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杀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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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杀业- 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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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约而同地都看得痴了。
    但未等他们回过神来,陈胜又已经把和氏璧重新收起。淡淡问道:“独孤统领,看清楚了没有?这就是‘杨公宝库,和氏玉璧,两者得一,可安天下’的和氏璧了。”
    独孤盛长长吐出口气,好不容易方才摆脱了对和氏璧的痴迷。击掌道:“好极了。有这样珍宝在手,宇文伤老鬼时日无多。那么事不宜迟。陈兄弟,我们不如明日一早就启程前往江都,怎么样?”
    这个提议,正中陈胜下怀。他微笑着一点头,道:“就依独孤统领所言吧。”——
    第二天一大早,陈胜就乘搭巨鲲帮这艘巨舶,和云玉真以及独孤两伯侄一起,沿水路前往扬州而去。同行者还有“胖刺客”尤贵和“双枪闯将”凌志高这两位海沙帮的左右护法。巨鲲帮副帮主卜天志则和“美人鱼”游秋雁双双留下来,进行接收海沙帮的一应事宜。至于之后巨鲲帮究竟是否真能摆平海沙帮上下人等,把庞大的私盐生意吞下,则就要看巨鲲帮的手段,和陈胜没有关系了。
    虽然是巨舶,但船上空间始终有限。陈胜又不愿和独孤盛整天假客气,故此连日来都深居简出,没什么事也不出舱门半步。不过每日傍晚时分,他必定要上船头的甲板走一走,吹吹新鲜空气的。
    无独有偶,每天这个时辰,云玉真恰好也必定会在船尾处吹奏洞箫。陈胜一来,箫声就起。陈胜一走,箫声就停。日日如此,从无间断。偏偏两人又从不见面,个中深意,实堪玩味。
    第七日时候,船只经过崇明岛,向西进入长江水道。这天黄昏,陈胜照例在甲板上散步完毕,在箫声余韵相送之下,转身重新走下船舱。没走得两步,忽然前面一条身影挡住了去路。陈胜愕然一怔,却见那人身材佝偻,长须花白,正是以机关消息和妙手空空两项绝技享誉江湖的——陈老谋。
    敬老,乃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尤其在对方并没有触及自己底线的前提下,陈胜也可以是非常尊敬老人的。在未曾进入神域之前,陈胜家里居住的小区,每天清晨、中午、晚上合共三个不同时段,都各自有一群大妈开着大喇叭,在凤凰传奇的歌曲伴奏之下,大跳广场舞。
    陈胜虽然完全有能力放藏獒、对天开枪、甚至招呼洪门门生,那两个叫浩南和山鸡的过来动手把这群大妈赶走,但最终,这些手段陈胜都没有使用。他所做的,就只是叫来一帮装修工人,给自己居住的单位加装隔音玻璃而已。由此可想而知,陈胜究竟是何等的尊敬老人。
    故此,虽然现在陈老谋一声不吭,站在走廊上挡住了陈胜去路,表现得十分无礼,但陈胜依旧不以为然,当下向他供拱手,客气地道:“陈公,你好。”
    陈老谋也不答话,只是点点头,转身招手道:“跟我来。有话要对你说。”言语之间,竟似不容拒绝。
    左右自己也闲着无事可做,同时也不怕陈老谋会对自己不利,陈胜对他的无礼不以为忤,反而有些好奇他到底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当下追随在后迈步而行。
    两人一先一后,片刻间来到船舱上层。陈老谋掏出钥匙开锁,推门而入。陈胜紧接着步入其中,才发觉这房间出奇地大。里面摆满各式各样的锁头、房舍模型,和一些不知有什么用途的工具。墙上则钉满了许多建筑图样,竟是设在船上的大工场。
    陈老谋背对陈胜,一面点亮蜡烛,一面沙哑着嗓子吩咐道:“把门关上。这样一来,就没有人能够听得到我们在说话了。”
    陈胜依吩咐随手关门,问道:“陈公叫我来,到底有什么指教?”
    陈老谋端着烛台转过身来,迈步走近,仰起头来向陈胜左右仔细打量。好半晌之后,他终于问道:“你……真是姓陈?真是南陈太子?”
    陈胜一笑,道:“我从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开始,就已经姓陈了。不过什么太子不太子的,都是别人在说罢了,与我无关。嘿,其实南陈已经灭亡这么多年了,哪里还有什么太子?”
    陈老谋叹了口气,缓缓道:“也是。一眨眼之间,就已经过去三十年啦。哼,杨广那昏君,当年挥军南征,何等意气风发?没想到才过了区区三十年,他自己也要一尝亡国滋味了。哈哈,报应,真是报应啊。”语气之中,赫然颇有激愤。
    陈胜心中一动,问道:“陈公,难道你……”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陈胜,你真的有和氏璧吗?”陈老谋打断了陈胜的说话,神情凝重地问道:“可不可以给我看看?”
    陈胜微一犹豫,随即就从私人储物空间之中把匣子拿出来打开,将和氏璧托在掌心。陈老谋也没有伸手去接,就这么左看右看,终于叹了口气。将袍子下摆一敛,颤颤巍巍地跪倒在地俯身拜倒,毕恭毕敬地道:“亡国遗民陈叔谋,参见太子殿下。”竟是行起了最隆重的三跪九叩大礼。
    陈胜不动声色,把和氏璧收起,问道:“陈公不用多礼,请起。陈叔谋,叔字辈?你也是陈朝后人?”
    陈老谋叹道:“回太子的话,是。家父乃宣帝族弟。老臣幼时。也曾经跟随家父出入皇宫,有幸见过一次传国玉玺。虽然当时老臣还只有五、六岁年纪,但对于玉玺上的特征,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他顿了顿,又道:“后来……唉~后来国破在即。老臣不愿入隋事敌,故此流落江湖,化名老谋,以鸡鸣狗盗之术勉强维生。不久得前帮主看重,加入了巨鲲帮。苟延残喘,直至今日。菩萨开眼,总算让老臣等到了杨广那昏君得到报应的时候。更能有幸重遇太子殿下,老臣……老臣即使此刻就死了,也是……也是死而……无憾矣!”说话未毕,已经一片老泪纵横。
    南陈由高祖武皇帝陈霸先开国,经历世祖文帝、废帝、高宗宣帝、以及后主,合共五帝三十三年。武帝无子,文帝乃武帝之侄,废帝为文帝之子、宣帝为文帝之弟,后主为宣帝之子。陈老谋父亲是宣帝族弟,则他自己自然就与后主同辈。
    陈胜这个假冒的南陈太子,名义上来说,当然应该是后主之子。也就是说,从辈分而论来,该称陈老谋一声族叔才对。不过另一方面,太子是君而陈老谋是臣,所以这声族叔,也就不必出口了。
    陈老谋虽然勉强也算南陈宗室中人。不过看来和武帝文帝一系的血缘并不很近,说不定早已经出了五服。他当年五岁随父入宫,见过一次真正的传国玉玺。可是小孩子的记忆,多半只能记得传国玉玺的某些重要特征而已。其余细节方面,事情已经过去五十年以上了,哪里还能有什么清晰印象?
    所以陈胜手上这块和氏璧,即使明明不是真正的传国玉玺,陈老谋却也弄假成真,更以此而认可了陈胜南陈太子的身份。由此看来,记忆这种东西,当事人往往自以为可靠,其实却是最不可靠的。
    事情居然变成这个模样,陈胜不禁有些啼笑皆非。他伸手把陈老谋搀扶起来,摇头道:“什么君君臣臣的,以后都不必多提了。陈公,你今晚叫我来这里,就只是为了这个?”
    陈老谋举袖子拭去老泪,叹息道:“老臣失礼了,请太子殿下恕罪。太子殿下,宇文阀当日率兵灭我南陈,确实罪大恶极。殿下要向他们报复,确实应该。但因此而要和独孤阀合作,却实在是大错特错了!”



第一百零六章:一见钟情误终身(上)
    陈胜皱眉道:“你说大错特错?错在什么地方?”
    陈老谋焦声道:“宇文阀固然是该杀的豺狼,独孤阀何尝不是恶毒的虎豹?这几晚老臣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他们两叔侄都不安好心,企图要施展阴谋诡计陷害殿下。现在还来得及。殿下,赶紧离开吧。老臣在巨鲲帮里还有点地位,可以帮忙安排船只的。殿下肩负复国大任,万金之躯,可无论如何不能出事啊!”
    陈胜笑了笑,道:“这本来就是一个尔虞我诈的游戏。他们算计我,我何尝不是也在算计他们?到最后究竟鹿死谁手,则事情未到最后,还未可轻易就下断言啊。陈公放心,我心中有数。对了,你说听得清清楚楚?独孤盛两叔侄的说话,你是怎么听见的?”
    陈老谋虽然心里着急,只想说服陈胜这位太子殿下早早地远离险境,但一提起“自己是怎么知道独孤盛两叔侄说话的”这件事来,他那张橘子皮似的老脸上,禁不住当场又变得容光焕发起来。
    他挺直腰杆,带了几分得意,道:“老臣父亲当年在朝廷之中,乃是担任匠作少监一职。皇上继位之初,建临春、结绮、望仙三阁。这工程就是老臣父亲负责的。当时老臣年纪虽然还轻,却也从旁协助,颇有微劳。沦落江湖之后,老臣文也不成,武又不就,就只好靠这门手艺来吃饭了。蒙先帮主看重,这艘巨鲲号,就是老臣设计并亲自监督造成的。只要是在这船上,什么秘密能够瞒得过老臣?”
    南陈自武帝开国以来,一直力行简朴。但陈后主登基之后,却嫌其居处简陋,于是建造了临春、结绮、望仙三阁。阁高数十丈,袤延数十间,时人称“穷土木之奇,极人工之巧。”里面更有大量机关暗道,乃是供陈后主玩乐的。陈老谋把这套手艺拿过来用在巨鲲帮一艘船上,当真只能以“用牛刀杀鸡”形容了。
    陈老谋生怕太子殿下不相信自己的话,起身走到工场角落处,移开一个放满了各种工具的木架,赫然露出个镶嵌在墙壁里面的金属管子。他打开管子的木塞,刻意压低声音,向陈胜招手道:“殿下,请过来。”
    陈胜走过去,依照陈老谋示意的那样,把耳朵凑上铜管。开始时候,铜管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但半晌之后,却忽然有阵阵开门关门的声音传来了。紧接着,就听见独孤策气愤愤地道:“淫妇!这该死的淫妇!早不吹箫晚不吹箫,偏偏等那个陈胜到甲板去的时候才吹箫。人一走她就停,还在我眼皮子底下搞这么一套,她当我死的吗?”
    独孤盛的声音接踵响起,他干笑两声,劝道:“策儿,你又何必为这么一个江湖女子如此着怒?虽然她相貌身材都确是不错,但你是什么人?是我们独孤阀的未来阀主啊。不说原配妻室了,即使只做个妾侍,也得出身名门大族,家世清白的才有资格。其余的嘛,玩玩也就算了,可不能当真啊。”
    独孤策冷哼一声,道:“伯父,我像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吗?云玉真这种女人,我从来只当她是件漂亮的玩物而已。可我这不是还没得手么?哼,这女人狡猾得很。嘴上甜言蜜语,似乎对我百依百顺,偏偏就是不肯当真和我亲热。
    这也罢了,伯父,你瞧那淫妇这几天看着陈胜的模样?简直气死人!我呸!什么南陈太子?一个亡国之人,也敢和我们独孤阀平起平坐?简直恬不知耻到极点!他和云玉真奸夫淫妇,两个都不是好东西!迟早有一天,我非得把他们两个都亲手剁为肉酱不可!”
    独孤盛又是干笑两声,道:“宇文伤那老鬼,武功之高,已至于不可思议境界。即使是你祖母,也远不是其敌手。这次陈胜想要去挑战他,纯粹就是找死。那也用不着策儿你亲自动手了。”
    独孤家家主虽是独孤策的亲爹独孤峰,但论武功却是独孤峰之母尤楚红稳坐第一把交椅。尤楚红年纪已经有七十多快八十了。她六十岁时因自创“披风杖法”差点走火入魔,虽幸及时自救,但仍留下后遗症,不时复发,状似哮喘。但仍是武林中公认的天下三大女性高手之一,实力深不可测。
    独孤盛和独孤策都是独孤家的人,对尤楚红的实力,自然比外人更加清楚。独孤盛认为宇文伤的武功更高过尤楚红,而单单尤楚红的武功,就足以击杀宇文化及有余。如此一来,陈胜对上宇文伤,自然更加没有生还可能。这是非常简单而清楚的对比。
    独孤策仍是愤愤不平,很是抱怨了几句。独孤盛又劝了他几句,随即道:“其实云玉真那女人看上了陈胜,对我们未必也没有好处。策儿,这几日我仔细想过了。‘杨公宝库,和氏玉璧,两者得一,可安天下’。那日宇文化及所出动追捕的钦犯,据说其中一个就是高句丽弈剑大师傅采林的徒弟,人称罗刹女。‘漫天王’王须拔曾经得到过来自宝库的一块宝玉,追查之下发现,拿出这面宝玉的人就是罗刹女。陈胜既然杀了宇文化及,那么很可能也从罗刹女口中,得知了杨公宝库的秘密。”
    独孤策从小被作为未来阀主培养的,自然不是蠢人。独孤盛还未说出下面的话,他已经明白了。当即脱口叫道:“伯父你的意思,是利用云玉真那淫妇,去探听陈胜的口风,看他究竟知不知道宝库的秘密?”
    独孤盛沉声道:“就是如此。虽然都说宝库玉璧,两者得一,可安天下。不过照我看来,还是宝库的重要性更加大一点。要争天下,和氏璧不过起个锦上添花的作用罢了。当年先帝杨坚手头没有和氏璧,还不是照样统一天下?但起兵打仗,可是一日都少不得钱粮。我们独孤阀虽然富,历年积蓄也有限。若是能够得到宝库,那么原本五分成功机会,至少也可以提高到七八分左右。”
    顿了顿,独孤盛又阴恻恻道:“策儿,你不妨去云玉真哪里,命令她用美人计接近陈胜。仔细探听杨公宝库的秘密。若然成功的话,哈哈~日后你爹当上了皇帝,你可不就是太子了么。”
    独孤策叹了口气,苦恼地道:“但云玉真那淫妇现在分明看上陈胜了。如何还能让她替咱们办事?”
    独孤盛冷笑道:“云玉真这种江湖女子,最注重实际不过。只要你向她剖析清楚厉害关系,让她知道陈胜这位亡国太子已经命不久矣,她自然会清醒过来,回心转意了。然后你再适当给她点甜头,不管她将来想要封妃做嫔,都胡乱答应了再说。嘿嘿,哪还怕她不帮我们做事。
    独孤策喜滋滋道:“对对对,就是这样。伯父,还是你有主意。我这就去。”迫不及待就推门而出。瞬间远去了。独孤盛摇摇头,随即哈哈一笑,盘膝坐下调息运气,房间内就此再没有了声息。
    工房之内,陈胜离开铜管,小心翼翼地用软木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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