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by: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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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by:春暖花开-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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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跟什么呢,胡扯起来倒真像燕云的师弟了。“情况紧急,你的人手又不充足,带着我是个负担……” 

  龙结晟长笑一声,也不待我说完,架着我便出了门:“可是我若不连你一块儿带回去,燕云不劈了我才怪。嘻嘻,第一次有人怀疑我的十二近卫办不成事呢。” 

  17。 

  龙结晟这个人平日一定是顺风顺水惯了,看他行事的作风便看得出来。一路上也不大避人,但凡被人看见,只笑嘻嘻的迎上去,一指上前,那人就不声不响的倒在地上。无论是仆人,还是府中侍卫,或是助拳的侠客,无一例外。 

  见我目瞪口呆,他便得意洋洋的把人藏进花坛或墙角阴暗处,跟我说:“放心,都没死,只不过要晕上两个时辰罢了。” 

  “你不是不要惊动府里的人么?” 

  他点点头:“是啊。不是都没出声示警吗?难道你要我像个小贼一样躲着他们?” 

  夏虫不可语冰。 

  一路上有惊无险,终于看到了刑堂。乍一看外面并没有重重把守,但里面绝不会这么简单,毕竟事关重大,大哥必会把燕云托付给信得过的高人守卫。 

  龙结晟照例笑嘻嘻的,大摇大摆的就扶着我走过去。我大急。 

  “你放下我,先探一下里面有几个人,什么情况。” 

  “左右都要动手,有什么好看的。万一你被人拿住,我又要多费一番手脚。”说话间,大少爷已施施然推开了刑堂暗黑的大门。 

  于是我又一次来到了这里,又一次看见了他。 

  还是那根石柱,还点这那盏油灯,他盘腿坐着,衣裳也没换过,只是长发已松松的挽起来,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有点朦胧,有点慵懒。他正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还在微笑,仿佛刚刚早起的君王,漫不经心中带着威严。听见门口的声响,抬起脸看了过来,终于迎上了我的眼睛。 

  我像被人狠狠的推搡了一把,全没了重心,所有的感觉都随着那双眼睛颠倒起来,甜,酸,苦,涩,都溶到一起,再也辩不出了味道,只知道麻了四肢,重了眼睫,塞了鼻子,捂住了口角。我说不出话来,静静的看着他。真好,他还活着。 

  他抿了抿嘴角,像是要忍住什么,可关不住的喜悦从眼睛里晕了开来,越笑越大,终于连那发亮的杏眼也笑成弯弯的月牙儿,仿佛满园的牡丹盛放,生生被他笑出了国色天香。 

  一时间,我们都无语。 

  “阿弥陀佛。”宣了一声佛,无色无相打断了绮思。 

  一直坐在燕云身边说话的是慕容桂,此刻正不可置信的望着我,好象我是阴魂不散的妖怪。他们的前面,坐了一僧一道。道者年纪在五十上下,面容清癯,蓝色的道袍洗的发白,背上的长剑却镶了块碧绿的美玉。僧者白胖,慈眉善目,手无寸铁,可是在没有一丝风的屋子里,宽大的僧袍却翻飞起来,隐隐有真气流动。 

  黄鹤道人。妙谛方丈。 

  “阿弥陀佛,施主有礼了。”妙谛和黄鹤都站了起来,妙谛向我们施了个礼。 

  龙结晟找了张椅子让我坐下,略一抱拳:“二位好。我为燕云而来……”说话间,只见光华闪动,那黄鹤道人也不多话,猱身扑上,一柄长剑竟舞得看不见人影,直袭向龙结晟。刹那间,两人已斗在一处。 

  “施主见笑了。黄鹤的脾气老而弥辣,性子竟比年轻人还急些。”妙谛站在我身边,一边说着,一边观看战局,并不助拳。 

  我不知道龙结晟的本领如何,但他是燕云的师弟,一路上又尽是一招制敌,想来也不弱,可苦于我根本看不懂他们谁占了上风,只觉得龙结晟在寒光剑气中左右翻飞,跟黄鹤缠得极紧。 

  他为什么不用兵器?听说有一招叫做“空手夺白刃”,不知他会不会使啊?也忒脱大了,若他的近卫们来了再动手,想必就不用这么辛苦了。我看向燕云,想让他给我点提示,只见慕容桂紧紧抓住他的肩头,犹疑的看着战局,燕云低声跟他说着什么,想必在跟他解释战况。边说着,边瞟着我,又笑起来。 

  他倒镇静,还有空玩儿。我气结,不理他,继续看二人激斗。看也看不懂,只有瞎紧张的份了。不多时,忽听得身边妙谛“咦”了一声,又过了一会儿,脸色竟有些变了,目光炯炯看着我:“请问这位少年是何人?” 

  我哪知道龙结晟是何方神圣。还没说话,只听“叮呤呤——”一串清响,二人身形倏地分开,黄鹤道人满脸大汗,单薄的道袍微微颤抖。龙结晟闲闲站着,还是一付嬉皮笑脸的模样:“武当功夫也不过如此。”说着脚尖微动,把长剑钩起,随手把玩。原来刚才的脆响是龙结晟撤了黄鹤的宝剑。 

  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想不到龙结晟如此高明。 

  只见他双手托了剑,送还给黄鹤:“不过此剑倒是武当先人遗物,造次了。”黄鹤闷哼一声,接过剑来,怔怔看着。我忽然觉得不对,跟身边妙谛同时大喊:“不好!”只见黄鹤举剑便要自尽。 

  电光火石间,龙结晟堪堪一指点到,眼前一花,剑又回到他的手中。 

  黄鹤二度失剑,面如死灰,开口说道:“贫道无能,先祖遗物竟教一黄口小儿玩于股掌,再不作他想,难道连一死也求不得么?”初此听到他的声音,干涩暗哑。 

  龙结晟端正了脸色,沉声道:“先祖使过的东西又怎样?你若太过在意反被它制约,不如我今天就替你折了它。最看不得你们名门正派剑亡人亡的规矩了。你年纪一把,丢了脸面输了几战便不能活了么?” 

  黄鹤没说话,但看样子颇为震动。 

  龙结晟继续说道:“本不想跟你废话,又怕你回头想不开。不是嫌我动了你的剑吗?告诉你好了:我爹爹是南海龙潜。”说着双手送剑,递给黄鹤。 

  身边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黄鹤的眸子忽然也亮了起来。燕云无动于衷,我和慕容桂一脸茫然。 

  南海龙潜是谁?如果是武林中人,为什么慕容桂也不知道? 

  “果然英雄出少年。”黄鹤大笑起来,接过剑来,“原来是……原来是……你爹爹昔日路过武当山,和我师傅秉烛夜谈,算起来我们还是同辈。今日贫道输得不冤,少不得回山上再练几年。”又对妙谛道:“即有此等人物在,我们也不须逗留了。贫道先行一步,告辞了。”说着向众人偮手,大笑着摔门而去。 

  “大师可要一试身手?”龙结晟大眼溜溜,看得妙谛脸色一变再变,终于颓然道:“施主定要袒护那魔头,老衲无话可说。”竟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退了出去。 

  事情一下子变成这样,刑堂里悄无声息,几双眼睛都望向慕容桂。 

  他抿着薄薄的唇,咬着细白的牙,仿佛不知道如何是好,手中却寒光闪动,一柄匕首抵在燕云的脖子上。“你不要过来!”他心浮气燥,英俊的五官都纠结起来,对龙结晟喊道:“我管你是谁,武功有多高!只要你上前一步,我就要了他的性命!”话音未落,忽见他手一软,垂了下来,握不住的匕首滚落下来,在地上跌成一串清响。 

  “雕虫小计。”龙结晟不屑的拍拍手,也不看他,只扶着我走到燕云身边。 

  顾不得关心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仔细看了看燕云的脖子,还好,没有血痕。 

  正看着,忽然他的手臂一紧,牢牢的抱住了我。“铁衣……”余音袅袅,化作叹息。 

  我久久的靠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健康有力。这就够了,我不敢看他,不敢多说一句话。我怕我又会忍不住落下泪来。 

  “喂,喂!你们两个不要不理我啊!”龙结晟终于不甘心的说话了,拍拍我的肩:“我刚才那手耍得帅不帅呀?” 

  有点不好意思,我轻轻挣开燕云的怀抱。“刚才怎么回事?他的匕首忽然就掉下来了。” 

  “喏,这个。”燕云放了一个东西在我手里。摊开一看,居然是颗蚕豆。 

  “你这个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啊?身上到处装着零食。”燕云没好气的训他。 

  龙结晟眼睛瞪得溜圆,腮帮子气鼓鼓的:“零食怎么啦?没我的蚕豆就救不了你的小命。” 

  “你就不能用正常一点的暗器吗?” 

  “那些铁家伙又不能吃,带着太累人了。对了,”龙结晟眼睛一亮,在口袋里一阵摸索,“我还有昨天刚买的四喜花生糖,你要不要尝尝?” 

  “要。” 

  ……早就知道燕云随性得很,没想到跟他的师弟碰到一起居然是这个德行。 

  且由他们两人闲话,我看着慕容桂。好象刚才被龙结晟点了周身大|穴,现在动也不动躺在一边,默默看着屋顶,眼神空荡荡的。 

  “桂儿,别想太多了,是我对不起你。”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是我自己不自量力,学艺不精。我只问你,有人去我娘那儿取钥匙了吗?” 

  我点点头。 

  他额上泛起青筋,狠狠地咬着嘴唇。“没想到事情一如你的预想。早知有此刻,我正月初一就该拼着一顿好打,告诉爹爹。” 

  他闭上眼睛侧过脸去,不愿再跟我说话。桂儿,我知道你那天是没那个勇气告诉你爹爹的,毕竟你还年轻。所以我还是利用了你。对不起。 

  “铁衣,来,我给你介绍一下。”燕云看出了我的心思,淡淡的招呼我。“这是我唯一的师弟,龙结晟。别看他小孩样,今年二十二,过了年就二十三了。”说着大力拍拍他,“穿这么多,难道会冻死你吗?” 

  “还说呢,你们这边冬天太冷了,要不是你找我,我才不来。我们南海这会儿还穿单衣呢。” 

  “刚才一看你进门,我也挺放心的。”燕云上下打量着他:“我说长生怎么这么本事啊,在哪儿找到你的呀?” 

  龙结晟嘻嘻一笑,眼光飘到我的脸上,对燕云说道:“哪里是他找的我,正巧我去你家,在山庄脚底下就看见他疯了似的冲出来,这才知道你出事了。他到处调不到人手,急得没办法,我便跟他一到来了。此事说来也巧,你命不该绝。要不是你拜托我的那件事,我怎会这个时候到中原来。” 

  “哦?”燕云兴奋起来,“这么说你请到人了?” 

  “恩。我一块儿带来了,跟长生在一起呢。”龙结晟点点头,还不忘又吃了一块花生糖,笑得狡黠。“我说师兄,你可欠我几程了?今年你输定了,哈哈,总算能看到你挨罚。” 

  “这罚我认。乖,今年长进了。”燕云见我一脸莫名,解释道:“我和他,”抬抬下巴示意他的师弟:“其实不是一个师父教的。我师父和师娘长居在昆仑山上,感情甚好,相敬如宾,师父这么多年来言听即从,但有一件事两人每每吵嘴,总不服输,就是——谁的功夫更好些。争了不少年,动手又没个轻重分不出高低,没奈何,最后决定一人收一个徒弟,然后每年让这两个徒弟比试一场,看看谁挑的徒弟天资高,教得好。” 

  原来如此。“可是你比结晟大了几岁,他如何敌得过你?” 

  “是啊。我比他入门早四年。师娘见我聪明英俊,”龙结晟被糖里的花生呛住了,咳得厉害。燕云面不改色不理他:“便一心要找个绝才惊艳的好徒弟,让师父彻底信服,没想到一拖就是这么些年,总算挑了个差不多的。可两个徒弟差了五岁,每年一次的比试,只好比些不拼内力的,什么过过招,摆摆奇门八卦,下下毒之类的。两个苦孩子,从小也不知道给师父们喂了多少药,都成了百毒不侵金刚不坏了。” 

  我恍然明白,那个无药可救的毒烟为什么没毒倒他。可是,他最后不还是中毒了吗?那个天下唯一的情牵一线。 

  燕云也很困惑的样子:“我也不知道怎会这样。” 

  “这个我知道!”龙结晟顺了气,正好插进话来:“那是在毒里下了蛊。什么独此一家的奇药……” 

  正说着,门被重重的撞开了,灰影闪动,十几条人影进了门来。龙结晟的近卫到了。 

  18。 

  龙结晟的近卫共十二名,都穿着灰衣。此刻一个不少的都到了刑堂。我仔细看过去,只见长生浑身是血,软软的倒在一个近卫身上人事不知;还有一个肤色极白的少年,不过十五六的年纪,神色淡定,最奇怪的是脚下放了个黑布口袋,看形状里面应该是装了个人。 

  一名灰衣近卫走上前来,我认得他是跟着龙结晟到我的小院的随从之一。他向龙结晟行礼:“少主,钥匙取到了。”说着从双手递给龙结晟。 

  “长生怎么了?”燕云问道。 

  另一名我见过的近卫说道:“无妨,只是杀脱力了,神智不清,喊他都不晓得,只知道往地牢里冲,我点了他的昏睡|穴。” 

  龙结晟皱皱眉:“动上手了?” 

  “是。我赶到的时候,燕长生和老三他们已跟慕容府埋伏的人交上手了,好在都没大碍,我跟着他们边打边退,到了这边。追兵马上便到,外面可能不多时就要被包围了。” 

  龙结晟唔了一声,倒也并不紧张。喀的一声打开琐,把留仙索从石柱上取下来,对那黑衣少年说道:“明灭,我刚才已看过师兄的伤,血肉都凝在索上了。你看是马上摘了铁索,还是回去再说?” 

  那个叫明灭的少年走上近前,我才看清了他的样子。雪白的皮肤好象长年不见阳光,更衬得一双眼睛水似的透明。一头黑发披散着,手上还戴了个金手镯,形容虽小,却是美貌非常,跟龙结晟站在一处也惶不多让,一个如阳光明媚,一个似月华皎洁。 

  他察看了燕云的背部,刚才结晟已把周围的衣服用刀绞了去,狰狞的伤口暴露在灯光下,我不能多看,侧过脸去。燕云见我不安,伸长了手臂搂住我的脖子,整个人靠在我肩上。我脸一热,可并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意,于是轻轻拥着他。也许爱人间肢体的纠缠,是彼此最好的安慰。 

  “肌肉和铁索闭合在一起,还是到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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