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宗李世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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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太宗李世民-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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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燕沉着地问:“父王让我如何配合?” 
康鞘利神秘地一笑,说:“设法与李世民接近,打探李唐军情。” 
那燕听了,不禁怔在那里。 
第二天,李世民意外地收到那燕的一封信,信上约他到突厥使节康颉利的官邸晤面,有要事商量。 
那燕突兀地给他写信,见面地点又是在突厥特使那里,这使世民感到蹊跷。但他还是决定去了。 
在康颉利的官邸,世民见到东未谋面的哪燕,心中掩饰不住惊喜。那燕却一脸的严肃,对他极为冷漠。 
她看也不看世民,对康颉利说:“这里算不算是突厥国境?” 
康颉利稍稍一愣,道:“回公主,依据两国通使规定,这里确是突厥国境。” 
“既是突厥国境,外国人怎能公然佩带兵器进入?” 
世民与秦琼只好苦笑地解下佩剑,由秦琼交给了康颉利。 
世民道:“现在总可以谈正事了吧?” 
那燕还是没看世民一眼,翻着桌案上一堆文稿说:“你来的时间不短了,有关双方兵马举行联合演习的文书,你该看过了吧?” 
“看过了!” 
“有何想法?” 
“若按此方案,几乎调动了我方全部精锐,规模太大了些,是否可以精简一点?” 
那燕立即顶了回去:“我方人马难道不是最精锐的?既然双方精锐尽出,规模自然是越大越好,阁下何时如此小家子气起来了?”语气中分明带有挖苦飞的意味。 
“那就一切照此实施好了。不知公主还有什么吩咐?” 
那燕仍不瞧世民一眼:“为使演习顺利,还请上将陪我看看所有京畿附近的驻军情况。” 
世民不禁皱眉道:“这个不妥,京畿驻军与演习并无关连。” 
那燕冷笑道:“演习的主旨,在于保卫京城,上将怎能说两者并无关连?是否不放心我突厥会主这个盟友?” 
世民急忙解释道:“公主千万别误会!如果公主坚持要去,在下奉陪就是了!” 
建成得知那燕和世民一同去了突厥官邸,着实放心不下,害怕生出什么不测来,于是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宫中不安地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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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2) 
在一条湍急的河流上,大批唐军正在赶搭一座便桥。原先的桥被暴涨的河水冲断了。 
那燕冲着世民大发雷霆:“来的时候桥还是好好的,回去的时候却断了!这里是军事要道,万一有了敌情,你们不被敌人拦截才怪!” 
世民只好笑着说:“公主,请别生气。河水暴涨是料想不到的事,再说现在不是正在赶搭便桥吗?务必请公主忍耐一下!” 
那燕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而去。 
那燕站在河边,看着湍急的河流发怔。 
世民走到她身边,轻轻叫了一声:“公主!”那燕身子微微一震,但仍维持原状,并未回头。 
世民诚恳而又亲切地说:“公主为何把我当作陌生人一样对待了?这一整天,你竟连正眼也不看我一下,你就这样绝情么?” 
那燕猛地转过身来,一脸的寒霜:“不要再说了!从现在开始,你是大唐的天策上将,我是突厥的公主,除了公事,你我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 
说完,那燕板着脸快步离去。 
世民碰了一鼻子灰,尴尬地站在那里。 
便桥终于搭建好了,世民陪着笑,对那燕说:“公主,为安全起见,我先过去,你紧跟着我……” 
“不必了!”那燕边说边跨上马,一声吆喝,策马急奔过了便桥。 
正在建成焦急烦躁达到顶点的时候,板着脸的那燕由阿金陪着回来了。 
建成急忙迎上问着:“公主,为何这么晚才回来?” 
那燕还在生气:“还不是李世民害的!” 
建成误会了那燕的意思,顿时激动起来:“他是怎么害你的,快告诉我,我一定会替你讨回这个公道!” 
那燕冷笑道:“怎么个讨法?难道杀了他不成?你敢吗?你又会吗?” 
说完,那燕不再理会建成,与阿金匆匆步入宫门。 
那燕的那些气话,却对建成产生了莫大的震撼,他伫立在原地,整个人像是被打了重重一棒一样。 
“大哥,半夜三更在这儿干什么?”突然传来了元吉的说话声。 
建成木然地转过身,见是喝得酩酊大醉的元吉,一路脚步踉跄地摇了过来。 
建成连忙掩饰道:“你不也一样?现在还不歇着?” 
元吉大笑道:“百无聊赖嘛!还没有喝够,怎么样,要不要陪我喝上两杯?” 
建成听了,身不由己地随元吉而去。 
喝着酒,两人说起朝中最近发生的事。 
“听说父皇近日内要去仁智宫避暑,你可晓得?”建成问元吉。 
“父皇这次要我和世民陪他去,你留守京城。” 
建成突然止住倒酒的动作,眼中冒出一种异样的光:“这倒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什么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元吉被他说得莫名其妙。 
建成激动地紧握元吉的手说:“帮我干掉世民!” 
元吉一怔,继而大笑:“干掉二哥?我没听错吧?” 
“干掉他!一定要干掉他!”建成咬牙发狠道。 
“难道你忘了上回的事了?你不是怕伤了父皇的心?” 
建成益加激动,坚决地说:“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什么也顾不上了!元吉,我对天起誓,事成之后,我一定会立你为太弟,等我死后,就由你当皇帝!” 
元吉听了,亢奋起来:“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好,我干!”元吉眼中露出杀机,举起了酒杯。 
盛夏来临后,李渊受不了长安的溽热,便准备到渭北的宜君行宫去避暑。他命世民、元吉随行,太子建成留守长安,处理政务。他万万没想到,就在他与心爱的宠妃们在仁智宫里逍遥自在的时候,一场充满了血腥的谋叛阴谋,在暗中进行着…… 
当仁智宫里一派歌舞升平、欢声笑语时,长安城里,建成与元吉密谋的计划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建成掩饰不住紧张的心情,对麾下的武将说:“现在箭已上弦,不得不发了。成功失败,在此一举,务请诸位齐心协力,助我完成铲除世民一事。等我登上了宝座,不会忘了诸位。” 
众武将一片肃然。 
建成道:“目前,庆州都督杨文干业已为我招募了大批壮士,即将送抵京城。此次行动,杨文干部也是我们的支柱所在;此外,齐王元吉则在仁智宫作为内应。但因杨文干短缺武器铠甲,所以要派人押送武器铠甲,到庆州去给杨文干,以作好起兵准备……尔朱焕、桥公山!” 
尔朱焕、桥公山二人应道:“末将在!” 
“此项关系重大的任务就交与你二人,你们需尽快出发。” 
二将领命而去。 
世民伴随御驾到了仁智宫后,无心外界,只是整日在房中看书,打发时光。随身携带的一本《孙子兵法》,几乎让他快翻烂了。 
吉儿端茶进来,看了一眼世民手中的书,笑着说:“这书可让你看了无数遍了。” 
世民抬起头对吉儿说:“此书百看不厌,每回重读,都能够温故知新。” 
吉儿问:“你在写什么?” 
世民道:“我把书中的各种战法与我参与过的战役相互对照印证,从中更能启发出一些用兵之道的精妙之处来。” 
“众人都知道你善于用兵,可谁又知你用心何等良苦!”吉儿说着递过茶去。 
二人相对而坐,轻松地品起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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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儿忽然想到什么,眉头不禁皱起,道:“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 
“什么事?” 
吉儿忧心地说:“我一直有预感,元吉还会加害于你。这几天竟是如此平静,平静中又透着一股杀机……” 
世民笑了:“我已有了准备。” 
“你准备了什么?” 
世民击了三下掌。秦琼闻声急步进来。 
“外面有没有什么情况?” 
“没有。” 
“秦将军,辛苦你了,你去吧。” 
秦琼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世民问吉儿道:“现在你该放心了吧?” 
吉儿略为宽心地说:“有秦将军暗中保护,我当然放心多了。” 
孰料隔墙有耳。这些话被躲在窗外的宇文宝偷听了去,报告了元吉。 
元吉一听,好不懊恼:“吉儿不但洞悉了我的意图,连世民也早有了防备,可恼,可恼!” 
宇文宝忽然心生一计,在元吉耳边说了些什么。 
元吉睁大眼问:“下毒?怎么下法?放在……茶里?”说到茶,他眼睛突然一亮,兴奋地说:“对,在茶里投毒!” 
中午,仁智宫内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一名内侍端了只盘子,盘子上放着一壶茶,匆匆走过回廊。刚到拐角处,预先埋伏在那里的宇文宝同一名卫士闪身出来,将内侍击昏在地。随之,卫士迅速剥下内侍的衣服穿上,手端茶盘向世民房中走去。 
宇文宝等卫士走后,飞快隐身不见了。 
世民没有午睡,仍在房中看书,不时用笔抄写下来。内侍端了一壶茶,轻手轻脚走了进来。 
“禀上将,新沏好的茶送来了。”内侍毕恭毕敬地说。 
专心看书的世民头也不抬地说:“放着吧!” 
内侍过去,放下了那壶茶,取过了喝过的茶壶,悄然退下。 
世民只是看书,并没注意什么。 
半晌,世民感到口渴,便倒了杯茶,正要喝下,看到书中精彩处,又放下了茶杯,挥笔记了下来。 
当他再次想起茶来,端起杯子正要喝下时,吉儿叫了一声“等等”,从内室走了过来。 
世民略带吃惊地问吉儿:“怎么了?” 
吉儿道:“我想检查一下你的茶。” 
世民笑了,说道:“别疑神疑鬼好不好?你怀疑这茶里……” 
“小心谨慎一点总没错嘛!”吉儿说罢,端起那把茶壶来,仔细审视着。 
当她看到茶壶底部时,脸色骤变,说:“这茶有问题!” 
世民经她一说,也有些紧张,忙问:“是么?我怎么却看不出来?” 
吉儿指着茶壶底部说:“我特地在我们喝茶的茶壶底部作了记号,而且特别交代过他们不能弄错。可是这壶的底部却没有记号,分明是被人调包了。” 
说着,吉儿取下一枚银针,放进茶壶里,针一见水,登时变得乌黑。 
吉儿脸色大变,紧张地说:“茶里果然被掺了剧毒!” 
世民也为之色变。 
吉儿道:“世民,此事非同小可,你得立即禀告父皇,迅即查清。” 
世民沉思着摇摇头说:“既然我们已经知道有人企图害我,自今以后,我们格外小心就是了。万一查出来下毒的人又是元吉,父皇将会怎么样?吉儿,我看此事就你知我知算了,不要再向他人提起。” 
吉儿眼里充满了哀怨,但是却对世民的息事宁人毫无办法。 
桥公山与尔朱焕一前一后押送着车队,缓缓驶近了一处岔路口。 
路口,不同路标指着两个方向,一个上写“往庆州”,一个写着“往仁智宫”。桥公山示意车队停下来,一双眼睛盯着“往仁智宫”发怔。 
殿后的尔朱焕见前队停了下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策马急驰而来,大叫道:“桥兄,车队为何停下?”他发现桥公山在呆看着“往仁智宫”的路标,便说:“你搞错了吧,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庆州!” 
桥公山自觉失态,便提高声调借以掩饰道:“不用尔兄提醒,自然是去庆州喽!我们连夜奔庆州么?” 
尔朱焕见天已黄昏,迟疑地说:“兄弟们累了,我们就找个地方打打尖,明天一大早再赶路,你以为如何?” 
尔朱焕的话正中桥公山下怀,他顺水推舟地说:“好啊,一切听尔兄的就是了。” 
其实,尔、桥两人都各怀心思,他们担心此次行动搞得不好会适得其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因此感到前途叵测,心里十分地犹豫,只是不肯相互说破罢了。 
夜深以后,在投宿的小店里,两人在低头喝着闷酒。桥公山拿了只大碗在掷色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尔朱焕默默地看着他,心里十分清楚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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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桥公山叹了口气,说:“人这一生,就是不断在跟自己赌,也跟别人赌,尔兄,你说对么?” 
尔朱焕听了,心头不禁一惊,心想:“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在探试我不成?既如此,我为何不来个将计就计?”就大笑着说:“说得好!这么说,你我现在又在赌什么呢?” 
“除了升官发财,还会有什么?我们孤注一掷,在赌太子与杨文干能赢,尔兄说是吗?” 
尔朱焕反问道:“依桥兄看,太子与杨文干会赢么?” 
桥公山摇摇头,苦笑道:“难说啊!” 
尔朱焕打算再试探一下对方,说:“既然是赌,难免有输有赢,你说太子他们会输么?” 
桥公山明白尔朱焕在有意探他的口气,便索性说白了:“难说啊,不过太子他们如果真的输了,也就是皇上和天策上将赢了,你和我嘛,不但升官发财无望,恐怕脑袋也要搬家了!尔兄,你说是么?” 
“这么说,桥兄想换个边押注了不成?”尔朱焕并不正面回答,而是绕着弯子说。 
桥公山急忙否认道:“不,不,我不是这么说,这话可是你说的……不过嘛,我们或许可以问问色子。”桥公山也狡猾地闪烁其辞。 
尔朱焕不解地问:“问色子?怎么问法?” 
桥公山神秘地一笑,说:“如果掷出色子点数加起来是单数,就表示我们应该选择前往庆州;如果是双数,就表示天意要我们前往仁智宫。尔兄以为如何?” 
尔朱焕似有不信,不以为然地说:“这样未免太碰运气了!掷出来的点子,不见得就是我们所想的……桥兄,我们干脆各写下心里真正想去的地方。倘若我们看法一致,那是最好了;倘若意见相左,到时再以掷色子为断,如何?” 
桥公山大喜,道:“这个办法很好!事不宜迟,我们说写就写吧!” 
两人找来了笔墨,在各自手上写下各自想去的地方,然后凑在灯前,展开手掌,两人都怔住了,继而会心地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两人手上都写着:“仁”。 
“这真是不谋而合,英雄所见略同啊!”尔朱焕笑着说道。 
天近拂晓时,尔朱焕与桥公山率着缁重车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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