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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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月明-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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涮娜τ9籅t~~~南宫征阅看对面某小公子一脸花痴,不由心底恶寒乍起,一时毛骨悚然,暗忖:俺不会是选错人了吧?
                 
第二十五章(更新)
  

我依然坐着轿子,南宫征阅陪我坐在对面。南宫征阅同学自然是知道我的骑术深浅,因此好心要带我同骑一乘。我大惊,忙双手推辞:“我上个月刚从马上摔下来,现在还痛呢!”南宫征阅先是一惊:“你没事吧?”又马上笑了:“看你活蹦乱跳挺好的,应该没事。”
  我狠狠瞪他一眼:“身上是好了,可是心灵的创伤还没有消除,有心理阴影的!”
  “心理阴影?那是什么东西?”某人马上成了好奇宝宝。“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意思。”我摇头叹气,跟这些古人果然不好沟通,我已经很注意的没有使用“后遗症”这么先进的说法了,可某人的脑袋还是跟浆糊一样没有开窍,看来以后还需要好好培养。南宫征阅貌似了解的点点头,又道:“在南纪你坐轿子无所谓,但到了北齐一定要骑马的,我先带你。等回到北齐后我亲自教你骑马。”我额头滴下一大滴冷汗:“早知如此,你当初在干嘛?看见我骑马就躲得比谁都快。”
  某人尴尬的咳嗽一声,清清嗓子:“那时我也不知道时局会变化如此之快,而且,有老二、老三教你,我寻思着有这两个顶级高手,你怎么也会学得三分吧?谁想到如此不济。”
  我一个爆栗子敲过去,南宫征阅忽闪着一双琥珀色的桃花大眼明媚无辜的看着我。我突然想起对面坐的很可能是未来的皇帝,不由得甚有得色:连皇帝脑袋我都敢敲,还有什么老虎屁股摸不得的事情么?两人相视对笑,一时仿佛又回到在学堂念书的悠哉岁月。半响,南宫征阅问:“你是怎么出来的,令尊令堂不知道吧?”我白了他一眼:“废话,知道了我还能出来?”“那三弟知道吗?”我心里微微一痛:“不知道。”南宫征阅笑了笑:“他对你一向很紧张,你就不怕这么偷偷溜走,他将来怪你?”
  我皮笑肉不笑地说:“怪我是肯定的了,不过我想他只怕更恨那个诱拐我离家出走的人。”
  某人面部肌肉明显抽搐了一下,欲言又止。我微微一笑,不想再提上官豫:“给我说说北齐现在的局势吧。”一听这话,南宫征阅陡然神情一振,望着我笑笑:“小五,你身在南纪,我倒想先听听你知道多少呢。”我沉思片刻,道:“北齐动荡了十余年,但一直未能有真正成气候的领导者出现。约半年前,听说有一支反军打着“剿乱党,复北齐”的口号,甚是勇猛,大洪皇帝也被打得乱了手脚,上个月向南纪求援,皇上派靖武侯率兵出援。我所知道的只有这些。“南宫征阅笑了笑:“你有何看法?”我微微摇头,说:“我老早就在猜测那支“剿乱党,复北齐”的队伍是不是你,但……应该不是。”南宫征阅道:“为何?”我道:“别人不知,你南宫征阅还不知南纪皇帝对北齐早有染指之心吗?几方对峙,拼的是实力,是谋略,是机遇。我想过,按常理只有两条路,一是趁南纪尚未出手,拼死出击,一举制敌。但你万事初兴,实力不可能达到一举而胜的地步,况且有南纪在侧,这条路走不通。二是等南纪出手,双方拼个两败俱伤,你再趁势出击。但南纪皇帝并非呆子,不等到北齐内乱的实力完全暴露,他也不会贸然出击。因此你不动,南纪也不会动,于是又回到第一条路。你动也不行,不动也不行。”
  南宫征阅一笑,道:“那我该如何?”我也微微一笑,说:“那么只有一个方法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故布疑阵,请君入瓮。”南宫征阅目光大盛,缓缓鼓掌:“不愧是小五,不愧洪先生夸你心思敏捷,高人一筹,不愧我亲自出马请你这一回。”我笑说:“还有什么赞美之词,统统说来,我一概接受。”要知道这两天晚上我思来想去的就是这个,设身处地,南宫征阅的窘境可想而知。南宫征阅叹道:“这一年来,我辛辛苦苦就是在布此疑阵。如是布不好,我也就不来找你们,顺应天时自生自灭罢了。所幸老天垂怜,终于让我逮着机会,局势初成。好容易等到南纪皇帝派兵出援,我就赶紧趁空来找你了。”我笑道:“只怕不是趁空吧。这几天来,兵马粮草你屯了不少罢,这一路送回去,又要煞费苦心了。”南宫征阅笑着摇摇头道:“你还真是……细致。若只为兵马粮草,何必我亲自出来?我真是专程为你而来,千军易得,良将难求啊!”我不置可否的笑笑,又道:“说来听听,谁那么倒霉作了你的棋子?”南宫征阅冷然一笑:“想坐那个位置的人还真是不少啊。我爹韬光养晦十八年,现在还在忍耐,但等不及的人可多了。五年前,先皇麾下大将宋钢揭竿而起,招兵买马,我爹曾派人与之密谈,共图大事。此人心高气傲,欲自立为王,拒人千里。一年前我回北齐后,就苦心谋划,开始设套,先令人混入宋营,了解宋钢实力,逐渐得其信任后,便设法鼓吹,又设计为宋钢免费添置了一大批他急需的兵器铠甲。”我莞尔一笑插嘴:“你倒聪明,送兵器铠甲,知道这些是可回收的,若是送粮送马,只怕就回不来了。”南宫征阅貌似对我那个“可回收”颇为纠结了一下,很快又领悟了点头道:“宋钢得此装备,自以为天助,气焰斗涨。但此人也甚为谨慎,仍不敢大举动兵。我没奈何,只得密令安插在宋营的心腹带领兵将,在崎州率先起事,并暗中协助,使其一举获胜。宋营人心振奋。因为打了胜仗,宋钢自然也不多怪我方心腹。但经此一役实力已露,严子松已查,宋钢露也得露,不露也得露,遂大军齐聚攻城克地。”我点头,这南宫征阅,硬是一步一台阶的把个宋钢送到了南纪的眼皮子底下,可叹这赶上架的鸭子估计至今还不知为何至此。南宫征阅又叹道:“不过这宋钢打仗的确有一手,半年下来,打的严子松步步溃退,终于向南纪求援……”我接口道:“皇上终于认为北齐内乱实力暴露,派兵出征,你的计谋已成。可喜可贺啊!”
  南宫征阅点头道:“目前还只成功了一半,南纪皇帝心中怎想还是未知。”又叹口气:“这宋钢也算是个人才,不能为我所用,可惜了。”我道:“你何必心急。现在你实力未露,人家凭什么相信。如果我没猜错,你爹当时派去与宋钢密谈的人,只怕也没有暴露宁亲王的身份吧?”南宫征阅点头道:“这些年来,严子松一天也没有放松对我爹的追杀,我们自然不会轻易暴露。况且宋钢野心甚大,拿出宁亲王的名头,也不一定能使之归顺,我怎敢冒这个险?”
  我道:“这就是了。此一时不同于彼一时。现在你师出有名,又正是红日初生勇猛之时,而宋钢两面守敌,必然捉襟见肘。或者,以后还有机会再收复他。这些都是后话了。目前倒是要研究一番南纪皇帝的心思,方能决定什么时候动兵最佳。”南宫征阅道:“我何尝不是这样想。但你我都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他怎么想来?”
  我道:“不过也是两种:一是彻底吞并,二是收为附庸。如果是你,你选哪样?”
  南宫征阅思忖道:“彻底吞并必将大动干戈但却一劳永逸,收为附庸则可以以逸待劳免伤筋骨。两者各有其利各有其害啊。”我笑道:“如果仅仅是收为附庸,以南纪的实力,又何必等这一年?皇上大可以令使臣告诉严子松,你缴保护费,我来保护你。严子松这几年身陷内乱;日子委实不好过,如果这一纸诏书来,只怕高兴还来不及。”南宫征阅喃喃道:“保护费……?”我又敲一下他头:“笨,就是岁贡。”南宫征阅点头,又道:“小五,这一年不见,你说话越发怪异了。这些话都是从哪里听来?”
  我嘿嘿一笑,道:“以前在洪先生面前,我那敢胡说八道?”南宫征阅恍然大悟:“对我就可以胡说八道了?”我拍拍他肩膀,露出一幅“孺子可教”的欣慰表情。南宫征阅哭笑不得,又说:“你继续,你继续,我洗耳恭听。”我清清嗓子,又说:“北齐土沃物丰,南纪皇帝之所以按兵不动等了这一年,等的不是严子松的求援信,而是宋钢这支军队。”我说到这里,南宫征阅已是逐渐了然的神情,沉声说:“他在等北齐自相残杀,然后趁乱大举进攻,整个吞并北齐。”“聪明!”我拍手说。南宫征阅拱手道:“五弟这一席话点醒了大哥,你我这就赶回去布置。”
  我道:“你的粮草呢?”南宫征阅笑道:“我已安排好了,不必担心。”                  
第二十六章
  一连两天都是星夜兼程,白天南宫征阅给我讲述北齐形势及地理环境等各方面情况,到了晚上我和他就只在轿中和衣而眠。第三天,南宫征阅停下轿子,道:“这快到南纪北齐边界了,你我不能再乘轿子,还得要乔装打扮一下方好。”我点点头,问:“怎么个乔装打扮法?”南宫征阅上下打量我一阵,那邪恶的眼神看得我心中一阵发毛,粗声质问:“你看什么看?”
  南宫征阅笑笑道:“我看你这样子,和放牛娃挺像,就打扮成个放牛娃吧。”
  我一呆,脑中悠然浮现出一首经典的革命歌曲:“牛儿还在坡上吃草,放牛的却不知道哪儿去了,不是他贪玩耍丢了牛,放牛的孩子王二小。”为什么我有点不祥的预感呢?……果然预感是对的。我被打扮成了王二小,而南宫征阅同学却成了王二小的爹。不得不佩服地说,南宫征阅的易容术相当出色,现在的我看上去就是一个脏兮兮的放牛娃,一身灰土布衣服还破破烂烂的,脸色黑中透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样子。而南宫征阅弓腰驼背,肤色昏暗,脸上皱纹密布,典型的长期劳作的老年农夫。我由衷地赞叹:“大哥,你这一招还真行。”“那是!”老农夫面有得色,“我这些年一直在南纪北齐两头奔波,没有这一手还成?”
  我点头道:“嗯,我看混得过去,我们这一身上下都土得掉渣了。不过,你这眼睛……”
  南宫征阅的琥珀色眼睛总不能易容易掉吧?这个时代还没有彩色隐形眼镜。
  南宫征阅笑道:“到时候闭上眼睛就可以了,儿啊,你可要好生扶着爹啊!”
  我揣了他一脚作为回应。轿子丢弃了,南宫征阅的手下们带着我俩的行李包裹另走他路,我问南宫征阅,他只是一笑说:“那边要爬山越岭的,你又不能骑马,我们还是走官道的好。到了北齐,自然会有人接应。”
  到了边界附近,我扶持着某瞎眼老农,慢慢向边界走去。边界处拥挤不堪,大多是从北齐到南纪逃难的,反方向的人要少些,大多都是一些乡野山民或商人,打扮也和我很相似,我心定不少。
  渐渐接近边境,我远远看去,突然一怔。在那人来人往的熙熙攘攘处,竟然有个白衣少年孤单伫立一旁。我心里有些发涩,不会,不会是他。南宫征阅觉察到我的微微颤抖,低声问:“怎么了?”我忍住内心的情绪,小声说:“好像是我大哥追过来了,站在边界旁呢。”
  南宫征阅低声一笑,道:“我就知道他不会放心你。不过我们两天两夜兼程,丝毫没有休息,他就算骑马比我们快些,那也一定要两夜没合眼了。果然是兄弟情深啊。”我轻声道:“我怕他认出我。”南宫征阅用力握握我的手:“放心,只要你不想让他认出来,他一定认不出来,我对我的易容术很放心,只要你别到了他面前露馅就行。”我点点头。走近了。又见上官豫,我心里很是难过。南宫征阅说得没错,上官豫为了追我,一定是两天两夜没合眼,快马加鞭赶到此处。向来整洁的白衣此时看上去风尘仆仆,年轻俊朗的面庞有着掩饰不住的倦意,眼神憔悴疲惫,只默默地注视着来往的人流。来往的人们奇怪的看着他,他也恍如不见。我心很痛。当我扶着南宫征阅走过他面前的时候,我感到一道清冷的眼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刹,南宫征阅握紧我的手,我们就这样从白衣少年旁擦身而过。“你后悔吗?”南宫征阅问我。我听到了自己虚弱却清晰的声音。“我不后悔。”到了北齐。南宫征阅的手下果然行事颇有一套,也不知道怎么就找到了我们,并奉上行李两包,白马一匹。我疑心是南宫征阅暗中作了记号。南宫征阅冲我一抬下巴,道:“上马。”我愤然看着他,居然只有一匹马,简直太污辱我的人格了!我怒道:“不!”
  南宫一笑,自己先跃上去,低头看我道:“从这里到岐东,若是我们骑马赶路,要3天。若是你走路过去,要7天,路上还不知道会碰上什么兵荒马乱之事。或者,你从这里回头到南纪,走上半天,我猜豫应该还在那里等你。”这绝对是赤裸裸的威胁!!先把我拐骗过来,再告诉我不愿意一起骑马就回去,这绝对是利用我善良纯真的少女之心进行欺诈!然而,强龙不压地头蛇,现在是北齐,是南宫征阅的天下。而南纪,想到那个白色的孤单身影,我就像向日葵遇到大暴雨,无论如何也不想回去。于是,我强忍下一把老泪,哀怨的瞄了马上春风得意的某人一眼,道:“那你下来,扶我上去!也不挑匹矮点的,就这高度,我自个儿能上去吗?”南宫脸色一僵,一双大眼居高临下的看我。我愤然道:“什么叫礼贤下士,什么叫三顾茅庐?我看你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吧?亏先生这么看重你,真是白眼狼一只!”激将法果然有效。某人大眼转了两转,跳下马来,乖乖的扶我上去,再自己纵身跃上。
  暧昧啊暧昧……如是上官豫看到我这样坐在南宫怀前,只怕会一头撞死过去……
  又是三日,我和南宫征阅到了宁王的大本营岐东。宁王经过近二十年的筹划,果然已经渐具规模。这大本营倚半山而建,在上是营,在下为镇,一应生活物事俱全,益攻益守,甚是妥当。南宫自然是恢复了王孙贵胄的经典形象,一身浅灰滚云袍,头束玉带,脚蹬墨靴,举手投足自有一番气势。我仍是一袭青色便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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