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色不可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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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色不可餐-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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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去药山,解毒。”
时间不等人,休息了一阵,两人便出发了。
因只有一匹马,只得二人共骑。虞瑨棠被他从后面抱着,时不时就得脸红一阵,还好那位爷看不到,要不然这脸不知得丢到哪里去。
为避免被天统阁的人找到,二人只好专挑了人少的路走。本是三天的路程,行了近五天。不过,好在平安脱离了天统阁势力集中范围。
这日进了小镇,顾辰晔便领她去了家布庄。按这位爷的话说,经洞口那几个淫贼一闹,突然发现她那“花容月貌”急容易招了蛤蟆。所以,折腾了一番,虞瑨棠还是得换回男装。
刚换了一身衣服,走出店门,虞瑨棠便嘴角斜斜一笑,扭头问顾辰晔道,“你说视我为老大的话当不当真。”
不用细瞧,也能察出话中有内容。可他却二话没说,淡笑着答道,“自然当真。”
“那么老大说不喜欢正经人,要你做件事你可愿意?”
“尽管说,保证让虞老大满意。”顾辰晔这是算死了有坑也往里跳。奈何一早话说到了那里,不答应也得答应。
“看见街角的那老婆婆没有。”虞瑨棠用手指了指,接着说道,“跟你这个总是正儿八经的人一起,实在难受。既然做了我的跟班,就要学会耍无赖。”
“所以呢?”
听到这里,已预感到她不知又要干出什么让人哭笑不得的事儿来。可这回不同,这丫头片子不亲自上阵,换成他来搅局了。
“所以,我要你去把那老婆婆的菜摊子掀了。”
好!你够狠。顾辰晔盯着虞瑨棠,但见她脸上满是等着看好戏的味道,不禁于心里好好“夸赞”了一番。
而令虞瑨棠吃了一惊的是,这位大爷一改往日正经做派,出乎意料点头了,斩钉截铁朝她说道,“得令!”
响亮的嗓音,震得她小小颤了下心窝。
顾辰晔那两个字说罢,当真做出了个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架势,稳打稳地走到老婆子面前。
“小伙子,要买点什么?”那老婆子总算等来了生意,指着一筐菜,和蔼问道。
哪知这位开口便是,“我不买,我是来掀摊子的。”
脸上那和蔼的笑瞬间消失殆尽,老婆子以为没听清楚,竖起耳朵又问了一句,“小伙子是来买什么菜的?”
“我只是来掀摊子的!”顾辰晔放大了声音,重复道。这一声震得周围全鸦雀无声,哄闹的街上,一片菜叶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实在太有晔少气势了。
这下,她终于明白不是耳朵聋了,是遇上耍无赖的了。怎奈一身老筋骨抢不过年轻人,还未来得及挽救自己的菜,顾辰晔已经一掌打过去。
好个天女散花,那落在顾大爷头上的,不是青菜又是什么。
“你……”没见过如此雷厉风行干坏事儿的。
老婆子被这一吓,一屁股坐到在地,便要开始嚎啕大哭。哪知一滴眼泪都还没来得及掉下来,一锭元宝就送到了眼前。
顾辰晔手上摊了一锭银子,一边拿掉头上的菜,一边说道,“晚辈不得已而为之,太婆你莫要生气。”
掀菜找乐子?
老婆子抖着手接过银子,一双老眼盯着他反复看了好几回,最终于那感慨中生生叹了口气,“好好的小伙子,长得俊俏的紧,可惜了……是个傻子。”
最后两个字,听得顾辰晔狠狠抽了一抽,手一伸还得赔笑似的扶起老婆子。那老婆子眼见他一脸的笑,不禁又摇了摇头,终于还是没再叫出那“傻子”二字,蹒跚着离开了。
第一次干这种不要脸的事,第一次被人叫傻子,这笔账以后再找某人算。顾辰晔不带一点生气地转过身,看着笑得前俯后仰的虞瑨棠,嬉笑着说道,“虞老大可还满意?”
她笑得有些止不住了,弯着腰勉强回答道,“满……满意。”
掀人菜摊子的事儿连她也不会做,不过是想看看他左右为难的什么样子,没想到反倒被老婆子逗了。
可还没笑够,顾辰晔便突然拉起她的手,撒开腿便要走。
“去哪里?”
“闹了这么大动静,难道想被人发现吗?”
听他说完,虞瑨棠才发觉周围一众看官都被这掀菜摊的戏码吸引了。真是难得一见的场景,难得一见的傻子。
天统阁的眼线无处不在,如此一闹,他们惹不起,只有躲得起。行路匆匆,可叹还没来得及去买匹马,便就又得离开。
虞瑨棠抽抽了。
无奈自己是个闯祸精,总是无意间惹祸一大堆。本以为来了小镇找间客栈,今晚不用风餐露宿,谁知道耍了顾辰晔,连带着自己也遭罪。
真是老天有眼,报应!

两心相知

老天爷眼尖着,报应就这么来了。
不得已,虞瑨棠只得继续和顾辰晔骑一匹马。这样一闹,连匹马也被她连累,好生叫人哭笑不得。因着一直挑偏僻的地方走,绕了些弯路,也就耽搁了些时间,以至于等到半个月后才到达了目的地。
几个月不见,沙老还是那漫不经心的模样,在他自己的小屋里,悠闲地弄着药草。一见两人来了,这才放下药罐子,说道,“等你们很久了。”
顾辰晔携了虞瑨棠走进来,带了些屋外的凉气,“前辈可找到了解药?”
沙老点点头,“找是找到了。不过毕竟是奇门方子,用的人少也就只有八成把握。另便是那药……”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
虞瑨棠接口道,“八成就够了,好的医者向来都不会说有十成把握。至于那药,沙老但说无妨。”
不太自在地抓了株药草捏了捏,沙老最终还是又开口了,“要彻底清除你身上的毒……恐怕得以毒攻毒。”
“前辈请说完。”顾辰晔催促道。
“若是我的药方没错,也就是说需要去找一种蝮蛇,叫短尾螟。”沙老说罢,拿出一张图纸递给他,“上面画的是短尾螟,你就按这个去寻,定能找到。”
顾辰晔接过来一看,只见那图画的很是清楚,蛇身的花色亦用了多色,随口问道,“此物在何处能够寻到。”
“药山南边三里地外有一个山谷,里面全是奇毒的蛇蝎怪物,去那里便能寻到。”
总算明白沙老为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要想抓到短尾螟,就要去毒谷。在万千剧毒蛇蝎中去寻一条短尾螟,稍稍不小心,便会丢了性命。
虞瑨棠听到这里,忙从顾辰晔手中抢过图纸,“我的毒自然要我自己来操心。”
哪知顾辰晔转手又给抢了回来,戏谑道,“这事儿交给我。你看你如今的模样,若是山谷中毒发了,谁来救你。”
“那也犯不着你去冒……”话还没说完,脖子上便挨了一掌。可惜,明白怎么回事儿的那一瞬间,她便失去了知觉。
顾辰晔接住她倒下的身,轻轻放在床上,打晕她的那只手,此刻正理着她落在额间细软的发。突袭,原谅他只能这样,所有无奈与不舍终凝成嘴角一丝苦笑。
欠了,爱了,即使要用命来证明,也在所不惜。
许久他才站起来,抓停了沙老捣药的手,“如果我没回来,记得叫她不要来找我。”
“老头子耳背,什么都没听到。”沙老拿起他的草药,进了里屋,不紧不慢又说了一声,“有什么话自己回来和她说。”
此去毒谷,不知能否回来,武林天下事大,可都不敌一个她。最后看了虞瑨棠一眼,顾辰晔终于撩起门帘,迈了出去。
屋里屋外两重天地,生生叫人又冷了几分。
不觉已入了冬,今年的第一场雪,星星点点落到身上便融了。他骑了马,披着一身风雪走在漫无人迹的小道上。
那远处的小屋渐渐消失在了天边,成了化不开的思念。
不知她什么时候醒来,又会是怎样的反应,想到这里,才觉马蹄太慢。“驾!”终于,他喝了一声,朝着远方,飞奔而去。
沙老放下手中的活,想起上一次顾辰晔买回来的药,便取了药箱来。细细捣碎之时,忍不住叹了口气,若是那小子出了事,怕是这丫头连药都不愿喝。
悬壶多年,他见过的生死离别太多。纵然情深意重,也难逃碧落黄泉,盼只盼这一对不要又是一场悲剧。
简陋的床铺上,虞瑨棠硬是躺了一个时辰才醒过来。这顾大爷,下手也太重了!她坐起来,脑中猛然惊醒。
顾辰晔人呢!
“去毒谷了。”沙老听见她醒了,头也不抬地说道,“还说了,叫你不要去找他。”言罢,又专心弄他的草药。
“这个混蛋!”虞瑨棠翻身下了床,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便径直冲了出去。
沙老听见开门的声音响起,随即一股冷风灌了进来,打了个冷颤。看着在风中摇动的木门,不禁连连摇头。
虞瑨棠冲出屋子,站在山脚下,想起沙老说的方向——南边三里外。
顾辰晔纵马去了那里,可她只有两条腿。踉踉跄跄顺着马蹄印追了一路,可纵然再快,也不可能赶上。
而他,武功再好,身手再敏捷,也难逃危险重重。她望着前方,急得快要落泪。
偏生“绝处逢生”这个词往往就是用在这个时候。模糊的双眼看见漫漫白雪之中,竟迎面走来了一人一骑。
风萧萧,马遥遥。
那秀才模样的人还不太会骑马,双手冷得□袖子里更是晃得东倒西歪。此人慢悠悠地走着,一条大道,三人并行该是没有问题,可片就是遇上了个挡路的。
仗着是这附近有名的“才子”,那小子文邹邹叫嚣道,“何人来挡我之道路,识趣的快快让开。”
虞瑨棠懒得和他争吵,从怀里掏了仅有的一点碎银子,说道,“我买你的马。”
一见就这么点儿钱,那秀才哈哈大笑起来,“哪里来的穷小子,这点钱也想买我这一百两买的千里马,快快滚一边儿去。”
一百两也想买千里马?
这叫什么眼神,就这样的都叫千里马,那二牛是不是得叫万里神驹了。虞瑨棠那没工夫和他争,纵身一踢,将他踹下了马。
一跃上了马背,将那些银子往地上一扔,丢了一句,“爷买了你这匹破马,拿着钱滚吧。”
她又干了件不人道的事,却也管不了在不在理。一路狂奔,庆幸没有找错方向,前方越来越荒芜,应该便是毒谷所在之处。
可当她马不停蹄停在山谷附近时,只看见顾辰晔的马正悠闲地吃着草。
下了马,步伐飞快地朝山谷行去。沿路已见有毒物三三两两出现,还能避开,却难以想象那谷底是个什么模样。
用木棍打开一只往身上爬的蜘蛛,看清脚下,她又抬起头准备继续前行。
然而弗一抬起脑袋,便看见一个人朝她走来,模模糊糊,步子有些慢。虞瑨棠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雾气层层的谷中,那个身影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最后完全成为了他的样子。他竟活着从谷中出来了!
木棍掉落在地,眼泪夺眶而出,她哽咽着骂道,“混蛋!”话还没说完,便飞奔过去,扑进了他怀里。
顾辰晔手里提了个布袋子,因她的突然出现而愕然,可也腾不出手来抱住她,只得柔声说道,“……虞姑娘,怎么跑来了。”
“你这混蛋,竟然将我打晕!”虞瑨棠一阵拳打脚踢,带着哭腔骂道,“你把我当做什么了!废物么?”
“不是,不能你冒险而已。”他无可奈何地说道,笑了。
刚想开口,虞瑨棠忽然察觉自己的手有些粘糊,抬起一看,顿时惊呆了。整只手都是血,刺目骇人。可自己明明没有受伤,何处来的血。
她看着顾辰晔苍白了许多的脸,霎时抽了一口气,“你怎么了!”
顾辰晔笑了笑,“没什么,被咬了一口而已。”
被咬了一口。
而已!
这句话就好比一记霹雳,吓得她连忙去翻他身上的伤,“伤在哪里!”
顾辰晔却自己抬起了左手,不咸不淡说道,“手指已经砍掉了,有余毒也死不了。”他笑得云淡风轻,却看得她心惊肉跳。
血肉模糊的左手上,缺了半截无名指。
虞瑨棠只觉心上被针扎了一般,突然大哭起来,握住他的手,想要看看究竟怎样了,却根本不敢碰触分毫。
如果不够心狠,不够果断,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看那个做什么,看这个。”他扬起手中的袋子,“我捉了短尾螟。”
“短尾螟怎么了!我不要它,我要你的手指好好的。”
“半根手指换你平平安安,多值啊。”他说得平淡,好似那断手指的压根儿就不是他一样。本想安慰她,却没想到惹她哭得更厉害了,只得忙说道,“哭什么,我一点儿都不痛。”
“我才不管你痛不痛,赶紧回去,把伤口包好。”
不管她说什么,顾辰晔算是领教到什么叫做口是心非了,所以何苦非要去要一个答案。能到这步,她也应当明白所谓的“不是责任”。
两心相知,还有什么比这难得。
虞瑨棠拉着他,脚步飞快地离开了山谷。走到山下,顾辰晔看着她的马,笑着问道,“你这马打哪儿来的?”
“抢的!”
“……”
“你看不惯?”
“不,很看得惯……”
抢点东西而已,不为过,不为过。除了这么说,他还能说什么。也罢,就当自己又被她拐去做了件坏事。
“我的手拉不了缰绳,你来驾马。”顾辰晔说着,跃上了马背,前面留了她的位置。
感情就算有两匹马,她还是得和他骑同一匹。虞瑨棠没得选,一手拉了那匹所谓的千里马,一手拉着缰绳。
她快马加鞭,往来时路去。迎面吹来寒风雪粒,却并不觉太冷,只道是有一个人温暖了整个心窝。
在她身后,顾辰晔闭上了眼。余毒虽不致死,但也令人晕眩。松上一口气,靠在虞瑨棠的肩头,慢慢睡了过去。

柔情似水

沙老打开罐子看了看,复又盖上,拿起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药罐中微火熬的,正是顾辰晔去镇上买的药,给虞瑨棠驱寒治病的。
少顷过后,屋外马蹄声响起,接着马嘶传来,闹得他霎时没了瞌睡。沙老抬头朝外看去,见半日前出发的两人都已回来,便放下扇子起身开了门。
虞瑨棠摇醒顾辰晔,扶他下了马,“老头,他被短尾螟咬了,你快看看。”
沙老看着他的手,又瞧了瞧面色,不紧不慢说道,“没有什么大碍,喝点药就好了,只可惜那手指,就这样自己砍掉了。不过,能抓到短尾螟,算是这小子好身手。”
顾辰晔头晕脑胀,听罢便将袋子递给沙老,道,“短尾螟还是活的,一切就拜托前辈了,我先去歇一歇。”
虞瑨棠扶他进了屋,替他盖好被子,便见沙老端了一盆水进来,“这小子的药我刚配好,放在炉子上熬着,你去伙房看着火,我给他包扎伤口。”
“嗯。”
“驱寒的药熬好了,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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