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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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宋的幸福生活- 第2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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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代人传话而已。”来人笑而不答,说道:“奉小宋学士之令,请楚校理移步。”

小宋学士?宋祁!楚质欣然前往,走了片刻,在皇城西角附近,见到了如今身为龙图阁学士的宋祁。

“一年不见,怎么换了个模样,如果不是还识得你身形,对面怕是不敢相认了。”宋祁笑道,依然是那么喜欢说笑:“啧啧,汴梁城的小娘子们该要失望了,小楚不复当年俊秀,幸亏还有我小宋在。”

还真别说,宋祁现在已经五十多岁了,可是依然显得那么的年轻,笑容可掬,青须飘然,如同三四十岁似的,成熟稳重,而且又知情识趣,出了名的怜香惜玉,身居高位,魅力十足,或许在某些人心中,这才是完美情人,至于楚质,确实还显青嫩。

却听扑哧一笑,宋祁立时瞪眼斥道:“缙叔,你这是什么意思?觉得我言之不实?还是认为自己远胜于我,要不就去比个高下。”

“不敢,不敢。”书卷青年连连摆手,嘴唇一抹笑容却那么的明显。

“景纯,别理会这个叫吕夏卿的,秘阁校理,史馆校勘,以前在礼院当差,修乐书的时候,对我是多么的恭敬,又是端茶,又是奉水的,现在不成了,真应了人走茶凉的古训。”宋祁一脸嘘唏悲叹。

“宋学士,承认是下官的错,给您陪礼道歉了。”吕夏卿哭笑不得,早知道会摊上这种上司,当初打死也不进礼院了。

吕夏卿,吓了跳,还以为是吕惠卿呢,也不知道他们是否有关系,楚质心中嘀咕,自然不会明问,而是微笑道:“宋学士,如果我没有记错,您现在似乎还挂着史馆修撰的馆职吧,吕兄巴结还来不及呢,岂敢不敬,就不怕您给他小鞋穿。”

“哎呀,差点忘了,多亏景纯提醒啊。”宋祁恍然说道,随之捋着青须,望着吕夏卿,脸上绽放出一缕不怀好意的笑容。

目光幽怨,吕夏卿谄媚笑道:“哈,谁不知道小宋学士的为人,出了名的心胸开阔,不记宿怨,区区的一点小事,风吹就过,怎会放在心上。”

“这个难说。”似乎很享受这种飘飘然的感觉,宋祁眼缝半眯,矜持笑道:“一般情况下,我确实就是如此,但也要看某人是否知趣了。”

“今晚望月楼,我请了。”吕夏卿拍胸说道,一副慷慨就义模样。

“望月楼,什么地方?”宋祁惊讶道:“从来没有听说过,你好意思去?”

“那学士之意,应当如何?”吕夏聊问道,心中滴血,汴梁城中,比望月楼还要高级的,那只有

“矾楼。”宋祁毅然决然道:“现在就去,迟了怕没有位置。”


  第四百零七章 声歌逸乐


第四百零七章 声歌逸乐

矾楼,又名白矾楼,由五座明暗相通的楼宇组成,檐角交错,富丽堂皇,每到夜晚,矾楼上下烛光摇曳,屋檐瓦垄间各式彩灯争奇斗艳,楼内有长长的天井,两边全是装饰华丽的包间,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伎们聚集在走廊上,云鬓辉映,罗绮飘香。

楼内有歌女舞『妓』百人,可供千余人宴饮歌舞,就是如此规模,但是每日接待的宾客却应接不暇,稍微去迟了,就是王公大臣,也有可能被拒之门外。

不久之后,车辆缓缓停滞,前面百余步之外的那金碧辉煌、雄伟典雅的建筑,就是此行的目的地,并非他们不想直接到达,而是正如同宋祁所料,矾楼前来客云集,车水马龙,或许再晚来几步,真的连进楼的机会也没有。

从外面看,矾楼凸凹参差,层层叠叠,精巧玲珑的朱栏雕窗错落有致,簇簇相拥的翼角如群鸟振翼,气势恢宏,装饰似乎要比一年前还要华丽,楚质心中感叹,望着富丽堂皇的楼阁,忆起杭州城外贫苦百姓居住的那些,简陋得不堪风雨的茅草屋,只觉恍如隔世。

“景纯,走吧。”

看来宋祁的声名还是很管用的,递上名帖片刻,就有伙计出来接迎,引请他们走进楼院之中,五楼相连,不时可见古树葱郁,翠竹青青,楼间房屋多是紧闭,偶有几只鸟雀在屋檐上盘旋,然而阵阵欢声笑语却从里面飘传出来。

“宋学士来了。”适时,一阵娇声软语,却是在走廊上的歌舞女伎见到宋祁几人,连忙迎了上来,团团将其围绕,娇嗔薄怨道:“学士好久没来了,是否忘了奴家。”

“好不冤枉,我昨日还来的。”宋祁温言辩解,举止却是很规矩,然而却耐不住一群娇媚女伎轻挨微抱的,尽朝他身上倒。

至于楚质、吕夏卿,嗯,已经被挤到最外层,年少英俊又如何,汴梁城满大街都是,也不差他们两个,而且还是绿袍官员,连章服鱼袋也没个,肯定不是勋爵权贵子弟,怎能与小宋学士相比。

“楚兄,看见了吧,所以我才不愿意来这。”拍着楚质的肩膀,吕夏卿叹道:“显得我好没存在感。”

“呵呵,其实吕兄应该换个角度想,如果没人在意我们,那结账付钱的会是谁呢。”楚质轻笑说道。

“楚兄,言之甚是。”吕夏卿眼睛微亮,心结顿解,那时账单一递,以宋祁好面子的个『性』,岂能推托过来,那时,嘿嘿。

“那边的两个小子,有嘀咕什么呢,走吧,暖春阁,那里还有厢间。”宋祁扬声叫道,享尽了温柔,在几个女伎的簇拥下,轻步向内走去。

走了片刻,众人进了暖春阁内,只见里头是个非常宽敞的大厅,里面装潢秀雅华美,最里面是一个高台,有楼上楼下两层,楼下是普通的座位,而楼上四面则都是雅座,用厚木隔开,饰以红绒,乃是专门招待那些有身份、有地位,或是有才华之人。

此时厅中已是人头攒动,坐满了各式各样的人,大部分都是些文人富商之类的,至于达官贵人,自然是在楼上。宋祁一行走入厅中,却听到阵阵呼声余音,而台上歌舞笙簧,管弦齐鸣,一群俏丽非常的女子边歌边舞出来,个个手上捧着花篮,歌声动人,舞姿优美,令人赏心悦目。

“学士楼上请。”

毕竟是经受过专业训练,而且宋祁也是这里的常客,朝廷高官,负责迎接客人的伙计自然印象深刻,立时上前见礼。

“是小宋学士!”

“宋学士安好。”

宋祁毕竟是名人,厅中认识他的人可不少,纷纷起身打起招呼,有一些年轻士子干脆直接过来问候,若是脸皮再厚上几分,说不定还会纠缠同行呢。

对于宋祁来说,这只是小场面,满面笑容,轻微回礼,步伐却是没停,径直向楼中走去,只有遇到觉得可交之人,才会略微止步,多聊两句再和气而去,旁人还会受宠若惊似的告罪连连。

这就是名士风范,大人物的气场,楚质呀,还差得很远呢,眼前事例可证,厅中有人数百,有谁能认出宋学士旁边的跟班是谁,呜呼哀哉,楚质应该庆幸,若不是身上还穿着官袍,肯定会被误认为是身份低微的长随小厮。

当然,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有些人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虽然只有光芒点点,起码还是得到喜欢用轻罗小扇扑流萤的小女孩的爱慕,就好比现在,楼阁一角,望着孤零而立的楚质,一双俏美的眼眸却闪耀着熠熠华光。

在成片的恭请声中,宋祁应付自如,实在是推托不过,耐不住众人的热情,就笑言上前与之对饮半杯,须臾之间,还没有进入厢房,就先有了两分晕红。

“两个小子,特别是缙叔,真是一点眼力都没有。”

走进厢间,宋祁立时埋怨起来:“给你使了好几个眼『色』,居然不懂上前挡拦,这么不晓人情,叫我如何淡忘一些怨事。”

“学士,非我愚鲁,只是您身边百花缭绕,就是有心帮忙,却无『插』足缝隙啊。”吕夏卿自然叫冤不已。

“这倒也是。”宋祁笑了起来,旁边几个女伎见吕夏卿将她们比作鲜花,也是心中喜悦,娇笑致谢。

“你们莫笑。”坐了下来,宋祁说道:“特意给你们带来两位少年英才,而你们却将人冷落一边,以后后悔了,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

打量两人,女伎们眼睛亮了起来,却听宋祁继续说道:“这位吕公子,秘阁英俊,日后的大学士,至于他,不提也罢,省得抢了我的风头。”

指的自然是楚质,然而旁边女伎却半信半疑,要知道宋祁是出了名的喜爱玩笑,特别是在场合,谁也『摸』不准他此言是真是假。

一年之前,就算有女伎见过楚质,知道他的声名,却不怎么熟悉,而且现在的相貌与以前有稍微的差异,自然也就认不出来了,暗自猜测,或许这人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官,却不知怎么附上宋祁,所以才故意抬举。

吕夏卿率先表示道:“小宋学士总是说些戏言弄人,我可不是您,别说大学士,就是侍读、说书,在下也不敢奢望。”

楚质当然也不会承认,轻笑说道:“只要您在这里,恕小子愚昧,确实不知在汴梁还有谁能夺得学士风头。

心中确定无疑,几个女伎嗔怨点头,拥得宋祁越发紧密了。

“虽然知道你们两个小子是在阿谀奉承,可听着怎那么让人欢喜。”宋祁笑逐颜开,招呼两人坐下,也不需要吩咐,就有伙计端上美味佳肴。

厢间装饰雅丽,而且空间足够,屏风床榻一律俱全,宴席开始,宋祁毫不迟疑地脱鞋半躺下来,也不须动手,旁边自有红颜服侍,温香在怀,唇酒暗渡,管弦乐声幽幽飘扬,又增添几分情趣。

相对而言,楚质与吕夏卿比较面薄,做不出这等放浪形骸的事情,只能乖乖的居于下首,自斟对酌,相互遥敬。

对此情形,楚质早就见怪不怪了,这是一个拥『妓』纳妾,声『色』歌舞的朝代,当初宋太祖杯酒释兵权之时,启发诱导石守信等大臣多致歌儿舞女,日饮酒相欢,以终其天年,从那个时候起,社会的风气就已经形成。

在朝廷之上,士大夫们可以凛然谈经史节义及政事设施,退朝以后便在红袖飘拂之中放浪形骸,醉笑人生,而宋祁的几则风流逸事更是令世人津津乐道,得到当时文人们的称赞认同,就是以后的大文豪苏轼,也是纳了几房小妾,那著名的王朝云,与苏轼相遇的时候,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年龄比他的长子苏迈还小。

时代的精英人物也是如此,就算有范仲淹这种忧国忧民的直臣又能怎么样,注定只能成为一个悲剧,至于楚质,进宫之后才发觉自己的渺小,浩浩『荡』『荡』成千上万名官员,朱紫交杂,小小的集贤校理算什么,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而且楚质不认为宋祁喜奢侈就是个坏人,就像你可以成功反对范仲淹的新政,却不能阻止人家先忧后乐,反之亦然,就算看不过宋祁歌舞嘻游,醉生梦死,却不能指责人家不是,毕竟这是人家的生活态度。

“燕子呢喃,景『色』乍长春昼。睹园林、万花如绣。海棠经雨胭指透。柳展宫眉,翠拂行人首。向郊原踏青,恣歌携手。醉醺醺、尚寻芳酒。问牧童、遥指孤村道:‘杏花深处,那里人家有’。”

一曲锦缠道徐徐唱来,却是宋祁的新词,词间描绘了桃红柳绿、花鸟明丽的春日景『色』,又有声有『色』、淋漓尽致地抒发了郊游宴乐的豪情逸兴,字里行间洋溢着对春日景『色』的『迷』恋热爱之情和对郊游宴乐生活的向往赞赏之意,这就是宋祁对人生态度的真实写照。

“景纯,可惜那日你尚未回来。”宋祁述说当日踏青聚会情形,惋惜了下,又是呵呵庆幸似的说道:“其实对我来说,你没在反而更妙。”

“这是为何?”楚质微笑扬眉。

“明知故问。”宋祁笑道:“但话又说回来,没你在旁提些意见,我还真不敢肯定此词是否完美无缺。”

几个女伎闻言面面相觑,似乎有点难以置信,看着神情淡然的楚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看走眼了。

“宋学士,你还没为奴家们介绍,这两位英俊如何称呼呢。”

波光盈动,声音娇媚,可却这个女伎心思灵巧,不直接打听,显示以宋祁为主,不以官人相称,突出楚质、吕夏卿的独特,毕竟汴梁城什么都少,就官员众多,这么称呼,实在是太普通平常了。


  第四百零八章 故旧


第四百零八章 故旧

“怎么,见到人家俊俏英姿,心思萌动了吧。”轻拧着女伎秀美脸颊,宋祁笑意盎然,故意隐瞒道:“偏不告诉你们,想知道,就看你们的手段了。”

“讨厌,奴家只是好奇而已,哪有学士说得那般不堪。”女伎嗔笑埋怨,却是没问,继续服侍宋祁,场中,最忌讳朝秦暮楚,其结果往往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况且,能为宋祁改诗又如何,只是才华横溢,吸引力远远不能与之相比。

“宋学士遣词用字愈加精湛了,特别是末尾,化用杜牧诗句,简直就是堪称一绝。”楚质笑着说道:“全词『色』彩明媚鲜妍,诵读起来让人欢快酣畅,一句话,绝对是经典之作。”

“景纯啊,别的不说,这溜须拍马的功夫确实日渐增长。”宋祁感叹,忽而笑道:“不过,听着令人熏然惬意,再来几句如何?”

一阵哄然,几个女伎抿嘴娇笑不已,楚质默然无语,自认为脸皮够可以的了,没想和人家相比,还是相差悬殊,有待提高啊。

欢笑之后,房间气氛融洽,而且见到楚质近乎谄媚奉承的表现,几个女伎更加没有兴致打探他的底细,就连吕夏卿也受到牵累,本来还有个娇丽少女含情脉望的,现在却连白眼都没见一个。

“宋学士,昨儿你可是给晴雨阁的姐妹写了几首新词,现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几杯美酒沾唇而入,女伎们又娇滴滴的哀求起来。

“我怎么舍得。”宋祁轻笑,兴致大发,扬袖道:“笔墨伺候。”

旁边早有准备,两个侍女捧着文房四宝款款而进,一人微铺宣纸,一人素手研墨,只待宋祁挥洒落笔。

话说有佳人相伴,宋祁文思泉涌,执笔一挥而就,侍女如获至宝,纸张墨汁未干就立即捧了下去,片刻之后,楼中大厅内就响起了丝竹弦乐声,宋祁给人新词委婉动听的唱了出来,随手所作,自不比春日游宴有感而发,却也赢得众人阵阵唱彩。

烟花之地,旖旎艳词,应酬之作,只图乐趣,有谁会认真细究,反正率先提议要词的女伎愿望满足,继而其他几人也撒起娇来,温言软语的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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