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江湖之 药师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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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江湖之 药师 (上)-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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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那日寿辰席间听见五师兄和六师兄说大师兄在外头闹了很大的事,跟着便不太开心,不知道大师兄如今怎么了。大师兄在他十二岁时就离谷闯荡,他连大师兄的样子都快记不得了。
  师父那么挂念大师兄,这回要是能和大师兄一起回去,师父肯定会高兴的吧!
  “若只是小名,这天底下取此等小名之人只怕多不胜数。”料峭歉然说道:“不知姓名的话,料峭能力浅薄,实在帮不上忙。”
  “无所谓、无所谓,这事也不急。”药方子给了,美人也得见,现下无事小春便要告辞,然再见那装着百年老参的红锦盒,漆黑双目又是一转,笑道:
  “既然姑娘不宜食用大补之药,这人参想必也没用处了吧!”
  “赵公子若不嫌弃,就当料峭取方之礼,您请收下。”料峭也不吝啬心疼,顺手将红盒递给小春。
  “多谢!”小春喜孜孜地接过盒子。“我有个朋友这几天受了重伤,这人参刚好整条切了煮煮水,给他当茶喝,补血补气一下。”
  忽地,厢房木门被人一掌震开,一阵大如洪钟的声音传来,小春转头,刚好见到司徒无涯不快地向前走来。
  司徒带着强加压制的怒气道:“我还以为你身体不适正在休息,原来是有恩客在。”
  料峭脸色稍稍一变。“司徒庄主何出此言?”
  “你把我送你的东西转送给他?”司徒见到小春手中的锦盒,脸色当下比乌鸦还黑,手一伸就要夺回。
  小春立刻把锦盒攥进怀里,双脚移位,让司徒扑了个空。
  小春直道:“料峭姑娘用不到所以把它送给了我,这等灵药要用得其所才不叫暴殄天物,它交给我自是最好,我连一根人参须都不会虚废了的。”
  “这位赵公子是来替我看病的,司徒庄主还请自重。”见他二人一言不合,只怕就要打起来,料峭急得直说。
  “要我自重?好,就当看你的面,东西给你了,你爱送谁就送谁我不管。”司徒不悦地收回掌,再道:“你的卖身契我已经拿到了,这里你无须再留,跟我回绿柳山庄吧!”
  司徒往料峭走去,也不问佳人意愿一把扶起纤腰揽入怀中,惹得料峭惊呼一声:“放开我。”
  “英雄大会在即,你在苏雪楼我顾不了你,只有将你带回去才好照料。”司徒态度强硬地说着,完全没在意怀中料峭的挣扎。
  小春哪见得这等强抢民女……呃……妓女……呃……名妓……的事情发生,二话不说跳上前去又和司徒缠打起来。
  司徒自忖武功不弱,但对上小春以快取胜的招式路数又得顾及怀中之人,不免有些吃力。
  然而小春三招过后真气不继就显疲乏,他昨夜一整晚为了减轻云倾毒发之苦,应是输了大半真气给云倾,十招之后下盘虚软一个踉跄,竟迎上了司徒一掌,“碰──”地声活活给震到窗子边,头昏眼花差点往窗子外栽去。
  “赵公子──”料峭惊呼。
  “没事没事。”小春甩甩头,胸口闷闷地疼。
  “今日相救之情料峭记下了,”料峭感激地对小春说着:“你不必担心,司徒庄主与我自幼相熟本是故人,你切勿为了我而伤了自己。”
  “走了!”司徒见自己所爱的女人对别人如此关心,心中不是滋味。
  “你别胡乱打人。”料峭低声说。
  司徒带着料峭离去,小春不甘示弱地在后头喊着:“料峭姑娘,我俩如此投缘,可惜却叫个莽撞的人扫了兴致,不过没关系你此下前去定要好好养病,改日我铁定上绿柳山庄找你相聚。到时你一定要再弹弹琴给我听,和我好好聊聊,最好喝上点小酒,或许再来个秉烛夜谈。你切记等我啊──”
  知晓小春说这番话的用意全针对司徒,见司徒臭着张脸有气无处发的模样,料峭便不觉莞尔。
  小春只见美人回眸,轻轻一笑,顿时房里什么琉璃灯啊、珠玉宝器的全都失了颜色,天地瞬间都暗了,光芒只存在那羸弱的美人身上。
  “好美啊──”小春呆呆地说着。
  司徒闷闷地哼了声。这弹弹琴听在他耳里,十成十全变成了谈谈情。料峭到底从哪里惹来这个登徒子?若非想着趁早将料峭接回去不愿节外生枝,他肯定会狠狠教训这个混小子。
  ☆☆☆
  云倾醒来后,好一会儿都不见人,他以为他睁开眼应该可以看见那个赵小春,没料房内却空荡荡地没个影。
  房外侍儿听云倾醒了,便端来饭菜敲门入内。云倾以为是赵小春回来了,抬头一看不是他,眼神冰冷梅花针射出,侍儿立刻倒在桌边中毒昏迷。
  饭菜被打翻了,云倾完全无所谓。这等地方、这等膳食、这等下民,完全入不了他的眼。他觉得自己变得烦躁,陌生的地方、人事、失踪的赵小春,还有他体内无法控制的毒,都使他不悦。
  过了两个时辰,再一小厮敲门入内。
  云倾以为这回就该是赵小春了,哪知很仔细地看了一下,却是个长得和赵小春一点也不像的人。
  暗器再度离手,小厮身上拿着的大包小包全都散落地上,跟着“碰──”地巨响,头先撞上门旁梁柱而后倒地不省人事。
  一炷香之后,这回来人推门便进,也没敲门了。
  云倾梅花针再度破空而出,却听见熟悉的叫喊传来。
  “唉呀,你怎么又来!”刚踏入门的小春惨叫一声,三根只躲过一根,身上多了两个细细的小孔,针都没入肩头肉,嵌进骨头里了。
  发现地上躺着两个人,小春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先把身上疼死人的针拔出,连忙就将那两人拖离厢房,替他们去针解毒施金针推宫活血。
  回房的时候,云倾面无表情地坐在床沿,目光冰冷地看着他。
  “你差点就杀了两个人。”小春说。
  “杀了便杀了。”云倾毫不为意。
  “人命哪!”小春鬼叫了声。不过他料想像云倾这样手起刀落就砍了人首级的人,肯定不会觉得人命有什么可贵。
  “见血封喉的毒你解起来轻而易举,那些针毒根本难不了你。”云倾不认为这些下人的事有什么好说的。
  “因为我厉害。”小春撩开袍衫坐在圆桌旁,倒了杯水润了润喉。“但就算再厉害,人没气以后也是很难救。”
  “没气也救得活?”云倾觉得这人浮夸过度。
  “难救。也不是说一定救得活。冷掉硬掉烂掉臭掉的那种不行,温温软软刚过去没多久的勉强可以一试。”小春想了想,又说:
  “不过你身上的那个我就有些伤脑筋,没见过的毒,又稀奇古怪的,还是第一次见到毒药融了春药,相生相克又如此天衣无缝的。这种毒要是晚一天见到我,现下你可能早找孟婆喝茶嗑瓜子去了。”
  “此毒世间无人能解。”那个被天下武林誉为百年难得一见,外号“毒手谪仙”的乌衣教教主兰罄,曾如此说过。
  “不见得。”小春晃了晃杯中茶水,笑了笑。“我师父说过,做得出毒药,就做得出解药。以前在谷里的时候师父也是赞我大师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使的那手毒叫天下无双世间无敌。后来我入谷,他一时兴起在我身上下了一百零八种毒,疼得我整天满地打滚哭爹喊娘的,但最后还不是让我想办法一一解了。天生一物克一物,没什么毒是绝对无法解的。”
  “哼!”云倾对小春的自信嗤之以鼻。然而这个一百零八种毒都毒不死的人,却又的确不怕他针上的见血封喉。
  百毒不侵的体质是该如何拥有,云倾眯着眼看小春,他对这点比较有兴趣。
  小春打了个寒颤,扯嘴笑了笑,不知云倾现在正在想着些什么,看着他的眼神像蛇盯青蛙一样。
  跟着慢条斯理地解开外衣露出肩头,小春摸了摸伤口,拿起磁石想将肉中细针吸起,然而入骨太深针卡住了吸不出来,小春只好咬牙拿匕首划开肌肤生生挖出来。
  他方才被司徒无涯打得胸口疼,动作只能慢慢地怕扯到伤会胸痛肩骨也痛,之后取来包袱拿出澄黄色的小瓶洒了点药上去,想了想张开口又灌了些到嘴里,用水袋中剩下的那些桃花酿配着服了。
  “苦死了。”小春咋舌。
  见云倾不停看着自己,小春想起云倾也需要这药,擦了擦额头冷汗,便将瓶子扔给对方。
  “你内伤也不轻,这瓶给你吧!这是好东西,我用三七、白芨和一些珍贵草药做的,专治刀伤流血、跌打内伤,外敷内服皆可,大人小孩皆宜。不管伤口多大、内伤多重,只要用一点,包准片刻立即见效,你身上那些刀剑裂淤口子,也是给我拿它涂好的。疗伤圣药来着的!”
  小春说得像卖药的江湖郎中似的,不过他这药真的叫作好,五师兄六师兄当初决定遍游四海浪荡江湖时,他也曾以一打相赠,反正送人自用两相宜啊!
  “你受了内伤?”云倾走过来抓了他的手替他查脉象,声音突地高了起来。
  “欸……嗯……技不如人、一个不小心……就受了……”小春啧了一声。那个司徒无涯是真高手。“欸……甭管伤了,不过是点小事……”
  云倾收回手在小春身旁坐下,冷冷地哼了声。
  “倒是那两个人怎么惹你了,寻常人被你扎一下可会见阎王,好在我回来得早,否则他们就没命了。”小春也倒了杯茶给云倾,见云倾只瞥了眼,大概嫌那杯子脏不想喝。
  小春没理会云倾,跟着将那大大小小采买回来的东西由地上捡起堆上桌,一一拆着,买了一些谷里少见的玩意儿,让他十分开心。
  云倾见到小春自得的模样,一股气便上了来,也说不清自己骤乱的心思,只烦躁地说:“你去哪了,怎么我醒来不见你?”
  “逛大街啰!”小春拿着包松子糖,喜孜孜地尝了两块。“好甜。”
  “逛大街?”原来不见人影是去逛大街,小春这回答让云倾的脸当下冷到不能再冷。
  见气氛有些不对,小春连忙塞了两颗松子糖到云倾嘴里。
  “好吃吧,甜的。”小春凝视着云倾,眼睛笑成了弯弯的弦月,黑色的眼瞳像星子般亮,一闪一闪地。
  云倾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只得皱眉含着。
  “我方才替你买药去了,哪知跟着却看到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就迟了些回来。”小春说,还摇着波浪鼓,叮咚叮咚响。
  云倾沉吟半晌,问了一直以来他所疑惑的事情:“为何救我?”
  “想救便救啰!”小春不以为意。
  “就算我要杀你,你也救我?”
  “但你并没有杀到我啊,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坐在这里吗?”
  云倾沉默。小春忘了,那是因为他百毒不侵,否则凭针上见血封喉的剧毒,他早在初见自己和黑衣人血战那会儿,便已命丧黄泉。这时云倾突然有些高兴,高兴小春是百毒不侵之躯,没太早就死了。
  小春接着蹲在炭炉边碾起了药,一边将山草药分份扔进锅子里,嘴里一边还唱着不知名的小曲儿。
  “西边初雨东边晴,相约夜里来偷情……”
  “……”听到这人如此轻易便唱出偷情二字,云倾沉默。
  “月儿高高挂枝头,姐儿低低红羞容……接连声声心肝儿,挽起罗帏滚上床……”小春哼得高兴。
  云倾没听过这等曲子。只觉歌词写得露骨煽情,但小春干净柔和的嗓音轻轻哼着,脸上全无那番淫靡之气,低回缭绕,却似在对人诉衷情。
  嘴里的松子糖缓缓化着,云倾静静地凝视小春蹲在地上为小炉子煽风、以耗费内力的方式双掌贴着锅沿运功熬药,那怡然自得的模样。他嘴里还唉呦咿呦唉呦喂唱着,一遍一遍哼着那歌。
  弥漫着苦涩药味的厢房,令人心绪和缓平静。云倾渐渐也无先前那般烦躁,胸口萦绕的郁闷也逐渐散去。
  稍晚,小春将药制好,捻成指头大小的药丸,并将其放进一只青瓶里,交给云倾收藏。
  小春顺道喂了云倾一颗。此刻毒发之时已至,云倾额上早满布汗水。
  小春说:“这药虽不是解药,却也可以让你少痛几分,只是为了压制毒性,药性难免偏烈,用多伤身。你记得每天差不多这个时辰,痛了再吃,一次一粒即可,万万不可自行多增加药量。”
  交代完时候也不早,一天下来小春累了,他灭了烛火摸黑爬上床去躺在云倾身旁,云倾闭着眼正忍耐体内翻江倒海袭来的疼痛,小春手掌贴住云倾的背,又送了真气至云倾体内助他渡困。
  药效完全发挥不过片刻之事,云倾顿时觉得充塞四肢百骸的剧痛减轻许多,不仅惊讶此药如此神奇,更惊讶制药之人年纪轻轻却已有此本事。
  一个时辰后,小春昏睡过去,云倾盯着小春毫无防备的睡颜,了无睡意。
  这个人居然敢睡得如此之熟……
  热度缓缓升起,迅速蔓延开来,云倾等了好一阵子都没见小春接下来的动作,这才开口:“赵小春,醒过来。”
  “怎么了?”小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你忘了。”云倾说。
  “忘了什么?”小春困得很。
  “你还没替我泄精。”云倾说得直白,毫不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
  小春呻吟了声。“那种事情自己做就好了,我昨天不是教你了。还有泄精二字别说得那么大声,我不怕丢人,怕你丢人。”
  “你做。”
  “咱们同为男子,不能做的。”小春叹道。云倾在这事方面真像张白纸,怎么连这也不了解。
  “为什么同为男子就不能做?”
  “呃……”小春愣了愣。“也是,为何同为男子就不能做,更何况你这张脸还长得比女子更美。”就连今日见到的那个名妓料峭,比着比着,似乎也略逊云倾分毫。
  “不做?”等得不耐烦,云倾眼一眯,目光危险了起来。
  “做、我做、怎么不做!”云倾的眼神令小春想起梅花针,他二话不说立刻将手贴到云倾下腹。
  低低的喘息声传来,云倾的吐息轻拂至小春面前,弄得小春的鼻头有些痒,小春低声说:“你手也过来,自己弄,比较快啊!”
  云倾于是伸出手,探入小春亵裤里握住小春的要害。
  “啊──”小春鬼叫,声音抖了起来:“不是抓我的──抓你自己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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