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1-永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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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1-永不瞑目-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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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还住外宾呢。  这是一个中国古典庭院式的旅舍,红梁绿柱,虽有些俗气,却不失特色。三进的大院,前廊后厦,倒是个郊游避暑的好去处。李春强和庆春装做看新鲜地前后院转了一圈。客人未见一个,服务人员也仅二三。回到屋里,李春强即用手持电话命令留在外面的杜长发提前行动。  庆春问:“不是晚上吗,为什么要提前?”  李春强收好电话,说:“现在客人不多,而且白天看得清楚,我想也没有必要耗到晚上再搜。”  半小时后,杜长发带着一批身穿警服的公安人员和一只比警察更有训练的缉毒犬,从正门登堂入室。他们带了马处长刚刚批出来的搜查证,口口声声要搜寻一件杀人的凶器。警察们散在各处搜索,连服务员的休息间、更衣柜,旅店的办公室都一一搜过。搜了整整一个多小时,最后杜长发“搜”到了李春强和欧庆春的房间。  “什么也没搜到。”他小声向李春强汇报。  李春强习惯性地问一句:“你们搜得细不细?”  杜长发夸张地甩着头上的汗,说:“就差挖地三尺了。”  “那狗呢?”  “东闻西转就是不叫。这狗还是从德国进口的呢,能识别几十种毒品。破了好几个案子了,总不会到咱们手上就闹情绪吃大锅饭了吧?”  李春强喘口粗气:“算了。你们撤吧。”  杜长发离开屋子。庆春隔窗听见他们装模作样地和旅店的人交待了几句,牵着狗呼隆呼隆地走了。李春强说道:  “咱们也走吧,赶得及回去吃晚饭。”  门口的服务员见他们也要走,极力挽留。李春强笑着说:“刚才那帮穿‘官衣’的可把我吓着了,我们还是趁早走了的好。”  门外已经不见杜长发他们的人影,庆春跟着李春强又翻过十八盘,乘最后一班船无功而返。船上的座位很空。他们坐在后排,谁也无心欣赏侧岸峭壁上的落日金辉。


第三部分一个方向性的错误(图)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了一个问题:对欧阳天和大业公司的怀疑会不会是犯了一个方向性的错误?这话由李春强脱口,但他们两人又同时否定了它。伴着隆隆的船机声和哗哗的水浪声,他们又默默地做着其他猜测。李春强说:“会不会是肖童凭空编造故事哄你去和他约会,骗取好感也骗取重视?过去就发现有的特情有过这种表现。”庆春没有做声。她的不做声已经表明她否认这个可能。李春强马上也意识到他的假设不能自圆其说。  “如果那样岂不适得其反?”  其实庆春心里最怕的,是另一种可能:“会不会他们已经怀疑了他,利用这两个情况来试探他?或者,利用他传出这两个他们设计好的现场来麻痹我们,证明他们其实奉公守法做的全是正经生意什么问题也没有?”  庆春的这个假设连她自己都感到震惊,因为这不仅意味着他们的侦查意图及内线手段已暴露殆尽,今后获取证据破获全案将极为艰难,而且还意味着肖童的生命面临危险。当然这危险不是现在。如果欧阳天真的清楚肖童的面目,至少现在还不敢对他下手。  从龙庆峡回到市区时天色隐约有些擦黑,只有在拥挤的三环路上还能看到西边遥远的残红。他们直接把车子开到处长家,处长还在等他们的消息。  对十八盘旅店搜查的结果处长已经从延庆县局那边知道了消息。对李春强和欧庆春所做的形势判断和各种猜测,他似乎都不以为然,而他自己又没有提出任何新的假设。他说,你们的猜测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不足以服人,更不足以确定。看来我们得看一段时间再说了。看看各方面的人,包括肖童,下一步都是如何表现。  从处长家出来,早过了晚饭的时间。李春强再次邀请庆春到他家或者一起在街上吃饭。庆春感冒刚好,体质正虚,心情郁郁,便说改日吧队长,我现在没有一点胃口,只想早点休息。  李春强说那好我送你回家。  路上,庆春闷闷不语。李春强一边开车一边宽慰:“这不是咱们的问题。‘特情’的素质有高有低,能量有大有小,有时候情报质量差,是常见的事情,你用不着有挫折感。我看也不至于影响你的提职问题。你安心回家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明天上班,高高兴兴带个好心情。”  李春强的话语充满了体贴和关切,他近来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变得越来越频繁。可也许是他们太熟了,距离太近。是同学,是同事,是朋友,也是上下级,庆春对一切都有点司空见惯。他们之间无论是激烈争吵还是脉脉温情,庆春心里的感觉都有点迟钝。  她在她家的路口下了车。她下车时对李春强说了句谢谢你队长。李春强说以后下了班别叫我队长。她便又说谢谢你春强,这两天你也累了也早点休息。她也搞不清她这样说是出于常规以外的关心嘱咐,还是一种正常的礼貌和客气。  她下了车往街口走。她知道李春强的车直等她拐了弯看不见了才开走。她想这样下去不行,和李春强的关系应当保持怎样一个距离必须有个确定。要么拒绝,要么接受,若即若离久了只会导致是非和伤害。  想到这里她似乎必然地想到了肖童。她几乎不能否认肖童给她的感觉,要比李春强更加强烈。也许同样是因为距离。因为她和肖童的距离太远了,才会使相处的感觉和结果变得难以预测。不能预测的东西常常使人产生期待和想象,而期待和想象便是一种迷惑。他们的年龄、职业、经历、个性,都是那么迥然不同。正是这种距离使她一夜间成了他的偶像,而肖童少年式的追求也带给她巨大的新鲜感和难以躲避的刺激。在这刺激面前她承认有快感,而且她没有拒绝和厌恶这种带有叛逆意味的快感。  但快感之后她又有点害怕,她害怕自己的心智发生迷乱。和肖童也同样不该再这样顺流而下了。因为她知道这种快感一旦离开了内心活动的范围而要去寻求什么外在的结果那几乎是匪夷所思的。  她只希望这案子能够顺顺利利地破了。大家皆大欢喜,各得其所。以后她又会像往常一样接了别的案子,像往常一样为那新的案子终日心焦神虑。肖童则埋头书本或者移情别恋,他那少年的激情又有了新的寄托。多年以后,事过境迁,当肖童也长大的时候,他们也许会共同想起这个夏天的浪漫,他们似水年华的记忆中,会共同珍藏这短短的一页。  如此而已。  庆春走到自己家的楼门口,她首先看到楼下停了一辆丰田佳美。那车子的前灯稍纵即逝地亮了一下,俏皮地晃得她眼前发黑。车门开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横在路边。  庆春站下了,心里不知是兴奋还是不安。她向那影子问道:  “你是等我吗?”  黑暗中的人影向楼上看了一眼,说:“方便上去坐一会儿吗?”  庆春犹豫了一下,点头说:“来吧。”  他跟在她身后上了楼。楼道里没有灯,黑得只能凭感觉走。庆春听见肖童在身后跌跌撞撞地磕碰着楼梯拐弯处堆放的杂物,她并没有停下来等他,对他不加提醒地径自大步走上四楼。她用钥匙打开门,拉开门厅的电灯,肖童才借着光找了上来。  “你没事吧?”庆春问。  “没事。”肖童进了屋。  父亲正坐在庆春这边的客厅里看电视呢。看见肖童来了,特别高兴,站起来寒暄得极为亲热。庆春给肖童倒了杯水,自己也倒了一杯,靠着柜子站着,一边喝一边看电视。  肖童和父亲东拉西扯,聊得很热乎。父亲问他放假了没有,考试考得怎么样,现在的大学都是怎么教怎么考还有没有师道尊严。肖童问他身体怎么样,还爱不爱喝粥爱喝稀的还是爱喝稠的。他和父亲说话,时不时拿眼睛去瞟一下庆春。庆春视而不见冲着电视慢慢喝水。  父亲留意到他们的表情,醒悟地站起:“你们有事吧?那你们谈你们谈。我到那边屋里去看。”他收拾起茶几上的茶杯、报纸、眼镜盒之类。肖童客气一句:“没事,您坐这儿看吧。”父亲还是让出了地方:“我那屋也有电视,就是小点儿。”他说。  父亲走了,庆春坐下来,她坐在父亲刚才坐着的地方继续看电视。她知道肖童会先开口说话的。  果然,肖童开口了,他小心地问:“你们今天……去了吗?”  “去哪儿?”庆春明知故问。  “去十八盘旅店了吗?”  “去了。”  “怎么样?”  “和上次一样,什么也没有。”  庆春的口气平平淡淡,她说话时眼睛始终没有离开电视。她很想看一看肖童的表情,但她没让自己转过脸来。  肖童哑了,显然这个坏消息令他备感沮丧。屋里只有电视节目的声音。庆春的目光其实只是机械地停在那画面上,上面演的什么说的什么她一概没有留心。  肖童的声音再一次怯生生地进入她的耳朵:“你们,都挺生气的,是吗?”  “生什么气?”  “我两次都让你们……劳而无功。”  庆春不动声色,“这对我们是常事。”  肖童说:“可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丢脸。”  庆春这才转过头来,她把一种故意做出来的夸张的迷惑放在脸上,说:“你的情报没搞准,我丢什么脸?”  肖童感到尴尬,但依然牵强解释:“终归我是你负责联络的人。”  是的,他是她负责联络的人。庆春心里的窝囊和失败感似乎如此简单的都缘于此。她终于没好气地说:“你觉得丢脸那是你的事,我可不觉得有什么丢脸。我会和我的领导说,这小子提供的情况总是没谱,我也没办法。领导还能把我怎么样?能给我一个耳光还是扣我的工资?”


第三部分进攻性很强的女孩儿(图)

  肖童应该听出来她是在羞辱他,脸上红红的像憋足了气。他说:“那我引咎辞职吧,我不干了。”  庆春笑了,她是被他的这句话,被他的表情逗笑的。肖童无计可施时便显露出儿童一样的天真。庆春笑道:  “你辞什么职,你有什么职可辞?就因为这两次情况没弄准?你把我们折腾得半死我们说什么啦?几乎一句也没有指责你,没让你承担任何责任。你辞什么职!”  肖童低头不笑,说:“这个差事不好干。”  庆春激将了一下:“你害怕了吧?你怕他们还像上次那样打你个鼻青脸肿或者更狠,所以你想退缩了,是不是?”  肖童并未如她预期的那样激动和辩白,他仍然低着头,沉闷地说:“这差事再干下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干了。我能接触欧阳天全是因为欧阳兰兰,可欧阳兰兰是个进攻性很强的女孩儿,我总是原地不动她会怀疑的。我现在每天去和她纠缠心里很烦,每天和她演这种戏我都快受不了啦!我真的不想干了。”  肖童的话把庆春说哑了,她一直忽略了他面临的这个最尖锐最棘手的问题。她一时想不出该如何教他好自为之,只能先笼统地安抚一番:  “你放心,这个案子不会拖得太久,我们会加快速度的,你再坚持坚持。我想象你身边肯定有很多女孩子,你不一定都喜欢她们但你肯定能周旋得挺好,这个本事我相信你有。”  庆春故意用了这种轻松幽默的口气,以便大事化小,减轻肖童的心理压力。不料肖童抬起头来没有笑,反而一脸严肃地问:“在你心目中,我是不是个花花公子?”  庆春说:“没有没有,我的意思你正面理解。”  肖童移目,看着茶几上水晶相框里胡新民的相片,他说:“我和她周旋是为了你。”  庆春没有接这个话题。一到这个话题她便没法表态。少顷,她犹豫着说:  “今天,今天文燕找过我。”  她看见肖童蓦然盯住她,她尽量把口气放得自然:“她和我说了你们吹的事,她说你和她吹是因为欧阳兰兰。”  肖童的脸上显现出气愤:“她凭什么来找你!她怎么知道欧阳兰兰?”  “你和欧阳兰兰来往这么频繁,学校里很多人都知道,她怎么会没有耳闻?她来找我是想让我劝劝你……”  “劝我什么?再跟她和好吗?”  “这就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了。肖童,等这案子破了,我可以替你向文燕解释的。文燕对你确实有感情。不管你对她怎么样,你们毕竟有了两年多的交往,我觉得你应该珍惜,一个女孩子真心爱上一个人不是儿戏。”  肖童说:“你不会是要求我为了她的真心就得牺牲我自己吧?凡是爱上我的女孩儿,文燕也好,欧阳兰兰也好,其他人也好,我都应该珍惜,都应该去回报吧?她们有选择爱的自由,我就没有了吗?”  庆春知道这个话题是不宜继续的,她以一种无可无不可的态度说:“那当然,选择什么样的爱在你自己。”她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肖童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他似乎还有想要说的话,但都咽了回去,爽快地站起来告辞。她把他送到门口,说:“楼道里黑,要我找个电筒送你下去吗?”  肖童说:“你送我我当然不反对,不过还是免了吧。再黑的路我也得过去!”  肖童下楼去了。他的这句话还留在屋里,“再黑的路我也得过去!”庆春喜欢他说话时那股子劲儿,那口吻虽然听起来有几分幼稚,有几分吹嘘,不像胡新民那么稳,也不像李春强那么酷,但同样也使人触及到一股男子气!  庆春关好门,回到卧室,脱去衣服洗了澡。对她来说,洗热水澡向来是解除疲劳的最有用的一招。洗完澡以后头脑果然变得清醒多了,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今晚和肖童的谈话让她迫近了一个非常无奈的现实——这条内线看来不能再继续长期经营下去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欧阳兰兰对肖童的要求会变得日益明确而迫切,肖童也不可能一味推三挡四故做糊涂再含混下去。废止这条内线看上去势所必然。想到这里庆春头脑中一片茫然,因为6·16 案其他几个侦查方向迄今为止均无战事。如果肖童这条内线再停了,破案必是遥遥无期。这局面越来越清晰地呈现出来,使她隐隐预感到大势已去。  肖童已经连续两天没去欧阳兰兰家吃晚饭了,但他答应今晚和她一起去“蹦迪”。  他下午在图书馆里抄了一下午的资料卡片,晚上在空荡荡的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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