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惊叹的实案:美国8大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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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惊叹的实案:美国8大奇案-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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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令立即关闭G号井和H号井。两口井水均已被严重污染,其中含有高浓度的三氯乙烯,商业上叫做TCE,一种用于溶解油类和脂肪的工业溶剂,以及较低浓度的其他四种污染物,包括四氯乙烯,另一种工业溶剂。这两种溶剂都被国家环保署列为“可能的”致癌物。
  安妮·安德森并没有特别地在意刊登在《沃伯恩每日时报》上的关闭G、H二井的消息。文章花了大量的篇幅敦促市民们在即将到来的夏季厉行节水,因为市长已严令禁止各家各户洗车浇园子。记者在文中只含糊其辞地提到了一句“性质不明的污染物”。
  基拉德·麦科尔主任亲临沃伯恩查看那184桶工业废料。在此之前他已经听说,桶里装的都是已变质失效的聚氨酯树脂,其成分与两井中的污染物全无干系。那TCE,或三氯乙烯,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
  市政府有一位工程师名叫托马斯·摩宁,住在城东的伍德街,距G、H二井只有四分之一英里。当麦科尔主任和他闲聊时,托马斯谈到了他的邻居图梅一家。图梅家的三个孩子长期患皮疹,每年要往医院的皮肤科跑好几趟,而且不管用什么药都不见效果。图梅夫人玛丽怀疑是水的问题,因为他们家的水管被腐蚀得很厉害,总漏。
  1979年8月,G号井和H号井关闭后三个月,图梅家最大的孩子——其实是老二,老大已于几年前丧身车祸——10岁的派特病倒了。和当年的吉米·安德森一样,当地医生查出他的血液有问题,便将他送到了马萨诸塞总医院。约翰·杜鲁门主任为他做了骨髓穿刺化验,结论很快就出来了:慢性骨髓细胞白血病,所有白血病种类中最为致命者。
  那年9月10日,安妮·安德森接到卡·格莱的电话,卡只在电话上说了一句:“快看今天的报纸。”《沃伯恩每日时报》头版的大标题是《城北发现砒霜池》。一位名叫查理·瑞恩的年轻记者报道说,今年7月,一支施工队在一片已关闭多年的化工厂废墟上挖掘出了一处废品池。池深五英尺,面积一公顷。池内的污染物包括大剂量的砷(砒霜)、铅、铬和微量的其他重金属。当年,这家名叫麦瑞·马克的化工厂除了生产制革用的化工品外,也生产以砒霜为基体的杀虫剂。废品池里还有皮革厂扔弃的动物皮毛和残骸等物。文章说,专家们认为,极微量的砷便可能致癌,而金属铬则历来被认定与肺癌和呼吸道癌有关系。文章说,现在还不是很清楚这些有毒物品是否已经污染了一英里以南的G号井和H号井,但有确切消息称,两井的关闭是因为:“水中含有高浓度的三氯乙烯,或TCE,一种工业溶剂。”
  三一圣公会教堂的布鲁斯·扬格牧师也看到了这篇报道。他后来回忆说:“就在那一刻,安妮·安德森这些年来跟我说起过的那些话显现出了真正的意义。”安妮一直认为,孩子们的白血病源于那可疑的自来水。她先是在家里和丈夫说,日久天长,乔尔斯听腻了,他很不耐烦地打断安妮的话,说这么多专家学者都搞不清楚的问题,你一个只有中学文化程度的家庭妇女凭什么妄下结论?安妮只得去找好脾气的扬格牧师说。
  第二天,扬格牧师打电话给安妮,说他拟好了一个计划,准备在《沃伯恩每日时报》上刊登一则广告,请所有在过去的15年里有孩子被诊断为白血病的家长到三一圣公会教堂参加一个调查性的会议。G号井启用于1964年,到现在正好15年。三个星期后的一天晚上,有30多人来到圣公会教堂开会。扬格牧师向与会者们分发了一份由马萨诸塞总医院的一名护士帮助起草的关于白血病的问卷。调查结果,一共有12起儿童白血病例。扬格牧师买来一张沃伯恩地图,按12处地址画上记号。12个孩子中有8人家住沃伯恩城东,彼此间最多不过半英里的距离,其中6人在派茵街附近,差不多就是隔壁邻居。
  扬格牧师带着这张地图到马萨诸塞总医院登门拜访约翰·杜鲁门主任。牧师问:“15年中出现12起病例——也许还有更多——这算不算‘异常高发区’?”
  杜鲁门主任答:“毫无疑问。”
  其时,查理·瑞恩又在《沃伯恩每日时报》头版刊登了一篇调查文章。据披露,州卫生部的统计数据表明,70年代中期,沃伯恩死于癌症的人数在五年内上升了17%,其中以白血病为最高,肾癌其次。但是,文章说:“目前还没有人能够证明,癌症发病率的剧增是否与城北发现的含毒废料有关。”
  布鲁斯·扬格牧师读完这篇报道后,立即打电话给《沃伯恩每日时报》,告诉查理·瑞恩他和安妮·安德森关于儿童白血病“异常高发区”的发现。1979年12月12日,查理·瑞恩发表了第三篇头版调查文章《找寻儿童白血病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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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故事(4)



  与此同时,约翰·杜鲁门主任也将“异常高发区”的发现报告到了位于亚特兰大的全国疾病防治中心,该中心遂派出专家,与马萨诸塞州卫生部联合组团,到沃伯恩的市民中,特别是那12个患者家庭,进行调查研究。
  不久,应马萨诸塞州参议员爱德华·肯尼迪之邀,安妮·安德森与布鲁斯·扬格牧师专程前往首都华盛顿特区,在国会参议院的“公共事务与环境委员会”作证。安妮在她简短的发言中说:“我们为自己的孩子担心,也为朋友、熟人和其他的孩子们担心。我们的左邻右舍无一不生活在每时每刻的恐惧之中。”安妮的最后一句话被印成大号铅字,当作了第二天《波士顿环球报》的新闻标题。
  冬娜·卡能在沃伯恩只认识一位律师,就是当年替她办理离婚的律师。1980年7月,冬娜接到律师的电话。当时,冬娜的儿子罗比已经病入膏肓,律师问冬娜可曾考虑过通过法律程序为孩子讨个公道,冬娜说不曾。律师说他自己并不十分精通伤亡索赔,但是如果冬娜有兴趣,不妨找波士顿的里德—缪里根律师事务所试试。
  冬娜拿不定主意。按照一般的常识,打官司总是牵扯到一大笔法律费用,以冬娜的处境,她是连想都不敢去想。冬娜找到布鲁斯·扬格牧师,牧师说,向律师咨询咨询应该不要紧的。
  冬娜于是往里德—缪里根事务所打了电话。一周后,乔·缪里根开着他的白色卡迪拉克如约来到沃伯恩的三一圣公会教堂。扬格牧师给他看了那张地图,给他讲了和约翰·杜鲁门主任的会晤,以及全国疾病防治中心与州卫生部联合进行的调查。“12例白血病和被污染的饮用水,”乔·缪里根后来说,“这样的案子应该是不言自明的。”但问题是,告谁?向谁去讨赔偿?扬格牧师说,国家环保署正在着手调查污染物的来源,等他们的报告出来,一切都自会清楚了。
  乔·缪里根离开时带走了扬格牧师收集的有关报刊剪集,并请牧师安排他与患者家属见面。
  扬格牧师让安妮·安德森去通知那10个家庭。但由于各自的原因,并不是人人都愿意和律师打交道。
  在8月底的见面会上,乔·缪里根向众人介绍了他自己和他的事务所,更多的时候,则是在倾听大家的议论。其间有人问到了费用,乔说,同意请他的事务所做代理的家属将会签署一份合同,合同规定,律师的报酬为赔偿额的三分之一。但在收到赔偿以前,家属们不必付钱,也不必支付办案所需的任何花费。
  到9月底,一共有五家人家在合同上签了字——安德森、卡能、佐纳、卡恩和图梅。
  12月22日,吉米·安德森病情恶化,安妮打电话向沃伯恩消防队要急救车送吉米去马萨诸塞总医院。当工作人员把孩子放上担架时,一位消防队员问安妮:“你儿子的大夫是约翰·杜鲁门主任吗?”
  安妮很诧异:“你怎么知道?”
  “我儿子也得了白血病,他是杜鲁门主任的病人。”
  安妮不记得曾经在那些会议上见过他,便问:“你是?”
  “乔恩·里莱。”
  想起来了。那是五年前的那个11月的傍晚,吉米第二次住进马萨诸塞总医院的时候。一位老妇人在走廊尽头的窗户旁告诉安妮,一个名叫迈可·里莱的小男孩刚刚死了。
  不到一个月,1981年1月18日,星期天,14岁的吉米·安德森在极度的病痛中停止了呼吸。此前一天,一位当班的护士在她的工作日记中写道:“母亲一直陪伴在这里。母子俩都显得疲惫不堪。吉米问:为什么偏偏是我?”
  在此之前,乔尔斯因为不堪家庭的重负,已经与安妮母子分居。
  同年年底,在熬过了精疲力竭的五年之后,冬娜家9岁的罗比·卡能也离开了人世。
  又过了一年,一个6月的下午,冬娜·卡能提着一桶牛奶到戴摩拉超市退货。她那天早晨刚买的奶,中午打开却发现已经变了质。
  另一位在“顾客服务处”柜台前排队的男人手里也拎了一桶同样的奶。男人大约30来岁,一脸憔悴。他和冬娜相互看看,笑道:“奶坏了?”
  冬娜点点头。
  男人又说:“说实话,我现在还真没工夫对付这种差事。我刚刚在医院里呆了一个星期,陪儿子。”
  “非常抱歉。”冬娜说,“他怎么了?”
  “白血病。”
  两个人站在超市门口谈了半个多小时。男人名叫理查德·奥费诺,卡车司机。他的儿子嘉洛德今年刚3岁。奥费诺家也住在派茵街附近,离安德森家只消步行三分钟。临别时,冬娜说:“如果你什么时候想找人聊聊,可以给我打电话。”
  三个月后,冬娜听说,嘉洛德·奥费诺死了。
  那是9月的一个星期天下午,奥费诺夫人劳拉打电话给嘉洛德就诊的波士顿儿童医院,告诉值班护士说嘉洛德一直在昏睡,叫都叫不醒,她很担心。护士问孩子发不发烧,劳拉说不。护士说不必担心,“明天一早送过来就是了。”
  星期一早晨,劳拉还是叫不醒嘉洛德。她伸手试了试儿子的鼻息,已经非常非常微弱。夫妻俩慌了,他们赶紧开车沿93号高速公路朝波士顿疾驰而去。快到桑蒙维尔的时候,怀抱着嘉洛德的劳拉突然惊慌失措地叫起来:“哦,上帝!我觉得他好像已经没气儿了。”理查德把车停靠在路边,开始嘴对嘴地给儿子做人工呼吸,但是已经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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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故事(5)



  上中学的时候,简恩·希莱曼从不曾想过要学法律,尽管父亲说他合适当律师,因为他特别擅长于阐述自己的观点说服别人。在马萨诸塞大学,简恩读的是哲学。1972年毕业后和一位女同学结了婚,然后一起去了罗得岛州,妻子在那里的一所学校念研究生。哲学系的毕业生很难找到像样的工作,为了养家糊口,简恩开始向研究生们兜售人寿保险。因为口才好,半年就卖出去了将近一百万美元的保险,但他还是不喜欢这份工作。适逢尼克松总统的水门丑闻被媒体爆炒,简恩索性呆在家里,天天守着电视机看国会的调查听证。三个月看下来,便对法律产生了兴趣。后来他又在一个社会服务组织做了一阵,接触到了一些民事官司,简恩更觉得自己应该朝这个方面发展。这时候,他们夫妻感情已经开始恶化,年轻人又容易头脑发热,吵了两架就闹离婚。简恩遂离开罗得岛,进了康奈尔大学的法学院。
  从法学院出来,简恩先在华盛顿一家律师事务所里工作了小一年,专办与联邦通讯委员会有关的案子,处理诸如电话公司的违章操作和与客户的纠纷等等。他生性讨厌与政府部门的官僚打交道,也不耐烦只给那些名律师们打下手干杂活儿,连在法庭上说句话的机会也捞不着,便想着要自己开事务所,接案子。大城市里僧多粥少,简恩决定先到一个偏远的小地方开始自己的事业。在美国东北部的新英格兰几个州转了一圈下来,简恩最后落脚在了一个叫做纽勃利港的渔村。
  事务所开张一年多,简恩·希莱曼只接到了一些诸如遗嘱、离婚、酒后肇事之类的案子,而且入不敷出。正当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作出了正确的人生选择时,洛尔·伊顿走进了他的办公室。洛尔说,他的独生子,3岁的斯图尔特,五年前淹死在他家近旁的一个废弃的石料坑里。那天是星期六,他和妻子都在制鞋厂上早班,就请了孩子的祖母临时过来照管。祖孙俩在后院玩了一会儿,老太太进厨房拿点东西,出来孩子就没影儿了。后来在石料坑里找到时,斯图尔特脸朝下浮在一汪脏水中。石料坑是一个建筑公司施工后留下的,经过一个雨季就成了水凼。孩子出事的第二天,那家建筑公司派来几辆推土机把坑给填平了。伊顿家已经请过一位律师,律师也向法院递过状纸,但是没有任何结果。不久,老太太便过世了。几年来,洛尔不时地给律师打电话,最后一次律师劝他算了,说老太太一死,没了目击者,案子就更难办了。但洛尔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简恩·希莱曼接了这个案子。这是他接到的第一桩“真正”的案子,需要录证词、请证人、上法庭,需要挑选陪审团、对对方的证人进行交叉取证,还需要准备开场发言和总结性发言,等等等等。简恩雇来摄影师乘直升机从空中拍摄肇事现场的图片,又根据当地报社提供的线索,从外州找到出事当天曾到现场采访过的记者,还请了医生和土木工程师等作为专家证人出庭。到七个月后正式开庭时,简恩已经为本案花费了15万多美元,而且拖欠了数月的房租和秘书的工资。
  简恩在开场发言中指责建筑公司渎职,没有在施工结束后及时填平石料坑,或修筑篱笆将水凼围起来,或竖立昭示牌告诫人们小心。被告方是一位身经百战的名律师,根本就没把乳臭未干的简恩放在眼里,他一上来甚至矢口否认曾经有过这么一个坑。八天的诉讼下来,当简恩提交了一件又一件的证据,传唤了一个又一个的证人之后,对方妥协了。庭审的最后一天,法官将双方律师召到法官席前,说被告方提出调停,表示愿意支付75万美元的赔偿金以了结此案。简恩说他需要征求一下委托人的意见。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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