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经注疏毛诗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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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经注疏毛诗正义-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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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葛生於此,延蔓而蒙於楚木;蔹亦生於此,延蔓而蒙於野中,以兴妇人生於父母,当外成於夫家。既外成于夫家,则当与夫偕老。今我所美之人,身无於此,我谁与居乎?独处家耳。由献公好战,令其夫亡,故妇人怨之也。○传“葛生”至“他家”。○正义曰:此二者皆是蔓草,发此蒙彼,故以喻妇人外成他家也。陆机《疏》云:蔹似栝楼,叶盛而细,其子正黑如燕薁,不可食也。幽州人谓之乌服。其茎叶煮以哺牛,除热。
 
  葛生蒙棘,蔹蔓于域。域,营域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息,止也。 
  角枕粲兮,锦衾烂兮。齐则角枕锦衾。礼:“夫不在,敛枕箧衾席,韣而藏之。”笺云:夫虽不在,不失其祭也。摄主,主妇犹自齐而行事。○齐,侧皆反,本亦作“斉”,下同。箧,口牒反。韣,本亦作“独”,又作“椟”,徒木反。予美亡此,谁与独旦!笺云:旦,明也。我君子无於此,吾谁与齐乎?独自洁明。 
  '疏'“角枕”至“独旦”。○正义曰:妇人夫既不在,独齐而行祭。当齐之时,出夫之衾枕,睹物思夫,言此角枕粲然而鲜明兮,锦衾烂然而色美兮,虽有枕衾,无人服用,故怨言我所美之人,身无於此,当与谁齐乎?独自取洁明耳。○传“齐则”至“藏之”。○正义曰:传以妇人怨夫不在,而言角枕锦衾,则是夫之衾枕也。夫之衾枕,非妻得服用,且若得服用,则终常见之,又不得见其衾枕,始恨独旦。知此衾枕是有故乃设,非常服也。家人之大事,不过祭祀,故知枕衾,齐乃用之,故云“齐则角枕锦衾”。夫在之时,用此以齐,今夫既不在,妻将摄祭。其身既齐,因出夫之齐服,故睹之而思夫也。传又自明己意,以礼,“夫不在,敛枕箧衾席,韣而藏之”,此无故不出夫衾枕,明是齐时所用,是以齐则出角枕锦衾也。《内则》云:“夫不在,敛枕箧簟席,韣而藏之。”此传引彼,变簟为衾,顺经“衾”文。○笺“夫虽”至“行事”。○正义曰:《祭统》云:“夫祭也者,必夫妇亲之。”是祭祀之礼,必夫妻共奉其事。笺嫌夫不在,则妻不祭,故辨之云:夫虽不在,其祭也使人摄代为主。虽他人代夫为主,主妇犹自齐而行事。是故因己之齐,出夫之衾枕,非用夫衾枕以自齐也,故王肃云“见夫齐物,感以增思”,是也。
 
  夏之日,冬之夜,言长也。笺云:思者於昼夜之长时尤甚,故极之以尽情。百岁之后,归于其居!笺云:居,坟墓也。言此者妇人专一,义之至,情之尽。○坟,扶云反。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室犹居也。笺云:室犹冢圹。○圹音旷。 
  《葛生》五章,章四句。 
 
  《采苓》,刺晋献公也。献公好听谗焉。○苓,力丁反,即甘草,叶似地黄。好,呼报反。 
  '疏'“《采苓》三章,章八句”至“谗焉”。○正义曰:以献公好听用谗之言,或见贬退贤者,或进用恶人,故刺之。经三章,皆上二句刺君用谗,下六句教君止谗,皆是好听谗之事。
 
  采苓采苓,首阳之颠。兴也。苓,大苦也。首阳,山名也。采苓,细事也。首阳,幽辟也。细事,喻小行也。幽辟,喻无徵也。笺云:采苓采苓者,言采苓之人众多非一也,皆云采此苓於首阳山之上,首阳山之上信有苓矣。然而今之采者未必於此山,然而人必信之。兴者,喻事有似而非。○辟,匹亦反,下同。行,下孟反。人之为言,苟亦无信。舍旃舍旃,苟亦无然。苟,诚也。笺云:苟,且也。为言,谓为人为善言以称荐之,欲使见进用也。旃之言焉也。舍之焉,舍之焉,谓谤讪人,欲使见贬退也。此二者且无信,受之且无答然。○为言,于伪反,或如字,下文皆同。本或作“伪”字,非。舍音捨,下同。旃,之然反。为言谓为人,并于伪反。若经文依字读,则此上为字亦依字。讪,所谏反。 
  人之为言,胡得焉!笺云:人以此言来,不信,受之不答。然之,从后察之。或时见罪,何所得。 
  '疏'“采苓”至“得焉”。○毛以为,言人采苓采苓,於何处采之?於首阳之巅采之。以兴献公问细小之行,於何处求之?於小人之身求之。采苓者,细小之事,以喻君求细小之行也。首阳者,幽辟之山,喻小人是无征验之人也。言献公多问小行於小人言语无征之人,故所以谗言兴也。因教君止谗之法:人之诈伪之言,有妄相称荐,欲令君进用之者,君诚亦勿得信之。若有言人罪过,令君舍之舍之者,诚亦无得答然。君但能如此,不受伪言,则人之伪言者,复何所得焉。既无所得,自然谗止也。人之伪言与舍旃舍旃文互相见,上云人之伪言,则舍旃舍旃者,亦是人之伪言也。舍旃者,谓谤讪人欲使见贬退,则人之伪言,谓称荐人欲使见进用,是互相明。王肃诸本皆作“为言”,定本作“伪言”。○郑以采苓采苓者,皆言我采此苓於首阳之颠,然首阳之巅信有苓矣。然而今人采之者未必於首阳,而人必信之,以其事有似也。事虽似而实非,以兴天下之事亦有似之而实非者,君何得闻人之谗而辄信之乎?下六句唯以“苟”为“且”,馀同。○传“苓大”至“无征”。○正义曰:“苓,大苦”,《释草》文。首阳之山,在河东蒲坂县南。采苓者取草而已,故为细事。首阳在河曲之内,故为幽辟。细事,喻小行,谓小小之事。幽辟,喻无征,谓言无征验。幽隐辟侧,非显见之处,故以喻小人言无征验也。谗言之起,由君昵近小人,故责君数问小事於小人,所以致谗言也。笺易之者,郑答张逸云:“篇义云好听谗,当似是而非者,故易之。”
 
  采苦采苦,首阳之下。苦,苦菜也。 
  '疏'传“苦,苦菜”。○正义曰:此荼也。陆机云:“苦菜生山田及泽中,得霜恬脆而美,所谓堇荼如饴。《内则》云‘濡豚包苦’,用苦菜是也。”
 
  人之为言,苟亦无与。舍旃舍旃,苟亦无然。无与,勿用也。人之为言,胡得焉! 
  采葑采葑,首阳之东。葑,菜名也。○葑,孚容反。人之为言,苟亦无从。舍旃舍旃,苟亦无然。人之为言,胡得焉! 
  《采苓》三章,章八句。 
  唐国十二篇,三十三章,二百三句。 

 
  


□《毛诗正义》□笺  汉·郑 玄□疏  唐·孔颖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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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诗正义》



卷六 六之三 

 卷六 六之三   


  ◎秦车邻诂训传第十一
 
  陆曰:秦者,陇西谷名也,在雍州鸟鼠山之东北。昔皋陶之子伯翳,佐禹治水有功,舜命作虞,赐姓曰嬴。其末孙非子,为周孝王养马於汧、渭之间,封为附庸,邑于秦谷。及非子之曾孙秦仲,周宣王又命为大夫。仲之孙襄公,讨西戎救周,周室东迁,以岐、丰之地赐之,始列为诸侯。春秋时称秦伯。崔云:秦在虞、夏、商为诸侯,至周为附庸。 
  秦谱秦者,陇西谷名,於《禹贡》近雍州鸟鼠之山。○正义曰:《汉书·地理志》云:“秦,今陇西秦亭秦谷是也。”於《禹贡》,鸟鼠之山在雍州也。鸟鼠与秦,今俱在陇西,故云近鸟鼠之山也。《尔雅》云:“鸟鼠同穴,其鸟为鵌,其鼠为鼵。”是鸟鼠共处一山以为名。既有鸟鼠之山,又别有同冗之山。《禹贡》王肃注云“鸟鼠、同穴、皆山名”,是也。○尧时有伯翳者,实皋陶之子,佐禹治水。水土既平,舜命作虞官,掌上下草木鸟兽,赐姓曰嬴。○正义曰:《郑语》云:“嬴,伯翳之后。”《地理志》云“嬴,伯益之后”,则伯翳、伯益声转字异,犹一人也。《地理志》又云:“秦之先曰伯益,助禹治水,为舜虞官,养草木鸟兽,赐姓嬴氏。”《秦本纪》云:“秦之先,帝颛顼之苗裔孙曰女脩。女脩织,玄鸟陨卵,女脩吞之,生子大业。大业娶少典之子,曰女华。女华生太费。太费与禹平水土,又佐舜调驯鸟兽,鸟兽多驯服,是为伯翳。舜赐姓嬴氏。”是治水赐姓之事也。如《本纪》之言,则益又名太费,太费之父名大业。《列女传》曰:“皋子生五岁而佐禹。”曹大家注云:“皋子,皋陶之子伯益也。”然则皋陶、大业一人也。且秦是伯益之后,而《中候·苗兴》云:“皋陶之苗为秦,秦出伯益。”明是皋陶之子也。先言伯翳,然后上本皋陶者,以舜赐伯翳为嬴姓,不赐皋陶。秦为嬴姓,始自伯翳,故以伯翳为首也。《虞书》称:“舜曰:‘畴,若予上下草木鸟兽。’佥曰:‘益哉!’帝曰:‘俞。益,汝作朕虞。’”是舜命作虞官也。历夏、商兴衰,亦世有人焉。○正义曰:《本纪》又云:“太费生子二人:一曰太廉,实鸟谷氏。二曰若木,实费氏。其玄孙曰费昌,子孙或在中国,或在夷狄。费昌当夏桀之时,去夏归商,为汤御,以败桀。太廉玄孙曰孟戏、中衍。帝大戊使为御而妻之。自大戊以下,中衍之后,遂世有功,以佐殷国,故嬴姓名显,遂为诸侯。其玄孙曰中潏,在西戎,保西垂。生蜚廉。蜚廉生恶来。恶来有力,蜚廉善走,父子俱以材力事纣。”是世有人焉。○周孝王使其末孙非子养马於汧、渭之间。孝王为伯翳能知禽兽之言,子孙不绝,故封非子为附庸,邑之於秦谷。○正义曰:《本纪》又云:恶来有子曰女妨。女妨生旁皋,旁皋生大几,大几生大雒,大雒生非子。非子居犬丘,好马及畜,善养息之。犬丘人言之周孝王,孝王召使主马于汧、渭之间,马大蕃息。孝王欲以为大雒適嗣。申侯之女为大雒之妻,生子成为適。於是孝王曰:“昔伯翳为舜主畜,畜多息,故有土。今其后世亦为朕息马,朕其分土为附庸。”邑之秦,使复续嬴氏祀,号曰秦嬴。亦不废申侯之女子为大雒適者。是孝王使养马、封之事也。言将以非子为大雒之嗣,则从中潏以来,世保西垂,常有国土,非子分其国地,别为附庸也。《本纪》直云“伯翳为舜主畜”,不云“能知禽兽之言”。《地理志》称“孝王云:‘昔伯益知禽兽。’”是知其言语也。僖二十九年《左传》说“介葛卢闻牛鸣而知其音”,贾逵云:“伯益晓是术。”蔡雍云:“伯翳综声於语鸟,葛卢辩音於鸣牛。”是伯翳知禽兽之言也。○至曾孙秦仲,宣王又命作大夫,始有车马礼乐侍御之好。国人美之,翳之变风始作。○正义曰:《本纪》又云:“秦嬴生秦侯,立十年,卒。生公伯,立三年,卒。生秦仲。”是仲为非子曾孙也。又云:“秦仲立三年,周厉王无道。西戎灭大丘、大雒之族。周宣王即位,乃以秦仲为大夫,诛西戎。”是宣王又命作大夫也。《王制》云:“子男五十里。不能五十里者,附於诸侯,曰附庸。”《周礼》男国百里,则附庸又无百里矣。邾、滕、纪、莒之等,以其国小,蔑而不录其诗,而录秦仲附庸之风者,《郑语》云:“桓公问於史伯曰:‘姜、嬴其孰兴?’对曰:‘国大而有德者近兴。秦仲、齐侯,姜、嬴之隽也,且大,其将兴乎?’”言秦仲国大将兴,是其土地广宽,虽未得爵命,而大於邾、莒,诗者缘政而作,故附庸而得有诗也。且秦於襄公之后,国大而录其诗,因秦仲先已有诗,故并录之耳。案《年表》秦仲以宣王六年卒,计桓公问史伯之时,乃在幽王九年。所以仍言秦仲者,秦仲之后遂为大国,以秦仲有德,故系而言之。秦仲以字配国者,附庸未得爵命,无谥可称。《春秋》附庸君例称名,褒之则书字。秦仲又作宣王大夫,史策之文正当书字,故称字体国以美之也。 
  秦仲之孙襄公,平王之初,兴兵讨西戎以救周。平王东迁王城,乃以岐、丰之地赐之,始列为诸侯。○正义曰:《本纪》称秦仲生庄公,庄公生襄公。又云:“犬戎杀幽王。襄公将兵救周,战甚有功。周避戎难,东徙洛邑,襄公以兵送周平王。平王讨襄公为诸侯,赐之岐山以西之地,封爵之。襄公於是始国,与诸侯通使聘享之礼。”是平王之初,救周、赐地之事也。襄公始为诸侯,庄公已称公者,盖追谥之也。○遂横有周西都宗周畿内八百里之地。○正义曰:《地理志》“初洛邑与宗周通封畿,东西长而南北短,短长相覆为千里”。则周之二都相接为畿,其地东西横长,西都方八百里也。《本纪》云:“赐襄公岐以西之地。襄公生文公。於是文公遂收周馀民有之,地至岐,岐以东献之周。”如《本纪》之言,则襄公所得自岐以西;如以郑言,横有西都八百里之地,则是全得西畿。言与《本纪》异者,案终南之山在岐之东南,大夫之戒襄公,已引终南为喻,则襄公亦得岐东,非唯自岐以西也。即如《本纪》之言,文公收周馀民,又献岐东於周,则秦之东境终不过岐,而春秋之时,秦境东至於河,襄公已后,更无功德之君,复是何世得之也?明襄公救周即得之矣。《本纪》之言不可信也。○其封域东至迆山,在荆岐终南惇物之野。○正义曰:迆谓靡迆,境界广被之意。於《禹贡》无迆山,郑据时山之名,案秦境所及而言之。《禹贡》雍州云“荆岐既旅,终南惇物”,则此山皆属雍州,秦居其傍,故云之野也。不言西至,独言东至者,以秦居陇西,东拓土境,上已云近鸟鼠之山,不须便言其西,故直言东至而已。郑既云变风作,而又言此者,以襄公之时又能取周地,与秦仲时异,故复说其得地之由,境界所在。○至玄孙德公又徙於雍云。○正义曰:案《本纪》襄公生文公,文公生靖公,靖公生宁公,宁公生武公。武公卒,立其弟德公。是德公为襄公玄孙也。《本纪》又言:“秦仲自中潏已后,世保西垂。至大雒生非子,非子别居於犬丘。厉王时,西戎灭大雒之族。秦仲之子庄公伐西戎,破之,并得大雒之地,为西垂大夫。文公元年,居西垂宫。三年冬猎。至汧、渭之会。曰:‘昔周邑我先秦嬴於此,后卒为诸侯。’乃卜居之,占曰吉,即营邑之。宁公二年,徙居平阳。德公元年,初居雍城。”徐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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