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之嫡妃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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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之嫡妃攻略-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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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姑娘方才好些,坐了一会儿已是犯困。屋里陡然哭闹起来,吵得她脑门儿直犯疼。这些天她都养在院子里,辛枝寸步不离病榻。旁的事儿主仆两个一概不知。听了三言两语,总算闹明白,二爷跟七姑娘兄妹两人,这是跟大房彻底撕破了脸?
    只是叫她左右想不明白,七姑娘惯来对谁都和和气气,怎地突然就硬气起来?还有那替嫁一说,七姑娘嫁人?原本的二姑娘人哪儿去了?五姑娘怔怔看着,只觉大病一场,再醒来,家里已是翻天覆地,生出莫大的变故来。
    老太太额角青筋绷起,要早知道童氏如此拆她的台,大房之人,一个也不该留下。戴着玉戒筒的手掌狠狠拍在食案上,手心痛得隐隐发麻。坐席两旁童氏与五姑娘跟前茶碗,被老太太那力道,震得跟着跳了跳,发出嗑嗑两声脆响。
    “还不统统闭嘴!将两个小的带下去,关了屋里今儿一整日不许用饭。跟前伺候的,杖责二十。”眼波扫过七姑娘,冷着脸,阴沉问她,“你看我这处置可说得过去?”却是对她方才提及二姑娘一事,极为不满。
    七姑娘起身,向上座的老太太施一施礼,“老太太这般,确是合乎情理。”眼角瞥见姜二爷端起茶盏,茶盖子轻轻撇过面上的茶叶末子,好整以暇端坐着,一派肃穆严正。眼里不觉便带了抹笑意。
    二哥哥装得似模似样。仿佛刚才姜大人问罪,落井下石,赶着递鞭子的人并非是他。
    闹剧收了场,一屋人端起碗用饭,厅里异常静默。老太太今儿一早大好的兴致,早消散殆尽,隔着左手边儿尚带着些病容的五姑娘,一眼瞧见七姑娘粉嫩嫩的侧脸,白里透红,水色好得叫人羡慕。胃口也极好,又夹了块儿金丝糕,立马心头不痛快了。
    接过史妈妈奉上的面巾,擦一擦嘴角,抬头环顾一周。
    老太太搁了碗筷,旁人自是守规矩,都正襟危坐着,任由荣寿堂的婢子撤了席面。七姑娘遗憾看一眼碗里只咬了一小口的金丝糕,嘴里偷偷砸吧两下。要说老宅里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除了从小到大住的那个院子,便是老太太荣寿堂里做糕点的厨子。
    “七丫头,方才不是说,有要紧事回禀?”
    七姑娘闻言,收回落在金丝糕上的心神,正一正容色,施施然起身。埋头从腰间取下荷包,向后退一步,绕过五姑娘身后,款款向老太太跟前行去。
    “是有这么一回事儿,老太太上回交代的事儿,我回去捣鼓一番妆奁匣子,寻出这么个物件来,您瞧合不合适?”
    听她这么一说,姜老太太眼中瞬时有了神采,整张脸容光焕发。也不着急,眼睛盯在她捧荷包的小手上,原本微微佝偻的背脊,好像也挺拔起来。面上越发庄重沉凝。
    “七丫头想明白了?”
    她祖孙两人兀自打哑谜,除了那日知晓内情的,旁人都是一头雾水,只默然旁观。唯独春英面色焦躁,急急冲姜二爷那头可劲儿打眼色。亏得福顺发觉了异常,附耳报个信,又偷偷指一指隔壁桌,险些急得跳脚的春英。
    姜昱顺眼看去,莫名就觉得怕是那荷包不妥,正待出声喝止,却见七姑娘抢先一步已从里头掏出只耳坠子来。眯眼看个仔细,却是最寻常的金坠子,式样有些老旧,该是她许多年前得的玩意儿。
    “老太太你瞧可好?”七姑娘手心里捧着的坠子,金灿灿闪着光。手腕抬一抬,那坠子便跟着折了光,凑得更近些,紧紧抓住老太太视线。
    “勉强尚可。”姜老太太点一点头,话里带着些迟疑。若是近处留心看,便能瞧出老太太眼里些许恍惚。
    七姑娘嘴角缓缓勾起,眼看就要将坠子交老太太手里。不想门外突然传来婢子通传声,高高唱诺着:“四姑娘到啦。”
    七姑娘神色一变,一把握了坠子在手心,直直站起身来,退后半步,垂首立在老太太身后。神情闪烁着,眼中光华急转。
    老太太愣一愣神,只觉方才脑子有些不听使唤。左右看一眼,见七姑娘不知何时已退到身后,花厅门口四姑娘姜娥已跨进门来。耳坠子这事儿便也只能暂且缓一缓。
    只这么一缓,却缓出一件叫众人始料不及的大事儿来。
    四姑娘一身鸦青色襦裙,娟秀的面庞上不苟言笑。进屋给众人见过礼,目光在七姑娘身上多停留片刻。之后仰头看着姜老太太,双手奉上一纸薄笺。
    “奉老太爷意思,今儿来此,却是劳烦老太太出面,还请替我与姚家缔结下亲事。姜娥将替二姑娘嫁去姚家。此为庚帖。”
    四姑娘话音方落,屋里已是鸦雀无声。七姑娘瞪着眼珠子,手心还握着备好的金坠子,脑子里稀里糊涂,满腹心思都在惊叹:——这事儿还真是峰回路转,无她用武之地了呀……
    
    第125章 知交难求
    
    莲池畔,择了栀子树下春凳落了坐。四姑娘两手搁身侧,撑在春凳边沿,脚跟并拢放得规规矩矩。微微仰着头,望着眼前一池或粉或白的莲花,面容恬静。瞧不出即将出嫁的忐忑,亦不见多少欣喜。
    “许多年不见你,回来只叫春英端一碗豆花儿。”四姑娘轻笑起来,“爱吃豆花的人是你,我何时说过好那一口。”
    虽则躲在树荫底下,这会儿日头也火辣辣。七姑娘摇着团扇,她这人不耐寒也不耐热。“我在这祖宅里是何处境,你还不晓得?荣寿堂里,哪里容得我四下窜门子。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豆花儿是我亲手磨的,以为你能尝出些别的滋味儿来。”
    认真说来,两人交情并不十分深厚。只是幼时处境几分相似,难得有个能说话的人,见了面,自然会乐意多聊几句。便是如此,一年里也只四五回,碰巧遇上便驻足拉扯些闲话。
    “还以为从荣寿堂出来你便会追问。却是忘了,你是姜家姑娘里,耐性最好的一个。”
    七姑娘笑笑,既是四姑娘主动邀约,她慌个什么劲儿。静静听着便是。
    “再不久我嫁去姚家,也不知日后还能不能见上一面。既然你不心急,便多与你说会儿子话罢。偌大个姜家,十余年都是独门独院过日子,实在有些寂寞了了。”
    心头不觉便有些酸涩,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七姑娘唇角勾起个笑。“你且说就是。”或许真是最后一面了。往后她要远赴千里外的燕京,两人各居一方,同样是姜家姑娘,却自此殊途。
    四姑娘出神望着湖里的景致,通身上下透出股静谧。沉默许久,方才一头回想,一头徐徐道来。
    “家里少有人知晓,老太爷虽中风起不来病榻,嘴角歪斜着不能自理。却能含糊说话,不过需得人在嘴角摁一块儿巾子,接住流出来的哈喇子。”
    这事儿七姑娘也是头一回听说。自她出生到离府,每岁年节过去请安,从未见老太爷开口说半个字儿。
    “你还记不记得,三岁那年,老太太赶你出门,叫你三伏天里院子里罚站。”那会儿小小的女童搓着手背,在石阶下跳脚直哆嗦。便是二爷奔命似的请了二房太太过来求情,也没能免得了七姑娘回去便病过一场。
    略一回想,便记起那次是因着二老爷不肯纳老太太娘家一个姑娘进门,惹得老太太大动肝火,迁怒于她。“记得,我那是含冤受屈。”
    听她说得俏皮,四姑娘仔细看她一眼,“你果然没记恨在心上。莫不然不会拿出来调侃。”转过头去,面上带出些冷清。“那事儿过后,你一个三岁的丫头,一如既往对老太太恭敬,见了谁面上都带着笑。彼时老太爷教我,若然我能如你一般,不将怨愤摆在脸上,便能出了院子,再不掬着我。”
    七姑娘从来不知,原来自个儿在老太爷心中,不是个彻头彻尾的透明人。
    “可惜你也看到了,我至今侍奉老太爷跟前,没能离得了那院子。”四姑娘垂着眼眸,撑在春凳上的手,缓缓握拳。“我双亲横死,老太爷时常念想爹爹。我曾跪地哭求老太爷替我故去的爹娘主持公道。可除了莫可奈何的叹气,老太爷不允我寻那人复仇。”
    从袖兜里掏出封书函来,递七姑娘手上。“于是那位大人出现之时,我便知晓,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毫不迟疑,点头应下了。”
    “那位大人?”入了正题,七姑娘抖擞竖起耳朵。
    “提着杆长枪,花容月貌,比女子秀美。”等见到七姑娘面上不加掩饰的惊愕,四姑娘心头了然。早猜到的不是么?不仅那位大人,连他身后主子,为的,不过是解七姑娘困境。
    “那位大人神出鬼没,突然闯进屋里。说实话,那会儿险些吓得惊叫起来。”四姑娘自顾说话,没发觉七姑娘面色愈加古怪起来。
    周准走这一趟,必是受世子差遣。御刑监的头头办差,一如既往喜欢爬窗户?手上的书函沉甸甸,握在手里有些发烫。
    事情大是不妙。那人自来横不讲理,管她计划再周详,但凡他看不过眼,统统都是她的不是。此番事了,四姑娘领着老太爷的命,一锤定音。由此便知,那人对她温和手段,何其不满意。
    方才还觉得云开月明了,这会儿忽然有大祸临头之感。不是说御刑监的爪牙都在京里当差么?怎么换了南阳这小地方,依旧这样吃得开……
    “你与那位大人初次见面,身份都没摸清,怎就轻易信了他?”七姑娘实在好奇。
    “那位拿出赵国公府世子手令,落的是公子玉枢朱红的私章。普天之下,谁不要命了,胆敢捏造世子手令?且那位大人谈吐不俗,武艺极高,分明不是寻常人。”
    七姑娘眼皮直跳。那位交代周大人办见不得光的私密事儿,真是一如既往明目张胆,以势压人。
    两人相视看一眼,四姑娘眼里略微带了些好奇。七姑娘心里暗自发愁,也替她忧心。“世子许你何事,竟让你心甘情愿,到老太爷跟前求了要替二姑娘嫁去姚家?莫不是……”七姑娘蓦然睁大了眼,想起姜娥对老太太深埋进骨子里的仇恨。
    摇一摇头,四姑娘哂然一笑,明明是清朗淡薄之人,却透出股绝然坚韧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取她性命何用?人死不能复生,她夺我双亲,令我一生孤苦,不曾享过半分至亲温情。真能复仇,我定要夺她最宝贵珍视之物。”抬手理一理簪绢花的鬓角,四姑娘目光悠远,语气极为平和。“我要她死后永不入姜家祖地,牌位永无享后世香火之日。”
    字字铿锵砸在心头,七姑娘忽然有些遗憾,若是上一世她能与姜娥遇上,未尝不能成为莫逆之交。
    “你这样盯着我看,是觉得我这人委实恶毒,心头怕了?”四姑娘抿唇,到底还有几分在意。
    同样抚一抚毫无缀饰的鬓发,七姑娘向后撑着手臂,脚尖交错,晃一晃小腿儿。“不妨与你说老实话。倘若今日没你出面,老太太必会盯住我不放。而我有绝不能嫁去姚家的理由,故而……打明儿起,老太太会神智不清,再不能理事。你说,我又怕你作甚?如此惊讶,只是今日方知,你原是个痛快人,相知恨晚了。”
    嘴上说着抱憾的话,眼角却溢出欢腾的笑来。黛眉弯成了月牙,眸子灿若星子,奕奕发亮。
    四姑娘出神凝视她片刻,半晌后,不苟言笑的脸上,终究露出抹淡淡的笑意。“相见、相识,好歹赶在离别前能够有个相知之人,总归没辜负你我结交一场。早就猜想你温和的表象底下,藏着不同寻常的一面。今日得见,想来那位欢喜,也是因着看透了你。”
    好好说话呢,怎么突然扯到世子身上去……七姑娘轻啐一口,难为情调转了眼。
    两人并肩坐着,彼此都生出些离别的愁绪。
    “想一想,真羡慕你。再是艰难,背后总有人护着。没有闹得世人皆知,却实实在在,一丝一毫也看不得你受人委屈。那位的性子,别说,还与你真有几分相似。都是不喜浮华,沉得住气的。”
    七姑娘微微红着脸颊,心头暗道:那人蛮不讲理、恃强凌弱、自作主张,跟她一点儿也不像……
    偏头再看她,到底还记得嘱咐两句。“姚家都是人精,因着姜家这层情面,绝不会亏待了你。往后万望珍重。只盼着我入京安顿下来,还能书信往来才好。”
    四姑娘遥遥望向荣寿堂的方向,那方困了她十余年的天地,总算能够自由自在,挣脱开去。“多谢你好意,你也切记保重。”眼角瞥见她手心压着的信函,不由猜想那位名满天下、传闻中光风霁月,实则未必全符合了一应美名的公子玉枢,究竟是何等风采……
    
    第126章 高下立见
    
    “山里的秋老虎,跟拔了爪子的猫似的,威风不起来。可算凉爽些。”盛夏里尤其闷热,雨水很足。绿芙将院子里晾干的被褥收回屋,便见春英半蹲着身子替姑娘更衣。一头絮叨,一头进里屋放下褥子,腾出手,过来帮衬。
    自南阳回麓山已有快一月,刚回来那会儿,七姑娘险些不敢认自家的婢子。绿芙这丫头稳稳重重立在石阶下,从没有过的守规矩。与交好的几位打过照面,谢过大伙儿的关心。回到自个儿屋里,方才还像模像样呢,一进屋绿芙跟垮了骨架子似的,多好的仪态全没了。只知道拉了她手,泪汪汪哭求再不要扔她一人在官学。
    后来一问,方才知晓,真是一物克一物了。冉青代她看管绿芙,这丫头跟在她跟前没甚两样。可后来也不知怎地,被殷宓几句话讨要过去,自此以后便过上她嘴上说的“猫狗不如”的悲苦日子。
    七姑娘知晓后,带着春英绿芙两个,当晚便去谢了殷姑娘一番好意。当着绿芙面儿,笑着与殷姑娘打个商量,只道是倘若绿芙这丫头因着回了她身边故态复萌,还得再劳烦殷姑娘一回。
    自那此后,绿芙好玩乐的性子收敛许多。看春英忙不过来,还能主动揽了事儿做。虽则嘴巴依旧管不住,但她也机灵,但凡殷姑娘在的时候,跟哑巴似的,除了姑娘问话,绝不多说一字儿。春英笑她这是耗子见了猫,绿芙羞怒,嚷嚷着跳脚,末了抵赖不过,只得恹恹默认下。
    这会儿两人替姑娘换了襦衫花笼裙,送七姑娘到房门口。绿芙抢在春英前头,礼数周全,屈膝请姑娘好走,路上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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