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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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一家人-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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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小玲说:“李斯特?没听说过这个姓李的呀,我喜欢姓刘的,刘德华……”
  牛小伟和王琼的关系也在升温,电话不断,约会不断。这天牛小伟又在打电话了:“琼,是我呀,你伟哥,我很忙,时间不够用呀,知识大爆炸,需要学的东西太多……这个周末是什么日子?2月14号?情人节?我知道,举办情人节家庭酒会?
  真是太有创意了。没问题,全听你的,好的,加上爹地和妈咪,全家人浪漫一把,蛮有趣的,我太喜欢了,好,爽个通通透透。”
  情人节下午,牛家人衣着整齐在忙着布置。
  牛小伟说:“我的好妹妹,还真叫你找了个研究生,比我们王琼的学历还高。
  他叫什么来着,陈子豪对吧?怎么有点像香港黑社会老大的名字?”
  牛小玲说:“胡说,明明是琼瑶笔下男主人公的名字,多洋呀。”
  牛小伟说:“你可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没心没肺的,得多看书,长知识,别让人瞧不起咱工人阶级。”
  牛小玲说:“哥,我心里有点不塌实,你说就咱俩这条件,人家研究生和大学生看上咱们什么了?”
  没等牛小伟搭腔就听见敲门声:“阿豪和王琼他们来了。”
  阿豪和王琼走进屋来。
  阿豪说:“伯父,伯母,大姐,二哥,大家好!”把一瓶洋酒和比萨饼交给牛小玲。
  牛小伟说:“你看,来就来呗,还拿东西?”XO“。”抢过洋酒仔细端详。
  王琼把一束鲜花交给牛继红说:“伯父,伯母,大姐,小玲,还有军军,大家好!”
  牛继红说:“这小王琼,长得真水灵,真白。”
  牛大爷说:“阿,阿豪同志,最近你在忙些什么?”
  阿豪说:“伯父,最近公司的课题主要是进行网上二十一世纪信息通讯人性化的技术咨询服务。”
  牛大爷说:“啊,你说的这是啥意思呀?”
  牛小玲说:“阿豪说的是,就是……我也不懂。”
  王琼说:“阿豪哥,我觉得现在IT行业的发展到了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作用并不像当初预想的那样,你说呢?小伟。”
  牛小伟说:“说得好。啥叫IT呀?”
  阿豪说:“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网络在人们生活中的重要作用和位置已被大家所公认。小玲,你说呢?”
  牛小玲说:“我说?我说电脑上的游戏比游戏机好玩儿多了,贼有意思。”
  话不知怎么接,出现了冷场。
  阿豪说:“啊。好,大家边吃边唠吧。这是我特意给大家做的比萨饼,留学的时候同学们最爱吃我做的比萨了,说有一股中国馅饼味。”
  牛大娘说:“看着是怪不错的,可我就是,就是有点儿吃不惯。我是个窝头命,还是,还是……对了,我做了点面条儿,还是那玩意儿我吃得饱。”
  牛大娘端出面条儿。
  牛大爷说:“也给我一碗。”
  牛小伟说:“爸,你喝点洋酒?”
  牛大爷说:“算了,别糟践东西了,我还是喝我的老白干儿吧。”
  牛小伟说:“给我留点儿呀爸,还是这玩意儿过瘤。妈,也给我盛碗面条儿,再来点大葱蘸酱。”
  牛继红和牛小玲也忍不住吃起了面条儿和大葱蘸酱,大呼过瘾:“阿豪,听说意大利人也爱吃面条儿?”
  阿豪说:“啊,对,意大利人也爱吃面条儿,就是不吃大葱蘸酱。”
  阿豪与王琼默默地吃着比萨饼,牛家人愣住。大家默默无语。
  过几日,牛小伟和牛小玲借酒浇愁。
  牛小伟倒上酒:“咳,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酒精。来,妹子,干!”
  牛小玲微醺:“哥,别往心里去,没啥了不起的。干!”
  牛小伟说:“我还想劝你呢,你倒先劝上我了。我没事儿,是我先跟王琼提黄的。”
  牛小玲说:“黄得好。有啥了不起的,找个更好的给她看看,不就念个破大学嘛,咱不希罕。”
  牛小伟说:“咱不希罕,不希罕,你怎么把那个研究生也给端了?”
  牛小玲说:“当然端了。一点都不带含糊的,跟他在一起那个没劲呀,他在电脑前一坐就是一天,让人这个闹心,跟他说话就像对牛弹琴,木头一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毛驴满山走,我每天还得装淑女,装纯情,那可真是嘴里发苦,心里发堵,比守寡都不幸福。”
  牛小伟说:“没错,要说王琼这小丫头人还不错,长得也还对付,就是和她在一起,说话、办事都得端着,连个大葱蘸酱都不敢吃,我累不累呀我。我憋屈呀我。
  我不能拿自己的后半生开玩笑呀,反正我不干了,说我是陈世美我也认了。”
  牛小玲说:“三条腿的蜡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有的是。喝酒!”
  金老二进来了:“哎呀,今天来的人真不少,除了空座全满了。小玲,小伟,跟这儿喝哪,带我一个,方便不?”
  牛小伟说:“找啥哪?就我们俩,坐吧,听说你要结婚了?新娘子哪?”
  金老二说:“别提了,黄了。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与王琼分手之后,牛小伟又处了一个叫于小丽的女朋友。
  牛小伟电话约于小丽吃饭:“嘿嘿嘿,我,我请你吃加州牛肉面去。咋样?”
  牛小玲听了一撇嘴说:“就他?还敢请人下馆子?有钱吗?”
  牛小伟说:“不去?那,就去麦当劳?”
  军军说:“我老舅?请人吃麦当劳?不会吧!”
  牛小伟说:“还不去?对对对,我就是狗长犄角——想整羊(洋)事儿。那,就去大连海鲜城?”
  牛大爷说:“我儿子?吃大连海鲜?打死我也不信呀。”
  牛小伟一咬牙:“好!海鲜就海鲜,等我这就打车去接你。”
  牛小伟放下电话说:“妈,我有急事得出去一趟,借我300块钱。”
  牛大娘说:“300……啥呀就借你300块?又要钱干啥呀?”
  牛小伟说:“有笔大生意。急需300块钱,等做成了我加倍还你。”
  牛大爷说:“你这一杆子支得挺远呀?等你做成了生意,还不得到3000年呀。
  老伴,别理他,他要钱是去海鲜城孝敬还珠嬷嬷。”
  牛小伟说:“爸,……你咋能偷听别人电话呢?”
  牛大娘说:“啥?你要钱是去下馆子呀?你这败家玩意儿,前天朝我惜的100 块呢?还我!”
  傍晚。牛大爷在打电话,牛小伟暗暗听着。
  牛大爷说:“……咋的?又要打呀?你咋瘾这么大呢?销售公司的老于非要玩,还得带够赌资。哎呀,这……好好好,8点准时开局。那就我这疙瘩吧。成,我这就通知老金去……”牛大爷放下电话出了门。
  牛小伟见牛大爷出门,拿起电话:“喂?三毛驴子?是我——你牛大爷。听我说,马上过来,把马大头也叫来……我在‘达达杀猪菜’等你啊。”
  牛家客厅里,老于、牛大爷、金大叔等四人在热火朝天地搓麻将,牛小伟在一旁伺候局。
  老于得意洋洋:“这位老兄你紧张啥呀?出张牌比生孩子还费劲。你学学人家这位……这位是姓金吧?瞧人家,出牌多果断。”
  金大叔说:“啥果断呀?我都成炮手王国了,把把点炮……二饼。”
  牛大爷说:“卡二饼。不好意思,胡了。小伟,看你爸这牌没?学着点儿……”
  老于说:“等会儿。不好意思,截你。二五饼,清一色。掏钱吧,同志们。”
  牛大爷说:“唉,今天真是点儿背。”
  老于说:“点儿背不能怨社会。你刚才摸啥了?手这么臭。”
  牛大爷说:“我……小伟,给我倒杯茶去。”
  牛小伟焦躁不安地看表:“啊?……哦,我这就去。”
  小伟悄悄出了门,东张西望的,戴着袖标的二驴子和马大头从暗处走过来。
  “伟哥……我们在这疙呢。”
  牛小伟说:“哎呀妈呀,吓我一跳——怎么才来呀?行了。你们等我的信号啊。”
  牛小伟悄悄地回到客厅,众人激战正酣。
  两人争抢牌,不慎碰落牛小伟手中的茶杯,二驴子和马大头闻声冲人。
  “都别动,举起手来!”
  “我们是总厂联防队的。”
  “联防队?明白了,”牛大爷厉声质问小伟,“你在外面又犯什么事儿了?”
  牛小伟说:“谁呀?爸,人家联防队的同志是找你的。”
  牛大爷说:“找我的?啥事儿呀?”
  二驴子说:“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这里有人在此聚众赌博。有没有这回事呀?”
  牛大爷说:“聚赌?二,二位小同志,这是我们几个离退休老同志的一点业余爱好,玩儿得贼小,就几块钱的输赢,不为赢钱,就是图一乐子…”
  牛小伟说:“人家不管这些,只要发生了经济行为就算赌博……”
  牛大爷说:“用你多嘴?小同志,你俩是新来的吧?我跟你们队长贼熟的,你看我们几个老家伙像赌徒吗?”
  “不像才怪。看你长这模样:肥头胖耳响大身沉的,咋看咋不像个好东西。少废话!你们手把头,脚分开,贴墙给我站好!”
  几个人不情愿地遵照吩咐贴墙站好。
  牛小伟将麻将桌上的钱收起:“行了,联防同志。这是钱……赃物,请你们带走。他们呢也是一时糊涂,才犯下了不该犯的错误,就原谅他们这一回吧。”
  众大叔说:“对,联防同志,念我们年幼无知,一时糊涂……”
  敲门声又起,众人顿时紧张起来。
  牛小伟说:“这是谁呀?我去看看。”开门一看是小丽,“你咋到这儿来了呢?”
  于小丽说:“哎?牛小伟你住这疙呀?我妈让我来叫我爸,家里三缺一……爸”
  老于尴尬应声。
  牛小伟说:“啊?这是……你爸呀?”
  于小丽说:“可不咋的?你们这是干啥呢?”
  老于说:“我,我……和这几位摸了两把,就叫联防同志给抓住了。”
  于小丽说:“这不是二毛驴子嘛?他是啥联防啊?他不是厂门口摆小摊儿的吗?”
  这回该二毛驴子和马大头手把头贴墙站着了,众大叔翘脚而坐。
  牛大爷说:“小家雀想斗老家贼,也不看看我是谁?站好!”
  金大叔说:“你!姓名,性别,年龄,啥时候混进联防队伍的?”
  “我,我叫毛大力,男,今天下午混进联防队伍的。”
  “我,叫马二虎,男,22岁,也是今天下午混进联防队伍的。”
  牛大爷说:“你们知道你们犯了啥罪不?往轻了说,是冒充执法人员,人室抢劫;往重了说……老金,往重了该咋说?”
  金大叔说:“往重了说……那还是冒充执法人员,入室抢劫。”
  老于说:“啥轻了说、重了说的?跟他俩还有啥好说的?打电话叫厂公安处来人带走不完了?打电话。”
  牛小伟说:“别呀……我是说吧,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咱们还是要以说服教育为主呗!”
  牛大爷说:“说服教育?那也得让警察去说服教育。老金,打电话!”
  金大叔说:“嗯哪。”说着去拨电话。
  俩哥们儿咕咚跪下:“各位大爷,各位爷爷,饶了我吧。下次牛小伟再咋求,我也不干了!”
  牛大爷说:“啥?小伟!”
  “这都是他让我们干的呀。牛小伟呀,你坑死人了!”
  “伟哥,你倒是说句话呀。”
  牛小伟说:“我……
  牛小伟吓得和俩哥们儿跪在一起。
  牛大爷抢上前挂断金大叔手中的电话:“先别打了……他们冒充联防是有罪,我们聚众赌博也犯法呀。”
  老头儿们互相看了看,谁也不好再说什么。
  
  第十章
  一个多雪的冬天。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都冷,雪下得多,给人的印象好像天空总是飘着雪花。
  这天,天上又飘起了雪花。军军光着脑瓜跑出楼门口,牛继红手拿扫帚疙瘩追赶。到楼门口看见外面落雪了,继红才站住,和儿子谈判:“你给我回来,你回来我就不打你。”
  军军却说:“就不!”
  “你还是不是我儿子,听不听妈话?”
  “谁让你打你儿子了,我还不如就这么冻死,省得你动手了!”
  牛继红向前一步,军军又跑几步。继红只好站住。牛大爷这时从外面回来。
  牛大爷心疼外孙子,埋怨继红说:“这咋的,继红,大冷天的咋把孩子撵出来了?走,军军,跟姥爷回去。”
  “你让他说咋的啦?上半年还是第36名呢,这下好,干到42去了!”
  “那也不能打呀,孩子得教育。”
  “教育,谁帮着教育啊?我这又当爹,又当妈,顾得过来吗?‘”
  牛大爷说:“我告诉全家帮你管,我就不信我外孙子学习不好!先回去吧。”
  牛大爷领军军回屋,正碰上暖气收费员老宋在楼道里挨家收暖气费。他让继红先把军军领回去,他要和老宋说几句话。
  牛大爷说:“啊名来啊,又收取暖费啊!”
  老宋说:“哎,不收咋整?煤快没了,有人家就不交。反正这回有规定了,哪栋楼不收齐,就停哪栋楼的气,爱交不交,谁不交谁挨冻。”
  “哎,都谁没交啊?”
  “金大头就没交。”
  “他凭什么不交?”
  “拖呗,拖拖,说不定拖黄了。”
  “这老落后分子。”牛大爷说,“不过老宋你也有责任,你肯定又耍油条,不交你也不紧催。”
  “我催?”老宋眼睛瞪得老大,“我得罪那人!你记得那年我给领导提意见的事儿没有?哎,提完意见两个月,找个由于把我发配到分厂了。”
  
  “老宁厂长是不容人,太霸道了,他那几届领导班子,没一届是和的,他不是也没混下去,调走了吗?”
  老宋说:“从那我就总结出经验了,得罪人事不于,得罪人话不说。我算看透了,这人呢,不能得罪。”
  ‘称不得罪人行,可取暖费你得收上来,要真把我们这栋楼暖气停了,我可找你算账啊。“
  “你找得着我吗,找那不交费的去!”
  牛大爷说:“要找得你找,我找得着人家吗?”
  孙明又到杀猪菜馆喝酒,牛小伟乘机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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