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地纪事之异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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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地纪事之异事谈-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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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她们已经全部睡下了,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场灭顶之灾。”陈慧端着酒杯在手里旋转了几下,却没有喝下去,继续说,“当时离蚁穴最近的是一个叫做萌萌的女孩儿,她最先被食人蚁包围,是她的惨叫声惊醒了周围的人。”

    “但当时已经很迟了,大家清醒之后也只能让自己尽量躲避食人蚁的攻击,根本无法顾及她。萌萌和小米是最好的朋友,甚至连小米当时身上穿的旗袍都是萌萌的,但小米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萌萌在地上挣扎,直到被食人蚁啃吃得只剩一堆白骨。”

    陈慧的双手在颤抖,连带着杯中的红酒也在不停晃动:“最后,她们中一个叫宁宁的女孩儿提出用火烧,终于把蚂蚁的进攻阻止了一会儿,她们才总算逃了出来。”虽然明知道小米当时没有生命危险,听到这儿时我还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但回来之后,小米就开始发呆。尤其在参加了萌萌的葬礼之后,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说什么也不肯出来。”陈慧握紧了手中的酒杯,十根手指因为过分用力而有点微微地泛白,“她还把萌萌的那件旗袍挂在了最显眼的位置,你看,就是那件红色牡丹花的。”我顺着陈慧的视线看过去,立刻看见了楼梯拐角处的那抹鲜艳。

    陈慧长长地叹了口气:“小米把自己在房间里关了整整一天一夜,等她出来时她就已经完全疯了,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的过去。不过这样也好。所以我们就给了她新的身份,新的生活方式。这么多年了,她始终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我看着陈慧,从这个中年女人身上看出来太多的无奈和悲哀。

    “真是太傻了,居然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不过这下好了,全都好了。”陈慧说着说着就开始笑,笑得杯子里的红酒全都洒到了桌子上,触目惊心的一抹血红。

    我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说:“陈阿姨,你不要太伤心了。”

    “伤心?”陈慧还在笑,“我哪里伤心?你看我像伤心的人吗?”我抬头看见她笑着笑着,眼泪却流了满脸。

    终于,陈慧抹了一把脸站了起来。她说:“我累了,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回去吧。”我点了点头,就看见她已经往楼上去了。

    我刚想转身,蓦地发现陈慧头上有两个小小的亮点。我仔细想了一会儿,想起她好像并没有戴什么发饰。

    突然,我的直觉在这一刻发挥了它的作用,我浑身一颤,立刻望向陈慧的头顶。在那里,正有一只硕大的蚂蚁冲我放出冷冷的目光。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居然是曾毅晖打来的。他说:“我已经专门帮你问了老师,结果还挨了骂,说我想象力太丰富,可以直接到精神病院去演讲了。”听得出来,曾毅晖的口气很不高兴。

    我沉默了一会儿,问:“你的意思是说,那种变异的情况是绝对不存在的?”曾毅晖立刻说:“当然不存在。”

    我停顿了一下,眼睛望向那件大红牡丹旗袍,然后望向楼上,最后问曾毅晖:“那你说,这世上会不会存在一种发生了变异的食人蚁,它们专门以人类的脑浆为食?”

    曾毅晖想了一会儿,突然沉默了。半晌,才闷闷地说了一句:“要不我再帮你问问?”

    我轻轻地挂了电话,然后趁自己还没有事赶紧退了出去。

第一卷 异事谈 第九章 桃源惊魂(一)

    “桃源”度假村。现在是北京时间十点零五分。我和曾毅晖从旅行团的车子上跳下来,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怎么样,这里还不错吧?”导游刘奇笑眯眯地说,“这里虽然不出名,但它好也就好在不出名上。”我愣了一下,侧过头,问:“为什么这么说,不出名有什么好的?”

    曾毅晖立马敲了我的脑袋一下,大声骂了句“白痴”,然后说:“不出名所以人少,人少才清净,懂了吗?”我狠狠地朝他翻了个白眼,一脚踹在他腿上。

    我们这一行共有八个人,除了导游刘奇、我、曾毅晖之外,还有三男两女。其中穿着情侣装的是吴西和肖东;穿一身深紫色衣服,打扮时髦的叫陈清。一个大概三十上下的男人,叫李泉。最后走下车的是颜非。

    我们一路边走边看。这“桃源”度假村倒不愧对于它的名字,确实有那么一点点世外桃源的味道。

    整个村子依山而建,远远看过去青山绿水,到处都有不知名的野鸟在飞,一条河沟沿着山路蜿蜒着流下去,宛如仙境。

    这样好的风景自然惹得曾毅晖一阵诗兴大发,连着吟诵了好几首古诗还嫌不过瘾,硬拉着刘奇一起寻找灵感,说要自己创作。我摇头之余,只能尽量装出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

    正欣赏周围的风景时,耳边就突然传来曾毅晖的一声惊叫。我被吓了一跳,一脸紧张地抬头去看他,却见他只是伸手指着一只飞远的水鸟,大声说:“那……那是白鹭吗?”接着,动情地长吟道:“西塞山前白鹭飞……”

    其实这句诗的下一句本来应该是“桃花流水鳜鱼肥”,但一看见曾毅晖那张满是春色荡漾的脸,我就顿时感觉火往上冲,立即没好气地接道:“东村河边爬乌龟。”刘奇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曾毅晖正好站在河沟东岸上,瞪着我气得脸直发绿。

    在刘奇的带领下,我们毫不费力地找到了“桃源”唯一的一座小木屋。进去粗略地转了一下,里面的东西应有尽有。

    “知道吗,用一句俗话形容我们这里,就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刘奇停下来坐在椅子上,然后告诉我们,“从现在开始,我们将尽情享受两天与世隔绝的生活。你们看后面的那片果林,还有花圃,你们都可以随便去玩儿。但有一点,就是不管你们喜不喜欢这里,都只能呆上两天,多也不行少也不行。因为后天下午,车子会来接你们。”刘奇说完,还做了个鬼脸。

    “还有果园啊?我们可以摘上面的果子吗?”吴西听了立刻拍手叫好,见刘奇点了点头更是高兴得差点跳起来。肖东宠溺地看着她微笑了一下,跟着她去了后面的果园。

    陈清一直在旁边坐着修剪指甲,此时挑着眉瞥了他们一眼,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冷笑。李泉则左右看看,直接站起来走了出去。再看颜非,只见他一直看着窗户外面,自始至终没有一点表情。

    屋里一时很闷,我们之间并不熟,根本无话可说。

    大概半小时之后吧,刘奇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拐进厨房去做饭,不一会儿烟囱里就冒出滚滚浓烟。

    我被呛得连连咳嗽,急忙站起来扯了扯曾毅晖的衣服,说:“要不我们也去后面转转?这儿太呛人了。”曾毅晖立即表示同意。

    我一扭头,就看见陈清已经修剪完指甲,正举着一面小镜子补妆。我礼貌性地朝她笑了一下,问:“陈清,你要和我们一起走吗?”

    陈清却根本没有理会我,只转头望向颜非,说:“帅哥,你和我一起走吗?”颜非把目光收回来,看了陈清一会儿,然后笑了一下,缓缓地摇了摇头。

    陈清优美地耸了耸肩,说:“那好,帅哥,我就先去了。”说完,把小镜子往包里一装,就转身一扭一扭地走了出去,自始至终都没有瞥过我一眼。

    我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一时感觉有点讪讪,就转过头看向曾毅晖,说:“你说这是什么人啊,居然当我不存在!”曾毅晖急忙往外推我,边说:“没什么,她那是嫉妒你呢。”

    我立刻愣了一下,问:“嫉妒我?她嫉妒我什么?”曾毅晖就笑了,说:“当然是嫉妒在你身边有我这么一个超级大帅哥但她身边却没有啊。”

    木屋后面的果园的确够大,我和曾毅晖一走过去就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除了颜非和刘奇,剩下的人现在都在这里了。远远地,我就听见吴西的笑声传了过来。

    “这种场景让我突然想起一首诗。”曾毅晖说。我急忙做了一个“赶紧打住”的姿势,说:“算了吧哥哥,你还是饶了我好不好?实在不行你随便找棵树对着念去,别再折磨我的耳朵了好吗?我还没过英语六级呢。”

    曾毅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气鼓鼓地看向一边。

    我这才发现我刚才的话好像很挫伤文学青年的积极性,刚想着要不要照顾一下他给他点信心时,就发现曾毅晖盯着面前的某一个地方两眼发直。这是他在看到美女时才会突然表现出的神情。

    “我还是去那边看看。”曾毅晖突然转头冲我说了一句,两只眼睛依旧发直地看着陈清所在的方向。我立刻鄙视了他一会儿,问:“怎么,看见大美女就立刻情不自禁了?”就看见曾毅晖摇了摇头,已经朝陈清走了过去。

    我用鼻子使劲哼了一声,转头时发现李泉正蹲在一棵果树旁边用手刨土。我愣了一下,朝他走了过去。

    “李泉。”我喊了他一声,在他旁边蹲下来,问,“你在干什么,在种树吗,还是在寻宝啊?”李泉条件反射地用手捂了一下,看清是我之后才把手松开,往他刚刨出的一个小土洞里指了一下,说:“你自己看吧。”

    我朝那洞里瞥了一眼,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楚。我眯着眼睛盯了它足足两分钟,才顶多可以勉强看见一个不足拳头大的固体被土埋住了半边。

    我立即转回头,茫然地看着李泉,说:“什么东西,根本看不清啊。”李泉就伸了一只手过来,朝果树根部挖了两下,顺手又把旁边的土拨开一些,然后说:“就是这个。”

    我把头凑过去,又看了一眼。这回总算是看清了。

    只见那土洞里埋着一个不知道是鸡肝还是鸭肝的东西,跟我的拳头差不多大小。看样子已经不太新鲜了,表面的血迹凝成了一块一块黑色的斑点挂在上面。而它的表面甚至已经开始腐烂,一阵一阵的恶臭沿着李泉拨出的土堆往外散发着。我只觉得胃部一阵翻涌,急忙捂住嘴巴,差点吐出来。

    “你们在看什么?”我回过头,才发现颜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们后面。我急忙往旁边挪了一下,给他挪出一个地方,然后指着李泉刨出的那个土坑说:“你还是自己看吧。”

    就看见颜非眯着眼睛看了很久,突然说:“这是鸭肝。”我愣了一下,立刻问:“你怎么知道?”

    颜非根本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从自己的背包里摸出一张卫生纸,用一只手拿着轻轻捏起了那个半腐烂状的鸭肝。我只觉得胃里再一次翻江倒海,鸡皮疙瘩立刻起了一身。

    颜非捏着那枚鸭肝看了起码五分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之后手一甩又把它给丢了回去,说:“没什么,我猜的。”应该是在回答我刚才的问话。

    我愣了一下,心里感觉有点奇怪,刚想再问问什么,就听见不远处突然传来吴西一声高亢的尖叫。

    我们一起回过头,果然看见吴西不断尖叫着从地上跳了起来。看来发现地下埋的东西的并不止我们,我们对视一眼,这样想着,就朝吴西他们那边走了过去。

    果然,地上一个半腐烂状的鸭肝已经被吴西给扒了出来,又被她尖叫着一脚踹出去老远。我们就看着那颗恶心的鸭肝连打了好几滚,一直滚到了陈清脚下。

    陈清也自然而然地发出一声尖叫,一连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在地上。“这里是什么鬼地方,居然在地里埋这么恶心人的东西?”陈清一回过神立刻开始发火。我们对视一眼,都没有吭声。

    半晌,颜非伸出一只脚在旁边果树根部踢了几下,然后把表面的浮土拨开,果然,又是一颗鸭肝。只是这一颗很明显比刚才的两颗新鲜些,上面的血迹还是红色的,黏糊糊地粘在上面。

    我听见吴西那边已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第一卷 异事谈 第十章 桃源惊魂(二)

    说实话,朋友们,当时我真的什么也没有想,虽然你们可能一眼就看出这里有问题。的确,后来我想,这里没有缘由绝不会埋这么多鸭肝之类的恶心东西。但在当时,我真的只把这次外出当做了一次度假,我根本不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我早就说过,这世间的一切是既早有预计又出乎意料的,没到最后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们在那里呆立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刘奇站在木屋门口喊我们过去吃饭时我们才有了那么一点反应。

    刘奇的厨艺看起来相当不错,满满一桌子菜摆在桌子上,每一道看起来都是色香味俱全。

    曾毅晖没心没肺地一屁股坐在饭桌旁边,抓起两根筷子就要开吃,我急忙走过去“啪”的一下把他的手给按住了。曾毅晖茫然地看了我一眼,问:“你干什么?”

    刘奇立刻笑了两声,说:“哦,没事没事,大家都随便点儿,不用客气什么的。”其他人听了,这才纷纷围着桌子坐下来,却半晌没有一个人动筷子。

    刘奇看着我们的样子,愣了一会儿,说:“怎么,我做的饭看起来很糟糕吗?”“不不不,挺好的。”曾毅晖立刻伸手随便夹了一大筷子菜,送到嘴边时却又把手放了下来。

    就看见曾毅晖的眉头越皱越紧,突然问刘奇说:“刘奇,你这是炒的什么东西,颜色看起来怪怪的。”刘奇凑过来看了一眼,说:“猪肝啊,猪肝炒好之后本来就是这个颜色。”

    我就看见旁边的吴西和陈清同时夸张地转过身,然后捂着嘴飞快地跑了出去。

    刘奇被我们搞得一头雾水,问:“你们,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曾毅晖立刻收了先前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严肃地说:“我们在那边果园里发现很多已经腐烂的鸭肝。”

    “什么,鸭肝?”刘奇愣了一下,“果园里怎么会有鸭肝?”“对,不但是鸭肝,还是已经半腐烂的鸭肝。”肖东立刻补充。

    刘奇愣了好一会,才笑了一下,说:“没事,可能是上一批游客走时工作人员偷懒了,那些东西不好处理就被埋进了土里面,反正将来还可以当作肥料。”我们相互对视一眼,既没有表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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