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们都在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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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们都在爱着-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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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颂健安    
      经理亨利·威廉斯    
      再者:大札甚获布兰克先生欣赏。    
      看了信,我惊喜莫名,心怀感激,当然也有点沮丧。我的积蓄不够100元。我满怀歉意地写信给威廉斯先生,说他对我财力的估计,比布兰克先生的接近,如能替我定座,不胜感激。    
      过了好多天,经理没有回信。我深信我,那封信没到威廉斯先生手里,或者整件事只是个玩笑。最后,11月27日那个周末到了。海军军校学员看他们的球队打得如有神助,和被人看好的陆军军官学校球队打成平手。赛后我跑去和瑾会面,她依然像我上次见她时那样美,那样可爱。    
      坐火车去纽约时,我在车上把威廉先生的来信给瑾看,告诉她我不能担保经理给我们留了桌子,甚至怀疑该不该到华尔道夫去。后来,我们还是认为应该去。    
      我们走进大厅,在右手边上了些台阶就是韦基伍德厅。台阶上下有绒绳拦住,而且各有一个侍者领班站在那里。一对对服装入时的男女等着进入餐厅。我望望瑾,瑾望望我,最后我吸了口气说:“我们去试试。”我忐忑不安地走到台阶底那个侍者领班面前。    
      “先生,”我说,“我是海军军校学员勃德,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替我留下桌子?”    
      侍者领班像耍戏法一样,把绒绳拿开了!“当然有啦。”他说。    
      我们看见站在台阶顶端那侍者领班笑吟吟地问:    
      “您是海军军校学员勃德吗?”    
      “是的。”我勉强应了一声。    
      “请到这边来。”他说。“啪”的一声弹了一下手指。一个侍者带我们穿过餐厅走向一个布置美丽的餐桌。两个侍者正弯着腰点燃长的白烛……    
      瑾:我走在勃德前面,惊奇地望着那张餐台。蜡烛中间有个矮白花瓶,插着马达加斯加的白茉莉和粉红色玫瑰。红衣侍者伺候我坐好以后,我看见面前放着一个盒子,我把它打开,里面有一束白色小兰花。    
      菜单是手绘的水彩画:一艘灰色军舰正向右上角破浪前进,左方画着一张少女的脸,发间有一对蓝色情鸟。    
      我们对花、菜单和餐台欣赏之至,等到略微镇定下来,侍者才插嘴问勃德:“可否喝杯鸡尾酒?”    
      我们都要了一杯“曼哈顿”。整个晚上,侍者只问过这一个问题。    
      晚餐开始,银餐具与水晶杯在烛光掩映之下,灿烂闪耀。大名鼎鼎的艾迪·杜琴指挥乐队在僻静处演奏。侍者川流不息,侍应周到,态度恭谨,菜一道比一道好。    
      吃到一半时,一个头发斑白、风采轩昂、长着个高卢大鼻子的绅士,来到我们桌旁说:    
      “我是伦尼·布兰克,希望你们没有生我的气。”    
      勃德站了起来,我满脸笑容,对替我们安排这顿晚餐的人称谢不已。他拉过一张椅子坐下跟我们谈话,讲了些他们夫妻怎样恩爱的轶事;告诉我们煎蛋卷的起源;第一次大战时他在法国怎样欢宴他那一团人的故事。我们问他这张手绘菜单是不是他的大作,他笑着把菜单翻过来,用笔在背面画了一个厨师的脸,在下面写道:    
      “如果爱情只需要热吻,厨师的声名有什么用?”    
      布兰克先生走后,我望着勃德。我是计划看过海陆军球赛以后和他度周末。可是,我纳闷自己对今年夏天匆匆邂逅的这个英俊的军校学员感情到底怎样。    
      现在,我们坐在纽约华尔道夫饭店,刚跟有名的布兰克讲过话,我们吃的是连帝王都会赞美的晚餐,对饮美酒,多么美妙!    
      勃德:过了一会,艾迪·杜琴离开乐队向我们餐台走来。这个闻名遐迩的乐队指挥和蔼可亲,跟我们谈论那天下午海军球队赛球多么精采,二次大战时,他也在海军服役。他趁瑾转过头去看别处时,侧身对我耳语:“午夜给你们演奏《海军军校校歌》,祝你好运!”他说完站起身来,笑着走回去了。    
      饮甜酒的时候,侍者对我说,请到大厅去接电话。我跟他出去,纳闷什么人会打电话给我,一出门就看见总管站在那里等我。他把账单递给我,说道:    
      “我猜想你也许不愿意我们把帐单拿到餐台那里。”    
      我怯生生地接过账单——33美元,正是我写信给威廉斯说我付得起的那个数目。我知道这一晚在华尔道夫的花费绝不止此数。我也知道他们何以这样交账单给我,是怕我身上没那么多钱。我惊奇地看着总管,他笑着对我说:“我们都希望你一切顺利。”    
      瑾:勃德回到餐台旁,容光焕发,我问他是什么电话,他说:没有什么重要电话。我们跳舞好吗?”他手扶着我的臂,轻轻领我进舞池。一对对男女围着我们跳舞,笑语盈盈。我眼里只有勃德。我们过了神话似的一晚,一切却都是真的。“我已坠入爱河,”我心里想,“多么奇妙,我已坠入爱河。”    
      勃德:午夜差5分,我们凭桌而坐,觉得快乐得很。突然司酒管事拿着一小瓶香槟来到我身旁。他把瓶子打开,“噗”的轻响了一下,随着把冒着泡沫的香槟倒入两个高脚玻璃杯,我向瑾举杯,这时乐队鼓手在鼓上连续低敲。艾迪·杜琴对着我们鞠了一躬。他举起手来,再把手放下,霎时我们听到那首最美最动人的校歌的旋律:“……海军健儿志气豪,自古征战不辞劳,戎衣一袭身上着,藏青制服金线条。”我瞅着瑾,我那美艳无双的瑾,我喉咙哽着问她:“你愿意嫁给我吗?”    
      瑾:我们翌年6月结婚。30年后的今天,我们有了5个成年子女,那海军军校学员已成了海军少将。我们有时翻阅威廉斯先生送给我们的结婚礼物:一本印数有限、装潢精美的《华尔道夫饭店史》。书中有在这家迷人饭店做过客的达官贵人、帝王总统。可是有一个晚上书里没有记述,当时一群古道热肠、愿见有情人都成眷属的人,替一对热恋中的青年男女打开了快乐之门。那是我们的一个晚上,布兰克先生赠送的结婚礼物就是那个晚上的证物。我们把它配了镜框,挂在饭厅墙上一块显著的地方。那是一幅水彩速写,画着一个小厨师正在古老的厨房里照料着烤肉。布兰克先生用他那熟练的手法又把这句话写了一遍:    
      如果爱情只需要热吻,    
      厨师的声名又有什么用?    
    


第三章给先生的话

      陈晓星/文    
      先生们说:你是天下最漂亮的女人,任何幸福没有你在都失去了意义。出差在外每时每刻都想你。有了你对再多情的女孩也失去了兴趣。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背叛你,我会终生爱你。    
      这些我似信非信。    
      一个晶莹娇柔的女孩不会提醒你,你的太太已不再年轻?一次纯男子汉喝酒到天明的聚会,不会令你重温单身汉的快乐?异地的山水风情不会使你乐不思蜀?一份意外的痴情不会让你怦然心动?更何况长长的一生中,还有误解、诱惑、分离、疾病、横祸……你的太太不是或不永远是粉面含春、衣带飘飘的画中仙子,你就那么轻易地说终生不改变?    
      先生们还说:我和我太太根本无法沟通,她不理解我的内心世界。她不支持我的艰苦事业,她太庸俗粗陋;她太自命不凡;她事事依附;她自高自大;她软弱得毫无性格;她有性格倒不像女人;她只知洗衣做饭太没味道;她不会家务太不近人情。总而言之,我和她根本没有爱情。    
      这些我也似信非信。    
      只问一句:为什么在那么多的女孩子之中选择了她?你可以说是父母之命,这是不是太牵强?你还能说是媒妁之言,是不是太陈旧?你说是少不更事,那你必须自己为此负责。你说是为了生活所迫,那一开始就是你有负于一份情感。再细细一想,有没有相思的月夜,有没有惆怅的黄昏,有没有等待的煎熬,有没有热血沸腾的时刻?所以,就别那么急切地说你们根本没有爱情,这会让聪明的女读者误会你有那么一点点“别有用心”。    
      说这些,不是不相信你的爱情。女人最大的幸福是被丈夫爱,如果你在一个年轻的女孩面前,抚慰太太已不再年轻的惆怅;如果你在长夜的与友欢聚中,体会太太等你回家的焦灼;如果你在离家的日子里,寄给太太哪怕是一张小小的卡片;如果你面对另一个女人的爱恋,没忘记做先生的责任,那么,你的太太会对你满怀着爱与感激,她会在爱的沐浴里,没有猜疑,没有粗暴,没有冷漠,没有仇恨;她安详、温柔、快乐、热情、聪明、善解人意;她愿意做一朵凌霄花,装饰你艰难的人生;她愿意做美丽的小鸟,重复轻松的夜曲;她愿意像一条小溪,给你清凉的慰藉。她也许不漂亮,但她温柔;她也许无才华,但她质朴;她也许无权势,但她善良。最重要的是,她把一个女人的全部交给你,没有保留,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如果心里有爱,你的太太在接受你的爱之前,她做好了接受你的弱点的准备;如果没有爱,一千个许诺一万句情话也唤不起真情,因为妻子们从不接受虚伪。    
      说这些,也不是不相信你的痛苦。知道美好的女人有多美好,也见过丑恶的女人有多丑恶。也许为了错综复杂的理由,你的太太就是像你说的那么急躁、粗鄙、势利、小气,你的痛苦是一种无法摆脱的真痛苦。但痛苦在心里是一种真实,就像葡萄会酿成美酒,痛苦也会成为智慧和力量。可痛苦一经说出来就不再算是真痛苦,尤其是轻易地说出来的就更失去了分量。所以,让痛苦真实,让痛苦化成美好,美好的男人注定会有一份美好的爱情。女人们都会这样说,这样想,这样为你叹息,这样祝福你。    
      有太好的语言属于先生们:大丈夫光明磊落,大丈夫横枪跃马,大丈夫顶天立地,大丈夫建功立业,大丈夫泪不轻弹,大丈夫情深似海。多一个好先生,也许就多了一个好太太,男人和女人都好了,这个世界就好了。    
      我们相信你的爱情。    
      我们相信你的痛苦。    
    


第三章永远的蒲公英

      尹红/文    
      一年前的这个时候,我们点着灯笼火把满山遍野搜寻蒲公英。    
      那时,妈妈患尿毒症到了晚期,加上长期糖尿病、高血压,不能做肾移植、血液透析,只好从广州南方医院转了回来。    
      依旧是住院打针吃药,境况却一天差似一天。吃什么吐什么,胸腔中度积水,心肾衰竭,排尿越来越少,妈被折腾得四肢枯瘦,面如死灰。一天,一场翻江倒海大呕吐后,妈紧紧攥住爸的两只胳膊,眼泪唰唰地流:“我们就试一试草药罢,没有办法。”大医院的医生特别叮嘱过,不到万不得已不用草药,那样很伤肾。    
      当天夜里,爸和弟按人家的指点驱车赶到市郊一位草药医师那里求药,有实证他医好过几个尿毒症病人。深夜他们急匆匆赶回病房,扬着手里一小袋药,兴高采烈的样子:“包好包好,加上蒲公英熬汁特别灵验!”“等到中秋节,也许就能出院了。”弟抚着妈的肩膀,笑意盎然。“那我保证烧一满桌好菜给你们吃。”我们仿佛看见一轮金黄的月晕在苍白的周遭荡漾。    
      果然是秘方,妈一天天好起来。呕吐少了,能吃些米饭,尿量也增加了。妈变得格外开朗乐观,一天点滴吊完后,总嚷着到户外站立练气功,我和弟怕她摔倒,就一前一后跟着“练”。妈还经常亮起噪子唱她的传统曲目《蝶恋花·答李淑一》,歌声婉转悠扬,吸引了许多医生、护士和病友。    
      只是做药引的新鲜蒲公英得来不易。本来已经不当季,加上天干大旱就更少了,需用量却很大。为此爸巡视了郊区一片片荒地、山旮旯,常常“满面尘灰烟火色”地抱了一大捧蒲公英回来。朋友、同事、病友家属也纷纷撒下“天罗地网”搜集蒲公英。于是常有人一手提水果,一手捧蒲公英,后边跟着个小娃娃来看妈,说是小孩阳火重,可以冲一冲。    
      主治医生是妈的老同学,也对妈说:“这样下来,就可以在‘病危’栏里划掉你了。”    
      可是不到十天,妈的腹部、下肢慢慢肿起来,又开始呕吐,尿量极少,心衰越来越严重,需要长时间吸氧。妈的言语少了,总是大口大口艰难地喘着气,一双泪影朦胧而无神的眼睛久久凝视着我们。爸劝慰说这是反复罢了,又四处奔走去求药。    
      秘方用了不少,蒲公英汁也从未间断,只是慢慢地就失去了效用。妈已经不能平躺也不能自己起身了,几天几晚的不能合下眼,双腿开始渗水。好几次妈夺过我手中的安眠药瓶,倒出满瓶药来往嘴里塞,可是手颤抖着没到嘴边药就洒了一地。爸知道了,总是不让我哭,他抚着妈的身子,轻声细语:“一定要有信心,有我在呢!”    
      中秋节前又求到一味药,情况又有好转。我们把中秋宴设到了病房,爸妈的几个老朋友都合家赶来陪我们。那一夜风凉凉的,细碎柔和的月光恬淡地照着。妈倚靠在床上,嘴角始终溢着淡淡的微笑,她似乎胃口很好,但不敢多吃,说是还有一大杯蒲公英要喝。切月饼的时候我们让妈许个愿,她脱口而出:“到春节我烧菜请你们吃罢。”好像一切依旧,一切都不会变,我们大声欢呼起来。    
      才过去几天,妈就随着蒲公英永远地飘逝了。    
      家里还晒着满满一阳台的蒲公英,茸茸的小白花,锯齿般的小绿叶——听小弟讲,第一次求药时就知道妈没救了,他们在外边哭了很久才回来。后来的日子都是一场美丽的蒲公英的梦。    
      妈也是学医的,但她宁愿相信蒲公英的神话,因为始终不忍放弃这世界一双双爱的牵手。    
    


第三章飘曳的黑发

      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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