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7-止园医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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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7-止园医话-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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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其缺点,即只以暂时止血而论,亦不能尽如药物学上所载之效验。成药贩卖之宣传刊物,更不必论。余实遇有数例,在肺病大吐血时,连续适用麦角剂之极大量,约五、六日,竟不能完全止血,仅仅止其大吐,然——日之间,尤其于早晨,必吐二、三口,或数十口。(一日药量用至一·○克,此药用大量至五、六日,原非所宜,乃竟不能收效。此外尚用可阿古连注射皮下,同时尝用麦角剂内服,并不能收完全止血之效。此例甚多,故余现在对于吐血,不主张纯用此类西药矣。咯血少量时,更不可用麦角剂,以免后患。

中药中之白芍,其止血之效力,乃至神妙而不可思议。上述数例,于麦角及其他西药,不能完全止血时.或再发更大吐血时,竟以白芍四钱至—两佐以藕节—两、汉三七一钱、生地四钱至八钱等药,而完全止血,且止血后均经过数年或数十年,亦未见再发。或根本不用西药,一遇吐血或咯血,即以白芍为主药与之,率皆一剂即有奇效。有时以白芍之方,与麦角之方,每星期掉换令患者试服,十分之十无疑地皆于服麦角时期,复发吐血,病势反复此例亦不下数十。故余至今废止麦角剂,并以余之确实试验与比较成绩,坦白说明于此。愿中医坚信白芍为止血神晶,放胆用之,愿西医注意白芍止血,千真万确,毫无流弊,迥出于麦角等止血西药之上也。

白茅根、天花粉二药,于初起之咯血,或骤然大吐血不论肺、胃出血用之良效。然此药只宜在体气未衰,偶尔吐血者用之,万不可施用于二、三期肺痨之吐血,倘或妄用,必致病势加重。喘促、失音,即以此二药媒介,与麦冬、五味子及其他温补药,同一流弊,久用必失音不可不知,此亦屡经实验者也。

大蓟、小蓟二药,止血亦有良效?此药自春至秋,鲜者极多,吾乡俗名曲曲菜、青青菜、蓟菜,遍地野生,可作馅,可作汤,可作咸菜,以之佐餐,常常食之。尽可令病者以此为常食品,不必加入药中也。

4.汗,肺痨既有顽固难退之虚热缠绵日久,消耗体内有用之津液,(然并非如实热之消耗津液,此热因虚弱浮游于外,不能与气血含合,互生互长,以致津液失其来源而干枯,此余对肺痨热一贯之主张,愿学者深信此言也。)皮肤肌肉,因而不健全,自汗、盗汗,亦相继而至,愈热愈汗,愈汗愈弱,病者之危期至矣。根本止汗,必重用中药滋阴,例如生地、白芍、元参、阿胶等,其中最有奇效者,首推白芍、生地,再佐以收涩滋阴之生牡蛎、生鳖甲等,用之必能止汗,但此种药量,用之均宜在一两左右生地可用五、六钱方能有效。西药止汗剂多剧烈,且非根本治法,不可用也,其他中药止汗类,例如浮小麦等,亦不必用,间有用人参、当归于此症者,余不主张之。

5,失音,此症在肺痨第三期,或误服不对症之药,往往如此,偶尔风寒咳嗽失音,不在此例,不可误解。喉头结核时,亦有此症状,肺痨之败象也。此症有效中药,例如生扁豆、怀山药、莲子、苡仁、沙参等,佐以白芍、牡蛎、炙桑皮、炙枇把叶、地骨皮、杏仁、橘红、远志根等味,不公皆用,可以选择、不难收效。此中医虚则补母之说,以睥胃属土,以肺属金,失音之症,责在肺气太虚,补土所以生金也。余不愿谈此理,然补睥胃药,试之良验,盖强壮治法,实治肺痨之上规也。治失音颇有良效。西药对此症无良药盖中药补养脾胃,即合于西医治疗肺痨之原则,身体强壮,渚症自愈,然服龟肝油、帕勒托等,则绝无效。所以身体稍健,而声音恢复,亦有定理。试验极确但中药之温性补药,例如肉桂、干姜、人参等及种种凉性药、例如天花粉、金银花、白茅根、麦冬、天冬等。收涩药、例如五味广、乌梅等。则实不宜于失音之症。此类药品,未失音前误服之,可致失音,既失音后,再误服之,则不可救药矣,慎之慎之。张妪年四十八岁,通州城南车里坟人,余家之女仆也。患极重之产宫瘤,因出血过多,身体渐弱。又以伊本乡妇,不惯烧煤,前在姚姓家佣;工,…—家四、五个煤炉,由伊一人掌管,(自云曾受煤气)遂有气管支炎之习惯病。每至冬徒,一添煤火,必患咳嗽气短,(俗名憋气)有时呼吸阻滞,夜不能卧。戊寅春,忽失音,(前亦有失音,以此次为甚。)月余不愈。经某医用桔梗五钱,法夏五钱,麦冬五钱,河于肉三钱、化红二钱、元参五钱,甘草五钱、蒌仁二钱,生地四钱,知母三钱、贝母二钱、枳实三钱、香附三钱、灯笼三钱、银花三钱.五味子一钱。(药名均照原方抄录)服数剂,更其,丝毫不能发音矣。余乃以苏子二钱、法半夏一钱,金银花一钱、鲜芦根五钱,沙参二钱、炒生地二钱、生百合三钱、旋覆花—二钱、甜杏仁一钱、炒粳米引,煎服,共服七剂而愈。此例本不足录,只以此病用药与此章本沦相抵触,而亦有效,则以其原因为煤毒,并非结核,故此等药,竟能收效。若在第三期之肺痨失音,则绝不可用,录以此见医者认症及读书,均须有灵活之眼光,不可拘板,此道之所以难也。

6.烦躁,此症并非必要主征,以精神的疗法,求其安慰,自然症候消失。此外环境之改造,余曾因此症而辞官职,三期之肺痨竞获痊愈。职业之选择,肺痨愈重,烦躁亦愈甚,普通人认为肝气,即是此症。均有良效。药品方面,不过平肝滋阴之品,白芍、生地等肺痨渐减,此症亦必随之而去也。

7.喘,肺痨病在未至十分衰弱时,若有喘症.或病者自觉气短,稍稍与以中药之旋覆花、桑白皮、杏仁、熟地少用、沙参、白芍、首乌、阿胶、建莲、山药、苡仁等,或间接治喘,或直接治喘,均能有效。然至肺痨末期,肺之本体己崩溃殆尽,发现真性喘息时,则无法挽回,必不得已而用西药之麻醉剂,亦属饮鸩止渴,绝非善策。麻黄素绝不可用于此种喘息。近有用樟脑制剂者,比较稳健,然须绝对避免酒精。屋克沙福之调制,多添加酒精,橙皮糖浆,虽为调味药,然内有酒精,不可不知。中药内之紫河车真有根治虚痨喘促之效,但制法宜格外洁净耳。

8.贫血,因肺痨而致贫血万不可用西药之铁制剂,及中药之当归等补血药。此症不必专治,只要肺痨得脾胃调和,饮食增加,身体强壮,则贫血自愈。若在肺痨药中,加入补血之品,十之八九,愈补愈热,不但无益,而反害之,此余历试不爽者也。

余曾亲见有因服帕勒托自来血等,反致诱起吐血者。

9,怔忡,此为中医病名,肺痨大吐血后,往往见之。患者自觉,心脏忐忑不宁,每隔数分钟,或数刻钟,即宋一次,为心血不足之危象。有此现象,无沦如何,万不可用西药之退热剂及麻醉剂。然在普通人,往往不甚注意,实则大吐血后,顷刻之间,因而失劫生命者,即由于此。余在治疗肺痨中,甚不主张用参、芪、当归等,然遇此症剧烈时,深知性命有不保之危险,轻微之怔忡不在此例故必重用大剂台参、炙黄芪、当归身、白芍、柏子二、炒枣仁、龙眼肉、炙甘草,以上药味,不町增减,以末治之,唯大吐血尚未全止时,若患此症甚急,不可骤用大剂参、芪,反致大吐,此时可以西药樟脑酸内服,若有虚脱之虑时,可注射强心剂,例如哥罗那金,实芰答利斯等,以暂救一时之危险。(中药可以暂停)此种西药,持续时间,不如中药之长,可暂用之,以资急救,若根治心脏衰弱之左方,仍以中药为准也。以资挽救不可拘泥。

10。泄泻,此症为肺痨病末期临危之现象,每伴浮肿以俱宋,盖其肠内,已满布结核菌,完全失其吸收之作用,血液来源,既渐减少,血行障碍,势所必致也。以中医说,则为脾肾虚弱已极之现象,总之病者滋养缺乏,已成难治之症,若再加以泄泻,则所进些微食物,完全在肠内不能吸收,养源断绝,不死何待?故善治肺痨者,在病人尚未十分衰弱之时,即当先顾脾胃,此是要诀以预防此症之演变。不幸病者发现此症,此时万不可服鱼肝油等若欲求一时速效,则阿片末、次硝酸苍铅、单那而并等西药,均有确效。凡肺痨病者,饮食下咽后,既觉腹痛,即是泄泻之预兆,不可不防。然中药之莲子、山药、苡仁等亦有效,但力缓耳,病势至此,十之八九,不能挽回矣。

肺痨病治法总论余既认定虚弱为肺痨原因,结核为肺痨结果,故余治此症专注于脾胃及肾之清补,使病者脾胃强壮饮食增加,自然气血渐旺,肾阴潜和自然虚阳归纳,可以根本限制结核菌之繁殖。此症不适用补气、(参、芪)补血(当归及铁剂)等药,盖以此病例有一种虚无飘渺之热,游离于肌肉皮肤之间,稍加燥补,则热更升高,而肺之炎症部,受其灼烁溃烂更甚,无益有损也。是以蒺藜、熟地、山药,白芍、莲子、扁豆、苡仁、茯苓等品,看似清淡,然补养脾胃及肾,不温不燥,适合于有虚热之病体也。夫虚热何由来?盖因病者气血太弱,失其温煦涵润之正规,不能抵抗菌毒,遂致生此惨败热象,此热并非由毒素产生,乃人体内抗毒力量,勉强挣扎,不肯受死于菌毒,而发生筋疲力竭自救之呼声。西医退热药,乃多半退实热,用之于此,是将此些微挣扎之自救力,而又加以解除也。是以因用退热药,诱起自汗者实多,不但无益,而反害之,此种虚热,恍惚迷离,如因风之游丝,不可捉摸。盖热之正当生理,本应涵蓄于吾入气血之中,气血若无此热之温煦,则不能生长,此热若无气血之含吸,则亦失其附丽。此症气血与热,因身体太弱,愈离愈远,则愈虚愈热,愈热愈汗,愈汗愈虚,阴阳脱钮,日久抱合愈难,势必消耗灼烁,使人体之内无丝毫自救能力而后已,故肺痨临危,反不热不咳矣,若只认为菌毒,犹浅见也。在稍有生活力病者,常服此种健脾养胃补肾之药,使其真阴渐固,消化容易,纳食健全,得一分食物即多一分气血,久久自能气血渐旺,抵抗力增加,此种无着之虚热,即渐渐与气血濡合,而归于平靖,故气血畅旺,未有不退热者。然用此等中药,必合大剂养阴之品用之,白芍、生地、阿胶、地骨皮、牡蛎等以促其阴阳之拢合,一面兼顾肺痨。唯一目的,必先止嗽,盖不震动肺体,而后可望减少炎症产出物,不令其为害于血液,希望游离之热,不再受其扰动,而后安静含濡,容易潜藏入阴,则健脾药亦有用武之余地,使肺之病灶不再扩大。有数日不咳,则脾胃药得其机会,大见功效,渐渐生长,气血调和,自然不咳不热。其初虽系药力强制,其后即成自然向愈,身体日强,病灶日渐缩小,即是此症唯一向愈道路。止嗽之药以重用白芍、杏仁、炙桑皮等最有效,必不得巳时,可兼用西药之止嗽剂,然西药不过一时用之,以补中药之不足,亦经验谈也。此症绝对不可用中药之五味子等敛肺药及其他中药,不但无益而反害之。肺痨之热,最不易退,然若认定此理,坚信不疑,未有不奏效者,病人自觉手足心发热,或胸内热灼,皆是此热,万不可用苦寒药也。若用西药麻醉剂止嗽,病人嗽止更觉痛苦者不宜过用麻醉药,此时已入危境矣。

余曾治有极凶险之肺病,参看医验无不以此法而退热,唯此种立论,理想上与西医说不能吻合,而排除中医说法之处亦不少。

余实不敢只凭理想,凭空结篆,贻误后人,致蹈以前中医著述之罪恶,余只知治病有效,即为有价值之学说,既由实验得来,因而恣谈之,以告同好。此章可与前论阳虚发热,阴虚发热参看。然肺痨者,则阴虚者多,不可误用补阳药也。又中药内补药最多,凡本论未载之补药,万不可用,即其他止嗽止血退热等中药,未经此论表出者,均不可用。以余对此症,历试中西药,已四十余年,临症何止干百,试之又试,煞费苦心,一字一句,皆实验谈也。余治此症,实有独得之妙,颇饶兴趣也。

比较中西药之效力,固不可先存偏见,尤不可不具多次之实验。余对肺痨病一症,本诸历年临床之实验,下一断语曰,中药实胜于西药也。盖此症治疗中,虽有时借重西药之止嗽止血等剂,然不过利用一时,根本奏功,全在中药。此中分际,苦于余之笔墨拙劣不能言传。但不用西药,完全以中药治疗虽能有效,不能奏厥全功,然虽不能完全治愈,最低限度,亦可以带病延年。限于本沦所采用之中药,若滥用其他中药,流弊极大,不在此例。反之,若不用中药,完全以西药治疗,其一时的特效,似胜过于中药,例如咳嗽,注射或内服麻醉剂,十之八九,可以立止,然非根本治法。然根本不如中药之效力,持续常久。且西药内之补剂,其意义不与中药补剂相同,不可误认即为中药之滋阴补血之类,常见有误服西药之补剂,反而诱起吐血,即其明征。即肺痨病恒用之补剂,例如鱼肝油、帕勒托等,均有流弊,历经试验,亦不如中药确实。以故西医对此症,除用天然疗法用外科手术更危险外,药物疗法,可谓等于无用。但若采用西药西医理论一部分之特长,以补中药、中医医理一部分之缺点,挹彼注兹,则中西医药之对于此症,实亦有其相得益彰之价值。但单独适用中或西医一种之治法,则收效均不完全,尤以西药之缺点更多。总而言之,余所指定之有效中药,其效力实胜于西药,若于中药药力不能达到治疗目的之某时间内,参用西药,则其收效之速,更胜于单用中药。中西药互用,中间总要隔开二十四小时,以免中西药相合,致起化学作用,危及人体,此一般医者之恒言。然余既深知中西药对此症有不可偏废之理,希望当代学者,深研余所历举,关于此症之各药,其化学作用,究竟如何?是否若干年后,有根本化除中西新旧等字之一日,而成为世界医学,是则余所深望者。故对本病治法,余颇自喜也。

(医验)向日凡中医治愈之大病,在西医多疑为并非本病,不过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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