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窕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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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窕淑女- 第3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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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声嘶嚷让秦中岳的脚步节奏不稳,险些绊个跟头,连忙钻进太子马车,即刻吩咐,“回宫,回宫!”
  秦中岳一走,叶云水才算是松了口气,嘟嘟囔囔地道:“脸皮可真是够厚,这般骂他,都仍能安稳落座……”
  秦穆戎过去轻搂其入怀,“辛苦你了!”
  叶云水看着自个儿的手,“妾身也是第一次救这般重伤之人,不知他可否能挺得过来?”
  秦穆戎没回答,庄亲王爷急忙问:“事情可都安妥好了?”
  “出门便见太子的人跟随其后,我直接绕道而行,其中一个跟着我,另外一个跟着秦忠等人,我直接入了宫见了皇上,将此事原原本本地说了,明显他也知是秦中岳做的手脚,只是连连点头,没有半句回言。”秦穆戎说完此话也不得不叹口气,自嘲地道:“看来这偶尔留一眼线在身旁,也不是坏事!”
  庄亲王爷冷哼一声,怒言道:“老子要进宫!”
  “您去不得。”叶云水在一旁劝慰,“进宫还能如何?您在此处痛骂太子,进宫当着皇上的面哪还能如此?”
  庄亲王爷一瞪眼,“怎么骂不得?”
  “您可张得开这口?”叶云水这句反问可算是揭了庄亲王爷的短,让他有些回缩,“那……那回吧,回家等着消息。”
  秦穆戎点了头,言道:“稍等片刻,我让老四过来接你,他刚刚被我叫去处置人了。”
  “处置谁?”叶云水纳罕相问,这秦慕谨可从来都没单独出去办过差事,而今日这等重要的事,秦穆戎能放心地交给他?
  秦穆戎淡笑一声,“那不还有个跟着秦忠与秦风的小太监?”
  “让四爷动刀子?”叶云水瞪了眼,连庄亲王爷也都怒斥道:“胡闹,老四个寡断之人,连只耗子都没踩死过,你让他去杀人?这简直是胡闹!”
  “事是交给他了,能否做成不知。”秦穆戎耸了耸肩膀,好似完全不在意。
  叶云水与庄亲王爷也是半句都说不出话来,而是坐在这里等,可二人初次不约而同想到一处,这秦慕谨能下得去手?
  
  第575章 愚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帐外脚步声簇簇响起,撂起帐帘,正是秦慕谨从外归来。
  不但是他一人归来,还捆了一个小太监,也被其拽进帐中。
  庄亲王爷冷瞪秦穆戎一眼,却又怕说话伤了秦慕谨,故而只是白眼告诫,压根儿就知他做不出!
  叶云水也歪着头苦笑,而是赶紧给秦慕谨倒上一杯水。
  秦慕谨一进门,坐在那里灌了一杯水,随即抱怨言道:“二哥,你可别怪我没弄死他,也不瞧瞧你给我这刀,明明就是没开过刃的,砍根绳子都砍不断,让我怎么杀?”
  秦穆戎听得此话倒是哈哈大笑,庄亲王爷怔愣片刻更是气抽!
  叶云水翻了白眼,这功夫秦穆戎还有心思闹?
  ……
  众人收起营帐准备回府,外围百姓依旧未走。
  叶云水倒是真佩服这些人的好奇心,这恐已是过去快近两个时辰的功夫了,居然还在此处八卦看热闹,难道不嫌累得慌?
  而后仔细研琢,这恐也是无奈。
  这个时代除却邻里闲谈、会亲访友、在酒肆茶楼看些杂耍技艺外,也就是回家睡觉了,这等八卦之事不看个究竟,怎能甘心?
  越是枯燥的日子越培养人钻研到底的性子,估摸着一连几日,这城内的谈资都离不开祁家遇刺一事。
  回到庄亲王府,先是将老爷子送回“翰堂”,秦穆戎却没让秦慕谨回去,而是拽着他认认真真说起今日让其处置那小太监的事情来。
  叶云水坐在一旁听着其兄弟二人说话,也是欲等一等秦忠、秦风的消息。
  秦慕谨依旧沉着脸,显然对今日之事心有余悸,秦穆戎也不劝慰,而是直言问道:“你可知今儿为何要给你一把用不了的刀?”
  “二哥净调侃我,弟弟本就是从未杀过生,还……”秦慕谨嘟着嘴,却因敬重秦穆戎而不敢抱怨。
  “今儿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太监,如若是一身强力壮的汉子你怎么办?如若是一欲杀你之人,你怎么办?难不成刀钝就不弄死欲害你之人?将其放生?”秦穆戎这一连串的问题确是让秦慕谨怔住了,翕了翕嘴,“这不是还有身边的人,秦忠、秦风可都是二哥的贴身侍卫。”
  “如若无人呢?”秦穆戎再次相问,就要将秦慕谨逼入死角。
  秦慕谨嗔红着脸,尴尬地道:“有二哥,还用我做什么!”
  “浑话,你再说一遍?”秦穆戎低斥,却让秦慕谨不敢还嘴。
  叶云水知秦穆戎是想让秦慕谨变得硬朗些,可秦慕谨这二十来年都如此之态,哪里能瞬间改变?
  看着秦穆戎的模样,叶云水也不敢插嘴,只得装作浑然无事一般,在旁边眯着不动。
  秦慕谨缩了缩脖子,半句不敢吭声。
  “祁红利今儿瘫软将自己捆在马上,为何?因为其总自诩乃一文人,所杀之人无数,而其本人三十岁的年纪却从未握过凶器,莫说是一把刀,恐怕连个棍子都没摸过,而今日却面对一道难题,要亲手剁其父亲的手臂,换做你,你可能做得到?”秦穆戎哀叹一声,继续道:“老头子年老了,不能再庇护你,而应是你庇护他,我可护佐你,可却不是一辈子,你亦有子女,你要承担起责任,而这一府邸之中,不容你再闲云淡雅,你要有担当!”
  秦慕谨瞪眼地看着秦穆戎,支吾地问道:“他,他亲手剁的?”
  “他乃其子,换做旁人,谁都不合适。”叶云水这时才插了一句。
  “你与祁红利相比,你自认是他几分?”秦穆戎这个问题出口,秦慕谨的腰板软了下去,沉静半晌才点了点头,言道:“二哥二嫂放心,弟弟明白你的心意,该干的事不能再躲了,我这就去亲手宰了那小太监!”说这话,秦慕谨便起身要走,秦穆戎急忙叫住,“回来!”
  “二哥,又怎样?”秦慕谨回头相问。
  “宫里头的那个定是活不成,这个……暂留几日,你去找黄公公,让其随你一起审问,能套出多少话来都用笔记着,记得,让黄公公在一旁提点你。”秦穆戎这番交待,秦慕谨则点头应下,“放心,一定做给二哥看!”
  秦穆戎点了点头,秦慕谨则立即离开。
  叶云水拍拍他的肩膀,“穆戎,你又心焦了!”这番教育秦慕谨,逼迫他,这不是最佳的好法子。
  “没辙了,这一年,该闹腾的事恐怕都停歇不了了。”秦穆戎这一句话透着无比的沉重,叶云水蹲在他的身旁,却不知能说些什么,秦穆戎也不再多言,反而搂起他坐在怀中,二人就这么依偎相伴,一起等候着秦忠与秦风的消息。
  约过了一个时辰,秦忠前来回禀消息,祁华震已经送去了皇族长府邸,老爷子也收了,并且告知秦穆戎最近不要去,是死是活就要靠祁华震自个儿挺过去。
  秦穆戎松了口气,带着叶云水赶回“水清苑”,亲笔疾书,写了一张字条,而后到门口将那只养得肥胖的小隼揪过来,绑在它的腿上,而后问起小兜兜,“你祁伯父送的礼品呢?拿一件来。”
  小兜兜纳闷地跑回西厢,左挑右选,拿了一串珠链,“爹,这个行吗?”
  秦穆戎点了头,将那珠链在小隼鼻子处晃了晃,又挂在它的脖子上,“去找这个人,然后回来,再不飞,就彻底地成了只会走的鸡了!”
  小隼鸣叫一声,扑扇几下翅膀,却从栏杆上几近落地而后再翱空中,叶云水有些担忧,“那珠串上可有香气,它能分辨出来?”
  “那就听天由命吧。”秦穆戎拽着叶云水进了屋,小兜兜则坐在门槛儿出郁闷,这一黄花梨的手串就这么没了?
  ……
  明启帝在皇宫中气得险些昏过去,躺在龙榻上哼喘不宁,窝心得难受。
  秦穆戎来此,还带来了身后尾随的小太监一起回禀,这不但是让明启帝自觉脸上无光,更是对秦中岳气恼攻心。
  给祁家人下毒,让祁家人拼命地赶回南方,这往后还有什么亲情可念?
  祁华震的生死不知,他本是有心细问秦穆戎,可看着秦中岳派去监视庄亲王府的小太监萎缩站在一旁,明启帝是一句话都问不出口。
  他怎么问?问祁华震到底是死没死?没有这份脸皮,问祁家是否说南方总军令牌在谁手中?他更没这份脸皮!
  这一个尾随的小太监就像是块粘臭的布塞在明启帝的嘴里,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半个字。
  秦穆戎把事情回禀完毕则直接转身出宫,明启帝更是半句都不想问这太监,直接就给推出去斩了!
  秦中岳,都是这秦中岳闯出来的祸,不但狭隘阴狠而且自作聪明,怎么一点儿都不像他?
  心中越发的气恼,再看秦中岳回来的一番狡辩说辞,明启帝则直接就气昏过去。
  文贵妃惊愕不已,德妃则直接让肃郡王去将叶重天请来为皇上诊治,而秦中岳则又凑过来跪在地上一顿忏悔致歉,文贵妃是冒了火,直接将其顶了回去,“你身为太子,却屡次让皇上心绪难平,本宫无法责你,怪你,可你总要为你父皇想一想,为大月国、为秦家江山想一想!”
  秦中岳完全地怔住,而德妃在一旁道:“太子殿下还是先回去吧,待皇上醒来,自会召见你。”
  秦中岳咬牙强忍,依旧道:“本宫在此护佑父皇,还望二位母妃不要阻挠。”
  “回去!”德妃站在秦中岳跟前,丝毫不允他再上前一步。
  秦中岳眉头皱紧,气恼欲斥,德妃则直接道:“最好不要让本宫把惠妃请来……”
  请惠妃?这可是要揭穿他下毒之事?秦中岳心有不甘,却也知他不可在此地多留,而这一会儿,肃郡王则请叶重天前来,直面对上了秦中岳。
  肃郡王淡然如常,叶重天给秦中岳行了礼,则直接进去……
  秦中岳看着肃郡王道:“你倒是会选时候。”
  “太子殿下何出此言?这都乃惦念父皇身体。”肃郡王的话让秦中岳摆手冷斥,“本宫就等着,等着看你什么时候死!”
  肃郡王讥讽一笑,则拱手进了殿内。
  秦中岳气恼地拂袖,口中念叨,“早晚收拾了你们这群乌合之众!”说罢,他则立即吩咐身边的太监,“去把黄正海叫来,另外去信给袁石介,本宫有事要谈!”
  一日过去,虽貌似风平浪静,可暗波汹涌。
  秦穆戎与秦慕谨乃至秦慕云三人都早出晚归,叶云水则惯性地带着孩子们去了庄亲王爷那。
  一个人的时候总易乱想,猜度,叶云水更是怕庄亲王爷心里头梳不开那个结,再留下些许阴影。
  毕竟祁华震的事,对庄亲王爷的打击太大了。
  庄亲王爷一见叶云水则立即问:“红利可是接到消息了?那老头子醒过来没有?这都一整日了!”
  叶云水无奈地挑了眉,“世子爷和四爷一早便离府还未归来,儿媳哪能知晓。”
  庄亲王爷叹了口气,“真是让人焦急。”
  
  第576章 孽
  
  小兜兜上前凑合着,嘟着嘴道:“爷爷,父亲还将兜兜的手串让小隼带走了。”明摆着告状,想让老爷子再补给他。
  庄亲王爷摸摸他的脑门,和蔼道:“那是救人所用,为你积德,不许抠门。”
  小兜兜则点了头,小团子纳闷地问:“那为什么不拿爷爷的?为爷爷积德?”
  庄亲王爷怔住,不知该如何回答,小豆子在一旁道:“爷爷的不也是咱们的。”
  小团子好似恍然明白,立马又跑一边去玩,把此事抛掷脑后。
  庄亲王爷扬起一阵淡笑,念叨着,“那老头子不如本王,不如,他没这么乖的孙子!”
  叶云水在一旁不知该说些何话,她实在无法预测,这祁华震如若没醒过来,庄亲王爷会受多大的打击?
  幼时同好,如今都成了祖父辈的老人,庄亲王爷如此悲叹也是将心比心,可这越为祁华震着想,他的心里便越发矛盾,而这矛盾的根源,则是对明启帝的怨。
  可再怨又能怎样?亲兄?表兄,庄亲王爷根本无法选择。
  就在这时,天空响起一阵鹰隼鸣叫,声音熟悉,叶云水心道:消息来了!
  隼鸣,翱翔于空中却迟迟未落,待叶云水走出门去,它才直飞而降。
  落于叶云水的手臂上,她看到那绑在脖颈上的珠串已经没了,而爪上绑了一条白,正是叶云水送的药包里的棉纱。
  显然是秦穆戎去的信,祁红利已经收到。
  将其爪子上的棉纱卸掉,小隼才又飞走,叶云水回到“翰堂”给庄亲王爷报了信。
  “那方应已收到世子爷送的信儿,但马不停蹄到南方恐怕也需些时日,如今就不知祁大伯父能否熬过去了。”
  庄亲王爷叹口气,摆了摆手,显然是只等消息,不愿对此事过多言语。
  叶云水带着小家伙儿们在庄亲王爷这里用了晚饭,便是都回“水清苑”去。
  秦穆戎归来时已经深夜,叶云水将今儿的事与其说了,则问道:“这半句话都没回,祁红利倒是个谨慎的人。”
  “走这一遭,怎能不谨慎?今日皇上未上朝,秦中岳主政,说是昨日皇上偶感风寒,身体不愈,我本想去寻肃郡王问问,可他还没回半个消息。”秦穆戎这话一出却让叶云水愣了,“这可如何是好?”
  “别急,他早晚会传来信儿。”秦穆戎口吻坚定,叶云水也就落下心来,心中只觉这日子过得实在揪紧。
  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秦中岳这种人就不能寻块砖头撞死?
  想到此,叶云水不由得露出苦笑,这种腌臜恶人,恐怕都无自尽之胆。
  一连过了两日,宫内的消息是从叶重天的口中传到秦穆戎与叶云水这里。
  明启帝因祁家之事气昏过去,后宫都乃文贵妃与德妃把持,一直未允秦中岳去见明启帝,可他终归乃太子,朝堂众臣依旧唯他是从,再深的话叶重天也说不出,他终归只乃一太医,不是朝臣,只是依照肃郡王的意思把话带到而已。
  秦穆戎听了此话反倒放下心来,只是言道:“如今就只等着看祁红利是否能安然赶到南方把持住祁家大局了。”
  叶云水也是点头,叶重天耳听这些政事坐立不安,二人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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