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侠情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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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侠情魔-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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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姐佛性悟澈,聪明绝顶,一猜便中。”
“施主可曾想过,本庵是女尼堂,怎能接受施主借宿?”
“想过,我当然想过。佛门慈悲为本,方便为门,对有难之人岂会坐视不救?出家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四大皆空,七情六欲皆无,岂会避男女之嫌?难道贵庵堂的尼姐还未尽七情六欲,有红尘之缘么?”
女尼眼中闪过一道光亮:“小施主,尊姓大名?”
江风整整破衣,俨然道:“在下姓钱名万贯。”
“钱万贯?”
执门杠的女尼早已按纳不住:“静空姐,与他臭要饭的罗嗦作甚?他在戏弄咱们!”说罢,门杠一举,朝江风当头一杠!忽然,门杠在半空停住了,女尼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江风。
江风双手抱肩站在庵门边,满脸是笑,肩上向外翻的手心里托着两绽白灼灼的元宝!
江风望着两个痴呆了的女尼,扑哧一笑:“二位尼姐如果嫌少,我还加上这个…”说着,他顺手取出小布袋、从里边摸出几片金叶子来。
静空接过江风手中的元宝、金叶子,放在口中轻轻一咬,然后向执门杠的女尼丢个眼色,说道:“还不赶快迎接贵客!”执门杠的女尼急忙放下手中的门杠,合掌鞠躬道:“静无不知钱施主驾到,多有得罪,望乞恕罪。”她满脸堆笑,语气恭维,和刚才相比已是判若两人。
江风心中暗自发笑,嘴里却道:“这就算是我捐给贵庵的一点油灯钱,烦劳二位尼姐给庵主通报一声…”
静空连声道:“不用通报,不用通报了。请钱施主随我来。钱施主请”说罢,一揖到地,然后命静无引道,一前一后簇拥江风走进庵内。
庵门里是个庭院,两簇墨竹分据院子左右两角,水池假山两相对称,池旁几丛花木轻摇,开得十分妖娆。微风拂过,香气馥郁,十分醉人。
迎面是佛殿,装点得过于华丽,雕龙刻风,梁阁欲飞,殿门两旁,古榕二树,盘若虬龙,翠荫如盖。佛殿内袅袅飘出的香烟凝聚在叶荫之下,更是一番神仙府境。
优雅、宁静,使人油然升起脱俗之念。
然而,江风凭他特有的敏感,感觉到了隐藏在佛殿内的阴森和杀气。
江风跨入殿槛,目光迅速扫过内殿。
殿堂上供着二尊罩着神橱的金身法相,拈花微笑,妙相庄严。三排香烛,九盏清油吊灯大放光明,一尊鼎足香炉内三簇巨香香烟缭绕。离法相三尺远的地上摆着三个蒲团,蒲闭上却不见人。
殿左角架鼓,右角悬磬,两行蒲团上也不见人,连功德箱,长明灯前也没有人。
整个佛殿不见一个人影!
江风还想看个究竟,静空却催促道:“钱施主,待会着小尼引你细观全庵,够得你瞧的,现在请随我来。”江风不想让静空起疑,便赶上一步。静空引江风从佛龛绕过,出中门,又是一个花木扶疏的小院,三方是精舍,依然不见人影。
小院内两条青石小道。一条通向西院厢房,一条通向一个小佛堂此刻已是黄昏日暗,小佛堂内烛光明亮,悠悠飘来浓浓的檀香。
静空在小佛堂台阶下,合掌大声道:“启禀庵主,钱施主驾到。”话音刚落,堂内便响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接着,庵主引着静无和另一个小尼出现在小佛堂门前。
“不知施主驾到,有失远迎,失礼,失礼。”庵主满面春风,亲自走下台阶迎接江风。
江风微微一怔,想不到白云庵的庵主竟会是个年轻的女尼。
庵主二十出头,相貌姣好,高挽秀发,斜插金簪,身着一件带兜红道袍,显得十分妖冶动人。
江风瞧她这副模样,便知几分蹊跷,他不动声色,合掌回礼道:“钱某路过宝刹,告扰佛堂,怎敢劳庵主如此下礼,得罪,得罪。”
静空在一旁道:“钱施主不必客气,堂内请。”
江风刚跨步踏上台阶,静空从身后倏地伸出脚尖,在他脚下,黄莺撩腿,轻轻一拨。静空出脚之快,动作之隐蔽,显示出她功夫不俗。
“呀---”江风一声轻呼,扑向石阶。
“施主小心!”庵主说话之间,已出手托住江风,道袍之下,纤纤五指扣住了江风脉门。这一抓和静空的一脚配合得十分精妙。
一股强劲的功力逼向江风手脉,江风摇晃着身子,脚在石阶上一连三滑。
庵主大惊,已扣住对方脉门,并运出八成内力,对方为何还不倒下?她眉头一皱,暗提真气,运出十分功力。这一次,她不是吃惊,而是桃容失色,惧心顿生。
她发出去的功力竟如泥牛入海,被江风化解得无影无踪!
江风用天魔大法移化了庵主的功力,心中也是暗自吃惊,想不到她年纪轻轻竟会有如此纯厚的内力,就内力而言,若与她硬拼,自己恐怕还不是她的对手。
江湖险恶,高手如云。江风心中又多了一层戒备。
此时,少女突然出现在小佛堂门旁。
庵主托住江风,说道:“施主小心,这石阶滑得很哩。”
江风笑道:“石阶就要滑,要是不滑,庵主怎会肯扶我?”说罢,发出一阵大笑。
少女冷冰着脸,一声不吭,走进佛堂。
江风提足离开石阶,足下的麻石裂成了三截。那是他运用天魔大法移化庵主功力时留下的痕迹。
静空望着裂开的麻石,铁青着脸,默默无言。
小佛堂内,祭坛上供着手执杨柳净瓶的大士塑像,善财龙女分依两侧,青磬木鱼,香花素果,阴隐在氤氲的香雾里。
庵主端坐在上首的桃木椅内,少女坐在左侧,江风则坐在她们的对面。
庵主笑吟吟地说:“贫尼白云庵主,法号静云,请问施主尊姓大名?”
“原来是静云大师,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在下姓钱,名万贯…”江风一面答话,一面在思索,少女与这白云庵主是什么关系?
“我问的是施主的真实姓名,不知施主能否如实赐告?”声音又脆又甜,十分诱人,就像有股磁力。
江风呵呵一笑:“庵主好眼力!实不相瞒,在下姓钱,名福贵,表字少卿,家父江南泰通钱庄老板钱茂通。此次在下奉家父之命出来收帐,顺便到处玩玩,寻点开心。”
“钱施主寻开心就这么打扮?”
“家父教诲,江湖险恶,切不可暴露身份,所以我就扮成个穷酸书生。其实打扮有什么要紧。只要有钱,还怕寻不到开心?”
“钱施主言之有理,但不知上白云庵来作甚?”
“寻开心啊。”
“白云庵也有让施主开心的事?”
“有,还多的很呢。”
“很好。今晚我就让你开心个够。”静云扭头对静空说:“送钱施主上房沐浴更衣,摆酒洗尘。”
静空:“是。”
静云敛起笑容,一字一顿地说:“小心待候,若有怠慢,唯你是问。”
“知道了。”静空对江风嫣然一笑,“请钱施主随我来。”
江风霍然起身离开座位,走到堂中,突然问静云:“庵主,这姑娘是谁?”他的手指着少女。
少女一直端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不言不语,像泥雕,此刻闻言,仍是一动也不动。
静云淡笑道:“她和你一样也是来寻开心的客人。”
江风双掌一击,走到少女身旁,笑道:“姑娘,你来寻开心,我也来寻开心,你能不能和我开开心?”他注视着她的脸,希望能在她的脸上看到一点反应和暗示,然而,他看到的却是一张毫无表情的冷漠的脸。
静云紧张地望着他们,眼里闪烁着寒光。
少女蓦地平胸推出一掌,从牙缝中迸出一个字:“滚!”一股劲风袭向江风。江风一声怪叫,摇摇晃晃退到门边,脚跟绊着门坎,一个倒栽葱,跌出门外,滚下石阶,落入后院。
“哎唷唷……不开心就不开心,干嘛推……人,真是个傻瓜!呆子!笨蛋!待会你要……寻我开心,我…还不肯哩。。。”江风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叫,一边骂。
静云顿时心生疑窦,刚才自己竭尽全力还未制住这小子,少女轻轻一掌怎能将这小子推出佛堂之外?静云想到此处,急跨前一步,喝道:“施主,何人告诉你,白云庵内有开心可寻?”
江风望着少女答道:“江湖女煞玉女桃花!”少女眼视堂顶,毫无反应。
静云脸色倏变,心中隐隐感到一种不安和恐惧。她还想问江风什么话,江风已随着静空走了。
“静云大师,”少女静静地说,“他们走了。我们那桩买卖呢?”
静云定下神来,恢复了常态,冷声道:“买卖已定,自然要做。一个人是做,二个人也同样做。”
“本姑娘做买卖从不找伙计。”
“很好。现在就请姑娘去看货。”静云走到大士塑像旁,扭动塑像手中的净瓶,泥塑吱吱响动旋到一旁,祭坛上露出了一个黑魃魃的暗洞。
后院上房。
房内宽敞洁净,八仙桌、太师椅、茶几、面架、雕花木床、绣花枕被,一应齐全。中壁一幅《暮春行乐图》,写的是孔子率门徒浴乎沂,风乎舞云的情景,格调高雅别致。
房外,面对凉亭、水榭。窗台上错落有致地摆设着各种盆景花卉,甚是幽雅怡静。
想不到这庵堂内居然会有如此的房间!
江风洗去满脸污垢,换上锦衣缎服,在这高雅的房间中,更显得俊逸潇洒,倜傥英伟。
静空色迷迷的双眼望着江风,几乎忘记了庵主交给他的使命。
江风落落大方地在桌旁坐下。
静空一击掌,两个小尼端着托盘应声而入。
小尼将托盘中的四个碟子往桌子当中一放,酒壶、酒杯、牙筷摆到江风面前,然后垂手站在一旁。
江风顺眼一看:白铜打就的莲子式酒壶,青红白釉一口盅的酒杯,四个碟子也色、式、香、味各不相同。一碟青椒笋片炸长鱼,一碟卷饼凉粉拌鸡丝,一碟麻油酱醋醉草虾,一碟高邮咸蛋赛朱沙。在山东境界,高山庵里,能有这些南方菜,简直不可想象。
静空见江风惊奇的模样,笑道:“这只是小吃,少刻还有八盆四碗的正菜哩。”
江风指着碟中的鱼、虾、肉丝,道:“庵中也有这种荤菜?”
“庵中素荤酒宴都有,贫尼见施主乃风流公子,必是嗜荤之人,所以就叫了一桌荤宴。”
“庵中为何备有这种上等酒菜,难道知道本少爷今天会来么?”
“那倒不是。庵中常有客人借宿,这酒菜是常备…”静云忽然发现说露了嘴,急忙捧起酒壶,岔开话题,“施主请用酒。”
江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好酒!好酒!如我猜得不错,这是十年状元红!”
“施主真是行家,贫尼再敬施主一杯。”
“干!”三杯酒下肚,静空已是面泛桃红。
“公子不是要寻开心么?我让公子开心个够。”静空把“施主”的称呼改成了“公子”。她轻呼一声:“进来。”门外立即进来四个妙龄绝色小尼。她们个个云鬓半解,酥胸敞露。星眼朦胧,脉脉含情地望着江风。
静空一摆手:“给公子掌酒。”四个小尼抖落长衫,捧起酒壶,各执酒杯,翩翩起舞。
面对一群赤身艳女,谁能不动心?他,江风能不动心?他也是男人,真正的男人,并非圣贤,但他没有邪念,没有邪念就不会动心,不动心就会对此情此景产生反感,感到厌恶。
江风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情。
他挥手推开一个凑近身旁敬酒的小尼,喝道:“滚开!”
静空心中一震:“施主,你…”
江风夺过酒壶笑道:“你叫她们滚开,我要你陪我喝酒,我要寻你开心。”
静空两眼光焰灼灼:“真的?”
“那还有假?本少爷就喜欢经验丰富的尼姐。”
静空挥手对小尼道:“退下!”复又对江风:“今夜贫尼就陪你个痛快!”静空嘴里这么说,心中对江风已是疑心重重。她虽然希望江风说的是真话,但却不敢掉以轻心,若有差错,庵主面前她可无法交待。
“让我来敬公子…”静空装着去夺酒壶,一翻手腕,倏地扣住江风脉门,暗运功力一捏。刹时,她惊呆了,江风根本没有瘫软,仍然谈笑风生,运动自如。
“你捏着我的手腕干嘛?我酒还未竭够,早着呢。”
“我……”静空支吾着,“我摸摸你的脉跳怎样?贫尼曾学过医道……”
“好啊,”江风大大方方伸出手臂,“称仔细瞧瞧。”静空这次不敢造次,轻按江风脉门,会心测试。江风的脉,时有时无,十分怪异。这小子可有点邪门!
她哪里知道,江风幼年得一怪症,命在垂危,父亲把他送到江湖一怪异老人之处求救,怪异老人为救他一命,才授于他天魔大法邪功,移穴换脉保得一命,自此他的穴位、命脉,与常人大不相同。故此,少女在山道叉口袭击他时,他才能镇定自若,毫无顾忌。江风虽已移穴换脉,功力却是大受障碍,所以师父才传授他残杀令中的八式快刀及九旋游龙上乘轻功,以快制敌,以快取胜。他虽快而内力不足,这就是他刚才自觉内力不及静云的缘故。
静空瞧着江风英俊的面孔,说道:“公子真是个奇人!”
江风笑道:“天下之事无奇不有,天下之人无所不有,你说是吗?”
静空再也不敢怠慢,扭头吩咐站在身后的两个小尼:“给公子爷换酒!”小尼应声走出房间,片刻之后送来一个小托盘,盘中摆着一只精致的镀金酒壶。
静空摆手命小尼退出房间后,抓起酒壶:“公子,这是本庵特制的消魂玉液酒,乃是用百年女贞陈绍配制而成,公子喝上一盅,保管今夜消魂荡魄。”说罢,便给江风满满地斟上一杯。
静空瞅了江风一眼又道:“这酒成双不成单,妾身也自斟一盅,陪公子消魂荡魄。”她说着,手在壶底心轻轻一按。
原来这是一只特制的酒壶。壶内有个暗档,分成两格,一格盛普通的酒,一格盛药酒,壶底有个机关可以旋动暗档,使用之人只要按动壶底机关,便可随心所欲地倒出自己需要的酒。江湖上称这种酒壶为转壶。
静空将迷魂药酒倒给江风之后,旋动暗档,正准备绐自己倒酒。蓦地,江风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酒壶,一只手绕过静空的脖子抓住了她的肩井穴:“这杯酒自该我来倒,我来倒!”
“公子,我自己来……来……”静空岂肯放手。
江风暗运内力,手腕一抖,他不是夺酒壶,而是摇酒壶,用的是巧力,只是听得壶内一阵轻微的响动,暗档在旋转、急剧地旋转。
江风放开抓住酒壶的手,笑嬉嬉的:“好,就让你来倒!”
静空怔住了,暗档对着壶嘴的一格,是药酒还是普通酒?
江风搂住静空脖子的手轻轻一紧:“快倒呀!”静空无可奈何,只得斟满了自己的酒盅。
“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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