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着去投胎(伪重生)+番外 作者:肿舵主(晋江2013-05-29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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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着去投胎(伪重生)+番外 作者:肿舵主(晋江2013-05-29完结)-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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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姐,”孩子讨好地扯了扯她的袖子,“你别走。。。。。。”
  楚翘不禁哑然失笑,原来他怕自己趁他睡着了溜走,也不想想三更半夜的她能溜到哪里去。
  “阿姐不会走的,”她爱怜地摸摸昔归的小脑袋,“我也睡会儿。”
  说着她对着孩子侧卧下来,用胳膊圈住他暖暖的小身子,“这样不怕了吧?”
  “嗯。。。”昔归往她怀里拱了拱,把拇指塞进嘴里,很快进入了梦乡。楚翘直接躺在地上,不敢靠火堆太近,寒气透过薄薄的春衣侵入身体,怀里的孩子给了她些许暖意。 
  就在她快睡着的时候,突然隐约听到外面传来狼嚎声,此起彼伏,一声接着一声,似乎就在附近的山头上。楚翘望了眼残破凋敝,被风吹得吱呀作响的木门,蹑手蹑脚地爬起来,三花被吵醒了,立即翻滚着爬起来,警觉地竖着耳朵东张西望。 
  楚翘对它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它果然没有出声,只是紧紧地跟在她脚后面。楚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狐仙像前的香案挪到门口抵住。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不经意地瞥了眼狐仙像,觉得张阴森的脸上似乎笼了层白雾。 
  外面的狼嚎似乎更近了,还掺合着别的什么野兽的叫声,楚翘不由庆幸他们及时找到这个庇护所,在心里又对狐仙大人说了通感恩戴德的话。
  做完这些她回到火堆旁把身子和手脚烤暖,然后重新在昔归身边躺下来。孩子睡得很沉,似乎全然感觉不到身边的动静,只是好像在梦里哭过,濡湿的睫毛微微颤动,带着哭腔哼了一声。
  楚翘看着孩子的睡颜,刚才的睡意一下子消散了,白天一直在赶路来不及细想,现在她才能静下来思考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跟着一只肥猫穿越到白薪的扇子里已经够诡异的了,竟然还遇上个和常乐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说是巧合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想到这里她重新打量昔归的脸庞,试图从这张脸上找出一点阴谋和诡谲的气息,但怎么看都只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而已。
  楚翘把可能的情况一一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结果只是绞成一团乱麻,怎么也不能把那些蛛丝马迹串成一条完整的线索,心里隐隐约约有个念头,但是只要她试着把它印出来,那念头立即就躲得无隐无踪,最后身心俱疲地昏睡过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楚翘发现怀里空空如也,身旁的柴火已经燃尽了,门扇仍被香案抵着,从门缝里漏进一道刺目的阳光,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模模糊糊地看见昔归和三花正窝在墙角。
  一看见楚翘醒了,昔归赶紧从地上捡起什么东西朝她跑过来。待到他走到近处,楚翘才发现他手上拿着三个黑黄的馒头,用一张大叶子托着,还在冒着丝丝热气,她从昨天开始就没吃过东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孩子笑眯眯地拿起个馒头塞进她手里:“阿姐,吃。”
  “这是哪里来的?!”楚翘懵懵懂懂地正要咬下去,突然觉得不对,这荒山野岭的他丁点大的孩子从哪里弄来热乎乎的馒头?更何况门被香案堵得好好的,凭一个孩子哪有力气搬动?
  昔归自己也拿了个馒头正往嘴里送,被楚翘一把打落,一时间吓傻了,愣了片刻“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告诉阿姐,这是哪里来的?”楚翘见他这样有点不忍心。
  “神仙。。。神仙给的。。。。。。”昔归这次倒是很快止住了眼泪。
  “神仙不是吃人吗?为什么给你馒头吃?”她觉得这事情怎么看怎么蹊跷。
  昔归目光闪烁,心虚地把头埋在胸前,右手紧紧抓住左手的袖子口。
  楚翘抓住他的左手手腕,用力拉过来,捋起他的袖子一看吓得大惊失色,孩子细弱的胳膊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口,仔细一看竟然是两个一对的牙印,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留下的,有的只是个浅棕色的印子,有的刚结疤,最新的一对牙印似乎还隐隐透着血。
  昔归见瞒不过去,只好歉疚地说:“神仙吃血。。。给昔归馒头吃。。。。。。”
  虽然只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但是楚翘听完脑子里还是“轰”得一声炸响,她沉默了一会儿,等心里的怒火慢慢平静下来,这些日子孩子大概就是靠着用血换来的馒头活下来的,难怪瘦弱得不成样子。
  她从地上捡起馒头,拍去上面的灰放到昔归的手上,压抑住自己的情绪道:“乖,吃吧,阿姐不饿,以后阿姐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了。”虽是这么说,她心里其实一点底都没有。 
  孩子听了却毫不怀疑,拿着馒头立即破涕为笑,撕了一块硬是塞进楚翘嘴里,然后双手捧着小口小口地啃起来。三花闻到面的香气,喵喵叫着围着孩子打转,昔归便蹲下来掰了一块扔给它:“三花也吃。”


☆、村子

    三花闻到面的香气,喵喵叫着围着孩子打转,昔归便蹲下来掰了一块扔给它:“三花也吃。”
  说时迟那时快,楚翘上前用脚尖一勾,把那块馒头踢开,三花委屈地从喉咙里发出呜呜声,撒开短腿朝着滚向墙根的馒头追过去,楚翘眼明手快地揪住它的断尾,另一只手照着它的天灵盖就是一顿招呼:“叫你吃!叫你吃!你吸了他的血现在还有脸吃?!”
  肥猫大概也是自觉有愧,居然一反常态地任由楚翘打骂,缩着脖子只知道一味地躲,连爪子都不敢亮出来。 
  “阿姐阿姐。。。”昔归从来没见过阿姐这么暴戾的一面,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上去拉架,“阿姐别打三花了。。。。。。”
  熊孩子说着说着又带了哭腔,楚翘愈发奇怪,就为了一只萍水相逢的。。。动物。。。这孩子至于吗?楚翘不由停下手。 
  昔归连忙跑过去弯下腰把三花从地上捞起来抱在怀里,把脸贴在它背上蹭来蹭去,无奈孩子小细胳膊小细腿,猫实在太重,不一会儿就从他臂弯里滑落了下去。
  “你认识三花?”楚翘看着昔归的举动,试探地问道。
  “嗯~”整只猫的脖子以下都滑了下去,昔归的手固执地卡在猫脖子上,把它勒得眼珠子都朝外鼓了,“三花是昔归的。”
  “你先把它放下吧。。。”楚翘看得都有点不忍心,自己刚才揍那么多下估计都没这孩子下手重,“我不打它就是。”
  “三花偷鱼。。。阿母打三花。。。阿姐不打。。。。。。”昔归虽然把猫放下了,但还是拦在它前面,狐疑地盯着楚翘的一举一动,生怕她出尔反尔,看来刚才那一幕已经让楚翘在他心里的地位一落千丈,从阿姐的神坛上栽了下来,约等于恶毒后妈。
  “三花。。。是你家养的?”楚翘一开始还沉浸在失落的情绪里,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
  昔归朝她点点头,仍旧一脸戒备。
  楚翘好说歹说才说服他把三花给自己看一眼,一寻到机会便拎起肥猫脖子上的皮举到眼前,狐疑地盯着它的小眼,果然,这货的老实敦厚不像是装的,和姓九尾的那只三花有天壤之别。难怪从昨天开始它就一直没冒出过“敝姓九尾” 那句呢。
  但是原版的那只三花呢?自己千真万确是跟着那家伙掉进扇子的,进来之后它就不见了,接着就遇到了昔归和这只老实版的三花,而且它的名字还就叫三花。
  楚翘苦恼地挠了挠下巴,这些巧合已经不能称之为巧合了,一想起原版三花那阴险狡诈的眼神和毒辣的手段,楚翘脊梁骨就发寒,那种转瞬即逝的不祥感觉到底是什么呢?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对了,”她突然想到了个问题,蹲□用双手抓住昔归的肩膀,望进他的眼睛,“你见过神仙?”
  昔归似乎被勾起了可怕的回忆,蹙着眉点点头。
  “神仙长什么样子?”楚翘接着问道。
  果然孩子抬手指了指九尾狐仙的泥像。
  楚翘那一刹那恨不得把原版的九尾三花揪过来指着它的扁鼻子让他好好看看什么叫九尾狐,什么叫对得起观众。不过这只九尾狐虽然长得名副其实,看来也是个下三滥的东西,居然拿连馅都没有的黑面馒头骗孩子的血喝,心肠大大的黑。
  整装出发之前楚翘特地挑了根又长又粗的柴火,不顾昔归的阻拦走到狐仙像前。那塑像坐在高台上,生生比她站着还高出一大截,在气势上就压了她两头。她手脚并用地攀到高台上,本想把它敲成一堆碎土块,踌躇了一下,毕竟在人家地盘上留宿了一晚,决定小惩大诫,最后只砸掉了塑像的一条尾巴一只耳朵,把柴杆照地上一扔,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从高台上跳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回望那一眼似乎看到塑像的神情和昨夜有些不一样,楚翘想了想,觉得应该是光线问题。 
  “我们走。”她也不想在此地多留下去。
  昔归刚才吓得捂住了眼睛,只敢从指缝里偷眼瞧,此时还沉浸在刚才那一幕带来的震撼中不能自拔,再回过头看自己的阿姐多了几分畏惧和景仰。
  这仰视钦佩的目光让楚翘很受用,她登时觉得脚上的水泡磨在鞋子里不那么痛了,肩膀上被布条勒出的淤痕也不那么严重了。她重新替昔归把背带绑好,蹲□,让他爬到自己背上,然后站起身把布带在胸前交叉,最后绕过腰间打了个牢牢的结。
  “阿姐痛不痛?”昔归把胳膊搭在楚翘肩上,环住她的脖子。
  “痛啊,”楚翘半真半假地和他开玩笑,“阿姐耳朵痛,你帮阿姐吹吹?”
  昔归果然老实地把小嘴凑到楚翘耳朵边认真地吹起气来,惹得她一阵笑,禁不住觉得有个这样听话乖巧的弟弟也不错。
  从狐仙庙出来之后,他们沿着羊肠小道继续往山上行,中途遇到溪流和山泉就停下来休憩一会儿,这样走走停停,在太阳当空的时候登上了山顶。
  楚翘用手搭了个凉棚眺望山脚下,昔归有样学样,也煞有介事地把小手贴在额头上张望。
  “阿姐!家!”孩子突然欣喜若狂地叫起来,连一双腿都忍不住扑腾起来。
  楚翘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山坳里有个小村落在白雾中若隐若现,从村子里蜿蜒穿过的小溪远看像条银白色的缎带,她被孩子欢快的情绪感染,鼻子竟然泛起酸来,这半年来她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么强烈又真实的情绪。
  虽然看起来近在眼前,但是下山的路比想象的更难走,走到山脚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走到村口的溪水边,楚翘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在山顶上看到的那一片片“白雾”竟然是一树树盛放的梨花,风过处便是一阵花雨,洒得人一头一脸,昔归“咯咯”笑着,一边忙着替她把粘在头发上的花瓣捡掉。
  楚翘眼见顺利到达目的地,脚步越来越轻快,但是走到村口的小木桥上时她突然停了下来。
  “昔归,你家除了阿母、阿姐和阿弟还有别的人吗?”楚翘一边问一边把孩子放下来,这村子让她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孩子吮着手指,歪着脑袋,似乎在消化她问题中的信息:“阿母,阿姐,阿弟,昔归。。。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他又想了想,确定地摇摇头。
  “你爸。。。你阿爹呢?”楚翘把他的手握在手心里。 
  “阿爹。。。”昔归又是一番吃力的思考和挣扎,最后抬头望着她茫然地摇摇头。
  楚翘从心底涌起酸涩,只好摸摸他的后脑勺。结合之前的只言片语,她算是大致弄清楚了这孩子的家庭情况:没有爸爸,那个不知道是后妈还是亲妈的恶婆娘只爱弟弟,对他动辄打骂,只有个大他没几年的姐姐和他相依为命,但又生死未卜,就算在恐怕也是自身难保。
  她真不知道把他送回去对他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村子里的人说不定还会因为惧怕“神仙”的惩罚再次把他扔进山里。如果那样的话。。。。。。楚翘突然冒出个大胆得让她自己都害怕的念头。
  “你喜欢家吗?”楚翘捏捏他的手指。
  “我喜欢阿姐,”孩子答非所问,“还有三花。”
  肥猫仿佛能听懂的话,快步追上来蹭他的腿。
  自己猜得果然没错,那个家里让孩子牵念的不过一个姐姐和一只猫。如果那个姐姐不在了。。。。。。楚翘努力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但那个念头却像杂草一样在她脑海里肆意生长。
  她想起昨天夜里孩子瑟缩在她怀里的模样,心头猛地一颤,却异常的甜,这种和另一个生命联系在一起的感觉,她实在太久没有体会过了。更何况还有一点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那个长着同样容颜的孩子以一种奇特的方式给了她常乐带走的一切。
  她不能确定自己能否回到原来的世界,也不知道若是回不去该如何在这里活下来,但是此时她只想一直握着那只温暖的小手。
  “阿姐。。。”他们正沿着溪边往村子深处走,昔归突然扯扯她的手疑惑地停下来,“我怕黑。” 
  楚翘方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现在经他一提醒,环顾四周,才发现已经是掌灯时分,偌大个村子竟然半点灯火和炊烟也无,一路上走来更没见到半个人影,没听见半点人声,别说是人,连禽畜和猫狗的声息都没有,整个村子一片死寂,只有从上空飞过的夜枭发出凄厉刺耳的叫声。
  刚才宁谧祥和的田园风光在日落之后立即变了个模样,他们进村不久就起了风,天空中阴云密布见不着半点星月,此时天色还未全黑,尚能依稀辨认出房屋和树木的轮廓。
  楚翘心里恐慌,这本该有人的地方还不比荒无人烟的山里,每一栋空空荡荡门扉紧闭的房舍仿佛都在提醒她此地的诡异。
  她回头望了一眼,来时的路已经隐没在浓墨般的夜色中,再原路返回也无处可去,万一遇上狂风骤雨,她一个人说不定还能躲一躲,但带着个孱弱的孩子,无论如何也得在天完全黑之前找个地方落脚。
  打定了主意,楚翘便压抑住心里的恐惧,把昔归紧紧抱在怀中继续往前走:“别怕,有阿姐在。你还认得家在哪儿吗?”
  昔归看了一眼周围抱歉地摇摇头。
  “没关系。”她想着大不了先找个空房子过一夜,等天亮再做打算。
  就在这时,她看到远处的一栋屋子里有一豆微弱的火光,窗纸上映出个佝偻的侧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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