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六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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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六辑)-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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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心灵感应器。”基思吸了一口气,不解地看着每一个转盘,看着挂在墙上的那些装饰得很好的控制盘的每一个开关。 
  “是的。”教授的眼睛对房间里的奇观显示出蔑视的神色,“恐怕还是一件很初期的事。辛恩!麦克达夫!”那两只动物顺从地慢慢地跑到干净的地方,而且,在沃特金斯把它们并排安放在一个位置的时候,很明显,它们也没有露出一点害怕或恐惧的迹象。“只是演示一下,将我原来做过的反转过来。”沃特金斯小声地说。 
  基思刚准备好,演示就开始了。教授在一分钟之内就让两个黑色的动物并排站在一起,把一个旋钮转一圈,它们因灯光而产生一种无声的颤抖,接着出现一阵空白的空间。再把转盘转一圈,它们就变回了没有缺陷、尾巴正常的动物。沃特金斯把它们带回到客厅。 
  基思发现自己在往杯子里加酒时手在颤抖。他声音发抖地问:“你为什么叫我来这里?” 
  “我是想给你点东西,”老人说,“好好地考虑一下吧。我经常告诫你们,检查再检查,嗯?” 
  “是的……是的。你是打算将你的笔记本留给我吗?”沃特金斯摇头。“我已经毁了我的笔记本。”他说。 
  “那么……是什么?” 
  “一些有价值得多的东西,年轻人。我要把我的脑袋给你。” 
  “你的脑袋?”震惊撒满了寂静的房间,“你的意思是……” 
  “是的。心灵感应器。”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基思说了这句话,但是在他那个经过高级训练的脑袋里,他正在寻找教授所说的话的真实含义。 
  “完全不是。你刚刚见证了一次很基础的实验。我请你相信我已经很好地将它又做了一次界定。除了让你取走我的脑袋之外,我不想有什么事发生到你的身上。我的脑。袋已经装满了我一生的知识和成就,你用你那年轻健康的身体带着它就是了。” 
  “另外,”教授讥笑地耸耸肩, “哦,嗯,在还剩下的短暂时间里我能掌握你的脑袋,我想。” 
  “但是风险是……” 
  “我已经告诉你了。我做过很多很多次相同的实验。”沃特金斯站起来,表示基思的造访该结束了。突然之间,他显得很老、很累。“我同意把我的脑袋转给你,”他急躁地说,“我一生中所学到的、寻找的和提供的东西。有了这个开端,你今后所能取得的成就将会是无限的。现在,你走吧,考虑一下,然后告诉我你的决定。不过,请记住,只有一个月了,也许还没那么长时间。” 
  在随后的两天里,基思一直在他的计算机上工作。既然他看到这件事实际上已经在行动了,就得有一个了结。但是这事仍然使他感到迷惑不解。 
  到了第三天,他又来到了教授的别墅。老人看起来消瘦了很多,尽管离他上次来访只是很短的时间。 
  “我已经决定了,”基思说,“我做这个实验。” 
  沃特金斯点点头。“别把这说得像是你在做出一种牺牲。”他责备地说。 
  在他们并排靠在一起站在心灵感应器室中央的时候,基思感到有一点不安。沃特金斯用一个遥控装置来操纵那些旋钮。“等一下!”基思感到一阵恐慌,大声叫道,但是按钮已经被接通了。 
  “你瞧,怎么样!”他们出来一会儿之后,基思说,“我告诉过你它什么也没有。”他静静地有序地开始将那些控制盘从墙上扯下来,把那些转盘全都敲碎。 
  “你骗了我。”沃特金斯怒气中地尖声喊道。 
  “别急,教授。”基思一边对他说,一边感受着恢复活力的年轻的血液在干净的血管中流动所带来的快乐, “总是教你要检查,要查找毛病,查找是否被人利用。你没有这样做,对吗?” 
  年轻的基思是一个聪明的小伙子,但是还是不够聪明,他太信任别人了。一个负责任的生物学家是不会那样的。如果他不是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脑袋上,他一定会看到被转换的是身体。 
  他要是想将这一切告诉别人,人家就会说,哦,可怜的老沃特金斯!他最终还是患上了痴呆症。 
  基思,即原来的沃特金斯,用他那年轻强壮的双腿,健步走在大路上。或许,他甚至还可以找那个曼森姑娘,约她当晚出去见面呢。





《闹鬼的航天服》作者:阿瑟·克拉克

  卫星控制中心给我打电话时,我正在观察舱里写当天的进展报告。观察舱是从航天站的轴上突出来的一个玻璃、圆顶办公室好象是轮子的塑盖。
  这并不是一个真正理想的工作场所,因为视野太开阔了。我可以看到建筑队在距离只有几码的地方建航天站,就象在拼凑大型拼板玩具,他们工作的时候象是在跳慢动作芭蕾舞。下方二万英里外,欣欣向荣的蓝绿色地球在错综复杂的星云衬托下飘浮着。
  “我是站长,”我回答道,“什么事情?”
  “我们的雷达显示,两英里外有一个小小的回波,几乎是固定不动的。大约位于天狼星西五度,你能为我们提供有关这一物体的直观报告吗?”
  和我们的轨道如此准确吻合的物体不大可能是流星,一定是我们的什么东西掉了——也许是某一个器材没有固定好,从航天站里飘出去了。这是我的想法,可是当我拿出望远镜,在猎户座周围天空进行搜索时,我马上发现自己的想法错了。虽然那一航天物体是人造的,但是它和我们毫无关系。
  “我找到了,”我向控制中心报告,“是一个试验卫星——呈锥形,有四根天线。从设计判断,说不定是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初期美国空军的试验卫星。我知道,当时由于发报机损坏,他们有好几个试验卫星失踪了。他们作了多次努力,最后才进入了这一条轨道。”
  控制中心查了档案,证实了我的猜测。过了一会儿,他们又发现,到了1988年,华盛顿对我们这类发现还是一点不感兴趣。要是这种试验卫星再次失踪,华盛顿方面也无所谓。“我们不能让它再失踪了,”控制中心说,“即使没有人要它,它对航行也是个威胁。最好有人出去把它拿进来,使它离开轨道。我意识到,他们说的“有人”一定是指我。我不敢从组织严密的建筑队中抽出一个人来,我们已经落后于计划,而工程每拖延一天就要多耗费一百万美元。地球上所有的广播和电视网都在急切地等待着,希望早日通过我们播送节目。提供第一次真正的全球性服务,从南极到北极,跨越整个世界。“我出去把它拿进来,”我回答道。虽然我把话说得好象是要为大家做一件大好事,但私下里我一点也没有不高兴?我出来起码有两个星期了。在通往过渡密封室途中,我遇到的唯一工作人员是汤米,它是我们最近刚得到的一只猎。在离开地球成千上方英里的地方,养点动物对人有着重大的意义。但是能适应失重环境的动物不多。当我离开它,爬进肮天服时,汤米悲伤地喵喵叫个不停。可是我因为太匆忙了,没有时间和它玩。
  现在,也许我应该提醒你,我们在航天站所使用的航天服,和人在月球上活动时穿的柔韧航天服完全不同。我们的航天服是一种很小型的航天船,只能容纳一个人。航天服成粗短圆柱形,大约七英尺长,装有小功率喷气发动机,上端有—对象手风琴一样的袖子,供操作人员放手臂之用。
  我在只供我一人使用的航天服里安顿好之厉,马上打开动力,检查小型仪表板上的各种仪表。所有的指针都在安全区里。我对汤米眨了眨眼。表示祝它好运,然后把透明的半球状物罩在头上,把自己密封起来。因为这一次的旅程很短,所以我没有检查航天服内部的各个小柜子,那些柜子是在执行持久任务时用来装食品和特殊设备的。
  当传送带把我送进过渡密封室时,我觉得自已象一个北美印第安人的婴孩,被它的母亲背着走。接着,抽气机使压力降到零,外门打开,最后的一丝空气把我吹到群星中去,我慢慢地翻了个筋斗。
  航天站离我只有十几英尺,但是现在我巳经是一个独立的行星了——我自已的一个小天地。我被密封在一个微小的机动圆柱体里,对整个字苗一览无余,但是我在里面实际上完全没有行动自由。所有的操纵装置和柜子,我的手脚虽然都够得着,但是加垫椅和安全带使我不能转身。在太空里,太阳是大敌,它可以在一瞬间把你的眼睛烧瞎。我小心翼翼地把肮天眼“夜间”一侧的黑色滤光器打开,然后转过头去看星星。同时,我还把头盔上的外部遮篷转到“自动”的位置上,这样,我的航天服无论转到哪一个方向,我的眼睛都能得到保护。
  过了一会儿,我找到了我的目标——一个银色的光斑。它的金属闪光使它和周围的群星明显区别开来。我踩了一下射流操纵脚蹬,小功率火箭使我离开肮天站的时候,我可以感到加速的轻微冲击。经过十秒钟稳态推力飞行之后,我切断了动力源。靠滑翔飞完剩下的旅程还要五分钟,要把我打捞上来的东西带回来,所需的时间也多不了多少。就在我飞往茫茫太空的那一瞬间,我发觉出了严重问题了。
  在航天眼里面,从来不会完全没有声音。你随时可以听到氧气的轻微咝咝声,风扇和马达的微弱飕飕声,你自己呼吸的沙沙声。如果你仔细听,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有节奏怦怦声。这些声音在航天服里到处回响,无法逃逸到周围的真空中去。在宇宙空间,它们是不受注意的生命的伴音。只有当这些声音出现异常时,你才会意识到它们的存在。
  现在这些声音发生了变化。除原有的声音之外,又增加了一种我无法辨认的声音。是一种时断时续的低沉的乒乒乓乓声,有时还伴有叽里呗啦的声音。
  我一下子楞住了,我屏住气,想用耳朵找出这种陌生声音的来源。控制台上的各种仪表看不出什么问题,刻度盘上的所有指针都一动不动,预示灾难已经迫在眉睫的红灯忽亮忽灭的情况也没有出现。这算是一点安慰,但不是很大的安慰。
  我很早以前就懂得,碰到这种事情时,要相信自己的本能。这时,它们的报警位号在忽闪。通知我要及早赶回航天站……
  即使到了现在,我也还是不喜欢回忆后来那几分钟的情况。恐慌象涨潮一样,慢慢充满了我的脑袋。在宇宙的奥秘面前人人都必须构筑的理智和逻辑的堤坝被冲垮了。这时我才明白面临精神错乱是怎么回事。再没有其他的解释更适合当时的实际情况了。
  把干扰我的声音说成是某种机械装置出故障造成的,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虽然我处在完全孤立的境地,远离人类或任何物体,但我并不孤单。无声的真空给我的耳朵送来了微弱的、然而是确实无误的生命活动之声。
  在那令人胆战心惊的最初时刻,好象是有什么东西想要进入我的航天服——某种看不见的东西,企图摆脱冷酷无情的太空真空,寻找一个庇护所。我一边坚持工作,一边疯狂地急速旋转,仔细察看周围的整个视野,除了面对太阳的耀眼锥形禁区以外。当然什么也没有找到。太空中不可能有什么东西,但是那有意乱抓的声音却听得更加清楚了。
  尽管有人写了不少废话来攻击我们字航员,但是说我们迷信是不切合实际的。可是当我丧失理智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伯尼·萨默斯死亡的地点并不比我离开肮天站更远,你能责怪我吗?
  伯尼发生的那次事故是“绝无仅有”的。同时发生了三个故障:氧气调节器失去控制,压力迅速上升;保险阀门不能喷气。一个不良焊接点熔化。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他的航天服向太空敞开了。
  我过去不认识伯尼,但是因为我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他的命运突然对我具有极大的重要性。这类事情是秘而不宣的,但是航天眼毕竟太值钱,损坏了也舍不得扔掉,即使穿某一件航天服的人死了,人们也会把它修理好,重新编号,然后发给另一个人穿……
  一个人远离他原来的世界,在群星之间死去,他的灵魂将会怎样呢?伯尼,你还在这里,还依附在这件航天服上吗?
  四面八方好象都响起了乱抓乱摸的声音。我与周围可怕的声音搏斗着,心中只剩下一个希望。为了保持神志正常,我必须证明这不是伯尼用过的航天服,这些紧紧把我封闭起来的金属壁从来没有充当过另一个人的棺材。
  我试了好几次,才按对了按钮,把发报机转到紧急波长上。“我是肮天站!”我气喘吁吁地说,“我巳陷入困境!请查一下档案,核对我的航天服——”我讲个没完,他们说我把麦克风都嚷坏了。一个人在太空里,处于孤零零的绝对孤立状态,突然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脖子后面轻轻拍打,他能不叫嚷起来吗?
  尽管绑着安全带,我一定是向前撞了,狠狠地撞在控制板的上缘上。几分钟后,营救队赶来时,我还没有恢复知觉,前额上横着一条愤怒的伤痕。
  在整个卫星中继系统中,我最迟知道真实情况。一小时后,我方苏醒过来,所有的医务人员都聚集在我床边,但是过了好久,医生们——当然还有那位漂亮的太空小护士——才看了我一眼。他们都在忙着和三只小猫玩儿,那是被大大叫错了名字的汤米在我的航天服第三贮藏柜里生下来的。





《尼安德特人》作者:詹姆斯·P·霍甘

  段跣 译

  “造出来的火?你说‘造出来的火’,这他娘的到底是啥意思?造出来的火究竟是他娘的啥玩意儿?”厄格的眼睛从那双粗大、纠结的尼安德特眉毛下瞪着蹲在对面、毛发蓬乱、披着熊皮的家伙。高处就是山洞,洞口外有一条小路,弯弯曲曲,通向下面小河的这个河湾。河湾空地上,奥格垛了两块石头,在石头中间撮了一小堆干树枝。这会儿,他正专心致志地瞅着那堆树枝。厄格在那一通大吼大叫没吓唬住他。厄格站在那儿,他的大棒挂在肩上。大棒没攥在手里,说明今天是难得的他不想找谁麻烦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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