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又绿 + 情开不败 by 小晴(粲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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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又绿 + 情开不败 by 小晴(粲琪)-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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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ame : 小晴  Date : 14…04…2005 02:06  Line : 2484  Read : 275  
  '1635' 春风又绿 + 情开不败      
  1 
春天的时候,我来到了这座江南小镇。 
走在青石板的小径上,觉得很神奇。二十四小时前,我还在一个充溢着汽油味和空气清新剂的大都会里,而现在,空气里只有湿湿的树叶的芬芳。 
我叫腾小米,今年二十七岁,身高一百七十五公分,身形瘦弱,相貌清秀,胸无大志,无所特长。我的性格使我成为了所有亲戚的重点关心对象,尤其是当我考上大学后,腾家光宗耀祖的重就责无旁贷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大学毕业后,家里的三姑六婆开圆桌会议决定让我去考公务员。我很用功很努力地准备考试,可是考试前一天的晚上却失眠了。我忽然很害怕这样过一辈子,唯唯诺诺没有主见,任由别人安排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天亮后,我在考场外徘徊了很长很时间,那段时间真是让我刻骨铭心地煎熬。我走进去,就是一种人生。不进去,则是另一种人生。我的人生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这感觉让我觉得痛快淋漓。 
最终,我还是没进去考场。我就那样傻呆呆地站在学校大门外,心中默诵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那以后的几天,我成了腾家的千古罪人。亲戚们的轮番轰炸使我简直想离家出走,最后,我还是妥协了。一个亲戚帮我在一家外企谋了份内勤的工作,也就是帮同事影印文件,往电脑里输点数据。工作很轻闲,收入也不错。所有人都觉得我什么都不用做天上就能掉馅饼,真是应该感恩戴德。可惜这个馅饼不合我的胃口,它卡在喉咙口,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平时我爱好不多,不爱打保龄球,也不爱蹦迪。就喜欢在家听听歌,写些文章去投稿。我喜欢创作,那能让我逃避在一个自己设制的虚幻世界里,不去面对现实。 
有一次我参加一个征文活动得了奖,去报社拿奖品,认识了郭飞。 
郭飞是摄影记者,是个GAY。他对我一见钟情,帮了我很多忙。我并不喜欢他,但又不懂得怎么去拒绝别人。 
一天他把我带去他家,说只要我能写一部十万字的小说,他就能帮我托关系出版成书。他解下我的衣服,和我拥吻,扶摸着我的身体。我没有觉得反感,事实上我根本没有感觉,我只是百无聊赖地盯着天花板发呆,使得他兴趣全无。 
我不是GAY,也不岐视GAY。很早以前我就发现了,我不爱男人也不爱女人。我的心就像在冬眠,是一块化不开的冰,风吹过也不会起涟漪。一个害怕受到伤害的人,只有躲进无情的壳里,不去看不去听不去想自己所有的悲哀,不然,只怕我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们家本来的房子是旧式的楼房,城市翻新,我们也动迁了。新的楼房还没完工,过渡时期,为了省钱,父母暂时去亲戚家住了。而我在城市的角落里租了间单身公寓,一室一厅,小小的厨房,小小的卫生间。我喜欢这种不大的空间,那种被四面墙壁包围的感觉让我觉得安全。 
从我所在的十七楼阳台看出去,太阳离得很近,天空很开阔。大地离得很远,路人很渺小。每当我这样俯视或仰望时,我的灵感就源源不绝,我渴望写一个惊天动地的故事,希望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让所有人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叫腾小米。可惜,灵感这东西,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更多的时候,写作对于我来说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用呕心沥血来形容也不为过。我翻腾着我的灵魂,想找出更多的思想来,但空空如也。上班下班,交际应酬,无休无止的寒喧和假笑,我已经被自己掏空了,精神一片苍白。 
春天的细雨轻轻地打在玻璃窗上,我躺在软椅上半梦半醒。我做了几个很短的梦,梦到自己去了一些从没去过的地方,认识了一些从没见过的人。我就像电影里的主角,可以上天入地,飞檐走壁。可是醒来时,我聆听着雨声,知道自己还是在原处,什么都没有改变。 
星期一去上班,同事大姐说给我介绍了一个女孩子。 
自从开始工作后,我究竟相过几次亲连自己也数不清了。相亲就像去商场里挑选东西,彼此即是顾客又是商品。因为目的太明确,所以眼光总是变得特别挑剔,真正成功的并不多见。偏偏身边的人都有做媒婆媒公的癖好,尤其是那些结过婚了的,总以为自己尘埃落定,就开始替别人着起急来。 
女孩子长得倒是漂亮大方,刚从大学毕业,在一家小学当教师。 
我们坐在星巴克咖啡厅里,咖啡很香,我拼命往里面加糖和奶精。我害怕纯咖啡黑压压的颜色,也害怕那种侵袭人神经的苦涩。 
她啜了一口卡布奇诺的泡沫:“男人不应该怕吃苦。” 
“生活中的苦已经太多了,又何必再自讨苦吃?” 
她好奇:“你很不快乐吗?” 
我告诉她,我厌恶自己现在的一切,虽然它们也许值得炫耀,但我就是莫明其妙地不快乐。我很怕我有一天变成忧郁症,然后发疯,再然后自杀。 
她听了叹口气,说:“我能理解你,其实我也觉得很不快乐。我非常努力地做一个好女孩,可是拥有了很多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感觉也不过如此。我希望能遇到一个快乐的人,因为只有快乐的人才能带给不快乐的人快乐,两个不快乐的人在一起只会更加不快乐。” 
我们又聊了些闲话就告别了,没有给彼此留电话号码。 
夜色里,这座繁华的城市很美丽,霓虹闪烁,晚风里吹着淡淡的暖意。 
在离家不远处,一家旅行社门前有一个年轻的男孩在分发广告宣传纸,见我走过去,他大踏步地赶过来将传单塞在我手上。男孩有一双很诚恳的眼睛,穿着印有旅行社名称的运动服,热情地向我推荐:“这个小镇有几百年历史了,风光秀丽如同世外桃源。” 
我一边走一边看手上的宣传资料,他说的地方叫扶风镇,照片上的景色很美。我心中有一丝淡淡的困惑,总觉得这地方曾经见过。我生于斯长于斯,工作读书都在离家很近的地方,从没有去过外地。但记忆告诉我,也绝不是从书或电视上看到的,究竟是哪里呢? 
午夜的时候,我被阵阵春雷惊醒,忽然顿悟,那个地方,我一定是在梦里见到过。这想法让我兴奋不已,当美好的梦出现在现实中,谁会不想去看一看?虽然不知道要去多久,想要得到什么结果。但我像着了魔,觉得自己非去那里不可,恨不得立刻长出双翅飞翔而去,似乎那里正有什么美好的事物在等待着我。 
去旅行团询问时,那个男孩已经不在了。听说他是勤工俭学的学生,做一天拿一天的报酬。当天结帐走人后,以后也许再不会来了。 
接待小姐告诉我:“非常遗憾,目前只有你一位旅客想去抚风镇,所以近期内不会组团。” 
“为什么去那里的人这么少?” 
“很多人旅游都是为了享受,那个地方吃又吃不好,睡又睡不好,地方又脏旧……”接待小姐显然对于去小镇赚的一点旅游费毫不感兴趣,对我数落了那里的一大堆缺点。 
可惜她的话并没有动摇我的决心,我打算自己去。去扶风镇忽然成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事,就像一个奄奄一息的人仍然虔诚地三跪九叩前往圣地朝拜一般地坚定。 
我请了很长的事假,告诉父母我要出去旅游,现在旅游方面的文章非常有市场,不管是谁只要去乡下地方转几圈,拍些山啊树啊破房子之类的,就能出书赚钱。 
他们埋怨了我半天,责怪我不知天高地厚。最后,他们淡淡说了一句:“不要去太偏远的地方,人离乡贱,外面再好总没家里好。没钱赚就算了,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我鼻子一酸,有点想哭。虽然我们彼此很少沟通,但我知道他们很爱我,其实每当我任性的时候,我都会愧疚。 
通过本地一个二手货论坛,我转让了台式电脑,求购到一台二手的手提电脑。要带的东西不多,钱也不多,幸好火车票很便宜。 
在火车上时,我想起了郭飞,我应该和他说一声的,不然以后被他知道一定会被痛骂。 
郭飞的手机关机了,估计昨晚他不知道在哪个男孩家过夜,运动太过激烈累得大中午都还没起床。他太花心太风骚,给人很不可靠的感觉。即使我真是个GAY,我也不会选择他。记得他说过,GAY的爱情是没有天长地久的。可惜我这人太现实,不长久的东西,如同镜花水月,片刻拥有又有什么意义呢? 
下了火车后,又走了好几里路,正是凌晨,空旷旷的田径上只有我一个人。我看到油菜花开了,一片金灿灿的黄。 
远远的,已经能望到扶风镇。小镇笼罩在薄雾之中,一排排的二层古屋若隐若现,只能看到些大致线条,像极了一幅水墨画。 
熟睡中的小镇安静得如无人之地,我尽量放轻脚步,但皮鞋还是在青石板上踩出了清脆的声音。一间屋子的门“吱溜”一声开了,把我吓了一跳。还没看清楚出来的人,先看到门边大大的招牌:“阿明旅馆”。 
原来是开旅馆的老板闻到了异乡人的气息,打开门做生意了。 
“你好,我是阿明。”一个年轻的男人对我说。 
这是个英俊的男人,身材修长,应该在一百八十公分以上。穿着简单的米色毛衣,深蓝色的牛仔裤。皮肤是健康的浅麦色,眼睛很漂亮,又黑又亮,深陷在高挺的鼻子两边。笑起来嘴角各有一个很小的圆涡,这使他有一种孩子般天真的气质。 
没想到在这种偏僻的地方第一个遇到竟是这样出众的人,我已经有不虚此行的感觉。在他面前,我真正理解了为什么男人会喜欢男人。 
“你是来观光的?会在这里住几天?”他憨憨地问。 
“我也不知道,也许时间很长,也许很短。” 
“我们这里很少有外地的客人来,你一定要多玩几天,我可以免费当你的导游,反正我的旅馆也没生意,你是我的第一位客人。” 
“第一位?这里才开张吗?”我走进旅馆,虽然门窗都是古色古香的镂花木镶着不透明的花玻璃,但接待处却放了两张很现代的绿色布艺沙发,一台二十一英寸的彩电,收银台做得像个吧台。 
他双手插在裤袋里跟着我转:“我之前一直在城里打工,这里以前的老板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他要去外地开饭店,就将旅馆转让给我了。” 
“你这里的房间干净吗?价钱是多少?”对我这样的穷人而言,金钱与美色还是前者更重要一点。 
“放心,价钱绝对便宜得让你不敢相信,至于房间,你看了就知道了。” 
我瞅了眼收银台后面墙上贴的价格表,确实便宜得让我心花怒放。 
我的房间在二楼,十来个平方米。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独立的洗手间里有抽水马桶和带热水器的淋浴。虽说是单人间,床却很大,铺着深绿浅绿大方格交错的床单,这比普通旅馆跟医院似的一整套白色亲切多了。推开窗,屋后种了几棵小树,树冠正好在我窗前,枝繁叶茂,满树开着红色的花。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树,我喜欢这种不知道,陌生的总是更加美丽。 
将衣服挂到衣橱里,电脑放在写字桌上,一切收拾妥当,该给家里人打个电话报平安了。这才发现手机没电了,而且我居然忘记带电板的充电器了。我走到接待处,阿明正在沙发上看报纸:“老板,房间里没有电话机吗?” 
“你要打电话?这里有。”他指了指收银台:“因为客人太少,每个房间都配电话很不划算。” 
真是个老实的老板。 
我把这里的电话号码告诉了家里人,他们说一个叫郭飞的男人来找过我,我说那人是个神经病,不用理他。 
我说话时,阿明一直用一种观赏动物园稀有动物的眼光观察着我,等我一放下电话,他立刻又把头埋进报纸里。我怀疑他故意只设置公用电话,这样就能探听一点客人的隐私,来调剂无所事事的生活。通常来说,生活无聊的人肯定会很八卦。 
我在茶几上找到遥控器,打开电视。转了几个台后,发现这里的信号很差,只能收到少数几个电视台的节目。房间里没有电话线不能上网,看来我真是要过一阵子与世隔绝的日子了。幸好有位秀色可餐的老板,美丽的东西虽然不实用,至少有赏心悦目的功能。 
“老板,这家旅馆里只有你一个人?” 
“是呀,这个镇上只有我这一家旅馆,你是唯一的一个旅客。我即是老板,又是服务员,烧水做饭洗衣服我全包了。” 
“你做的饭能吃吗?怎么收费?” 
“以前我在城里的饭店打过工,做几个家常菜绝对没问题,不收你钱,反正只是多双筷子而已。还有,别再叫我老板,叫我阿明就可以了。”他笑着说,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晚上的时候,郭飞打电话来:“小米,你怎么可以一声不响地就抛弃我走了?打你手机也打不通,我今天差点给你家人跪下了,他们才给了我你的电话。你倒底在哪里?” 
我没好气地冲他吼:“我在哪里用得着你管?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什么抛弃不抛弃的?我警告你,不准再去骚扰我家里人!” 
“好好好,我不去,不去。小米,你一个人在外面很寂寞是不是?我来陪你好不好?”他只听进去了我最后一句话。 
我偷瞄了瞄在看电视的阿明,压低声音:“郭飞,我说过很多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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