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夜话 -邓拓10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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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夜话 -邓拓1095-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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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国的广大地区,自然条件基本上都能适合大豆的生长,各个地区又适合于其他 若干豆类的生长。因此,除了其他豆类可以因地制宜广泛种植以外,大豆的种植范围显 然有进一步扩大的可能条件,希望各地家业科学家共同努力,多加提倡、试验,并在条 件具备的地方适当地加以推广。
    
  燕山夜话(四集)  多养蚕
  读了北京晚报发表的言佳同志写的《蓖麻蚕》一文,我很高兴,愿借此机会,也来 谈谈养蚕的问题。
  先要来“正名”。蚕字现在流行的简体字写成“蚕”字,这是不妥当的,似乎应该 考虑改正。
  李时珍在《本草纲目》释名中说:“蚕从朁,象其头身之形;从虫,以其繁也。俗 作蚕字者非矣。蚕音腆,蚯蚓之名也。”
  我们对于李时珍在几百年前说过的意见,虽然不能盲从,但是,如果他的意见正确, 为什么不可以采纳呢?假定可以接受李时珍的意见,为了简化,我以为把“蚕”字改为 “蠶”字似乎要好一些。
  蚕的种类很多。据《尔雅》《释虫篇》所列举的有:“蟓,桑茧;雔由,樗茧、棘 茧、栾茧;蚢,萧茧。”晋代郭璞的注解,在“蟓,桑茧”下注:“食桑叶作茧者,即 今蚕。”在“雔由,樗茧”下注:“食樗叶”;在“棘茧”下注:“食棘叶”;在“栾 茧”下注:“食栾叶”;在“蚢,萧茧”下注:“食萧叶”。然后总括一句说:“皆蚕 类。”宋代邢昺的解释是:“此皆蚕类作茧者,因年食叶异而异其名也。食桑叶作茧者 名蟓,即今蚕也;食樗叶、棘叶、栾叶者,名雔由;食萧叶作茧者名蚢。”这个解释就 很清楚了。
  从这些注解中可以知道,我们现在用桑叶喂养的家蚕,原先都是野蚕,而且只是野 蚕中的一种。还有吃樗树叶的野蚕。樗权就是臭椿,它的叶子是另一种野蚕——雔由的 食物。雔由也能吃棘树的叶子。棘就是小酸枣树,它的叶子也是雔由这种野蚕的好食物。 还有栾花树的叶子也是雔由爱吃的。至于蚢,则是吃蒿草的又一种野蚕,萧就是蒿草, 又叫做野艾。臭椿、酸枣、艾蒿等都是北方常见的,所以雔由和蚢也是北方野生的。
  我们还可以看看,后魏贾思勰的《齐民要术》中有一节专论“种桑柘”的。他写道: “永嘉有八辈蚕:蚖珍蚕,三月绩;柘蚕,四月初绩;蚖蚕,四月初绩;爱珍,五月绩; 爱蚕,六月末绩;寒珍,七月末绩;四出蚕,九月初绩;寒蚕,十月绩。”蚕有八辈, 这在南方并不稀奇,北方恐怕很不容易做到。但是,其中柘蚕是吃柘树叶的,和吃柞树 叶的柞蚕差不多,这在北方却也容易生长。
  历史上有不少关于野生的蚕茧丰收的记载。如《后汉书》《光武本纪》写道:“王 莽末,天下旱,蝗。黄金一斤,易粟一斛。至是(建武二年)野谷旅生,麻OE*尤盛;野 蚕成茧,被于山阜,人收其利焉。”又如《宋书》《符瑞志》载:“宋文帝元嘉十六年, 宣城宛陵广野蚕成茧,大如雉孵,弥漫林谷,年年转盛。”到了宋孝武帝大明三年,又 载:“五月癸巳,宣城宛陵县石亭山,生野蚕三百余里,太守张辩以闻。”唐代贞观十 二年,据《册府元龟》载:“六月,楚州言野蚕成茧于山阜;九月,楚州野蚕成茧,遍 于山谷。”这些例子也只是说明南方的情形。
  至于在北方,这里无妨再举一些例子为证。据《宋史》《五行志》载:“(哲宗) 元祐六年,闰八月,定州七县,野蚕成茧。”又一条记载是:“元符元年七月,藁城县 野蚕成茧;八月,行唐县野蚕成茧;九月,深泽县野蚕成茧,织纴成万匹。”还有, “政和元年九月,河南府野蚕成茧”。以及其他等等记载,在这里用不着一一抄录了。
  如果说,用雄的樗蚕蛾和雌的蓖麻蚕蛾进行杂交,经过选育后得到的杂种蚕,就能 适应我国的环境,便于保种过冬,传种接代。那末,无妨再做一个小小的试验,把其他 野生的蚕蛾与家蚕蛾杂交,或者用两种野生蚕蛾杂交,看看是否能够得到便于大量培育 的、能吃各种野生树叶和草叶的新品种,使我国的蚕丝生产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言佳同志在文章中提到,蓖麻蚕的经济价值很高,它的茧可以制造许多纺织品,蚕 粪能做肥料,蚕蛹可以榨油或者做酱油。我想还应该提到蚕的药用价值。
  据李时珍说:“凡食叶蚕类,俱可入药。”比如“白殭蚕”能“治小儿惊痫”; “为末,封疔肿,拔根,极效”。蚕蛹“为末,饮服,治小儿疳瘦,长肌退热,除蚘虫; 煎汁饮,止消渴”。蚕茧用以“烧灰,酒服,治痈肿无头,次日即破。又疗诸疳疮及下 血、血淋、血崩。煮汁饮,止消渴、反胃,除蚘虫”。蚕蜕“治目中翳障及疳疮”。甚 至于缫丝汤,李时珍也说它能够“止消渴,大验”。
  趁着现在大家注意养蚕的时候,我希望能有几位研究过这些问题的专家和热心的朋 友,把北京郊区附近的野蚕种类及其生长情况,做一番调查研究,并加以小型试验,以 便早日提出发展养蚕的有益建议。
  
  燕山夜话(四集)  咏蜂和养蜂
  “不论平地与山尖,无限风光尽被占有。
  采得百花成蜜后,不知辛苦为谁甜?“
  这是唐末五代的著名诗人——罗隐《咏蜂》的七言绝句。从前四年制的中学生大概 都读过这首诗。有的老师还出了一个作文的题目——《读罗隐咏蜂七绝有感》。更有的 老师叫学生自由地写一首和诗,可以交卷也可以不交卷,谁交了的就多给几个分数。我 当中学生的时候,就曾经写过一首和诗,并且是步罗隐原韵的。和诗的原句是:“踏遍溪山十二尖,艰难生计不须占!
  世间多少伤心客,何惜捐输一滴甜?“
  现在看起来,我的和诗当然十分幼稚。不过,那时候对于蜜蜂的辛勤劳动和人间为 生计而操劳的广大群众,已经有了相当的同情。这许多年来,进一步从生产的角度认识 了养蜂的重要。前些日子,有两位记者访问了香山的养蜂场。他们的报道又引起了我在 这方面的一些回忆和新的兴趣。
  蜜蜂对于人类的益处很大,而它们自己的寿命却很短。酿蜜的工蜂顶多能活七、八 个月,有许多只活了一、二个月就死了。它们酿造一斤蜜,大约要采五十万朵左右的花 粉。所以,在采蜜最忙的季节,许多工蜂往往飞在中途就力竭而死。
  一群蜜蜂,除了一个蜂王和几个雄蜂以外,主要是由工蜂组成的。每个蜂群一般要 有两三万头工蜂,达到此数或者多于此数的称为强群,少于此数的则是弱群。养蜂要养 强群才有利于生产,否则不但不利于当前的生产,而且有长期不利的影响,甚至于蜂种 都会变坏了。
  凡是养蜂的人都知道,好蜂要有好种。而品种优良的蜜蜂,古书中叫做“,或叫 ”范蜂“。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说:”蜂尾垂锋,故谓之蜂。蜂有礼范,故谓之。礼记云:范则冠而蝉有緌。化书云:蜂有君臣之礼。是矣。“
  只要稍加观察,我们就会发现,每一群蜜蜂都是一个组织严密的集体。它们内部有 分工,无论营巢、采蜜、保育幼虫、清理蜂房等杂务,都有专责。并且所有的蜂群,照 例“一日两衙”,非常有规律。李时珍还说:“凡取其蜜不可多,多则蜂饥而不蕃;又不可少,少则蜂惰而不作。……取惟得中, 似什一而税也。”
  可见李时珍简直把蜂群看成和人类社会差不多,把割蜜也比做“什一之税”,主张 不过多又不过少。与李时珍的这些观点相似的,在明代还有一个宋应星,他在《天工开 物》中写道:“凡蜂不论于家于野,皆有蜂王。王之所居,造一台,如桃大。……王每日出游两 度,游则八蜂轮值以侍。蜂王自至孔隙口,四蜂以头顶腹,四蜂傍翼飞翔而去。游数刻 而返,翼顶如前。畜家蜂者,或悬桶檐端,或置箱牖下,皆锥圆孔眼数十,俟其进入。 凡家人杀一蜂二蜂皆无恙,杀至三蜂则群起螫人,谓之蜂反。凡蝙蝠最喜食蜂,投隙入 中,吞噬无限。杀一蝙蝠,悬于蜂前,则不敢食,俗谓之枭令。”
  历来论述养蜂问题的书籍还有不少,我想不必列举。只是明代刘基的《郁离子》一 书,不大受人注意,其中有一段关于养蜂的记载,仍有介绍的必要。他说:“昔灵丘丈人之养蜂也,园有庐,庐有守,刳木以为蜂之宫。其置也,疏密有行, 新旧有次;坐有方,牖有向;视其生息,调其暄寒,以巩其架构。如其生发,蕃则析之, 寡则裒之;却其蛛、蟊、蚍蝣,猕其土蠭、蝇豹。夏无烈日,冬不凝澌。飘风吹而不摇, 淋雨沃而不渍。其分蜜也,分其赢而已矣,不竭其力也。丈人于是不出户而收其利。”
  刘伯温的这一段话,我觉得是比较全面地论述了养蜂的方法,很值得养蜂的人员做 参考。
  在北京的各个农场中,就现有的条件说来,养蜂业显然大有发展的可能。这是大家 公认的用力少、成本低、得利大的一项副业生产。如果我们能够到处多栽花果树木,增 加蜜源,那末,不止养蜂业可以发展,北京的自然风光和物产状况也会更加丰美。
   
  燕山夜话(四集)  下雨趣闻
  一九六二年四月二十六日的《人民日报》第五版,刊登了“有关雨的趣闻”,共有 三则,都是外国的,大概因为那一版全是国际资料的缘故。但是,我却因此想到我们中 国古书记载的下雨趣闻,比外国的更多得多。
  虽然,从前许多作者,对于各种自然现象,不能理解,只把它们记录下来;而后来 的许多读者,甚至于又都把它们当做神话看待,这就使大批可供科学研究的资料长期被 埋没,实在可惜。不过,历代记录的这类材料,有许多总算保存下来了,谁有兴趣,尽 可以把分散的材料,集中到一块,加以分析研究,也许可以解答某种特殊的问题,也未 可知。
  例如,说到钱雨。人民日报登载的材料中,叙述“一九四○年的一天,苏联高尔基 州突然下了一阵带有大量古老铜钱的雨,人们把这种雨叫做铜钱雨”。而在我们中国, 这样的例子就很不少。据南北朝时代的任昉在《述异记》一书中载:“周时,咸阳雨钱, 终日而绝。”“王莽时,未央宫中雨五铢钱。”
  “汉世,颖川民家雨金铢钱。”又据《宋史》《五行志》载:“绍兴二年七月,天 雨钱,或从石甃中流出。”明代的《稗史汇编》也有这样的记载:“成化丁酉六月九日, 京师大雨,雨中往往得钱。”可见钱雨并非奇事。
  而且,我们还知道有金雨。《竹书纪年》载:“夏禹八年夏六月,雨金于夏邑。” 后来任昉也写道:“先儒说:夏禹时,天雨金三日。古诗云:安得天雨金,使贱同如土。 是也。”他在《述异记》中又写道:“周成王时,咸阳雨金。今咸阳有雨金原。”“汉 惠帝二年,宫中雨黄金、黑锡。”“汉世,翁仲儒家贫力作,居渭川,一旦天雨金十斛 于其家。”象这样的金雨不知道外国是否也有。
  还有五谷雨。任昉说:“吴桓王时,金陵雨五谷于贫民家、富者则不雨矣。”照他 这么说,好象老天爷居然也会区别贫富似的。这当然是一种附会。宋代刘敬叔的《异苑》 又载:“凉州张骏,字公彦,九年天雨五谷于武威、燉煌,植之悉生。”在五谷之中, 有降稻米的。如晋代崔豹的《古今注》载:“惠帝三年,桂宫、阳翟俱雨稻米。”也有 降黍的。崔豹又写道:“宣帝元康四年,长安雨黑黍。”《宋史》《五行志》也说: “元祐三的六月,临江县涂井镇,雨白黍;七月又雨黑黍。”同样,《元史》《五行志》 载:“至元十一年十月,衢州东北雨米如黍;邵武雨黑黍,如芦罚В恍胖萦旰谑颍ひ亍《嘤校窠匀《持!庇钟杏晁诘摹4薇担骸拔涞劢ㄔ哪辏煊晁凇!薄靶鄣亍〗谌辏ぐ灿旰谒凇!钡比灰灿杏曷蟮摹=呕摹恫┪镏尽吩兀骸昂何涞凼保狻⊙粝赜曷蟆!痹诟鞯叵刂局谢褂行矶嗤募窃兀颐挥幸灰蝗ゲ樵模饫锞筒涣芯倭恕
  如果只看上面所举的几部书,我们还不能完全发现其他各种下雨的趣闻。其实二十 五史和笔记小说中的材料,多至不可胜数。随便再打开《汉书》《五行志》,其中就写 道:“元帝永光二年八月,天雨草,而叶相胶结,大如弹丸。”这大概可以叫做草雨吧。 此外,崔豹还说过:“汉帝永和中,长安雨绵,皆白。”又说:“宣帝元康四年,南阳 雨豆。”《宋史》《五行志》也载:“元丰二年六月,忠州雨豆;七月甲午,南宾县雨 豆。”这些绵雨、豆雨等等例子可以说明,下雨的时候,能够随雨下降的东西还有不少, 决不止于我们所说的这一些。
  那末,我们应该怎样解释这类现象呢?这些是神怪现象吗?显然不是。这些现象实 际上都是由旋风所引起的。旋风又叫做回风,古人早已知道它的厉害了。
  明代《管窥辑要》一书,引唐代天文学家李淳风的话说:“回风卒起,而圜转扶摇, 有如羊角,向上轮转,有自上而下者,或磨地而起者,总谓之回风。”当回风刮起的时 候,飞沙走石,平地而起,直冲到高空中去。因此,地面的东西往往会被刮到天上,刮 到很远的地方,然后又落到地面上来。这样就形成了所谓钱雨、金雨等等奇怪的现象。 实际上这些现象的产生,道理却很简单。
  我们走到郊外旷野去,常常看见一阵旋风卷起沙土,变成一条黄色的飞龙。据说, 人要是处于这个龙卷风的中心,就非常危险。甚至天上的飞鸟,如果碰上这股龙卷风也 逃不了。所以,《宋史》《五行志》说:“庆元二年十二月,吴县金鹅乡铜钱百万自飞。” 这当然是被旋风刮跑了的。《续文献通考》载:明代“洪武八年,库钱飞。时南台民家 屋上有钱,竖立瓦上,各贯以竹,或得一二十文,皆库钱也”。明代蒋一葵的《长安客 话》也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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