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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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的传说-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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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基因工程学的水平来看,做到这一点是没有问题的,当然实际做起来困
难重重。我们先去选定龙的各个器官的素材。其实,东汉学者王充早就为我们设
计好啦,王充描述龙的形态‘角象鹿,头如驼,眼如兔,颈如蛇,腹似蚕,鳞如
鲤,爪似鹰,掌如虎,耳似牛’。因此,我们只用把上述动物相应器官的基因取
来拼合就行了。我们重新选择的唯一器官是龙的大脑,我们认为,这条龙应当有
尽可能高的智力,所以我们选择了海豚和黑猩猩的成脑基因加以拼合。今天我敢
说,我们的小龙崽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动物,它的智力与人类相比也相差无几。小
龙崽,告诉客人,3 乘4 等于几?”

    龙崽仰起头,莽哈莽哈地叫了12声,然后非常自信地看着我们。它的回答激
起我们巨大的兴趣,兴高采烈地围着它,纷纷给它出题,龙崽全都给出了正确的
回答。每次正确的回答都激起一片欢呼。陈蛟摆摆手,不在意地说:“这只是雕
虫小技,实际它的本领大着呢。”他递给龙崽一个特别的键盘,说:“龙崽,随
便打几句话,向小客人表示欢迎,”

    龙崽用龙爪熟练地敲着键盘,正厅的电脑屏幕上跳出一个个汉字:“我叫龙
崽,欢迎你们来这儿作客。我很聪明,你们愿意和我对话吗?”

    它的本领真把我们震住了,陈蛟夸弄地说:“怎么样?它的智力已超过7 岁
的人类幼儿啦!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该用哪个代词来称呼它,是用宝盖头的它,
还是用人字旁的他?”

    我们听得如痴如醉,我由衷地说:“陈博士,何博士,你们真伟大!”黑蛋
也说:“对,我们可不是拍马屁,你们真的很伟大!”

    娃娃脸的陈博士高兴得闭不上嘴,但他谦虚地摆摆手:“不,我们一点不伟
大,伟大的是造物主。你们知道吗?我俩满怀信心地投入这项研究,但在那颗拼
合的细胞核开始正常分裂时,我和何曼反倒陷入了彻底的自我怀疑中——我们能
成功吗?不错,我们使用了正确的零件,使用了各种动物各种现有的器官,但这
些器官能不能拼成一个整体的生物?它的大脑会不会指挥陌生的四肢?它会不会
吃饭?会不会成长?有没有生存欲望?现在这些担心都烟消云散了,这说明,生
物内部有一个天然正确的程序在自动谐调着各个器官之间的关系,这个程序究竟
是如何工作的——我们还毫无所知,我们就象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试探
着拼出一个电动玩具,一按电钮,它开始运转了,但对电学的深层机理却糊里糊
涂。所以,”他再次感叹道:“我们越深入了解自然,越是觉得造物主伟大。”

    我们被他引入一种浓厚的宗教氛围中,在心中赞颂着造物主的大能,很久,
我才难为情地问:“陈博士。。。。。。”

    “别喊我陈博士,也别喊我们叔叔阿姨——我们没有这么老吧,尤其是何曼
肯定不乐意这个称呼,就喊我们哥哥和姐姐吧。”

    我难为情地问:“蛟哥,我有一点不明白,你们做出了这么伟大的成就,应
该向世界宣布的。可是,你们为什么鬼鬼祟祟——对不起,这个词儿不好听——
地躲地深山老林里,还故意在神龙庙装神弄鬼?”

    陈蛟的脸刷地红了,看起来他比我更难为情。他看看何曼,何曼爽朗地说:
“这不怪他,是我的主意。其实,黑蛋应该知道我们这样干的动机。”

    黑蛋茫然地说:“我?我不知道呀!”

    何曼姐姐说:“你刚才已经说过了嘛。用基因拼合来创造新的生物,这是孤
独者的事业,因为大多数生物学家和生物伦理学家反对这样做,认为这样太危险,
可能在世界上留下隐患。平心而论,他们的意见有其正确性。但我和陈蛟认为,
尽管危险,总得有人做起来,而且要由那些富有责任感的人去做。这就像是电脑
病毒,有责任心的电脑专家绝不会去制造电脑病毒,但你总得去研究呀,否则一
旦病毒肆虐,社会就束手无策了。基于这个看法,我和陈蛟不顾反对意见,推进
着我们的研究。但是,这种研究无法得到官方的资金支持,我们的研究经费全部
来自于私人积蓄,来自朋友和几家私人企业的支持。现在,我们已欠了两千万元
债务,已经举债无门了,研究也停滞了,这还不说已欠下的债务也总得偿还。可
惜这项研究基本上属于理论性的,没有多少商业价值。。。。。。。”

    黑蛋性急地说:“我知道了!你们是想在潜龙山先伪造出一个谜团,引起大
伙儿的好奇心,再去卖照片!卖给外国大鼻子!”

    两人不好意思地承认了:“虽不象你说的那样简单,大致如此吧。我们想先
让龙崽在一个偏远的山村亮相,培养出一种神秘感,让别人认为它来源于远古,
是史前时代的遗物。然后把有关资料和照片卖给新闻界,也包括国外新闻界,随
后在潜龙山搞出一个大型的中国龙公园,就像珠罗纪公园那样。知道为什么选在
潜龙山吗?一方面因为这里有丰厚的神话传说资源,再者我想给家乡办件好事。
你想嘛!一旦这儿成了中国龙的藏身之地,该有多少游客来观光呀。像英国的尼
斯湖就成了旅游胜地,实际上尼期湖怪兽全是新闻界吹出来的。如果我们向新闻
界捅出一张货真价实的龙的照片。。。。。。”

    黑蛋得意地说:“我们有龙崽的照片,前天晚上龙崽——我是指他——照的!”

    陈蛟和何曼一下子傻眼了,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他们知道,我们的照片一
披露,两人精心炮制的发财计划就要泡汤了,至少打乱了他们的部署,何曼试探
着问:“你们的照片——准备干什么?”

    黑蛋老实地说:“我已经说过了嘛,照片要拿来买呀。”

    我和英子都猜到了蛟哥和曼姐的担心,便同声说:“蛟哥,曼姐,我们的照
片送给你们吧,本来嘛,龙崽是你们费多大气力研究出来的,如果这张照片能对
你们经费有点帮助,我们就太高兴了!”

    黑蛋也悟出了其中的门道:“对,我刚才说卖照片,就是为了你们的研究,
卖的钱是你们的。”

    两人很高兴,很感动,连声说“谢谢,谢谢。”我为了表示诚心,干脆把相
机递给蛟哥,对他说胶卷还没冲洗,你去处理吧。

    “谢谢,不过,”陈蛟若有所思地仰着头,“这样行不行?干脆由你们出面
把消息捅给新闻界,小孩子的话记者们更相信,我们躲在幕后。”

    “当然可以。”

    陈蛟嗨嗨地窘笑着:“这样是不是不大光明?”

    我们诚心诚意地安慰他:“没关系的,干大事不拘小节,为了高尚的目的,
可以采取一些不大高尚的手段。”

    “那就这样,我明天通过朋友把消息捅给美国《国家地理》杂志——他们肯
为一则真实的独家消息出大价线——让杂志的记者来找你们。你们只用照实说就
行了,只不过要暂且瞒住‘龙崽是基因工程产物’这部分实话。

    “对,我们就说龙崽是土生土长,是黄帝时代那条应龙的后代。”

    “咱们先把一张真实的照片卖给他们,要价200 万,然后再把一条活龙卖给
他,要价1800万——这样合适吗?”他内疚地问何曼:“把中国龙卖给外国人?”

    我们也都觉得这件事有些棘手,感情上接受不了。最后,陈蛟皱着眉头说:
“卖不卖活龙的事,先不忙定,先卖照片吧。龙崽,黑蛋和英子,你们愿意出面
吗?”

    “行,我们愿意为这项研究出力。”

    “那好,我立即通知美国的朋友——糟了,”他愧然说:“我们不该当着龙
崽的面谈这些事。它的智力只相当于七岁的孩子,我们不该在它纯洁的心灵上泼
上污水。”他抱愧地看看龙崽。龙崽拿大眼睛挨个瞅我们几个,然后在键盘上敲
出一行字:“我听懂了——这是高尚的谎话。”

    我们觉得一道欣慰的山泉流进我们的心田,不过龙崽随后又敲了一行字:
“但不要卖我。”

    我们都愣了,过了一会儿,何曼过去搂着它的脑袋,两行热泪涌了出来:
“不,我们不会卖你的,你放心。”龙崽莽哈莽哈叫了两声,表示满意。

    第三天,美国《国家地理》杂志的惠特曼先生风尘仆仆地赶到老龙背村,找
到了贾云龙先生,也就是我。我喊来黑蛋和英子,一同接见了他。

    惠特曼先生60岁,身体极壮健,粉红色的皮肤,手背上胸口处都长满了浓密
的金色汗毛。他背了一个硕大的背囊,足有半人高,也亏得他能背动。后来我们
知道,背囊里有一个野外记者的全副行头,有相机、三角架、望远镜头、广角镜
头、各色滤色镜、红外线夜视仪、麻醉枪、睡袋,甚至还有一个简易的帐蓬。

    惠特曼先生的中文很漂亮,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比龙口镇中学语文老师还标
准。不过他说话速度比较慢,偶然有些名词得想想才能说出来。即使如此,我们
也佩服得五体投地,想想吧,要把我的英语学得象他的汉语一样好,得多长时间
呀。

    门外挤满了村里的小孩和大人,争着看外国人的蓝眼珠、大鼻子和一头金发,
连我爹也挤在其中。我对此很窘迫,难为情地说:“对不起,惠特曼先生,这儿
很闭塞,从来没有外国人来过,所以乡亲们太。。。。好客了。”

    惠特曼先生笑嘻嘻地说:“尽管参观吧,我是一只外国大熊猫,对吗?”

    大伙儿开心地笑起来。

    围观的人散去后,惠特曼切入正题,很详细地询问了有关“神龙”的所有情
况。什么时候第一次发现?多少人亲眼见过?几月几号几点几分?是白天还是黑
夜?龙崽身长大约有多少?它吃什么食物?对这些问题我们一点儿也不怵:“我
们全都亲眼见过!”黑子又强调一句:“它还舔过我的脑袋呢。”

    “它很温顺和善吗?”

    “对。”

    “听说你们拍有照片?”

    我兴奋地看看黑蛋、英子——现在进入实质性谈判了。我们珍惜地拿出那晚
抢拍的照片。照片拍摄得相当有水平,很清晰。照片上,龙崽瞪大眼睛,毫不怯
生地直观着镜头,瞳仁里闪着闪光灯的光芒。照片上只显出头部的特写,和少许
的背部及爪子。惠特曼先生聚精会神地盯着照片,足足有15分钟,几乎眼睛都不
眨。等他把照片研究透彻(大概他确信了这不是一张假照片),脸才浮出欣喜的
微笑,他说:“是在很近的距离内拍摄的?”

    “对。”

    惠特曼赞叹地说:“真是一条十分逼真的中国龙。”他从背囊里取出一叠剪
报,里面有各种中国龙的彩照,有北京九龙壁,曲阜孔庙的龙柱,二龙戏珠的民
间画等等。他把剪报和照片反复对照着、思考着,突然问:“你们能带我实地看
看那条龙吗?”

    我们为难地说:“当然可以,不过。。。。。。”

    惠特曼解释着:“《国家地理》是本非常严肃的杂志,它绝不允许出现虚假
或失实的报道,我知道你们的照片是真实的,但我仍要亲眼看一看,请你们谅解。”

    我和两个伙伴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带他去看龙崽是没问题,
问题是——如果他自己拍了照片,还会买我们的照片吗?如果照片卖不了好价钱,
怎么帮助蛟哥和曼姐呢。但要我们直接把钱的问题提出来,又觉得难以开口,君
子不言钱嘛。惠特曼先生很老练,他一定猜到了我们的心思,便主动提出来:
“我准备出30万美金买断这则消息的独家报道权,这个价格包括你们拍的这张照
片在内,也包括你们三位今后为我提供的服务。你们同意吗?”

    我迅速在心中作了换算,30万美元相当于248 万元人民币,已经超过蛟哥的
预期了,便高兴地说:“我没意见!黑蛋、英子,你们呢?”

    两人也兴高采烈地点头,惠特曼微微一笑:“那好,请喊出你们的父母签定
协议吧,我想你们几位都没超过16岁,还不具备民事资格。”

    惠特曼拿出一份合约,中英文对照,原来他早做好准备啦 。十分钟后,我爹
和惠特曼签好了协议,惠特曼随即签了一份支票交给我父亲。

    其后的探险实际没一点波澜,我们电话通知了蛟哥,晚上他们照常把龙崽放
出来。夜里,我们和惠特曼藏在神龙庙后边观察了龙崽吃供品的全过程,惠特曼
先生还抢拍了十几张照片。

    凌晨,龙崽应超声波哨声的召唤,跳入潭中游走了,我们和惠特曼返回老龙
背。很奇怪,惠特曼先生并没有显出成功的喜悦,一路上老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回家后,妈妈给我们做了一顿夜宵,是香喷喷的鸡丝馄饨。吃夜宵时,惠特曼突
然问:“请问,龙崽的巢穴在哪里?它的父母呢?谁见过它的父母?”

    我们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只好摇头,惠特曼诚恳地说:“我想,在21世纪,
没有人会相信什么神龙,也不会有人相信龙崽的父亲是6000年前大战蚩龙的应龙。
现在,我对这条龙的真实存在已经确认了,接着的问题是要确定它的来源。这个
龙崽是这样的温顺善良,这样的聪慧和善解人意,我看它像是家养的,不像是野
生的。”

    惠特曼先生太历害了,一下子点中了我们的要害!我们三个面面相觑,心里
虚,不敢申辩。惠特曼接着说:“也许大自然中真的有这种传说中的中国龙?但
我不大相信这一点,我想,更为可能的是,”他字斟句酌地说:“它是基因工程
的产物。用基因技术造出一条龙是极为困难的,但从目前基因工程的水平来说,
有这个可能。”他用锐利的目光盯着我们,“你们三位都是聪明诚实的孩子,能
和我一块儿解开这个谜吗?”

    我们全傻眼了,羞愧之色漫过我们的面庞,一直延伸到脖子和胸口,我们真
不想再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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