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侠情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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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侠情魔-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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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是?……”
“此地不是说话之处,请江公子随我来。”
江风再不迟疑,立即跟在算命先生身后,踅上大道旁的小路。
几间土屋不规则地散布在田畴与菜畦之间。
算命先生引着江风走进一间土屋。
屋内空荡荡的,除了一张方桌两条板凳外,什么家具也没有。
桌上摆着一个药箱,药箱敞开着,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瓶和一束束长短不一的银针。
江风单膝跪地:“在下江风拜见天涯怪医吕老前辈!”
原来江风奉父命给师傅送药后,按父亲吩咐应立即离天府石窟,三日之内赶到桃源拜见天涯怪医吕不行先生,一来请吕不行先生给他整治经脉闭塞之症,二来经父亲推荐,圣上下旨命请吕不行先生入宫替母后治病,这是他在石窟中对师傅说的父命、旨令。只因在白云庵耽误了三日,师傅临死又留下遗命,所以他也就打算作罢,想不到今天竟会在江凌小镇路上遇到吕不行。
三日,就是这阴阳差错的三日,才会引起这无限风波。
吕不行急忙扶起江风,说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吕某从不受人之礼,贤侄不必拘泥这些俗套礼节。”
江风见状便在木板凳上坐下:“吕老前辈,在下此次奉父亲之命,圣上旨意……”
吕不行摆手道:“你的来意我已明白,贤侄是否能让老夫试试手脉?”
江风继续说:“圣上发话,吕老前辈若能治好母后之病,愿当官便封得皇宫御医总监,不愿当官则大内四库宝物任凭挑选。”
吕不行仍是那句话:“是否能让老夫试试手脉?”
“师傅已替我运功打脉,虽未成功,但我已觉得好多了。吕老前辈还是……”吕不行盯着江风,两眼发直,对他的话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仍是问:“是否能让老夫试试手脉?”
人称怪医,果然是怪,江风无可奈只得伸出左臂:“您老请便。”
“两只手!两只手!”吕不行一面叫道,一面迫不及待地抓住江风左臂手腕。
吕不行双手把脉,脸色凝重,他一会儿“咦咦”地叫着,一会儿连连摇头叹息,时不时又发出一两声尖叫。
足足半个时辰,吕不行才松开双手五指,仰夭发出一声长叹,开始收拾桌上的药箱。
江风从吕不行的脸上已意识到了自己病情的严重,但他仍然静静地坐着,神情十分坦然。
吕不行收拾好药箱,转脸对着江风:“你不想问问你的病情?”
“问与不问,对我来说有什么两样呢?”
“好小子!你是老夫看到的唯一对自己漠不关心的人。”
吕不行叹口气又说:“可惜老夫对你已是无能为力了。”
“谢谢吕老前辈。”江风站起身来,“在下告辞了。”
“且慢!”吕不行大喊一声,“坐下。老夫治病从不向人叙述病由,今日对你施个例外。”
“为什么?”
“因为我不愿你我不明不白地死去?”
“你我?”
“你是我接下的病人,我已替你诊过脉了,你一死,我就不要陪葬了吗?”想不到他的招牌上的话竟会是真的!
江风淡淡地说:“吕老前辈不必认真就是。”
吕不行刹时满脸怒气:“放屁!吕某在江湖上一言九鼎,岂能失信?告诉我,你师傅是谁?”
“恕在下不能奉告。”铁臂苍龙黄澄曾严令江风不准向任何人提及自己的名字。
“他待你如何?”
“恩重如山。”
“放屁!他就是要害死你我的人!”
江风放声大笑。师傅传艺十年,情同亲父,这次又为他运功治病而死,怎能加害于他?
这吕不行莫不是病了?
“你不信?”
“不信。”
“真的不信?”
“当然。”
吕不行叹道:“真是个傻孩子。好吧,我把病的实情与你说个明白。”
江风肃然坐下,面色严肃,他并不是真不关心自己的病,也不是完全不在乎生死,只不过是身处其境,无可奈何,只好看得淡些罢了。
“我接到你父亲信后,仔细研究过你的病情,当年你患血魔症,江湖怪客叟老头用天魔大法替你移穴换脉时,我在现场,当时我便断言,十年之后你将经脉阻塞,运气不畅,你父亲信中叙述的病态,已证实了我的话。十年来,我一直在潜心寻找一种用针灸打通经脉的办法,我自信已经找到,于是我便接下了你这个病人。”
吕不行顿了顿,又继续说:“可是刚才我摸你经脉,情况却是大出意料,我发现你的经脉中,有一股来自体外的强劲内力,虽然这股内力暂时融合在你经脉中,不会伤害你,但它随时有可能会迸发,一旦迸发,你将经脉爆裂,内脏皆焚。凭我这几根银针眼下根本无法化解你体内的这股内力,这内力实在是太强、太猛。更可怕的是,你体内还有一种罕见的剧毒,这种剧毒根本无法可解。”
“剧毒?什么毒?”
吕不行一字一顿吐出三个令江风胆颤心惊的字:“天---蚕---毒!”
天蚕是天山冰山中一种罕见的毒物。天山猎户把装着麝香的铁笼,深深埋到冰里来捕捉此物,尽管猎户们不惜重金,到处埋了麝香铁笼,百年之内仍是难得捕到一条天蚕。天蚕虽然难捕,但奇毒无比,其毒性天下尚无解药,所以武林各派对它既是梦寐以求又是谈虎变色,连专门施展毒功的五毒帮也不例外。
江风听到天蚕毒焉不心惊?“我体内怎么会有天蚕毒?”
“你师傅替你运功打脉时,逼入你体内的。”
“不!决不可能!”江风叫道。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事实确实如此。”
“也许……师傅是无意之中……”
“不,他明白得很,天蚕毒若是从口而入,你会立即身亡,他运功打入你体内,毒性被强劲内力压住,暂时不会发作,但一旦内力迸发冲破幽关,毒性也就会随之迸发了。”
江风摇头道:“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相信师傅会加害于我。”
“你将师傅替你运功打脉的情况告诉我,容我想想,我是否弄错了?”
江风将天府石窟发生的情况详细告诉了吕不行,只是没有提及石窟和师傅的名字。
吕不行点头道:“这就对了!替你运功打脉,冲破幽关,应从顶部百汇下手才对,从上至下,压重阳,逼丹田,然后再由涌泉从下至上,经十二重楼,直冲天门,打通三十六经脉,七十二穴门,四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汗毛气孔,这才是正确方法。你师傅从背穴下手,打入内力分成两股,怎能冲开经脉?凭我测到的内力来看,你师傅即使从顶部下手也无成功把握,他怎么会从背穴下手呢?不对,不对!”吕不行连连摇头,又说:“你师傅在运功前,可曾教你接纳内力的吐纳练气法?”
江风满脸疑惑:“没有。”
吕不行拍着桌子道:“你不会接纳内力,气海穴又受阻,气不能守丹田,力不能为己用,怎么打通经脉?一定是你师傅中了天蚕毒后,把毕生的功力和毒性转嫁给了你!”
江风虽是怀疑,对吕不行的话却又不能不信,吕不行毕竟是天下第一神医!
江风沉思片刻,微微笑道:“即算师傅真是如此,也自有他老人家的道理。我认了。”
吕不行跳了起来嚷道:“臭小子!你认了,我可不认!”
江风缓缓起身,弹去白衫上的一点尘土,说道:“在下有要事在身,告辞了!”吕不行惊异地望着江风。
江风走到门边,吕不行拍手叫道:“站住!我有办法了,有办法了!”
江风顿住脚步,望着吕不行,眼中闪过一道光亮:“什么办法?”
吕不行小孩似地拍手笑道:“我想起了一个人,他也许能救你我。”
“谁?”
“叟老头!就是当年救你的那个江湖怪客啊。听说十年前他也中了天蚕毒,那老家伙不知用什么办法,居然没有死,只废了一双腿,他能不死,你就能不死!只要找到他,凭我一张面子,命他替你解开天蚕毒,打通经脉,你我不就有救了?”
“他现在哪里?”江风心中一直怀念着这位救命恩人。
“不知道,但我们可以去找啊。”
“我随你去找?”
“是啊。三个月内,我准保能我到他。”
江风直盯着吕不行:“请告诉我,我还能活多久?”
“你到底还是怕死了?”吕不行笑道,“我不信天下真没有不怕死的人。你放心,你还能活三年,只要跟着我吕不行,也许还…”
“我要你说实话。”吕不行皱了皱眉头:“好,实话就实话,我说了,你可别伤心。你至多还能活三个月。”
“三个月?”江风笑道,“很好。三个月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哎---江公子!”吕不行扑向门外。
门外一团旋风,风中还响着江风留下来的话音:“多谢吕老前辈。…”
吕不行跺足骂道:“还多谢,谢个屁!三个月后,老子还要去替你这臭小子陪葬……”
江风飕地跃出门外,身子一连几旋,已不见了踪迹。
江凌镇虽是个小镇,但要在这小小镇上打听到金飞燕的消息,却是很不容易。干金飞燕这行生意的人,又是拔尖号的人物,自是行动诡谲,十分隐蔽,神出鬼没,消息灵通,若无道上“线眼”,哪里去找寻?!
有消息说金飞燕已入山东就在这江凌镇上,可江风找遍了全镇就是找不到他。
但有一个现象引起了江风的注意,镇上的武林高手越聚越多,而且大都是些江湖上成名的人物。
江风心中再次浮起一个问题:这些武林高手到江凌镇来干什么?镇街上小酒店不少,门口插根酒旗,挑个酒幌子,方桌旁坐满了挟刀挂剑的酒客。
镇中街口,一家大酒店,门口挂着一块推光漆金字招牌:聚英馆。不少武林中人走过此店,只朝里面瞧瞧便立即离去。
一个挂刀大汉大步走进聚英馆,眨眼之间,便听“砰!”地一声响亮,大汉竟从馆内飞了出来,仰面跌倒在街心。
满街的酒客视而不见,犹自喝酒,高声谈笑。
江风心觉奇怪,便走向聚英馆。
他脚刚跨进店门,两个青衣酒保便出现在面前:“请问公子万字、水头?(哪一派,什么字号)”
江风微微一笑,手中折扇呼地一展,随口答道:“在下姓万……”
话刚出口,两个青衣酒保已是点头哈腰,满脸堆笑:“公子爷不用报号了,您老人家里面请!”
江风正在纳闷,忽然发现青衣酒保两眼正勾勾地瞧着手中折扇上的玉坠,他心中顿时明白。
想不到这块玉石桃花竟有这般威力!
刹时,他心中又泛起一种淡淡的惆怅,自己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今生今世还能见到她吗?他跨步走入店内。
三间店堂,上首柜台,下首花格,一顺进去,十二张八仙桌,宽宽敞敞,清静明亮,九张八仙桌旁已坐满了人,其余三张桌椅都空着,一个人也没有。
江风在空桌旁坐下,眼光扫过四周。
对面桌旁坐着的四个汉子,便是他在大道上遇的用马鞭抽他的四个凶汉,另外见过的两个青衣汉子也坐在里角的桌旁,其余装束不一,神色各异的汉子,他大都不曾相识。
谁也没有看上江风一眼,谁也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冷血快刀虽然在江湖上名声卓著,但它的少主人的面目却是鲜为人知。
江风发觉在座的都是中年人和年轻人,心中不觉又升起一团疑云。
小二送上酒菜,江风顺手赏给一锭纹银,小二却连连摇手道:“公子爷,小二不敢,这酒孟庄主已付过帐了。”孟庄主?江风不觉又是一怔。
座上武林群豪正在大声议论,看来大伙都为一个目标而来,所以说话毫无顾忌。
江风低下头自斟自饮,暗中聆听。
“大哥,听说孟海雄开这个赛刀会是为了替女儿招亲入赘?”
“此话不假。孟海雄的女儿自仗有些武功,居然发誓要嫁绐天下第一刀的高手。”
“哦,那丫头长得什么模样?”
“那丫头我倒见过一面,长得水灵清秀,迷人得很。”
“他娘的!要是老子能称上天下第一刀……”
“去你的!这次武林各派都派出了高手参赛,还能轮到你?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难道武林各派的高手都想做孟海雄的女婿?”
“那倒也不是……”
江风还想继续往下听,此时店堂上又进来了一位中年儒生,见到此人,江风不由悚然一惊!白巾、白袍、白飘带,手执白折扇,与自己一样装束,一样打扮。但使江风心惊的不是他的打扮,而是他在瞧着自己时那鹰隼般的眼里闪烁出的锋芒!
只是一瞬,中年儒生眸子里的锋芒已告收敛,他轻步穿过店堂,像是怕打扰群豪谈话似的,悄然无声地在江风身后的空桌旁坐下。
因为他坐在身后,江风再也看到他那双鹰隼般的眸子,自然也无法窥察隐藏在眸子深处的秘密。
群豪继续在谈话。
“其实武林各派真正的目的在那颗八宝香珠。”
“八宝香珠?就是传说能治百病延年益寿的那颗宝珠?”
“正是。”
“孟海雄真有那颗宝珠?”
“谁知道呢?到时候自会见分晓。”
“孟海雄真肯把八宝香珠赠给天下第一刀获得者?”
“也许,因为第一刀获得者就是他的女婿。”
“喂,你们别在做梦。我看谁也别想得到八宝香珠。”
“为什么?”“因为谁也不能胜过孟海雄手中的那把九铃大环刀!”
九铃大环刀!江风心中猛地一震,那不是当年陈金玉使用的兵器吗?!
“听说孟海雄是用重金从一江湖怪客手中买到这口宝刀的。”
“听师傅说,陈金玉当年在江湖上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他们五兄弟怎么会投靠朝廷,替皇上去镇守边关?”
“人各有志,不能勉强,不过陈金玉的下场是够惨的了,自己中毒身亡,妻子先奸后杀,老家庄园被洗劫一空,死后还被皇上定个通敌谋反之罪,满门抄斩,唯有他两个女儿侥幸逃脱,至今下落不明,”
“事隔十年了,听说皇上还在下旨严令捉拿陈家两个姑娘,真是…”
这时,店堂门口传来一声暴喝:“滚开!”,接着“呀!”地两声惨叫,两个青衣酒保已跌进堂中。
群豪脸色倏变,哗地一齐站起身来。
一位相貌俊美衣着华丽的少年公子步入堂中。
少年公子径直走到江风座前的空桌旁坐下,厉声喝道:“店家,拿酒来!”突然,他的眼光触到江风,不觉眉头微微一皱。
这是个极细微的表情,旁人不易觉察,江风却注意到了,他心头猛地一沉:少年公子就是近日来他时刻惦记着的江湖双煞玉女桃花!
她为什么还没有离开山东?她为什么还不走?猛然间,他觉得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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