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家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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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家小妾-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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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呸一声,不再与他争论。他问我:“什么事让你如此高兴?”
我说:“有个好姐妹嫁了个如意郎君。或许她的夫君并不是百里挑一的人物,但却能一心对她好,女子哪个不是盼着有这样的福气呢?”
他微笑着,凝视着我,眼底有几丝温情。
我不由怔了一怔,忙站起来说:“我今天刚好蒸了蛋糕,我去给你拿。”说着,起身去我的院子,用手绢包了两块蛋糕,袖在宽大的袖子里,回到荷塘边。
我把蛋糕递给他,眼巴巴地看他咬了一口,扯出一个谄媚的笑容,道:“朱询,蛋糕味道还不错罢?是我亲手做的哦。”他可是说过如果蛋糕好吃,就减免我的利息哦。
他皱眉,道:“不好,是酸的。”
我一愣:“不会呀,我早上还吃了呢。”
他一本正经:“真是酸的,不然你吃一口。”说完把蛋糕给我递来。
我疑惑地想,现在天气尚冷,不会那么快就坏掉的吧?难道放错配料了。便接过蛋糕咬了一口,入口松软甜绵,便说:“挺好的。你舌头坏掉了么?”
他眼里闪着狡黠的光,从我手里接过蛋糕,大大地咬了一口,笑道:“这可好吃了。”
我一愣,脸一红,呸了一声,便来抢他手里的蛋糕,他笑着闪开,我继续抢。突然,他手貌似无意地往我腰上一带,我向前一倾,却没有摔倒,而且被一只有力的手臂带住。
我仰头看他,只见他脸庞清俊而柔和,眼波温柔,似有千言万语,注视着我。
我心里一乱,忙从他的怀里爬起来,低下头不敢看他,不自然地整了整衣服。
他静了一会,轻笑道:“你可是被我迷住了?”
我脸一红,偷偷看他,却看到他注视着我,眼里又带着我熟悉的戏谑的神色。我松了口气,原来他只是在逗我,这不过是他的天性。我甩甩头,暗暗告诉自己,他是你的朋友。
我瞪他一眼,眼珠一转,坏坏地笑着,用右手手指抵着朱询的下巴,半眯着眼睛,仰着头看着他,扯出个自认为邪邪的笑容,说:“爷,给妞笑个。”
他一怔,愣愣地看着我。我得意起来,哈,原来他也有被我吓到的时候。
一会后,他大笑起来。我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巴,虽然我们是朋友,但这在古代社会却是不容的,被人发现我们呆在一起可不得了。
他止住了笑声,但眼里满满的都是笑意。
我正得意洋洋,他却抬起手,用两只手指捏住我的下巴,嘴角含笑,眼神变得又严肃,又深情,低着头注视着我,声音低沉蛊惑地说:“妞,给爷笑个。”
我一怔,仰视着他如水的眼光,清朗的眉目,竟有一瞬间的失神。一会后,忙略显慌乱地移开眼光。
他又窃笑起来,得意非凡的样子。
我一气,抓起他的手,恨恨地一口咬下去,听见他吃痛,吸了口气,才得意地放开他的手。
还因为他会有什么反击,想不到一时却没见他说什么,我不由偷偷转眼看他,却见他嘴角含笑,注视在荷塘,手上有我的四颗门牙印,不由得脸一红,说道:“你吃了我的蛋糕,是不是要减免我的利息呀?”
他笑着,说:“财迷。若我用美食换你的蛋糕,你可愿意?”
我一听美食来了兴趣,静坐在一边听他讲着。
他从容地娓娓道来,口齿颇好,给我讲都城里各大酒楼的美食,只听得我两眼放光,直咽口水。
他笑道:“谗虫,你请我吃蛋糕,我请你吃都城的美食,可好?”
我眼睛一亮,又黯下来,说:“我去不了,出不了这府门。”
他笑道:“以后,我定带你去吃遍都城的美食。”
第二天,馨香回到了院子,玮夫人又派了个小丫头,名叫小五的给我使唤,那小五只有十一、二岁,还是一团孩子气。
几天过去,馨月也回来继续伺候我,我见她脸色红润,更显得娇妍,暗暗放下心来。
不过除了当值的晚上,馨月其他日子都是待入夜后就出府到自己家里住的。
过了热闹的元宵,日子依然继续着,天气渐渐地暖了起来,草儿嫩绿嫩绿地长了出来,树叶也嫩绿嫩绿地从树枝上冒了出来,又渐渐长成小叶子、大叶子……莺飞草长,花也渐次开了起来,繁花乱眼,一派生机勃勃的样子。
期间,也曾见过朱询几次,我已经习惯了他的戏言,与他的相处越来越如在现代与好友相处,多了许多随意,越来越觉得与他相处是件愉悦的事情。其实他很健谈,从各地的见闻到笑话,再到诗词歌赋,骑马打猎……他都能娓娓道来,我在旁边饶有兴趣地听着,有时候也问一些问题,有时候他会认真的解答,有时候却被耻笑头发长见识短。
我抬头挑衅地看着他,问:“你知道电脑吗?”
他一怔,想了一想,摇了摇头。
我又问:“知道宇航员吗?”
他又怔住了,摇了摇头。
我得意地看着他:“头发也不短,见识也不长。”
有时候我也和他聊聊身边发生的事情,或者在现代发生的一些趣事和学到的一些东西,只是在古代看来太过离奇的事情,我还是不敢讲的。好在燕府以前驻守过西疆,对我讲的一些事情,他虽然有些惊奇,却只是拍拍我的头,说真不明白我的脑袋里怎么有那么多奇怪的东西。
他有时候会给我带一些小玩意,比如熏香、新巧的花样、一小包蜜饯等等。
我们有时会混在一起兴奋地聊一下午,好在没什么人在意我,也没人注意到我失踪一下午的事情。至于他,估计也没人敢问吧。
有次,我与朱询约定了时间见面,他带了上次跟我说的泥胚做的小香炉,递给我时,我见他手背上有一道伤疤,竟然伤得挺深的,但他却只敷了点药粉,竟连包扎也不曾。便问他是怎么回事。
他毫不在意地笑笑说:“没什么,习武的时候不小心伤了点。”
我皱眉:“怎么不包扎?”
他说:“这点小伤,包它干吗?大夫倒是要给我包扎的,被我赶了出去。”
我瞪他一眼,说:“你知不知道不处理好很容易感染的?你等着。”
我去厨房装了小小一罐高度白酒,又拿了几块在太阳下暴晒过的手绢,又向药房讨了些金创药,回到荷塘边,
我像在现代替我弟弟处理踢球时受伤的伤口一样,拉过他的手放在膝盖上,用一条手绢沾了酒精,擦拭伤口。酒精一沾到伤口时,他吃痛,手震了一下,却没有再动,任我抓住。擦拭干净后,我将金创药均匀地洒在伤口上,再用手帕包扎好,满意地笑道:“好了。回去要记得换药啊。”
后来才发现,我这突发的好心还办了坏事。
抬头看他,他正专注地看着我,眼睛里笑意盈盈,暖意流转,眼底有柔柔的温情。
我一怔,心好像停跳了半拍,他下句话却让我哭笑不得,他说:“你就像我乳母。”

十九、接受
朱询送我的东西,虽然都只是作为朋友送的无关紧要的东西,但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都会放好。他送的薰香香味却特别得很,清新淡雅,初闻好像透着淡淡的茉莉花香,细闻却发现还有栀子花香,再细闻还隐隐透着桂花的清香,沁人心脾。
我平日是很少熏香的,但他给熏香我时说这薰香有着安神静气的作用,最适合晚上睡觉用,有实在是好闻。那晚,我便在房间里起了香炉,加了一点点熏香。
馨月对熏香并不在意,只觉得好闻,但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突然有人敲院子的门,馨月开了,却是嫣儿。她走进来笑道:“嗯,好淡雅的香味,好像是茉莉……又隐隐有栀子花的味道……还有桂花,唔,这香味倒特别。竟是名贵的三君子,嫂子是哪里买的?”
呃,这香叫“三君子”吗?我倒是不知道的。便笑道:“我原也不知道这香叫什么,听你这么一说可是长见识了,也不是哪里买的,是翻旧日的箱子翻出来一点点,或是几年前的东西了,哪里还记得。”
嫣儿笑道:“原来如此,难怪我说这味道怎么这么淡雅,这香原是越陈越淡雅的。我只闻过一次,后来找了都城的香料铺都没找到。”说完眼巴巴地看着我,活像……讨骨头的小狗。
我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无奈地笑道:“你既然喜欢,我这里还有一点,你就拿去吧。”
嫣儿惊喜地抱着我道:“好嫂子,谢谢你。原说夜长来你这里聊天的,却偏了你的好东西了。”
我叫馨月把剩下的香都给了嫣儿。
我依然到远宁的书房借书,虽然他每次见到我脸色仍是淡淡的,但眼光却温和了许多。
我对古文不太了解,除了白话文的脚本小说外,很多古文都是一知半解的。一次我鼓起勇气向他请教,想不到他竟没有显出不耐烦的样子,详详细细地给我解答了。
慢慢地,大多古文我都能看懂了,但有时候仍假装不懂,让他解答,只为呆在他身边,听着他低沉的声音,俊朗的脸庞。
偶然我会安静地赖在书房角落看书,偷眼看着他,心里只觉得淡淡的喜悦和高兴。他依然如常,平静地看书、写字……偶然在我偷看他时,他会微微转头看我一眼,嘴角微微一翘。但这样我就满足了,心里暖暖的。
忆萝依然对着远宁巧笑倩兮,但对着我眼光却越来越冷,有时候也会刻意问难我。
远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过我懒得理她,她也无可奈我何。
也有几次,我赖在书房时,听到有人通报有客人来访,便忙避开了。有一次还是朱询。但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怕远宁误会什么,我还不敢让远宁知道我与朱询的朋友关系。毕竟在这世界里,陌生男女成为朋友,还是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三月份,宋香芹为佟云荣生了个儿子,老夫人和锦夫人高兴得什么似的,整天乐呵呵的。
我和馨月去看望了宋香芹和她的小孩,带了些做的小衣服、小鞋子,又从纤云弟弟的香料铺均了些钱,打了双小小的镶金银手镯送去。看着满屋子别人送的贵重的金手镯、脚镯、纯金的长命锁、小金元宝等等,只觉得对我们送的名副其实的薄礼有些不好意思。
那小孩子包在大红锦缎的襁褓里,粉嘟嘟的很是可爱,看得我喜欢得很,忍不住抱了抱。不过那么小的小孩,却不知道和别人玩,任我们怎么逗,也大多时候都是在睡觉。
玮夫人也很高兴,但笑容下却隐隐透着苦涩。
一天,我从园子到角门,却发现角门虚掩着,我轻轻叫了两声淳茗,也没有人应,不禁有些奇怪,想着可是有客人来了?但有客人来书房的时候,淳茗都会把角门锁上――呃,也许朱询是个例外吧。
我没有再多想,向书房走去。
我刚走到书房门口,突然听见清脆的“啪”的一声,似乎是什么瓷器摔在地上,接着门“霍”地一声大开,远宁赤红着脸出现在门口,额上青筋爆出,望着门里愤怒又带着厌恶地低吼:“滚、快滚。”
门里,忆萝倒在地上,云鬓微散,如今天气尚微寒,她身上却只披着一件薄衫,只遮了肩部一点点,底下穿着一方红色肚兜清晰可见,肚兜也微微倾斜,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脯,丰满的双峰若隐若现。旁边一只碎掉的白瓷杯,是远宁日常饮茶的杯子。
看到这种情景,任谁都会猜到七、八分吧。
没想到这么狗血又俗套的情景在我面前上演,我怔住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忆萝泪水涟涟,满脸通红,一副又羞赧又委屈的样子。
这时,一个人从我身边走过,低喝:“远宁。”却是玮夫人。
远宁红着眼睛望了玮夫人一眼,低低地叫了声:“娘。”
玮夫人转头柔声对忆萝说:“你出去罢。”
忆萝委委屈屈地爬起来,微微对玮夫人一福,走了出去。经过我身边时,我闻见一阵幽香。忆萝满怀敌意地地看了我一眼,一边拉好衣裳,一边低下头快步地走了。
玮夫人见我还愣在当地,冷冷地对我说:“你也走吧。”
我忙微微福一福,向角门走去。
刚转过一棵大树,只听玮夫人说:“远宁,她可是皇上赏赐了伺候你的人,而且她不是也颇讨你的欢心吗?”
远宁的声音带着嫌恶,说:“娘,她……她竟然在我的茶杯里下药……”
“是我让她这样干的。”玮夫人的声音冷冷地传来。
我怔在当地。
“娘……”远宁的声音里有不可置信。
“远宁,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不指望你指望谁去?为娘今年已经四十有二了,我这个年纪的夫人谁不是抱了几个孙子了,每次见到别人抱着孙子乐呵呵地,我却觉得伤心。三月份荣哥儿又添了个儿子,林姨娘也快生养了,可你还没有一点动静,”玮夫人的声音哽咽了,透着痛心,“为娘没有其他的期盼了,只盼着能在有生之年抱上孙子。老夫人也是这意思,她都六十有五了,说句不敬的话,还能有几年活头,你忍心让她死不瞑目吗?”
“娘……”远宁的声音里透着沉痛。
“为娘知道你还惦记着那个沈萝,可是,你们是不可能的,怎么你还不能死心呢?我四年前不答应你娶沈萝,只因她是叛党,皇上能允许你娶个叛党在身边吗?为娘也是为了我们佟家、为了你呀,看着你心痛,为娘又怎能不心痛?为娘一心想放个知冷知暖的人在你身边,现在有个忆萝还好些,偏你还是不肯碰她。宁儿,为娘求你了,求你给我生个孙子吧。”玮夫人已经泣不成声了。
“娘……娘……儿子如何当得起。”我透过花树看过去,玮夫人竟然在往下作势要跪,远宁又着急又痛心地撑着她。
玮夫人抽泣了半饷,静默了会,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我忙转过一间房子后面,玮夫人从旁边走了过去,向角门走去,远处两个小丫头迎了过来。
待玮夫人走远后,我从房屋后走了出来,远宁还站在门口,我只见他的侧脸,面容紧绷,脸沉如水,眼里却有着痛苦、矛盾的神色。
我心里一痛,走过去站在他身边,简直想伸手把他眼里的伤痛赶走,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伸出手,握着他的双手。
远宁任我握住他的手,抬起头,看着我,眼里有伤痛和矛盾。
我想了想,柔声说:“那天,沈萝来和你告别,告诉你她要嫁给她的师兄,就是因为她想你放开她和你的这段感情。她不想你带着这段无望的感情痛苦地生活,也在学着放手。她在努力了,你为什么不能努力呢?你应该学着放手。放手,对你是一种解脱,对她何尝又不是一种解脱,她爱你,就一定希望你幸福。”
远宁默默地听着,眼里神色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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