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容圣手 作者:草草~(晋江vip2013-10-25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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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容圣手 作者:草草~(晋江vip2013-10-25完结)-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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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聂定远是个叛逆不安分的,平日里最烦就是靠着所谓的祖荫在军队里当缩头乌龟。

    想想也是,若不是有是聂家祖先在沙场上奋勇杀敌的话,今日的聂家也不可能有这样的荣宠。

    聂定远继承了聂家的血脉,又怎可能会甘心做个碌碌无为毫无建树的人?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聂定远到了西南边陲便自动请缨调至前锋营中。

    前锋营是整支队伍中最危险的地方,冲锋陷阵专啃难啃的骨头,每次出击都会有人员折损,被安排在前锋营中的士兵也多是没有祖荫的大头兵,所以,聂定远便和项望山遇上了。

    主帅秦远征经不住聂定远三番四次的闹,只得由着这混世魔王到前锋营去,但又想起老友聂安国的嘱托,无奈之下只得挑选几个靠得住的士兵近身跟着聂定远,而其中一人就是项望山。

    若不是有项望山在战场上替聂定远挡了一箭,聂定远如今也不可能站在这里活蹦乱跳的,早到阎王那报道去了。

    至此之后,有了过命交情的两人便成了八拜之交,私下以兄弟相称。

    后来遇上冯嗣侗的党羽在军中作乱,项望山和聂定远当时随着秦远征出征却被敌军包围,最后也是两人合力才将受了重伤的秦远征从死人堆里扛了回来,这期间结下的莫逆交情自不必言说了。

    自那次昆鳄山突围之后,项望山得了秦远征的赏识,而秦远征原本得力的旧部几乎都折损在那次恶战中了,清洗冯嗣侗的党羽势力又急需人手,秦远征便直接将项望山放在身边留用。

    大清洗之后紧接着又是西南战区的大决战,这一来二去的项望山忙得连睡觉的功夫都没有,更别说是去注意到那些旁枝末节的事情了。以至于在战事结束后项望山也压根忘了知会负责统计伤亡失踪名单的书记官一声,直接被人给记到失踪名单里去了。

    对此事一无所知的项望山立了大功,闲暇下来之后想到寡居在家的老母,心中担忧非常。可惜项望山过于得力,以至于在大军凯旋开拔之际又被秦远征留下押后,负责押运那些冯嗣侗的党羽回咸安候审。

    如此这般,他和聂定远反而成了最后一波回到咸安的人。

    项望山归心似箭,刚入城门便离了队往城南赶。聂定远是个爱凑热闹的,也咋呼着要去给项寡妇磕头问安,便也像跟屁虫一样跟着去了。

    谁知到了家中敲开门,发现来应门的根本就不是项寡妇。

    一打听,项望山这才知道自家娘亲已经搬到烟袋胡同的三进院子里去了,这里早就给租出去了。

    聂定远当时就傻眼了,他一直听项望山说项母是一人寡居,怎么会有能耐住到那种地段的三进院子里去?

    看项望山沉了个脸,聂定远赶紧上前细细打听。这一问才知道,原来项望山出征之后项母就给他抬了个媳妇进门。听说那媳妇厉害得很,靠做喜娘妆师的行当就给项家赚回了一个三进的院子,而且前不久还听说被招进宫里伺候贵人去了。

    聂定远听完是啧啧称奇,反倒是项望山没啥大的反应。

    这段时间他们太忙,一路赶回来连个胡子都没刮,被那胡子挡着,聂定远就更看不出项望山的情绪了。

    后来还是项望山问了那租户知否知道项家抬进来的是哪家的姑娘。那租户想了半天,才一拍脑门地说是洪村的徐氏。

    项望山一听当即脸色就阴沉得可以,连站在一旁的聂定远都觉得有些胆寒。

    这大哥虽然是平民出身,但在战场上的杀气可不是盖的,且不说他替自己挡箭,又从死人堆里把秦远征扛回来的事,就光是最后的大决战中突破数百人的防护圈直取敌将首级的段子就够说书人说上一年的。

    他聂定远很少服什么人,但就是对这个平日里不大吭气的项望山佩服得是五体投地。再加上他也确实比项望山小几个月,于是项望山便顺理成章地成了他的义兄了。

    从项家旧址走了出来,聂定远在心中酝酿了半天措辞,才敢把心中疑问小心翼翼地问出来。

    “大哥,你不心喜你这媳妇?”

    项望山原不想提这茬,但既然是自己过命的兄弟,没个交代也说不过去,便找了个酒馆坐下,将之前的旧事说了出来。

    聂定远一听,下巴都要掉出来了。

    “大哥,你的意思是这徐氏原本不愿嫁你正妻,反而想嫁入王家做妾?!”

    项望山点头道:“之前我见他爹来退婚,倒也曾考虑过是不是他爹贪图富贵要逼她改嫁王家,跟她本人没有什么关系。”

    “可后来我去洪村一打听,才听说她有一日是被王家的人送回村里去的,可见她早就与王家的人接触过了。”

    “虽然这也不是什么实打实的证据,但我毕竟要出征,家里就一个性格良善的老母亲。安分守己的女人家还好说,但若是娶了那种贪图富贵心比天高的,以后无论我能不能回不回来,都只会落得个家宅不宁。所以我思前想后,还是将这门婚事给退了。”

    项望山继而皱眉道:“估计是我走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让我娘改了主意,又将她迎进门来。”

    聂定远拍了拍大腿道:“这可不好!如今大哥你立了汗马功劳,只等着秦将军将功臣奏表等候听封了。若那徐氏真是个居心不良的,岂不是让她白捡了便宜?!”

    聂定远郁闷道:“像大哥这样的英雄,我还想待封了官之后与我的嫡亲妹子相看相看的。如今你哪个贵女娶不着,何必在家中留着这么个看不清面目摸不着底细的?”

    项望山道:“话不能这么说,事情没弄清楚不可胡下定论。”

    “且不说她之前如何,但我出征这段时日她应该都有陪着我娘,只消一打听,就能知道她是怎样的为人了。”

    “若她真的替我尽了孝道,那便是我的糟糠之妻,我定会敬她重她,给她应有的体面。”

    “若她别有居心,用我娘当幌子做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事……”

    “哼!”

    聂定远听项望山最后发出的那声冷哼,禁不住替那徐氏捏了把冷汗。

    项望山玩转着手中的酒杯道:“她应该是个有能耐的,不然如何能凭着手艺被宫里的贵人看上?”

    “只是这事听起来很是传奇,平头百姓别说入宫伺候了,就是像你爹那样的大官也是见不着的。这内里应该还有不少故事。为兄的虽然在沙场上能杀敌制胜,但回到这咸安城里却没有根基,这事还得劳烦聂老弟帮忙打听打听才是。”

    对于这事,聂定远自然是两肋插刀义不容辞,立刻便应下了。

    “在消息没过来之前,我劝大哥你还是暂时按兵不动,权且在暗中观察观察。”

    “若徐氏真有不对,直接找了错处就给休了,也不用大哥你亲自出面,免得到时候落下个嫌弃糟糠的名声来影响以后的升迁。”

    项望山听着觉得有理,便点头应下了。

    不过聂定远是个闲不住的,听到这徐氏又是退婚又是反悔,最后还挣了大钱进了宫里,也不知道是个怎样的女子。

    这一好奇,聂定远便撺掇项望山去烟袋胡同里探看一下,就是看看那徐氏生得什么模样也是好的。

    于是便有了接下来的那出。

    话说这两人寻到了烟袋胡同里,问清门户之后便藏身于暗巷之中。

    果然等了没多久,便见有轿子在项家门前停了下来。

    一个俏生生的丫头掀了轿帘,唤了两声之后,便扶了个身着月白裙装的女子出来。

    那女子出了轿站好,项望山和聂定远这才算是真正看清了那女子的容貌。

    “啊……”

    性子沉稳的项望山还好说,倒是那聂定远太不淡定,一看到这徐氏生得如此花容月貌,立刻就暗叫了一声。

    好在项望山手脚极快,赶紧将聂定远捂了嘴。

    见惊动到了项家的护院,两人立刻顺着墙根攀爬上了屋顶。那些个护院过了暗巷来查看了半天,没发现什么异样这才回了屋去。

    聂定远趴在屋顶啧啧称奇道:“大哥,你的媳妇真不了得,不仅出门有丫头伺候,连家里都养着护院看门!”

    这在一般人家,根本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两人见徐曼青等人都回了屋里,这才从屋顶上跃了下来。

    聂定远挠了挠后脑勺,老觉得刚才领头的那个护院看着有些眼熟,但一时半会地也想不起来。

    项望山见一副他抓首搔耳的着急模样,便问聂定远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聂定远一路走着,这才如醍醐灌顶地叫道:“我说那人怎么这么眼熟!那护院不是驸马府里的杜二么?之前尉迟驸马还遣他替我跑过几次腿!”

    “可明明是驸马爷跟前得力的人,怎么会在大哥家里出现?”

    “难道是这人犯了什么错被驸马爷撵出来了?不对啊……”

    项望山一听聂定远提到了别的男人,脸色便沉得更厉害了。

 第96章

    聂定远在那自顾自地说话,等回过魂来的时候才发现项望山身上杀气蒸腾;登时赶紧变身成锯嘴葫芦;屁都不敢多放一个了。

    按照目前这迹象;这徐氏或多或少地都跟尉迟驸马有瓜葛,万一真的是那种暗地里勾搭成奸的情况,那他这项大哥岂不是莫名其妙的就绿云罩顶了?

    男人最忌讳的无外乎就是这档子事;聂定远心下凛然,只能默默祈祷那徐氏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项家的事,免得惹怒项望山这个杀神;给原本凯旋还朝的喜庆气氛生生浇上一盆冷水。

    好在项望山是个沉得住气的;还真是生生忍住了回项家见娘亲的念想,暂时在承宣使府住下了。

    聂定远那边办事得力,只消几天的功夫就把项望山出征近两年的时间里项家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都给调查出来了。

    项望山将那写得满满当当的信函看了一遍,发现这徐氏背后不仅有驸马尉迟恭,而且连殿前都指挥使吴先孟的儿子吴岳泽也曾几度出手相帮。

    “这么说,那日我们在烟袋胡同的暗巷中看到徐氏从外面回来,其实是去给大婚的吴岳泽送礼金去了?”

    聂定远点头道:“应该是这样没错,而且我特意打听了一下,说吴家的礼金簿上根本找不着徐氏的名讳,反而有以大哥你的名义添上的一笔礼金。”

    这份调查信函聂定远也是看过的,想不到这徐氏年纪轻轻做事就这般滴水不漏,明面儿上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来——与吴岳泽交好是出于当日搭救徐奋的恩情,而与尉迟恭则是各取所需的商业往来。

    但这内里到底还发生过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那也不好说。想那徐氏的模样姣好,生得跟天仙下凡一般,能让这两个男人相助至此,看来手段着实不简单哪!

    这事情有些复杂,饶就是熟读兵法的项望山一时半会也拿不定主意。

    若说这徐氏另有所图,但又见她在得知自己失踪之后护着寡母恪守家业的那股子狠劲,看着又着实不像。

    但谁又能说得好这徐氏是不是故意为之想给自己留个好的名声,待日后确定他已身死再谋后动?

    按这信函里的说法,若他在战事结束半年后不归,那便会坐实他已身死的事实,届时太后就会招徐氏入宫。

    若那徐氏真像洪村传言中所说的那样心比天高有心攀附的话,想必连那没有实权的尉迟恭都是入不了她的眼的。要知道一旦进得宫中,还怕见不着那些每日都得去安华宫里晨昏定省的皇亲贵胄们一面么?

    可这毕竟是没有发生的事,项望山也只能做个猜测,无法预知结果。

    聂定远见项望山眉关紧锁迟迟下不了决断,反倒是旁观者清了一回。

    “不如咱就试她一试。”

    “若她真心想要攀附权贵,我这承宣使府也算是家大业大了。待我发个拜帖过去,委以重金请她来伺候一趟。”

    “无论她是个爱权的还是爱财的,应该都会应贴前来。”

    项望山思忖了片刻,难得的生了些犹豫。

    “别的事情尚且不论,但就看在徐氏那日豁出命去拦着我那族叔将我娘送去冀州老宅的事情,我便是欠了她的,如今这般……”

    聂定远道:“大哥不可心软!那太后御赐的绿雪含芳簪被弄坏一事事有蹊跷,说不准还真就是徐氏情急之下兵行险招,然后再把这事栽在项盛恒头上的。姑且不论这件事情的对错,但有这般手段的女子若是个心正的那便好说,日后只要大哥你好好相待定能化解心结琴瑟和鸣;可若这徐氏心思不正另有所图,就怕大哥日后也会变成她的垫脚石被她所用。”

    “真金不怕红炉火,若她真的行的端做得正,就不怕被你一试。再说了,你若始终对此事存有疑虑,夫妻间必定缺乏信任,日后家中有个风吹草动的难免生疑。还不如一次就验个透彻,将来若是再有事情发生,也不至于夫妻离心。”

    项望山叹了口气,也觉得此事对徐氏虽有冒犯但却不弄清楚不行,便点头让聂定远发了拜帖过去。

    待那负责跑腿的人回来禀报说徐氏当着他的面摔了拜帖严词拒绝之后,聂定远才算是在项望山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欣慰之色。

    聂定远原本还想恭喜项望山一番,可忽又想起自己出的招里有个致命的弱点,那便是徐氏虽然严词拒绝了,可会不会是这女人根本就没弄清这承宣使府的来路,所以才弄了这个大乌龙?

    于是这才又有了后面假意劫道项寡妇,逼徐氏上门的那一出。

    其实那日哪里算得上是劫道?聂定远只不过是派人摸清了项寡妇的行程,又故意指使个小沙弥去将贴身伺候的丫头给引开,让项望山潜进禅房中与项寡妇相认。

    之后项寡妇便被带去了承宣使府,项望山借口说是拜了把子的兄弟要给项寡妇磕头问安,还说徐曼青那边他会另外遣人过去通知,稍后再一起接到承宣使府来团聚。

    项寡妇见了儿子早就被狂喜冲昏了脑袋,哪里会想到项望山背地里还使了别的招?便不疑有他地跟儿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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