要六把纸伞。”

    福伯应了一声后,站起身来,走入了后屋。只过几分钟,他就拎着一只蛇皮口袋走了出来,递给了我,口袋里整整齐齐折叠着六把做工精致的纸伞。我满意地点了点头,把现金数给了福伯。

    趁着他点钞的时候,我随意问了一句:“咦,强仔呢?”

    “谁知道他又跑哪里去了……唉,细佬长大了,我可管不了他了……”

    “哦。”我不咸不淡地应道。

    强仔是福伯的孙子,今年八岁。说起来强仔也蛮惨的,他的老爸,花名飞机龙,五年前在州府因为做白粉拆家被捕入狱,今年年初才出狱。但他却没回伊丹瓦,或许他在外面玩野了,再加上老婆跑路,他便懒得再回来,只是苦了福伯和强仔在小镇里相依为命。

    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我又何必去管别人家里的事呢?

    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福伯已清点好钞票。他对我说:“林小姐,真是谢谢你了,这么多年,就只有你一直照顾‘遮铺’的生意。我当年真是有眼不识……”

    我无力地微笑着,什么都没说,拎着蛇皮口袋慢慢踱出了阴暗潮湿的纸伞店。

    回头望了一眼做在店里糊油纸的福伯,我在心里默默念叨着,今天他卖给我六把纸伞,那他今天夜里又要做六把纸伞了。福伯一直让纸伞的库存数量保持在十把,因为他知道,只要有十把就够了。

    伊丹瓦是个小地方,每天死的人,绝对不会超过十个。

    ——2

    回去,还是必须要穿过那条逼仄的小巷。

    或许因为心里藏着事,我没注意到小巷转角处突然出现了四个的陌生年轻人。走在最前面的人结结实实和我撞了个满怀,我摔倒在地,然后我的膝盖有一阵轻微的疼痛。

    “美女,你没事吧?”我听到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一个帅气的金发小伙站在我身边,正试图扶起我。站在他身旁的,还有一个男人、两个女人。他们都很年轻,看样子应该是来伊丹瓦旅游的。

    我的心里突然有点慌,连忙站了起来,答道:“没事,没事。”

    面对英俊男人时,我总会有些神不守舍,这是我的弱点。我看到福伯给我的那六把纸伞,竟从蛇皮口袋里摔落出来,横七竖八躺在地上。

    “哇,好漂亮!”一个留着金色长发的漂亮女孩直直地盯着纸伞,情不自禁发出一声赞叹。

    确实,福伯的手艺很好,他做的纸伞古香古色,而且伞面上还有毛笔写就的粗浓草体华文,令纸伞充满了浓郁的中国风。

 第27章 CHAPTER 9 (2)

    看到这四个眼中闪烁着奇异神采的西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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