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lo - 何处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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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lo - 何处飞花-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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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时候,赵安飞一直在忙,丧事有很多需要他去操办,火葬的时间选在第二天上午,赵安要先去殡仪馆联系一些相关事务,同时,他们要安置来吊唁的宾客,按本地风俗,丧礼的程序非常的繁琐,虽然政府三令五申的禁止大办葬礼,杜绝土葬,但是那些礼数克克减减后,仍然繁杂的令人咋舌。 
  要请礼生,地仙,要做烧衣,要做家祭、客祭,中间还要接内宾,晚上要唱祭文,做道场,整宿整宿的守夜,甚至一直要守完整个头七。 
  何家也终天知道了赵家出事了,可是何妈妈却不准女儿跑赵家跑得太勤快了。 
  “妈,为什么不可以去?”何处拧着眉,在赵家,她似乎帮不上忙,可是在家里,她又坐不住。 
  “这个时候,还是不去的好。”何妈妈说。 
  礼数问题! 
  可是柳弦为什么就可以不管礼数问题? 
  再次出现在赵家,何处是跟秦天祥一起的。听说赵安飞这三天来一直没合眼,柳弦也是每天都准时报到,甚至晚上还陪着守夜。 
  她看到了赵安飞,就远远的看着,他披着白色的麻衣孝服,穿行于宾客间,或跟一些礼生司仪低头耳语。 
  她也看到了柳弦,她在一堆的女宾中,做着一些细琐的活,有人一呼唤,便轻巧的起身迎了去。 
  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啊,也可以这样。何处想起了那天在山上,柳弦故意摆出来的高姿态,突然明白了,柳弦她不一定就一直是那样的骄傲,而是在她何处面前才骄傲的,可能在她眼里,不管怎样,她都不能在情敌面前放下身段,所以,即便是摆出一种让人看得不那么顺眼的姿态,她仍是摆现着。 
  何处莫名的悲伤,赵安飞就离她那么点远,可是她感觉到自己跨不过去了。 
  肩上搭了一只手,何处扭头看身旁的秦天祥,他冲她浅浅的笑了笑,在他的笑容里,她看到了鼓励。 
  何处浮上了浅淡的笑来,这种场合,并不适合笑容,所以她的笑容短暂,只需要让秦天祥明白她了解的心意便罢了。 
  柳弦看到了他们,飞快的朝他们走了来,因为今天是正式的祭奠日,所以所有的客人都会到场,灵堂里已经堆满了花圈,柳弦的作用,应该是帮忙招呼赵安飞的好友。 
  何处想,估计赵安飞的朋友,柳弦应该全部都认识,因为他们相处了二十年啊。 
  从柳弦的身上,何处看不到任何关于她与她之间的计量,柳弦做的是那么的自然与周到,待客有方。 
  柳弦她,为了赵安飞,还真的什么都愿意做啊。 
  柳丁是后来的,跟他们坐到了一块。 
  赵爸爸偶尔经过他们的时候,便停下来招呼几声,寒喧一阵,他跟柳丁说着些什么的时候,瞟了何处几眼,那眼里的含义,何处看不懂。 
  现在的何处,觉得自己怎么就那么的没有用,不光做不了什么,说不了什么,连一个眼神,她也惊惶的看不懂。 
  赵爸爸最后跟她生疏有礼的招呼了一声,便离开了,何处的眼眶突然浮上了一层薄雾来。 
  最后出现的才是赵安飞,他来到他们的身边,几人都站起来拍他的肩,何处一时语噎,不知道要安慰他什么,就是看着他。 
  赵安飞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跟她说,便离开了。 
  何处坐下来后,越来越难受了,似乎,被她藏在心底很久很久的那个小何处跑了出来,将看起来外表已经坚强的何处敲碎了一地,没有了外壳,她发现自己又变得敏感了起来。 
  散席后,秦天祥把她送回家的。 
  她想来想去,觉得她跟赵安飞的缘份,始终比柳弦差了那么些。 
  她在博客上这样写道: 
  “若说感情的维系,是需要用心,但是我想,若牵扯到现实中很多的东西的话,那么另一项与心并重的条件便是需要,我发现我对于他来说,似乎,不那么的被需要。” 
  他从来没有要求过她付出些什么,即便在她看到他已经疲累不堪的时候,他仍然没有需要她,相反,柳弦对于他来说,更加的被需要着。 
  她上班,下班,吃饭,走路,上网,睡觉。 
  没有他的电话,也不再私Q,她常常将鼠标移到他的头像上,就那样摆着,便什么也不干。 
  柳丁的案子开了第一次庭,这一方就只有她这个第二代理与柳丁两人一块出庭,诸葛让她有些吃不消,所幸,被告提出了反诉,案子便又延了下来。 
  第七夜了。 
  满了头七,丧事应该就算真正的结束了。 
  听说,柳弦一直在陪夜,陪了这么多夜,应该有些什么变化了吧。 
  过了这一夜,也许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但是何处等不及那些变化,便想提早的抽身退出了,她在想,她若不早些退出,她会死得很难看。 
  “过了这一夜,便结束!” 
  想了很久,她盯着屏幕上的这几个字,考虑着要不要将它发出去,像是做一种了断,她自己先了断了。 
  想起了开始的时候,她曾经跟自己说,如果杨孟再约她,她便放弃赵安飞。 
  杨孟约不约她,跟放弃赵安飞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呢? 
  过了这一夜,与放不放弃赵安飞又有什么联系呢? 
  她总是给自己留一个借口去缓冲,想在受到冲击前,先给自己筑一个坚硬的壳。 
  手已经搭上了鼠标,只差轻点左键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何处拿起了电话,看了眼电话上的来电显示。 
  “真是个冤家!” 
  接下接听键的时候,她忐忑着。 
  “出来。”电话里的人说。 
  她挂了电话,将电脑里所有的网页都关掉,连同那几个一直在犹疑要不要发出去的字,通通的关了。 
  压着何方,何处说:“我要出去,帮我做掩护,听到没。” 
  正在迷糊中的何方抗议,说:“还没满一个月,老妈会以为你内分泌失调……” 
  何处不理她,开了门,溜了。 
  外面赵安飞已经靠在车外等着她,何处走向他的时候,脚步却有些迟疑了,她不大清楚,接下来要面对的是合还是分。 
  “陪我一个晚上吧。”赵安飞说。 
  何处的脸都涨红了,这样,听起来,很随便啊。 
  “我不是那么随便的……”她的声音很细,因为她感觉到实在是羞窘。 
  赵安飞突然笑了起来,跨上前牵着她的手,将她塞进了车子里。 
  这是为赵妈妈守夜的最后一个夜晚,基本上,赵安已经非常的疲劳了,亲戚早在几天前便已经全都散了,这几夜,只为守夜而守夜,何处到赵家的时候,没有看到柳弦。 
  她也没什么立场去问。 
  何处不知道跟他出来,会陪他守上一夜,在担心家里老妈会发飙外,却又有些窝心的感觉。 
  赵安飞一直没有打过磕睡,两人就那么默默的坐着,何处奇怪自己,这么无聊,她居然也不会想睡。 
  “何处。” 
  “嗯?” 
  “你的法制史,学得怎样?” 
  “不怎样,我的历史一直比较差,所以连带的,法制史也总学不好,不过倒是记得一些典故,上课时就喜欢听老师说一些典故。” 
  “那你知道七出吗?” 
  “知道,古代解除婚姻的制度。”何处奇怪他居然考她法制史的知识。 
  “能背吗?”学着她抱膝坐着的姿势,赵安飞问。 
  “无子、恶疾、妒、多言,淫乱、不顺父母、……想不起来了。” 
  “偷盗!”赵安飞浅笑,补充着,然后又问:“那知道什么叫三不去吗?” 
  “知道啊,有三种情况是不可以休妻的。” 
  “说来听一下吧。”赵安飞索性将头靠在何处的肩上,听他的声音,软软的,似乎疲累的很。 
  “你考我专业知识吗?要知道我去年才过的司考,现在还不用担心啊。”何处怕自己又背错了。 
  “无聊啊,你背给我听啊。”他催促着。 
  “有所娶而无所归,不去;前贫穷后富贵,不去;……还有一个,与更三年丧,不去。”三不去似乎比七出更容易记,不知道为什么,何处将这三个记得牢牢的,可能在潜意识里,她觉得这三条比那七条更加的可贵,更能保护古代的妇女的权益。 
  听她很认真的背完三不去,赵安飞的笑容更加的大了。 
  “过了今晚,我便再也不能休你了。”他说。 
  “啊?”何处愕住,他说什么呢? 
  “与更三年丧,你陪我守了我母亲的丧,我便不能休弃你了。” 
  “那个说是要守三年啊……”何处在数字上较真。 
  “你是想要陪我守三年呢?还是想要我休你?” 
  呵呵,如果陪着守三年,可以一辈子不休的话,就守三年。何处在心里想。 
  “那,柳弦呢?”她终于问了出来,若说她守一夜,柳弦不是守了六夜了么? 
  等了很久,他都没有作声,睡着了,还是在回避? 
  何处侧头看他。 
  赵安飞闭着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守夜的时候,可以打瞌睡吗? 
  “我们结婚吧。” 
  何处想捏他的鼻子的时候,赵安飞突然说,何处一惊,手拍上了胸,压惊。 
  耶?求婚? 
  跟赵安飞结婚? 
  何处的心跳突然就加快了,她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要和赵安飞结婚,即便是以前心里一直有他,可是她从未幻想过会跟他结婚,因为感觉那种想法很奢侈,她从来不给自己太过遥远的梦想,可是他现在却这样跟她说,他的提议让她不知该如何回应。 
  “好不好?”他问 
  他又问好不好。 
  “好不好?”等不到她的回答,他继续问。 
  这是他惯用的方法? 
  “好吗?”他仍然闭着眼,肩撞了一下她的肩。 
  何处想起了他那天说要和她交往的时候,他就是这一套说辞,一句都没变。 
  “不知道不知道。”还没想好呢。 
  要想的事情很多,不管是赵安飞本身,还是何处本身,她都觉得有挺多的问题的,而且她觉得还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便是柳弦,即便……她也……反正,柳弦就是一个问题。 
  感觉到旁边人的别扭,赵安飞睁开眼睛,坐正了,手指屈了起来敲她的头。 
  “你胡想什么呢?” 
  “有很多事情要想啊,不想的话就成白痴了。”何处瞪他。 
  “那你说吧,一条一条的来想。” 
  何处愣了两秒,然后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你帮人打离婚打多了吧,一条一条的来想……”觉得现下这种情况,笑的有些不大合适,何处低下了头来。 
  “柳弦没办法让我这样。”赵安飞说。 
  这样?是怎样啊?何处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又转回到柳弦那里了。 
  “我没让她为我妈守过一夜,我不想对她要负什么责。” 
  “那你不会觉得对她会有亏欠吗?她那么努力的帮你。” 
  “我没向她借,所以也不存在欠不欠的问题。”赵安飞说得一脸的淡然,何处听得直撇嘴。 
  何处没有再说话,感觉再一个劲的拿柳弦说事的话,会怪怪的,事实上,到现在为止,她还是不能确定她与赵安飞,倒底是怎样的关系。 
  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何处觉得自己越来越笨了,平时看别人间的感情那么的简单,为什么看自己的,就总觉得眼前有一大团的迷雾呢? 
  “我会在这边将柳丁的案子处理完,然后可能会去深圳一段比较长的时间。” 
  “哦。”有些困,他在说,她便应着,不去想他说这些话意味着什么,基本上,她的脑袋处于当机状态。 
  “想睡了吗?”赵安飞侧着头看她。 
  “不想……”她的眼睛已经快眯上了。 
  将她的头按到他的肩上,他便听到了轻轻的呼吸声,睡着了。 
  抬手看了看腕表,已经四点了,不久,天就要亮了。 
  赵安飞想起了小学时,他们趴在课桌上午睡,后来很久的一段时间,他经常想起何处的睡容,他曾经以为,他再也不会看到她在他面前睡觉的模样了,真奇怪,又看到了,所以珍贵。 
  在檀香四溢的客厅里,赵安飞看着母亲的遗像,感觉着身旁人轻微的呼吸,一直睁着双眼直到室外有光线透过了窗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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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处到了家门的时候,真的是忐忑极了,在门口站了很久,不敢开门而入,她不知道家里的老妈会用一种什么用的态度来对待她,实在是家教太严了,不敢想象,老妈会容许她在外过夜。何家人都很清楚何妈妈对那些礼数的要求是怎样的严格,表妹还没结婚就跟现在的表妹夫怎样怎样的时候,何处才发现老妈对这方面的严苛是怎样的可怖。 
  明明,在她看来,表妹的那些事,也不太伤风化,必竟这年头了,对这些事,何处是看得很开的,舅舅他们都没怎么苛责,可是老妈就是不依不饶,说真的,那个时候老妈的态度,让何处想到,如果自己是表妹的话,一头撞死好了。 
  所以,现在要怎么办? 
  昨天赵安飞拉她去守夜的时候,她也明明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可是还是义无返顾,她还真的是疯了。 
  上次是她的运气好,这次,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了,老妹也没办法挡掉她一个晚上的不归,天哪,如果被老妈扫地出门的话,她要怎么办啊? 
  插入钥匙,开门。 
  何爸爸在浇花,何妈妈在厨房里熬稀饭,何方在洗手间里刷牙。 
  完了! 
  这是何处脑中唯一的想法。 
  因为在她将门阖上的那一刻,那三人都将目光投到了她的身上。 
  何方向她伸了伸舌头,何爸爸继续转过身去浇花,何妈妈一边擦着手一边从厨房里走出来。 
  何处在后悔,她应该先打个电话给何方的,怎么这么笨啊。 
  “要吃早餐了,快去洗漱一下。” 
  何处的呼吸都顿了顿,她想象中的暴风雨,突然变成了和风细雨,难道说,这是前奏? 
  “愣着做什么?”何妈妈敲了一下何处的额头,于是,暴风雨,也就是这么的让何处小小的痛了一下,便什么都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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