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击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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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击剑录-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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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度儿躬身应声“是”,退了出去。宋公哲等接住了,一见没事,当真是喜从天降。围住了问长问短,又问这几天的经历,有没有吃好?住好?王度儿一张嘴哪里说的了这么多事,被簇拥着向迎宾馆去。蓝衣人和花铃儿见他没事,也微笑着跟了过去。金翅鸟盘旋在空中,自己自由自在的玩耍,一时没人理会。 
  王度儿叽叽呱呱的小嘴不住下,将几天的经历说个不停。这段事本来就奇峰迭起,经王度儿再绘声绘色的一描述,更是精彩。说到蓝衣人同元天纵大战,遇食人树,擒金翅鸟,蓝衣人走火,宋公哲诸人听的目瞪口呆,连连惊呼不迭。自然对蓝衣人恭敬有加,也就对花铃儿颇有白眼。 
  花铃儿看在眼中,几乎就要发作,将他们一双双眼睛都挖出来,塞到耗子洞中去。但是他们人多势众,总不能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当下不动声色,心中筹划怎么报复,想到得意处,不禁神游物外,嘴边挂了甜甜的笑容,看的蓝衣人毛骨悚然。 
  门外忽然来报:“天启王有旨。”宋公哲诸人对望一眼,不知祸福。众人一起迎出,跪倒接旨。黄门宣道:“着南安郡王长公子即时入宫面圣。”众人叩首谢恩。 
  宋公哲不禁试探黄门圣上的意思。那黄门笑道:“老先生不用惦记,皇上在彤凤殿召小公子,大有叙旧之意味,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事。” 
  宋公哲仍然不放心,王度儿同黄门去了,他们一直坐等到回来。中间关心过度,差点被花铃儿用奇药弄死。 
  王度儿随黄门到彤凤殿,天启王早已坐等了。这时他换了一身便服,头上紫勒黄金冠,身着碧海苍龙团锦短袍,上下潇洒,毫无王者气象。脸上一团和气,倒似乎是位和蔼长者。 
  王度儿翻身欲拜,天启王搀住道:“在这里不必多礼。外面朕是皇帝,家中就大可不必再当了。你母当年同朕一起并肩作战,论起来,你可以叫朕一声世伯。” 
  王度儿哪敢叫?当下唯唯答应了。天启王招呼他坐下,慈祥的看着他,问: “南安那边可好么?” 
  王度儿答道:“景物虽然比不上中原的雄奇壮观,但是也颇有可看的。民风淳朴,安于教化,称的上是乐土。” 
  天启王叹道:“那是郡王教导有方,朕一直就说郡王同善王才能都在朕之上,这个位子,应当由他们来坐才是合适。” 
  王度儿慌忙欠身答道:“陛下过谦。臣一路行来,沿途百姓无不称赞陛下英明仁武,德政被于万民。乃是千载难逢的明主。家母及善王大人即使才能卓越,然陛下胜在将将,方是为君之道。” 
  天启王微笑道:“你小小年纪,就学会灌米汤了。” 
  王度儿脸一红,道:“此是臣肺腑之言,并非信口捻来。望陛下明鉴。” 
  天启王道:“这样的话我听多了。王国虽然繁荣,但一定有其未见的隐患在内,只是大家都看在表面的荣耀,没人同朕说起罢了。朕不能亲自查访,又没人替朕考虑,王国的前途堪忧!” 
  王度儿听了,深觉很有道理。天启王果然不同凡人,考虑的深远而又有独特的见解。一时不好接口,当下岔开笑道:“臣初进长都时,见众人对臣颇有憎恨之色,本以为是撞折陛下王旗,触了霉头的缘故,后来陛下以青天包容之气概赦臣于无罪,这些人仍然对臣侧目以视,究竟所为何事呢?是因为臣来自偏远,独服异行,不合入乡随俗么?” 
  天启王微微一笑,道:“他们都相信了宫廷占卜师辛图的话,说什么‘魔鸟从天空中降临,撞折王国的象征;一个希望破灭,一个希望升起;陨星出现东方,同太阳一起陨落;其后的黑暗是一切的母亲,直到没有生命。’其实这些占卜师的话,大多是似真似假,倘若事情过去了,拿来对照着看看,还似乎有些象;但是要以他为准则,甚至定人以罪,就嫌不足了。他们看到你合了第一句话,就以为你是王国的敌人,一定要拿你正法,来保障他们的安全。这样做法,有何益处?不去杜绝隐患的根本源由,而舍本逐末,愚不可及。” 
  王度儿听天启王这么说,才明白原来有这样的一段曲折,无怪那将军一定要将他们交到刑部,而百姓也表现的恨之入骨。对于天启王不以一己利益而不择手段,公正严明更是佩服,一面不禁的想:“倘若是我,我会不会这样做?” 
  他们正在谈着,忽然殿外传来一声小姑娘娇柔的声音,道:“父王,您在么?曼施来了。”王度儿回头望时,就见到了他一生无法忘记的一张脸。 
  门外姗姗走入一位小姑娘,个子不是很高,身材略显丰满,头发披散在肩上,并没有经过修剪,疏疏散散的那种自然的形状。脸上是温柔的笑容,明丽向人。她的容貌不是非常的美,但是看上去和蔼可亲。走近来时,眼波向王度儿一转,微微一笑。 
  王度儿只觉心中一阵冲动,似乎是很熟悉却又隔了很久的人,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碰面了。 
  那少女盈盈走来,俯身对天启王行礼,道:“女儿给父王请安,父王千秋万岁,永奠圣基。” 
  天启王哈哈一笑道:“乖女儿,快起来。看,我给你请来了一位小客人。你不是成天抱怨没有同年龄的一起玩吗,现在有了,可不许欺负人家。” 
  曼施公主依在天启王的身侧道:“父王好坏,曼施什么时候欺负过别人,父王老是对别人说曼施的坏话。他是谁啊?” 
  天启王道:“人家可比你懂事。年纪小小就知道替大人分忧,千里迢迢的代父母上京祝朕三年庆吉,朕麾下号称三千贤士,能做到的又有几个!他是南安郡王的长公子,论起来,你们还是通家的姊妹兄弟。” 
  王度儿听了,忙上前参见。 
  天启王挥了挥手,道:“你总是这样的客气,哪里是大丈夫所为?我今天叫你来,不是君主对于臣民的召唤,而是作为一家的长辈,对于子侄的厮见。你若是客气,我就要生气了。” 
  王度儿连忙答应,曼施公主见他的老成样子,偎在天启王的怀里不住的微笑。 
  正上下皆乐之际,黄门来报:“西靖郡王使者来与吾皇庆寿,请吾皇金銮殿上接见。” 
  天启王回头向王度儿笑道:“朕有些朝事待理,不能陪你了。你同公主在这里玩,朕一时就来。” 
  王度儿垂手答道:“是。” 
  天启王随黄门走出,王度儿尚对其背影行礼道:“恭送吾皇万岁。”这是从小谨严的生活中养成的习惯,那是改之不了的了。 
  回过头来,曼施公主整个身子都伏在椅背上,向着他微笑,似乎是觉得他十分木拙而痴呆。王度儿不禁一阵发窘,话也说不出来。 
  曼施公主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又是一笑,走过来大方的拉着他的手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王度儿脸又红了,道:“我叫王度儿,刚刚一岁零十八个月。出生的那天,天空中大片大片的流星经过,所以妈妈叫我王度儿,就是流星飞度的意思。” 
  曼施公主眼睛亮了起来,道:“你也是在流星雨的夜里出生的么?那么咱们是同一天出生的呢。真是巧了。这样罢,你叫我姊姊,好不好?” 
  王度儿忍不住问:“为什么我要叫你姊姊,咱们不是同一天出生的么?” 
  曼施公主笑着道:“谁叫你长的这么乖,一看就是个听话的孩子,不做弟弟做什么?再说我比你高啊,谁见了都会说我是你姊姊的。来,叫一声姊姊,姊姊给你好礼物。” 
  王度儿很是踌躇,摇头道:“我叫不出来。” 
  曼施公主道:“有什么难叫的?我整天叫姊姊。花姊姊,鸟姊姊,一叫姊姊,它们就会同我玩。你叫我一声姊姊,我也同你玩,好不好?” 
  王度儿犹豫着,憋了半天,摇头道:“我还是叫不出来。” 
  曼施公主拿手指点着他的额头道:“你呀,真是个笨小孩。来,听我说,姊…姊 …,会不会了?” 
  王度儿道:“姊姊我自然会说的,可是你叫我叫你,我叫不出。为什么你又非要叫我叫呢?” 
  曼施公主道:“因为这样我觉得高兴!很久以来都是我一个人玩的,现在有了你,当然要欺负欺负了。快叫,不然我要生气了。”说着,小小的鼻子皱起来,果然有几分要生气的样子。 
  王度儿总觉得这是个梦。眼前这个娇嗔会语的曼施公主似乎是很久以来的一个模糊印象,总在眼前游晃,却没有一次能抓的住,似乎怀念了很久,期待了很久,经过了很多的许诺与期盼,才有这么一次会面的机会。 
  那么,一见她要生气,自然是不舍得。虽然明知道是假的,也无可奈何,只好委委屈屈的道:“我叫就是了。你生气了可不好,要是叫别人看见了,还不知道我怎么欺负你。” 
  曼施公主大喜,道:“你敢欺负我么?你倒欺负欺负看。”说着,身子直凑上来。 
  王度儿慌忙道:“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向你求饶还不成吗?” 
  曼施公主道:“好呗,就饶了你。说要叫的,快叫来!”说着,娇媚的小脸歪了,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向王度儿直看来,满脸都是得意的欢笑。 
  王度儿却不敢看她的眼睛,低下头,低声叫:“姊姊。” 
  曼施公主故意用手拢住耳朵,笑道:“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王度儿见她一味的刁蛮,虽觉其可爱,足为温柔之福,可长此以往,从此便无翻身之地矣。而他童小年纪,有什么顾虑?自然是玩为上务。当下不再矜持,抱住曼施公主的娇躯,伏在她耳朵上大声叫着:“姊姊姊姊姊姊姊姊” 
  曼施公主早笑的全身发软,两人闹做一团,曼施的长发拂在王度儿的额头,就如春风吹在湖水上,荡起一阵阵中心的涟漪。王度儿只觉平安喜乐,再无牵挂。 
  两人闹了许久,曼施公主道:“好了,不要闹了,我都快喘不上气来了,咱们歇会。” 
  王度儿抱住她不肯放手,道:“姊姊,你答应给我礼物的,是什么呢?可不要赖。” 
  曼施公主道:“不害臊,这么大了,还问别人要礼物。刚才见你文质彬彬的,象个小大人,怎么一转眼,就倒回去了?” 
  王度儿两手胳肢着她道:“你又要赖。答应给我的,却说我自己要。我要叫你知道知道厉害。” 
  曼施笑的整个身子都伏下去,道:“快住手,我不行了。好,好,是我错了,好兄弟,姊姊给你陪不是还不成?” 
  王度儿才住了手。 
  曼施公主理了理头发,道:“给你什么礼物呢?南安郡住近精灵森林,奇珍异宝所在多是,你也不会稀罕。这样罢,我亲你一下,好不好?”说着,头伏下来,在王度儿的颊上轻轻一吻。 
  王度儿呆了,只觉冰冷柔腻的两片在脸上微微一触,似乎还带了清晨露草的芬芳。霎时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涌在了脸上,接着又都离身体而去。整个身子空荡荡的,浑不知所在。 
  曼施公主见他站在那里,手抚着腮呆住了,不禁吃吃娇笑,很为自己的恶作剧得意,拉了他的手道:“傻子,不要想了,咱们去看花去。” 
  王度儿才清醒过来,脸上犹自烧的厉害。他喘了几口气,忽然道:“我在想要是你叫我哥哥,我也亲你一口,岂不更好?” 
  道路曲曲弯弯,两旁都种满了花树,望去一片五颜六色,闻来尽是奇芬异芳,曼施公主拉着王度儿的手直向前奔,也不知走了多远,只觉得离宫殿越来越远,曼施公主道:“到了。” 
  眼前一株大树耸立云霄,繁花锦灿,有若云霞。那树同普通的树木截然相反,树干是一个庞大的圆,树枝是一个一个渐小的圆圈,凌空悬浮在主干上,有些龙须一样的根茎垂下来,搭住下面的树枝。它的花有碗口那么大,七片花瓣舒展开,鲜美灼艳,五色灿烂,也是悬在最上面的圈里。风吹来,花随着树圆轻轻晃动,荡漾出阵阵清香。它没有叶子,树枝就是绿色的,衬着朵朵繁花,倒不象是树,而象一座巨大的屏风。 
  曼施公主笑道:“好看么?” 
  王度儿叹了口气,道:“先前在孔雀山上,我以为孔雀树的花就是最好的了,到现在我才明白,孔雀花不过是俗脂野粉,只有这样的花才真正称的上‘美丽’两个字。” 
  曼施公主转过头来,道:“何以见得?” 
  王度儿指着那树,道:“你看它花虽然大,颜色却不是十分的鲜艳,它的夺目,全在于阳光的照射,使它的花瓣犹如透明,因此分外亮丽。此乃本无意媚俗,然天生丽质难自弃。香馥而不浓,清且益远,着于高妙,求同乃下,正是志士仁人之怀,雅夫君子之量。不拘于物,随遇而安,然自然超卓。所谓草木本心,外显如此,自然内美可知了。” 
  曼施公主轻轻的走过去,扶着那树道:“我也很喜欢它。这棵树是我出生的那年栽的,一转眼就是这么高大。它叫曼苏花,是传说中的神树,父王寻了很久才找到这么一棵,说植来当我的同年树。每次我自己一个人,没有玩的,我就来找这棵树,坐在它身上,随着风摆来摆去,便觉得有人陪我了。” 
  王度儿笑道:“那么我也是你的同年树了。以后你不用找这树,我就可以陪你玩。” 
  曼施公主头微微一低,笑道:“你肯陪我么?永远的永远的永远的陪我么?” 
  王度儿道:“当然可以了。我还要叫你姊姊让你亲我呢。” 
  曼施公主大喜,道:“你可要记住啊,要是忘了,我会恨你一辈子。” 
  王度儿道:“忘不了的。” 
  一朵花飘过来,浮在曼施公主的发边,如同鱼游在水中,曼施公主伸出手将它抓住,凑在鼻边嗅着,一瞥眼见王度儿在呆看,问道:“你说是我漂亮呢,还是这花漂亮?” 
  王度儿心砰的一跳,道:“自然是你漂亮了。花虽然好看,总然是死的,不会说,也不会笑,哪里有你这么活泼,还会咬人?” 
  曼施公主吃吃的笑着,道:“死度儿,你怎么知道我会咬人?我又没咬过你。” 
  王度儿道:“对人又是抱,又是亲的,我猜下一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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