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惊叹的实案:美国8大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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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惊叹的实案:美国8大奇案-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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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月30日,星期五,感恩节次日,也刚好是乔治·派克曼博士失踪后一周。据伊弗任·利托菲尔德后来在法庭上的证词(事实上,人们现在所了解到的本案案情大部分是根据法庭记录构筑的),那天下午,他先到街对过利奥拉德·富勒先生的铁匠铺里借来一些工具,回到医学院后,锁严所有通向外面的门,再启开前门门厅处地板上的活板门,下到一楼和江滩之间的地下室,或地窖。
  地下室里遍布排水排污管道,没有窗户,密不透光。伊弗任随身提了一只带灯罩的煤油灯。但由于空气稀薄,煤油灯亮一阵子就会自动熄灭。伊弗任在地下室里沿一条狭窄的隧道爬行了大约60英尺,最后来到韦斯特教授化学实验室底下的排污管道。
  排污管道上接教授私人卫生间的马桶口,兼做废料口或排污口。马桶口直下一小段距离后,与和水槽相连的下水道会合。这种早年间的设计是为了在排放污水的同时,也捎带冲走垃圾秽物。
  那个年代还没有像现在用的金属或塑料大圆筒管道,医学院的污水管砌了五层砖墙,异常结实,以确保不漏和不被化学试剂等腐蚀。伊弗任用短钻、铁锤、钢钎、撬棍等依次凿开砖墙。据后来研究此案的专家们估算,这至少是一个人一天半的工作量。当最后一道墙打穿时,伊弗任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排污管道里的人体断肢——距离砖墙洞开处仅15英尺。
  伊弗任·利托菲尔德冲出地下室,连外套都没顾上穿,便冒着严寒和妻子一起直奔医学院教授雅各布·拜基鲁博士家。消息很快惊动了警方,富朗西斯·图克署长和德拉斯塔·柯拉普探长率领众警察于当晚重新开进哈佛大学医学院,搜查的重点当然是约翰·韦斯特教授的实验室。
  韦斯特教授的化学实验室共两个部分,分布于一楼和二楼的差不多同一个位置。楼上主要是学生实验室,有两条长长的实验台和水槽火炉等设施。一道不算厚的隔板的另一面,是教授自己的小实验室,用于准备学生实验所需的化学品和玻璃器皿等。左边一间密室(privateroom),里面锁着实验室的贵重物品和危险品。
  学生实验室的东北角是一架专用楼梯,通往教授在一楼的研究实验室,那里有两只水槽、一座熔炉(也叫冶炼炉)、两只火炉(或称加热炉)、两张实验台和两个猪头式(Hogshead)储水罐——因其下部有一凸出的水阀,形似猪头,故而得名。楼梯底下的狭小低矮处便是韦斯特教授的私人卫生间,内有一只坐式便桶及一些杂物等。这只马桶后来成了警方的主要勘查点。但因为目前关于本案的各资料中没有专门的描述,只能从其字里行间拼凑出一个大致的概念。马桶上应该有一块坐板,其下是与马桶口至少同直径的直筒状管道。当时肯定还没有自来水系统,譬如有的书中提到,那两只猪头式储水罐是由勤杂工伊弗任·利托菲尔德定期打水装满。卫生间外面实验室的东墙上开了一道门,里面的燃料储藏室里堆放着三种不同的煤炭。实验室的正门开在一堵面朝东南方向的斜墙上。第三道门在西墙,门外是与解剖实验室之间的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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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肢之谜(4)



  警察们先去了地下室,在韦斯特教授实验室底下的排污管道中看到了——也是伊弗任·利托菲尔德看见的——一条人类的右大腿、一只从膝盖和脚踝处截断的左小腿和一具盆骨或腹腔,上面还连带着基本完好的男性生殖器和一段6英寸的直肠。
  在一楼实验室的冶炼炉里,警察们从炉灰中扒拉出了几颗假牙和若干骨头碎片等等。
  星期六,搜查继续进行。这一天,也是在一楼实验室,从摆放在西南墙角的一只茶叶箱(teachest)里发现了更多的人体断肢——铺在表层的矿石标本和鞣皮底下藏了一副胸腔。其中空处插一条左大腿,左胸下端有一处仿佛被利器戳穿的洞状伤口。
  依当时在场的各位专家学者们的看法,这些人体残余同属于一个年龄50至60岁、身高18米左右、形体强健、腿部肌肉尤其发达的高个子男人。
  后来还有社会上的传言说,哈佛医学院的捷夫·威曼教授用那些散碎的骨头拼出了死者手背上的“伤疤(scar)”,与派克曼博士的至亲好友们曾经熟睹的无异。又有说,派克曼夫人依丽莎从那副腹腔上认出了阴茎和后臀的两处特征标记,云云。虽然无从考察其真伪,但至少对于这后一种说法,不少人以为不过是些闲来无事者信口杜撰出的荤段子。
  总之,媒体和公众很快便认同了警方的结论,相信他们终于找到了乔治·派克曼博士。
  约翰·韦斯特教授被捕的消息是稍后传出的。据《波士顿日志》报道:
  星期五当晚,几名警察来到约翰·韦斯特教授在剑桥的住宅,当时教授正在家中与朋友们欢聚。韦斯特教授被告知,警方准备马上对医学院展开新一轮的搜查,需要他在场,以便于开门开箱等。然后就被带上了驶往波士顿的马车。
  整个过程中,韦斯特教授没有半点的犹豫或惊慌,他镇定自然一如往常,和警察们谈论乔治·派克曼博士的失踪,以及当时流传的各种相关消息。
  直到马车在市立监狱门口停下后,警察们才通知韦斯特教授,他已因涉嫌谋杀派克曼博士而被依法拘捕。
  这一突如其来的宣布令韦斯特教授大吃一惊,一时间,他似乎完全不知所措。
  还没等他从震惊中恢复,韦斯特教授已经又被带上了马车押解到医学院。在那里,在场的官员们注意观察了韦斯特教授在看到那些人体残骸时的表现和反应。而后,他被再度送回监狱。
  现存的资料中几乎没有任何关于伊弗任·利托菲尔德生平家世的记载,只有些只言片语提到他祖籍新罕布什尔州,十多年前来到波士顿。但有关约翰·韦斯特和乔治·派克曼的就多了。
  韦斯特和派克曼两家都是当地的世家,他们家族的第一位成员在这里落脚时,美国还是英属殖民地,波士顿还正在从渔村向集镇转型。其后,两家的祖上都曾出过达官显贵、巨商富贾,诸如州长、哈佛大学校长等等,出过不止一个哈佛毕业生。
  1793年5月20日,约翰·崴特·韦斯特出生时,他的父亲瑞德福·韦斯特是一位成功而富有的药商。约翰14岁就读哈佛大学医学院,18岁获学士学位,22岁获医学博士学位,并于同年,1815年远渡重洋,赴当时医学最发达的伦敦实习,和后来成为英国著名诗人的约翰·肯特一起,在盖斯医学院附属医院为外科手术医师辛普森·弗斯特当副手。
  实习完毕,约翰·韦斯特随当时的医学界权威波耶教授遍游英伦三岛,后在返回美利坚途中路经亚速尔群岛时堕入情网,与驻该岛美国领事的女儿一见如故。她便是后来的韦斯特夫人赫丽叶·亨克琳。
  韦斯特夫妇于1823年举行婚礼,尔后,约翰·韦斯特接手了格尔翰医师在波士顿的诊所,但业务开展得并不似年轻的医学博士想象的那样顺利,所以从一开始,经济上的窘迫就像幽灵一般如影随形。多年后,韦斯特教授从列维利街监狱写给友人乔恩·洛威尔的信中有这样一段陈述:
  事实上,我对于金钱的价值知之甚少。我父亲从来就只给予我极少的零花钱,而且不允许我过问或插手他的生意,当然毫无疑问,他老人家是出于好意。自从结婚后住在波士顿,我从父亲那里得到的只有每年500美元,房租亦包含其中。我不可避免地陷入了债务,但一直坚信,我的诊所能挣钱。
  父亲去世时,我只得到了本应属于我的财产的一半,而且其中不包括乔尔斯江大桥的部分——我必须告诉你这是怎么回事。他把不动产全部留给了我的孩子们。在我的有生之年,我只能享用每年的进项。如果有孩子结婚,则那笔进项便属于我和未婚的孩子们。
  由于听信了他人——非我家族中人的怂恿,我极其愚蠢地在剑桥置下了巨大而昂贵的豪宅,并花高价打造园林,购买书籍和家具等。此后数年,我屡屡负债,几乎无力支撑我的产业。当初买房子买地时,人家都对我说,这一带的房地产十分抢手,不出几年,我只消卖掉我手中地产的一部分,便可以赚回大笔的钱,从而摆脱所有的债务。结果呢,却是差不多全盘输光。
  这栋位于哈佛路上的豪宅后来在1837年被债权人拍卖,韦斯特一家便以“租至买”的形式搬进了哈佛广场附近花园街22号约纳斯·崴萨先生的房子。“租至买”是一种长期租赁合同,双方预先讲定等房客缴纳的房租费总额相当于该房产的价值时,房子便归房客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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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肢之谜(5)



  约翰·韦斯特的诊所只维持了一年多。1824年,他应聘到哈佛大学医学院教化学。两年后提为副教授。又过了一年即升任教授。应该说,韦斯特教授的学问做得是相当成功的,由他撰写的《韦斯特化学》是当时哈佛大学、西点军校及其他高等院校化学课的指定教科书。他还是《波士顿哲学与艺术》等学术杂志的编委,以及19世纪著名的冯·李比格《有机化学》的英文译者。
  韦斯特教授的同事们形容他“诙谐开朗、喜好玩乐、博古通今、机智聪明”,是“剑桥所有派对的灵魂和生命”、“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仇人”。韦斯特教授亦擅长长笛,也是当地几乎每一场音乐会的热心观众。警方后来在他的实验室里查抄到了一大沓保存完好的波士顿爱乐乐团历年演出的节目单。
  韦斯特夫妇一共有过五个孩子,他们唯一的儿子在很小便夭折了。本案发生时,女儿们的年龄从16到24岁不等。大女儿莎拉业已出嫁,并且凑巧得很,也嫁给了当时的美国驻亚速尔群岛领事,底下的三个姊妹尚待字闺中。其实,这句中国老话儿用在这里是不够准确的,因为西方的女孩子到了婚嫁的年龄不是呆在家里,而要频频出去参加一些社交活动,舞会、宴会、派对等等。自然,姑娘们的穿戴装束也是不可马虎的,这就更使像韦斯特这样的人家捉襟见肘了。
  有关乔治·派克曼博士家世的最奇特之处是,家族中第一位在波士顿定居的祖先也叫乔治·派克曼,而且后来也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派克曼家世代经商,也读书。到了博士父亲沙缪尔·派克曼那一代,家族的房地产生意已经做得很大。乔治·派克曼出生时,从他家四层楼房的窗口望出去,目所能及者几乎全是他们家的房子。等到博士失踪的时候,仅沙缪尔·派克曼的后裔中就有14人毕业于哈佛大学。
  乔治·派克曼20岁取得哈佛医学院学士学位,即赴苏格兰的阿伯丁大学就读博士,而后进了巴黎的萨培却伊尔医院,拜师于著名神经病学专家菲利普·派乃尔和埃蒂恩·伊斯奎罗门下。
  回到波士顿后,博士雄心勃勃,致力于创建美国第一所精神病院。为此,他曾寄出过很多封信,试图搞清楚当时的美国到底有多少拥有相关学位的医师。查访的结果,一共592人。直到1966年,还有人在《美国神经病学》杂志上撰文,称乔治·派克曼博士为“美国精神病学界的先驱者之一”。
  由于多种多样的原因,派克曼博士的理想未能成就。几年后,当马萨诸塞总医院的董事会计划筹建精神病诊所——麦克林医院时,博士马上参与角逐院长一职。在他提交的申请中,派克曼博士附上了两篇很有分量的论文(这在招聘文告中是没有要求的)《精神病院管理》和《神经错乱论》。前者详尽地阐述了他对未来医院从科室安排、仪器设置,到规章制度等等的种种构想;后者则着重探讨了自杀者的神经系统病变,及婚姻对当事人精神状况的影响。其中某些精彩段落至今仍为研究者们所引用。
  尽管派克曼博士使出了“奇招”,董事会在经过慎重的评议比较后,录用了“更具实力”的另一位候选人卢福斯·威曼博士。乔治·派克曼继续在哈佛医学院做研究,继续在《医学学报》和《波士顿外科及手术》杂志当编辑。直到他父亲去世,管理家族财产的巨大压力迫使他弃医从商。也有人说,他是因为在事业上屡遭挫败,才借机抽身引退的。
  和几乎所有的商人一样,世人对派克曼博士的作为有贬有褒,毁誉参半。这里是一些例子。
  乔治·派克曼承继的产业中有一片乔尔斯江滨的沼泽地带,就在他居住的培根山庄西面。适逢市政府决定新建一所监狱,以应付日渐增多的囚犯人数。按照惯例,城市规划工程师们将监狱的地址选在远离闹市区的波士顿南郊。但在市长乔司亚·坤赛卸任前几天,派克曼家位于波士顿城西的江岸沼泽地在项目中中标,这给了新任市长约翰·比其鲁一个不大不小的尴尬,因为这块地皮不但离市区很近,价格昂贵,并且一年之中有好几个月浸泡在水下。而据可靠的消息来源,派克曼博士仅用他名下这片沼泽盐碱滩的三分之一,即换来了4万多美元,这在当时被认为是一桩“相当可疑的、极具丑闻色彩的交易”。后经多方努力,市政府终于在经过改造的河滩上建起了波士顿有名的乔斯街监狱,不过那已经是派克曼博士失踪后的事了。
  哈佛大学的校志中有这样一段记载:1846年2月22日,“由于乔治·派克曼博士的慷慨捐赠,校方接受了位于马萨诸塞总医院前的一块100英尺乘80英尺的浅滩地,计划在此兴建医学院新楼。”新楼于是年11月落成。后来就是在这幢楼里,发现了被认为是“乔治·派克曼博士的遗骸”。为了表彰博士的贡献,学校在哈佛医学院设立了一年一度的“派克曼荣誉解剖学教授”称号。在本案发生的1849年,该称号被授予当时的医学院院长奥立佛·福尔莫斯教授。
  在同事和家人们的记忆中,乔治·派克曼博士作风严谨,特别守时,近于刻板。他每天在一定的时间起床,一定的时间吃饭,一定的时间上下班,一定的时间就寝,连每天必须读书的时间和页数也是一定的。此外,他还在每周同一天的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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