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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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归-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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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的,自然是因那过于冒险的行动而让自己担心这件事。 
白飒予因而一笑。 
'时间也不早了。'李列'失踪的消息大概明天就会传开来,咱们还是趁今晚好好歇息吧。' 
'嗯。' 
一声应后,本就有些疲累的白冽予首先和衣上床。白飒予也在熄了灯火后于弟弟身旁躺了下。 
(以下由花园录入组?flyingcat?录入)窗外薄弱的月色,清冷…… 

九江分部内一派宁静之时,傲天堡方面却早已闹得炸了锅。 
徒劳无功的东方煜等人回到傲天堡时,最先面对的,就是李列遭袭、下落不明的消息。而李列逃离前的那声「白飒予」则成功的让众人怀疑起白飒予来。只是事情尚未确定之前自然不好妄加指控。故傲天堡众人仍是先行在事发地点附近大肆搜索一番。 
瞧着那盏落地已久、光亮不再的灯笼,以及不远处地面上的点点血迹,东方煜胸口已是一阵翻腾。 
可他仍是压下了这份情绪,循着地上紊乱的足迹朝岔路行去。 
由那足迹看来,李列逃往岔路之时已是重伤难持,却仍是拼着最后一口气努力逃开。只是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所踏上的,竟是条绝路。 
光由那地上的足迹,便已能想象出少年仓皇奔逃的样子……思索着,心头因而一紧。 
也在此时,眼前的小路渐宽,该是李列消失之处的断崖也随之入眼。 
便在断崖前方不到三尺处,比先前更为怵目惊心的血迹落着,而一路延续至崖边…… 
没有人见到李列的尸体。也就是说,他不是没死,就是掉下了这处断崖。二者之中,后者的可能性占了九成。 
在这种情况下,谁都不认为李列能逃出生天。他伤势本已极重,又似给那黑衣人击落断崖。即使他没在被击中的那一刻魂归西天,以他的伤势,就这么摔落断崖、落入下方湍急的水流中,想活下来根本就是难上加难。 
可…… 
回想起分别前少年难得流泄出些许倔强的神情,胸口已是一痛。 
若当时他执意跟着,李列就不会出事吧?即使来的是白毅杰那等级的高手,他也有把握让李列顺利逃出──然而,那少年遭受暗袭之时,自己却不在。 
先前自己两度遭袭,李列都曾出手相助……不仅如此,那日自己中毒,还是亏得他才捡回一条命。自己这条命是他救的,可他出事之时,自己所能面对的却只有结果。 
连救,都来不及。 
回忆一个个升起,却在思绪紊乱间,一个念头清晰地浮现于脑海之中── 
不论对方是谁,他,定会誓死为李列报仇! 



第十二章 


清晨。 
双眸浅睁。瞧着窗外微亮的天色,白飒予撑起上身正待下床梳洗,而在瞧见身旁那张俊美端丽无双的容颜之时,眸光转柔。 
仍存着些许青涩的容颜之上,流泻着一如平时的澹然出尘。 
昨夜虽因他而有些不得安眠,可看到弟弟睡得颇为安稳,仍是让白飒予一阵宽慰。 
以着尽量不扰到他的动作小心起身,却终究没能达成所愿──足方落地,便听得身后低幽语音传来:「抱歉,飒哥……」 
针对的,自然是让自己睡不安稳这一点。 
白飒予因而一阵苦笑,挥挥手示意他不必在意后径自梳洗去了。 
昨晚是全无防备才会受到这么大的影响。如今既然知道了这点,受影响的状况当会减低不少。不过…… 
回想起半夜那透骨的冰冷,手臂上便不自主的起了些许疙瘩。 
白冽予真气至寒他清楚。他不清楚的是:大半夜正是弟弟存养先天气、行功最盛的时候。加上深眠中没能收敛,一个晚上下来,毫无心理准备便睡在其身旁的白飒予最少被冷醒了三次。 
一番梳洗罢,白飒予换了衣裳才要出房张罗早膳,便见一名亲信弟子匆匆跑来,还不及行礼便急道:「少、少庄主,大事不好了!」 
「怎么?」 
心下多少有了个底。沉稳语音脱口,试图缓和眼前弟子的情绪。 
后者显然也明白这一点,可情况却不容许他多加耽搁。连大气也不喘一口又急道:「是柳、柳方宇找上门来,说要为李列之死讨个公、公道!」 
「果然吗……」 
意料之中的结果让白飒予若有所思的瞥了眼弟弟所在的房间。傲天堡果然将李列的死嫁祸到他身上来了──不过冽的计画若能顺利进行,消除东方煜的疑虑、使之暂时与己合作当非难事。 
当下让那名弟子领着,来到了东方煜所候着的偏厅。 
偏厅之中,颀长身影背己而立,而在听得他足音之时一个回身。 
比先前凌厉不知多少倍的目光朝己投来。白飒予有些讶异,却仍是毫不退让的迎了上去,并示意四周弟子先行退下。 
昨日相见时的温厚气息已淡,取而带之的是凝重沉肃……以及直逼人心的魄力。 
碧风楼主吗? 
回想起二弟昨夜所言,心下虽是一凛,面上却仍不动声色,而在一个对视后缓缓开了口:「对李兄弟的事,我深表遗憾……却不知柳兄因何认为是我出手杀了李列?」 
「昨夜李列遭袭时,曾对那出手的黑衣人喊出了『白飒予』三字……此事,是当时在场的护院顺利逃脱后所说的。尤其昨夜宴上李列才刚与白兄交过手,能认出白兄的掌法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吧?」 
语音冷沉质问而出,却没怎么流泄出杀气。 
察觉到这一点,白飒予先是一愣,而随即明白了过来。 
东方煜虽上门质问,但他毕竟才智不凡,不会只因那护院一言就认定自己是凶手。这番上门与其说是寻仇,倒不如说是来搞清楚情况的。 
当下一个手势请他先行歇坐,并替彼此各倒了杯凉茶。 
「如我所料不错,柳兄尚未认定我是凶手吧?」 
「不错。可白兄嫌疑重大也是不争的事实……我这番来访,为的就是想弄清事情的真相。李列于我有恩,他的仇,我会誓死以报。」 
最后的一句,是近乎咬牙切齿的。 
不仅如此,瞧他一身衣衫仍是昨夜的款式,想必是一夜搜寻未果后就寻上了门……看来,弟弟在他心中显然有着相当的重要性在。 
如此认知令白飒予颇感讶异。但他随即收起了情绪。 
「那么,我首先要声明一点:我没有出手,也没理由出手杀李列。」 
顿了顿,「李列虽数度伤我山庄弟子,可毕竟是各为其主、先挑衅的又是我方……昨夜要求他道歉不过是为了安抚弟子情绪。我本人对李兄只有欣赏钦佩之情,而无分毫恨意。且李列此人虽对山庄造成些许影响,却还不到让我因山庄之利而将其除去的地步。」 
将自己的立场清楚表明后,白飒予啜了口茶,等待着东方煜的反应。 
但见东方煜略一沉吟后,道:「我也不认为白兄会做出如此损人不利己之事。只是眼下尚有两个疑点需得白兄澄清。」 
「请说。」 
「第一点:正如我方才所言,那护院在逃离现场前,曾听李列对那凶手喊出『白飒予』三字。 
「第二点:昨夜事发之时,白兄究竟身在何处?贵庄比我们早一步离开松园,却晚了一步才到现场。这之间的空档里,白兄究竟去了哪里?」 
这正是东方煜虽不认为白飒予是凶手,却仍无法疑心尽去的原因。毕竟,以前后的情况看来,最有可能出手的还是他。 
后者自也明白这一点。 
早在事发之前,冽便已写明对方会以如此手法嫁祸于他。而今尽如所料,可见其目光之准。 
心下因而暗暗赞叹,面上神情却已是一肃。 
「柳兄说过,那『白飒予』三字是护院逃离前听到的……却不知他是在怎么一种情况下逃离的?」 
「……黑衣人一出手,那护院一瞧情况不对便逃了。」 
「李兄弟突然遇袭,毫无防备间一看到熟悉的掌势,自然脱口就喊出我的名字。加上那护院是立即逃开,出手的黑衣人只要大概模仿我的掌法,便能成功造成如此结果──昨夜松园一战,在场不少人都有能力大概模仿出我的掌法。就如以柳兄之才,模仿个九成像该非难事吧?」 
「确实如此。」 
「而且,要我是凶手,绝不会放任知道我身分的护院离开……以柳兄口中的情况看来,那黑衣人刻意嫁祸于我的可能性极高。」 
「我明白了……那么,第二点呢?」 
「……昨夜我方赶往现场之时遇上了埋伏,好不容易得以脱身,却是迟了一步。刻下想来,显然是对方的刻意嫁祸。只是当时我并未想到这一点,也就没想过要留下对方的尸体为证了。故此事虽真,我却没有合理的证据能够证明。」 
言罢,白飒予面上已是一阵苦笑。 
此言并非虚言。昨夜他前往接应二弟之时,开赴现场的山庄弟子遭了埋伏,显然是陆任倚事先安排好的拖延嫁祸之计。 
他将自己无法证明这一点说得明白,也因而引得东方煜一阵沉思。 
昨夜擎云山庄众人赶赴之时,身上确实有与人交手的痕迹……照这么说来,若白飒予真非凶手,那昨夜的一切倒像个早已设好的局──一方面杀掉李列,也藉此嫁祸给白飒予。 
可这若是个局,未免也设得太巧了些……要是没有昨夜的比试让李列身受重伤,谁也不可能就那么轻易的将之除掉,李列更不可能因掌势而喊出「白飒予」三字。此外,青衣众的犯案也是关键之一。如果当时青衣众没有犯案,白飒予等人就不会先行离开;自己也不会因为陆任倚的要求而无法陪着李列回堡…… 
思及至此,脑海中已隐隐抓住了些什么。 
关键在于青衣众,及李列与白飒予那一战……那一战,开口要求的人是李列。问题就在于他为何会决定挑战白飒予? 
一个可能性因而浮上脑海,连同昨晚赶到现场时的情形。 
这么说来,「那个人」确实晚了些到。且以那人的能耐,模仿白飒予的掌势并不困难…… 
心下因而一凛。沉痛自责之色浮上面容,当下已是一个起身。 
「我需要好好想想……抱歉,一大清早便前来叨扰。」 
「柳兄不必介意。我与李兄弟虽不过相识一天,对他却很有好感。希望柳兄能顺利找出真凶,为李兄弟报此大仇──请。」 
知他已然明白了什么,白飒予绝口不提合作之事,而仅是顺其所言起身相送。东方煜也不客套,一个行礼后立即转身离去。 
瞧着他匆匆离去的身影,白飒予将桌上茶水一饮而尽,眸间已是一抹深意闪过。 
这东方煜果非等闲之辈,加以手底功夫极硬,难怪「柳方宇」能有如此盛名──而以冽的能耐,假以时日,也定能取得不下于对方的成就…… 
想起还在房中的弟弟,这也才记起了自己本来的目的。当下吩咐下人准备好早膳,并将之带回了房间。 
回房之时,白冽予已经起身,正自盘坐运功调息。一听得兄长入屋,原先阖着的双眸立时睁开:「辛苦了。」 
此言令白飒予微微一愣。他不觉得弟弟是因自己张罗早膳而有此言……也就是说,他是因为自己先前与东方煜的对话而…… 
「……你是听到了一切,还是只单纯知道我与他见了面?」 
「先知道你们见面的事,然后才开始偷听的。」 
对于自己是偷听这点,白冽予倒是直言不讳。可这话却令兄长为之一惊。 
「你的听力竟如此之好?」 
「内功的特殊性质……这也是我方才运功调息的原因。」 
「原来如此。」 
理解的点了点头后,白飒予将早膳端上了桌,并示意弟弟一同用膳。 
「东方煜是个值得相交的对象。你对他的印象也不错吧?」 
给弟弟夹了几口菜后,忽然就是这么一句脱口。 
白冽予因而微愣:「飒哥何出此言?」 
「感觉罢了……昨夜东方煜坚持跟着你离开之时,你对他的态度相当好。」 
会认为那样的态度「相当好」的,也只有十分清楚弟弟性子的白飒予。 
他虽总是一派澹然,可对着亲近之人时,那份澹然便会或多或少的染上些许柔和──一如此刻。 
而这番话换来的,是眼前容颜之上淡扬的唇角。 
「虽曾犹豫过……不过,我和他或许能算是朋友吧。」 
「犹豫过?冽,难道你……」 
「不必担心,飒哥。受到影响是难免的,但我已经克服了。」 
知他明白了自己有所犹豫的原因,白冽予微微一笑示意他不必在意。 
后者因而一阵叹息。 
「你没事就好。」顿了顿,话题一改:「照方才的情况看来,东方煜应该已确实怀疑到陆任倚头上了。」 
「我先前就已留了线索给他,加上昨夜的『巧合』,他没有想不透的道理。估计他厘清思绪后,今明两天内就会前来要求合作。」 
「你的判断是不用怀疑的了。不过东方煜难道不会直接要求碧风楼方面追查吗?」 
「与李列的交情是『私事』,东方煜该不会为此将碧风楼牵连进来。」 
「也是。」 
方才只是一时想到就问了出来,故弟弟「私事」二字刚脱口他便明白了──这里是山庄的地盘,东庄西楼久无来往,捞过界可不是什么好事。东方煜可能会多少利用碧风楼方面的情报网,但绝不会让碧风楼真正涉入此事。 
李列既是死于陆任倚之手,青衣众又是帮凶之一……东方煜要想揪出陆任倚的真面目并除去青衣众,就须得和山庄合作。 
白冽予此计不但令「李列」顺利脱身、获得日后挑战陆任倚的理由,更让山庄得以获得东方煜这一大助力,真可说是高明至极了。 
用完早膳的同时,如此认知浮现于心。白飒予望着弟弟的眸光因而添上了更多的赞赏。 
「也该是时候同那陆任倚共商除寇大计了……冽,你要一道来吗?我带了另一张面具来,你可以扮成普通的山庄弟子。」 
「不了。你们商量除假寇的时间,就让我用来筹画除真寇的计画吧──而且,我还得守在这房里『等人』。」 
「这样吗……」因想起他口中的对象之时,双眉蹙起:「小心一点。」 
「他还不敢动我,只是来探探吧!倒是飒哥,记得同关阳拿暗青门的情报。到今天也差不多该来了才是。」 
「好。」 
明白弟弟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白飒予一声应后,收好碗筷离开了房间。 
耳听兄长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白冽予唇间已是一声轻叹逸出。 
他轻坐上床榻,取出先前自关阳得到的各种资料细细研读、思量。 
如今,这九江城内会影响他计画的人多已在掌控之中。唯一在控制外的,就是那个西门晔。 
白冽予并不认为他会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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