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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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到底-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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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大家客气了!不是我要找您!”程德彰向席小倩回了一礼。
“不是您?那……”席小倩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是他找您!”程德彰向一侧一闪,露出了身后的李陶。
席小倩望着眼前这个十岁的孩子不由奇道:“这位小郎君,不知尊姓大名?因何事找我?”
李陶不急也不慌,慢条斯理道:“席大家,我姓李名陶,是程夫子的学生!我来找您是想与您做个交换!”
“做个交换?李小郎君,你可否说得明白一些?”
“是这样的,我送给您一首天籁之音,您帮我一个忙!”李陶直接说明了来意。
“帮什么忙?”
“和我去见一个人!”
“见谁?”
“聂神算!”
“见他做甚?”席小倩微微皱起了眉头。
“到时您就会明白了!”
“如果我不去呢?”席小倩笑着问道。
“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我有天籁之音。”李陶非常自信。
“天籁之音?我听过的天籁之音太多了,现在我对天籁之音已经不感兴趣了!”席小倩苦笑道。
“席大家,是好是坏听听便知。我只演奏一小段,不耽误您太多时间,如果您说不好,我转身就走!”李陶很有自知之明。
“那好吧!”席小倩勉强答应,然后又问李陶:“不知李小郎君是用琵琶还是用古筝演奏?”
李陶哪里会用琵琶和古筝,但这却难不倒他:“席大家,不用了,我随身带有乐器,现在就奏于你听!”
说罢,李陶像模像样地吹起了口哨。李陶虽不会演奏乐器,但口哨却吹得不赖,出口的正是后世脍炙人口的《梁祝》。
席小倩的表情发生了变化,她边听边喃喃自语道:“好一幅春光明媚、鸟语花香的美丽景色。”
听了席小倩的话,李陶停了下来。《梁祝》是李陶在后世最喜欢听的一首曲子,如今再现《梁祝》,突然让他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李小郎,怎么停下来了?”席小倩蹙起了眉头。
李陶叹了口气:“席大家当真是识货的主,仅凭一段过门便能听出了个中三味,实在是让人佩服之至!”
李陶并不是恭维席小倩,他没有想到席小倩能说出这句话来。《梁祝》的引子的确反映得是春光明媚,鸟语花香的景象。
说到这里,李陶盯着席小倩:“席大家,不知此曲可当得天籁之音?”
“当得当得,李小郎,可否奏完?”席小倩有些迫不急待。
李陶继续吹奏,他吹得很投入,开始是高音旋律,像是一位少女的呢喃,后来是低音的重现,口哨声直抵心灵,像是一位敦厚的男士在低声诉说,在如泣如诉中,席小倩的眼泪流了下来。
不仅是席小倩,李陶吹奏的乐曲让一旁的程德彰和范长风也受到了强烈的震撼,他们见席小倩沉浸其中,如痴如醉,不敢言语,只是默默地跟着听。随着口哨反复变奏,一种美好的东西在他们心里翻滚,升腾。听到投坟这一段时,他们感到了非常沉重的压迫,但是说不出来,到了化蝶的章节,三人在轻柔中逐渐的陶醉。
李陶停了下来,三人却浑然不觉。
良久,范长风喃喃道:“阿陶,今日我才算是真正识得你了,你再也不是以前的阿陶了!有你这样的朋友,我范长风今生无悔!”
程德彰早已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他蓦然想起华云峰当初所言,这李陶若不是神鬼附身,便是天生鬼才,否则怎会与以往判若两人呢?
席小倩魂不守舍道:“也不知怎的,奴家听了此曲有一种心碎的感觉,李小郎,若奴家没有猜错,此曲应该有一个凄美的故事吧?”
“席大家猜得没错!”李陶点点头。
“可否说来一听?”
草桥结拜,同窗三载,逼嫁,楼台会,投坟,化蝶,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从李陶嘴中娓娓道来,听得三人唏嘘不已。
“李小郎,可否再奏一遍?好让奴家记记谱!”席小倩请求道。
李陶惊诧:“听闻席大家有过耳不忘之能,这是……”
席小倩羞赧道:“刚才奴家听得太忘情,陷入其中不能自拔,忘了记谱!李小郎,劳烦你再奏一回,我定不会记错一个音!”





 第四十章 神算

李陶依言又吹奏了一遍,席小倩在古筝上复弹,果然与原曲一模一样,甚至更加凄婉了许多。
“席大家,此曲算我送给您的见面礼,可否替我保密,莫让它流行于坊间?”
“李陶,这是为何?”程德彰不解道。
“夫子,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可不想别人打扰我现在的日子!”
程德彰愕然。
席小倩点头应允:“李小郎,你且放心,就算你乐意,我也不忍那些俗人之耳污了这天籁之音!”
说到这里,席小倩嫣然一笑:“李小郎,你且稍候,好让奴家收拾停当!”
李陶莫名其妙:“席大家,您这是……”
“都说无功不受禄,我收了你的这份厚礼,自然要去与你去见见那个聂神算!”
李陶起身朝着席小倩深深一揖:“谢过席大家!”
……
聂无双背着手,在几名练习算盘的学生中间来回走过,听着噼里啪啦的算珠声,他的心中一阵阵舒坦。
聂无双三十来岁的年纪,是土生土长的舒城人。聂无双自小便和算盘有缘,他的父亲是个商人,知道经商的辛苦,便不想让聂无双再从商。谁知聂无双小时候抓周,别的东西连看也不看一眼,愣是爬到最远处,义无反顾地将算盘抱入怀中,让他父亲直呼天意。
聂无双三岁就开始学习打算盘,十岁时“算盘神童”的名号便在庐州府叫得响当当了,连那些几十年的帐房先生也不得不服气,称其为百年难遇的天才。
聂无双不仅算盘打的好,而且经商头脑也不谛于打算盘。在他看来,人生如算盘,时时刻刻得往上赶,掉下来你可就没有机会了,上边一个子儿抵下面五个!父亲去世后,聂无双接手家业,由于他擅抓时机,经商无往不利,早已积攒下万贯家财。
聂无双在舒城是个有名的人物,没事的时候,腋下夹着个算盘,到处遛达,走到哪儿人们都很尊重他,都喊他“聂神算”。算盘是祖上传下来的,上排两个子儿,下排五个,珠子都被磨得露出底色。他走一步,算盘珠子便响一串,那便是“聂神算”的声音。
尽管聂无双将生意交于他人打理,自己很少过问,可他每天依然愿意与算盘为伴,一时半会听不见算盘珠子响,便觉得魂不守舍。年轻时常与人比试算盘,从无败绩。三年前与“京师神算”比试致其郁郁而终之后,聂无双便不再与人比试,而是改为在家中开馆授徒。
“老爷!外面有人要见您!”一名下人前来禀告。
“没见我正在授课吗?不见!”聂无双一脸怒容道。
“是,老爷!”下人惶恐转身。
“等等,来人可否报上了姓名?”聂无双叫住了下人,随口问道。
“有的,老爷!来人通报姓名,是程德彰和席小倩!”
“呃?是他们?”聂无双失声道。
在舒城生活了一辈子的聂无双,怎么会不知道程才子和席丝竹的大名。聂无双虽然与程德彰和席小倩二人并称“舒城三绝”,可大唐的商人地位低下,排名自然在最后。这些年来,聂无双从未与这二人打过交道,今日这二人联袂前来拜访,让聂无双有些摸不着头脑。
“将他们请到客厅,奉上茶水,好生伺候!待我更衣后去见他们!”聂无双沉吟片刻后,对下人吩咐道。
不一会,聂无双出现在了李陶等人面前。寒暄之后,聂无双与程德彰、席小倩席地跪坐,李陶与范长风却在一旁站着。
“程夫子,席大家,不知今日造访有何赐教?”聂无双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程德彰与席小倩听了聂无双的问话,齐齐把目光投向了李陶,他们虽然都是应李陶之邀而来,但是来做什么他们却一无所知。
聂无双见此情形,不由惊诧:原以为程德彰与席小倩来拜访自己是有什么重要事情,没承想原来他们只是陪衬,正主竟然是一旁的这个小孩子。
聂无双不知李陶是何许人,但他能同时请得动程德彰与席小倩,自然不能小觑。
“这位小郎君,在下有礼了!”
“‘聂神算’,不必多礼!我叫李陶,今日请程夫子与席大家前来拜会,是有一事相求!”李陶朝着聂无双做了一揖。
“哦?李小郎君,何事你且说来!”
“‘聂神算’,不知贵府可有胡桌胡椅?”李陶答非所问。
“这个……自然是有!不知李小郎君……”聂无双不知李陶何意,只得开口询问。
“‘聂神算’,我因身体有恙,不宜跪坐,可否让我坐那胡桌胡椅,如此我们说起话来也方便。您总不能让我站在这与你说话吧?”李陶笑吟吟道。
“这……”聂无双有些犹豫,他把目光投向了程德彰与席小倩。
聂无双的犹豫是有原因的。程德彰是读书人出身,必然会有很多礼仪规矩。席小倩虽说是青楼女子,可举止端庄那也是有口皆碑。可李陶却提出了要用胡桌胡椅,若是坏了规矩,岂不让人笑话?
程德彰如何不知聂无双的顾虑,他笑道:“‘聂神算’,你有所不知,这个李陶向来就没个规矩,我早已习惯了!我也不是迂腐之人,你若不为难,我是不会在意的!”
席小倩说得更直接:“我觉得李小郎君的提议甚好!礼在心中便可,既然没有外人,何须正襟危坐?”
“那好!既然二位没有异议,那就主随客便了!”
聂无双见程德彰与席小倩对李陶呵护有加,心中自然对他又高看了一眼。
下人换了胡桌胡椅,待众人坐定,李陶开门见山道:“‘聂神算’,实不相瞒,今日前来拜访是想与您切磋这珠算技艺!”
“啊?”聂无双、程德彰、席小倩三人听罢都愣住了。
席小倩心中不由痴了:聂无双的算盘神技自己虽未见过,但却早有耳闻。这李陶敢放言与聂无双比试,想必也是胸有成竹。难道他不仅精通乐理,更是珠算高手?天下真有这等奇才?





 第四十一章 对决

程德彰恍然大悟:难怪这小子说他有办法赚得两千贯,原来他早就盯上聂无双了,今日可有好戏看了!
聂无双眉头紧蹙:这些年来从没有人敢上门来和自己较劲,眼前的这个李小郎君,为何如此笃信,莫非真是艺高人胆大?自己从三年前已不再与人比试了,这该如何回复李小郎君呢?
屋中一片寂静,李陶突然笑道:“‘聂神算’大概还在为三年前与人比试一事而耿耿于怀吧?既是比试,就必有输赢,技不如人郁郁而亡,那不是心胸狭窄是什么?天下参加科举之士子何止千万,可状元却只有一人,若按此理,其他士子岂不早死绝了,那状员岂不也成杀人凶手?‘聂神算’你这是在拿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大可不必!”
席小倩听李陶说得如此俏皮,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程德彰之前在元氏那里听过李陶的谬论,早已见怪不怪了。
“在拿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聂无双将李陶的话念叨了一遍,微微点头道:“李小郎君,你说得似乎有些道理,这些年是我着相了!多谢开解!”
“那这比试一事……”李陶试探道。
“这……”聂无双还是有些犹豫。
李陶看了一眼程德彰,程德彰面无表情对聂无双抱拳道:“‘聂神算’,给我程德彰一个薄面,让我等也见识见识‘聂神算’的绝技!”
李陶现再看向席小倩,席小倩哪会不知李陶心意,她起身向聂无双施了一礼:“还望‘聂神算’成全了李小郎君!”
程德彰与席小倩的作态让聂无双坐不住了,他赶忙起身回礼:“二位,切莫如此,我应了便是!”
李陶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此事大功告成已是板上钉钉了。
“李小郎君,不知你准备如何比法?”聂无双非常自信道。
“‘聂神算’,我且出一题,您听好了!我大唐有商铺一万家,每家每年盈利一万贯,那这些商铺一年总共盈利多少?以此题为例,只须每次将这两个数字做一变化即可,但这两个数字必须大于一万,谁先算出算谁赢。我们以十次为限,只要‘聂神算’十次中能胜得一场便算你赢了,如何?”
这是一道典型的乘法运算题,李陶之所以规定数字必须大过一万,这对精于心算的人不算什么,但对打算盘的人来说却有不小的难度。
听了李陶的话,程德彰与席小倩面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李陶太狂妄了,这已经不是托大了,这简直是对聂无双**裸地藐视。
聂无双何尝不知其中难度,特别是李陶所说的十场为限,自己赢一场便算自己胜,他心中便已暗叫不妙。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这李陶要么是狂妄无知,要么便是绝顶高手,聂无双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尽管如此,聂无双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不知由何人来换这数字?”
李陶笑道:“我们在场之人换这数字都有失公允,不如‘聂神算’喊来两名弟子,由他们换这数字如何?”
李陶的光明磊落让人无可挑剔,聂无双点头接着问道:“不知如何下注?”
既然是比试,肯定要有赌注的。李陶笑道:“‘聂神算’,说来不怕您笑话,我身上只有两贯钱,您可别嫌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十场之后,我便可以赢得两千贯了!”
程德彰与席小倩已经麻木,望向李陶的目光都有些鄙视了:你就不能稍微低调一些吗?
李陶的意思聂无双听得分明,从两贯钱开始,每赢一场便将赢得的钱与原有赌注一起押上,如此类推,若一场不输,十场之后李陶便可以赢得两千零四十八贯钱。聂无双当然不会像程德彰与席小倩那样认为李陶狂妄了,李陶越是如此,聂无双心中越加小心。
如今之计,唯有全力一战了。聂无双面色沉重,朝着李陶点点头:“一切便依李小郎君!”
待聂无双将他的三把算盘准备好之后,见李陶依然没有动静,便问道:“不知李小郎君可否带了算盘,若是未带,我这里……”
李陶摆手道:“‘聂神算’,谢过你的好意,我不需要算盘!”
“不用算盘?”聂无双皱眉问道。
“‘聂神算’,您是内行!想想它就会明白了!”李陶指了指聂无双的无珠算盘。
“这是真的?你已经达到了盲算的地步?”聂无双心中一惊,不禁抚案而起。
李陶笑道:“‘聂神算’,或许你觉得盲算已是最高境界了!事实上,还有许多别的法子,可以达到更高的境界,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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