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家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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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家小妾-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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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几天,也没再遇到那登徒子了。
一日,我在荷塘边绣花累了,一时兴起,爬上旁边的假山上登高远眺,从有些稀落的树叶缝隙里往墙的那边看去。
突然,我看到了佟远宁,和着几个男子,正往一圈半围的房子走去。
我这一惊非同小可,条件反射一样地低头藏起来。
待佟远宁她们走进房子后,我从假山后探出头来,认真地打量了一下。
我知道这荷塘旁的花树后有一道墙,却不知道,墙后不远处,就是佟远宁的书房。
从此,我又多了一个习惯,在百无聊赖或者绣花绣累了、趴在假山上偷看佟远宁。
看着他平静的面容、微笑的面容,看着他和门客、和其他官员们或者严肃或者轻松地交谈,看着他客套地和别人打着哈哈,看着他在书房前的院子里拿着公文边沉吟、边踱步……
慢慢地,我的心开始隐隐有一点温柔、迷茫的感觉。
我分辨不出那是什么心情,难道,我竟在偷看和关注中慢慢喜欢上佟远宁了吗?
我想起来在现代读中学时,还是纯纯的年代,因为注意上了某位男生,关注关注着竟转化为暗恋,顿时心里警钟大作,暗暗告诫自己:“他不爱你,他还有其他两个老婆,他不是你的那盘菜。”
难道到了古代,不仅年龄变小了,思想也越活越回去了吗?
但是忍了段时间没到这里,终竟后来又神使鬼差地来了,趴在假山上偷看。
我叹了口气,算了吧,走一步算一步,也许事情并不如自己想象的糟糕。
感谢假山前还有绿树微微遮掩,而且书房隔壁一向僻静,他们也想不到隔壁有人偷看吧,我每次偷看都没有被人发现。

十一、事露
一日,我在荷塘边绣花绣累了,放下绣架歇一歇,揉揉眼睛。
脚又开始往假山上爬了,我熟练地爬上假山,往书房看去。
这一看,竟然看到了一个有段时间没见的“熟人”,那登徒子在往书房走去,佟远宁从书房走了出来迎上去。
那登徒子微笑着和远宁站在院里聊了一会,竟一抬头,往我趴着的方向看来,还对着我展颜一笑。
我这一惊非同小可,手一抖,差点从假山上摔下来,忙不及地从假山上爬下来,拣起花架子,心如撞鹿。
过了一会,我心想,这里有树叶遮掩,也许他并没有看到我趴在假山上,只是恰好抬了下头而已。
这样一想,平静了下来,继续绣花。
大约有一盏茶的功夫,我放下绣架抬头伸个懒眼,却见花树后人影一闪,那登徒子轻快地向我走来。
我以手扶额,哀叹一声,这人怎么那么阴魂不散呀。
他不顾我略带敌意的眼光,微笑着走到我前面的石头上坐下,伸臂、整衣,一派闲情,说:“原来你对我那么念念不忘,竟然爬墙看我。”
我说:“你哪个眼睛看到我看你了?”
他笑嘻嘻地指着自己的双眼说:“两只眼睛都看到了。”眼睛亮晶晶地闪着亮光,
我翻了个白眼,不想再理他。
他又说:“好在你小时候没见到我,否则我可有烦恼了,天天要畏父母之言、畏诸兄之言、畏人之多言也。”
我一愣,不禁问:“什么?”
他笑道:“怕你天天爬我家的墙呀。”
我呸一声,知道他没什么好话,也不想理他了。
却听他曼色吟道:“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将仲子兮,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岂敢爱之?畏我诸兄。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将仲子兮,无逾我园,无折我树檀。岂敢爱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怀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我古文学得不好,不太理解这首词的意思,只觉得他声音低沉清亮,有节奏地吟出来怪好听的。
我想了想,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爬墙进来的么?”
他指着远处一丛竹子说:“那下面有扇小门,是连着这园子的。只是平日里有人在远宁书房那边守着。这扇小门平日里一般只有远宁一人进出。”
我点点头,原来门设在那么隐蔽的地方,难怪我没有发觉过,也难怪几次见到这个登徒子在园子里,都没有人通知女眷回避。
我又问:“既然有人守着,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笑了一笑说:“这可不能说,我说了,只怕你会偷偷跑到远宁书房找我。”
这个自恋狂。我无奈地叹口气,抬头看看太阳,见快到了用餐时间,就收拾起绣架,也不理他,往我的院子走去。
晚上吃过饭,我和馨月正在房里做锦绣坊的绣活,突然,周金薇带这几个人走了进来。
我和馨月措不及防,站起来,问:“妹妹和各位大娘,夜晚光临蔽院,却不知所为何事?”
我纳闷,明明这院门是关了的,她们是怎么进来的?
周金薇用手拈起绣架,冷笑道:“老夫人闻听姐姐女红做得越来越好了,想见识一下。还请姐姐和我去见见老夫人。”
我和馨月对望一眼,知道我们私自接锦绣坊绣活的事情败露了,只好忐忑不安地和周金薇到了老夫人房里。
我和馨月被喝令跪在地上。
老夫人端坐在榻上,面沉如水,接过周金薇手里的绣架看了看后,满脸怒容地对我说:“你做为主子奶奶竟然接外面的私活,我们这样的人家,主子奶奶的绣活流落在外,流传与走卒杂役之手,成何体统?佟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定不能轻饶。来人,把燕信飞和馨月关进思过房一天,不能给水喝、给饭吃。”
我还在想,思过房是什么地方,馨月的脸却刷地白了。
周金薇却笑得越发灿烂。
几个婆子正要过来拉我们,突听帘外一阵钗环相撞的声音和脚步声,纤云走了进来。
她微笑着对老夫人说:“请老夫人安。”
老夫人点点头问:“这么晚了,你过来作什么?”
纤云陪笑说:“这夜长了,来陪老夫人聊天解解闷儿。”
跟着纤云的一个婆子说:“老夫人还不知罢,我们林姨娘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纤云低着头羞涩地笑着。我和馨月又惊又喜,想不到她竟这么快就怀孕了,看着纤云尚平坦的肚子,真心地为她高兴。
老夫人也高兴异常,一叠声叫丫头扶着纤云坐到她身边。
那几个婆子又来拉我和馨月,纤云忙问:“不知道燕姐姐和馨月姐姐犯了何错?”
一个婆子回了话。
纤云忙站起来,走到我们旁边挨着我们跪下说:“老夫人,您要罚就罚我罢。其实这件事情怪我,我姑妈的女儿是锦绣坊的绣女,因这几天病了,绣活完成不了,我姑妈求我帮忙做做,我是有身孕的人,不能执针线,因此我求了燕姐姐和馨月姐姐帮我做。她们也是抹不开情面才帮我做的,都怪我一时糊涂了。求老夫人饶了她们,罚我罢。”
我刚想开口说什么,被纤云暗暗拉了我一下,一记眼刀止住。
老夫人忙叫丫鬟扶起纤云,说:“你也太糊涂了点,我们这样的人家,主子们的针线活岂可流落在外?念你有孕在身,否则也不轻饶。”
又对我和馨月说:“念你们是顾及姐妹情分才一时糊涂,又是初犯,就饶了你们罢,思过房是不用去了,明天饭还是不许吃。以后若再犯,定不轻饶。”
我和馨月忙磕头谢过老夫人。
周金薇心有不甘,却没有什么办法。
老夫人点点头,不再理我们,拉着纤云说话儿。
我和馨月就退出了老夫人的房间。
回院子的路上,我问馨月:“思过房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你这么害怕?”
馨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说:“小姐怎么忘记了。思过房是惩罚这园子犯错的人的。关上了门里面一丝亮光也没有,却有一股阴森森的凉风。里面上吊过一个下人,又有个人受伤在里面死去。听说闹鬼,有许多人半夜隐约听见里面有哭声。这园子人人一听关思过房都怕的。”
我打了个冷颤。
因老夫人说了,第二天我和馨月不许吃饭,有巴不得让我们饿肚子的人,也有人想给我们饭吃,又怕上上下下那么多人盯着,告诉了老夫人的。
比如嫣儿是想给我们饭吃的,但只要从厨房里拿出的食物,都被送到固定的主子和丫鬟那里,吃完就被收走了,再从厨房拿,定会被人发现,嫣儿老夫人是舍不得罚的,但如果我和馨月接受了嫣儿的食物,只怕会被加倍地罚,所以嫣儿也不敢给我们院子送饭。
饿了一天,到了傍晚,我才发现饿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胃好像空空的,又好像涨涨的,像有一只手在抓着,说不出的难受。
我在现代从未饿过那么久的时间,在佟府虽然以前吃的是粗茶淡饭,但也能保证吃饱,一时间只觉得饿得晕晕沉沉,手脚都开始有点发抖了。
当知道我们晚上还不能吃饭,要到第二天才有饭吃后,我叹了口气,百无聊赖地在园子里闲逛,不知不觉走到了我常去的荷塘边。
我只觉得更饿了,脚更软了,干脆坐在荷塘边的石头上不动,节省能量。
突然,听到有脚步声,我抬头一看,竟然是佟远宁。他似乎刚从书房那边过来。我心一跳,忙站起,叫:“宁爷。”
他点点头,脸色沉静如水,淡淡地问道:“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吗?”如同面对的是府里任何一个人,随口的问候,客套而疏远。
我答道:“没什么。”心里却为他那疏远的语气微微一酸。
但我的肚子却没那么给面子,好像和唱反调一样,“咕咕”地大叫起来。
我大窘,脸一红,只恨肚子怎么那么不争气,虽然确实是饿了,但也不必须见人就大诉委屈吧。
他微微一怔,说:“回去吃饭吧。”
我站着没动,呐呐地说:“老夫人罚我今天不许吃饭,我一整天没吃饭了。”
他刚走了两步,听到这话又停了下来,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又向四周看了一下,对我说:“你,跟我来吧。”
我跟着他走了段路,穿过了小竹丛,来了角门边,他轻轻地拍了拍门。
听到书房那边一阵脚步声,有人跑了过来开门,那个人我认识,是佟远宁的贴身小厮淳茗。
淳茗见了我,微微一怔,立即机灵地打了个千,叫道:“燕奶奶。”
我点点头。佟远宁对淳茗说:“你去拿些膳食来。”
淳茗点点头,快步地去了。
我跟着佟远宁走进了他的书房。我一进去就惊叹一声,好多书呀。
虽然偷看过他的书房,但只能看到院子,书房里面却是没见过的。书房里面很宽敞,正中摆着书桌和太师椅,旁边还有一些椅子。其他三面都是书架,高高的都是码着整整齐齐的书,还配有小楼梯,大概是拿高处的书要用到的吧。
佟远宁让我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了,自己坐在书桌前,手里拿起本公文在看。
我不好说什么好,一时,书房内一片静谧。
我有点尴尬,偷眼看看佟远宁,他正专注地看着公文,好像根本没我这个人存在一样。
这时,淳茗推门进来,在桌上放下一个纸包,又退了出去。
佟远宁把纸包往我面前一推,淡淡地说:“吃吧。”
我一喜,忙接过来,一打开,顿时香气扑鼻,眼睛顿时亮了,是几个包子,还有一只烧鸡。
我忙不迭地用手抓起包子就往嘴里送,刚吃了两口,又想到佟远宁还在旁边,脸一红,勉力控制自己速度慢点儿,但生理的反应比心理要诚实得多,虽然我一再告诫自己要慢点慢点,也在旁人看来还是在狼吞虎咽。
我偷眼看了佟远宁一眼,见他眼睛还是专注地看着公文,只是嘴角微微向上翘,便暗暗安慰自己说:他不会看我的,他没注意,对,他没注意。

十二、迷路
想起馨月还没吃饭,我吃了一半后,把剩下的食物又用纸包包了起来。
我的胃开始有点饱饱的感觉了,感觉暖暖的,我满足地叹了口气。
我想起刚才自己的吃相,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
佟远宁抬起头,好像才发现我吃完了一样,说:“走吧。”
好在古代的衣服袖子是比较宽大的,我把纸包掩在袖子里,跟着佟远宁从角门回到了园子,低低地向他道谢。
他脸色沉静地微微一点头,向与去我院子不同的另一条路走去。
我回到我的院子,只说要早点歇息,吩咐馨月把房门关了。
馨月关好门后,等我把纸包拿出来,馨月的眼睛也一下亮了,但虽饿了那么久,她的吃相却比我斯文多了。
她吃完后问我食物是哪里来的。
我想了想,回答说:“是宁爷给我。”
她眼睛一下亮了,充满期待地看着我,她大概还在希望我能获得佟远宁的宠爱吧。我轻叹了一声,对不起了,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晚上睡觉时,馨月对我说:“奶奶,其实宁爷……并不止对你这样,对大奶奶和周姨娘也是一样的,这几年来,他都在衡芷园住,并没有住在大奶奶和周姨娘的院子里。或许……”
我心一动,想起了沈萝,叹了口气对馨月说:“睡吧。”
第二天,我和馨月去看望了纤云,恭喜她这么快就怀孕了,又谢谢纤云帮了我们,又怪她不该自己背黑锅。
纤云笑着说:“说到底,接锦绣坊的活是我出的主意。再说了我现在有孕在身,佟府一向子嗣单薄,老夫人听说我怀孕了,定然高兴,定不会罚我,自然是我背起来好些。只是还是让你们挨了一天饿。说起来,还是老夫人身边的丫头琳羽是我和馨月的好姐妹,见你们要挨罚了叫小丫头赶着来告诉我,让我想想法子,还好是赶到了。”
日子又平淡无奇地过下去,偶然我依然去荷塘边的假山上偷看佟远宁,不过没再遇到那个登徒子加自恋狂了。
后来,我旁敲侧击地问过嫣儿,为什么佟远宁的书房会在园子隔壁。嫣儿说,原来佟远宁的书房是和佟玮的书房一起,在外院的,佟远宁现在所在的书房是佟远宁的爷爷晚年静养的地方,后来佟远宁爱那地方清静,才搬到那里做书房的。
一日,馨月从外面满脸怒容地走了进来,对我说:“奶奶,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们给锦绣坊做女红会被发现?为什么周姨娘来的那天晚上,我们栓了院门她们却能进来?”
我摇头,这也是我一直不明白的。
她生气地说:“是惠香,惠香是贵才媳妇的侄女。想不到赶走了贵才媳妇这只狼,又引了惠香这条毒蛇在身边。这个小娼妇,我定不轻饶她。”
一会惠香回来了,馨月叫她过来,一巴掌扇过去,骂道:“你个小蹄子,奶奶叫你几次,你却不知道跑哪里偷懒了。不教训教训你只怕去不了那根懒筋。”
说着还要打。惠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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